第16章 調敵

四十二

在豐潤縣城北部一個不顯眼的衚衕裡,有一位老漢開了一個豆腐房,老人家每天早上都做好豆腐,上午到街上去賣。他今天和往常一樣,一大早做好了豆腐,就挑着擔子走街串巷賣豆腐。他來到一家門口,喊了幾聲,從門裡出來一個小丫頭,叫了一聲:“賣豆腐的,我家買五斤豆腐。”

老人放下擔子,給小姐稱了五斤豆腐,正要遞給那位小姐時,從門裡出來一個老者,賣豆腐的老人一看,吃了一驚,這人他認識,是潘家峪的財主——潘保才。潘保纔看了一眼賣豆腐的,沒理會,就向外邊走去了。這位老人收了錢,看了看這個地方,然後,繼續賣他的豆腐去了。這位賣豆腐的老人叫周澤池,文賀的舅舅,他經常去潘家峪,見過潘保才,當然,潘保才並不認識他。老人知道潘家峪發生的慘案,也知道自己的親妹妹就是死在那次的慘案中,是這位大財主潘保纔出賣了潘家峪,老人記住了潘保才住的地方,什麼時候共產黨找他算帳時,好領着人來找他。

這天,外甥文賀來了,老人見到外甥,自然想起了妹妹,不由的落下淚來。文賀說:“舅舅,別難過,這個仇一定會報的,不過,現在我沒了父母,一個人在家也沒法過日子了,所以我想來跟你學做豆腐。”

“這年頭,也沒咱窮人活的路了,你要是不嫌這活髒的話,就和我一塊過吧,咱們賣豆腐,怎麼也能吃飽肚子。”

文賀也很勤快,幫着舅舅做豆腐,舅舅去賣豆腐時,文賀在後邊跟着舅舅熟悉路。第一天出去,就碰上一個警察盤問:“老周頭,這小子是誰啊,哪來的?”

老人說:“這是我的外甥,是石各莊的,孩子大了,想跟着學點手藝,我做的豆腐好一點不是。”因爲警察大部分都認識周澤池,到也沒懷疑文賀。

老人晚上覺少,睡不着,總聽到文賀的房門深更半夜的有動靜,可白天文賀又像什麼事都沒有似的照常幹活,老人很納悶,就想晚上看個究竟。這天夜裡,文賀的房門又響了,聽到文賀出去了,老人開始以爲文賀上茅房,可等了半天也沒見文賀回來,老人這下有些擔心了,心想,這孩子,深更半夜的幹什麼去了?等到天快亮的時候,文賀纔回來,老人悄悄地起了牀,慢慢地來到文賀的房間外邊,從門簾縫裡向裡一看,文賀正在脫衣服,還把一個什麼東西放在了枕頭下邊。

過了一會,天就亮了,老人進來做豆腐,看到文賀已經起來了,正在那生火。老人心痛孩子,這孩子一夜沒怎麼睡覺,還起來這麼早幹活,真是個好孩子。可不知道他幹得是不是正道,要是幹打鬼子的事,爲鄉親們報仇的大事,那倒是好,就怕他走了歪路,跟了鬼子當了漢奸,那可就給文家丟人了。老人想到這,又回來,走到文賀的房間內,向枕頭底下一摸,碰到了一把手槍,老人嚇了一跳,這孩子果真在幹大事,但不知道是哪邊的,我得問問。

老人來到豆腐房,把泡了一夜的豆子用瓢掏到磨盤上,一個人推着磨,這時文賀趕緊過來和老人一起推。老人說:“孩子啊,咱什麼時候纔有出頭之日呢?”

“舅舅,只要咱中國人是一條心,都起來打鬼子,小鬼子很快就完蛋,你就放心吧,總有一天咱窮人會出頭的。”

老人聽了文賀這麼說,心裡非常高興,一聽就知道這孩子走得是正道,孩子雖然小,可他們幹得卻是大事,我老了,幹不了什麼了,但也別影響孩子幹大事啊。老人不問了,跟着文賀說:“你們村的那個潘保才也來豐潤住了。”

“舅舅。你怎麼知道他來豐潤住了?”

“我見過他,還記住了他在什麼地方住呢。”

“是嗎?舅舅,咱們今天再去賣豆腐,到他家住的地方轉轉,好不好?”

“行,我一會帶你去。”

他們做好了豆腐,吃了早飯,就又一起賣豆腐,老人領着文賀從大街上走了一段路,然後拐進了一個衚衕,來到衚衕的第一個門,老人對文賀說:“就是這,這個門就是潘保才住的地方。”

文賀看了一下週圍,他記住了這個地方,就和舅舅一起賣豆腐去了。

其實,文賀這次來豐潤是要完成劉傑交給他的一項重要任務,要與一個在治安軍當作戰參謀的人接上頭,這個參謀真實姓名,劉傑也不知道,只知道化名叫東方嘯。原來偵察連的聯絡員是趙光負責唐山、豐潤兩縣的情報聯絡,但趙光同志在上次的突圍中犧牲了,犧牲前,只和羅劍說出了唐山情報站的聯絡暗號,豐潤的沒來得及說就犧牲了,從那以後,豐潤的這條線就失去了聯繫。劉傑和羅劍、錢德興一起研究過,認爲這個人對八路軍非常重要,一定要想法聯繫上。劉傑讓文賀來,就是想試試看,不行他再親自來。但是,沒有聯絡暗號,你就是天天和他在一起,你也不會找到他,文賀心裡非常着急,每天晚上出去,在飯館、理髮店、澡堂子等一些地方亂轉,好幾天了,一點收穫都沒有。

這天,文賀跟着舅舅賣完豆腐,讓舅舅自己先回去,他要在街上轉轉。舅舅知道他有別的事,沒多說,就一個人回家了。文賀一個人來到一個小飯館,要了一碗麪條,一邊慢慢地吃着,一邊觀察着周圍的情況。因爲這是下午4點多鐘,離吃飯的時間還早,所以,飯館裡沒有什麼客人,就是在文賀對面一個靠窗的桌子上坐着一個人,這個人穿着灰色長衫,脖子上圍着一條白圍巾,頭上戴着一頂黑色禮帽,要了一碗茶在那喝茶。文賀心想,這個人要麼是個幹買賣的,要麼就是個漢奸特務。

過了半個多小時,飯館開始上客人了,那個人喊了一聲,掌櫃的,記上帳!然後起身就走了。文賀起身,在後邊跟了上去,他想看看這個人到底去哪。跟蹤了一段後,那個人進了一個衚衕,文賀也跟着進去了,剛進去,那個人不見了,文賀很納悶,人明明進來了,怎麼不見了呢?正要急步向前追,突然,一把槍頂住了文賀的後腰,聽到那個人在說話:“別動,敢動就打死你。”

文賀沒有動,覺得那個人在後邊一抓他的肩膀,把他推進了一個院子,然後把大門關上,讓文賀轉過身來,那個人用槍頂住文賀的胸口,文賀很坦然,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那個人很奇怪地說:“小子,不怕我一槍把你打死?”

“我又沒做什麼事,你憑什麼打死我啊?”

“說!爲什麼跟蹤我?”

“誰跟蹤你啊?我回家啊!”

“回家?你家在哪裡?”

文賀看着這個人不像是特務,特務可沒這麼文明,也不像是自己人,偵察員一般在執行任務時不會沒事找事的,可這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我問問這小子,別讓他老審自己啊,便說:“你是幹什麼的?憑什麼抓我,現在這年頭,誰都能抓人,還讓老百姓怎麼活啊?”

“少羅嗦,我問你,你是哪的人啊?你家住哪裡?”

文賀突然靈機一動,不如試試這個傢伙,便說:“我家住在山裡,我來縣城找一個親戚,找了好幾天也沒找着,我看你長得挺像我家親戚的,所以就跟來了。”

“你家親戚,叫什麼名字?”

“他叫東方嘯,是我哥趙光告訴我的!”

那人一愣,皺起眉頭,對文賀說:“那趙光爲什麼不自己來找。”

文賀說:“我哥得了一場重病,死了。”

“什麼?真的?什麼時候死的?”那個人已經把槍收了起來,用手抓住文賀,像怕他跑了似的,很急切地問。

文賀一看,也很吃驚,難道他就是東方嘯?“你認識趙光嗎?”

那個人點點頭,一下意識到什麼,平靜了一下說:“是,過去見過他,最近老沒見到他了,不知道他死了,得了什麼病?這麼年輕怎麼就死了呢?”

“去年冬天,有很多人到我們家來要債,我哥和他們打了起來,後來我們被他們包圍了,跑不了了,我哥爲了保護我,讓我先跑,他就被人家打死了。”

文賀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東方嘯一下抱住文賀,對他說:“兄弟,我就是你的親戚,東方嘯!”

文賀高興地說“真的,讓我好找啊!”

東方嘯左右看了一下,拉住文賀出了門,向衚衕裡邊走,走到最後一個門口才停下,他打開門,帶着文賀進來,然後又把門閂上,兩個人進了屋。屋子裡有一張桌子,幾把橙子,東方嘯讓文賀坐下,然後問:“趙光真的犧牲了?”

“是的,在去年鬼子大掃蕩的時候,我們團被鬼子包圍了,我們在突圍的時候,趙光同志犧牲了,因爲沒來得及說出你們的聯絡暗號,所以,我們一直沒法和你聯繫。”

“你叫什麼名字,是十三團偵察連的嗎?”

“我叫文賀,是十三團獨立大隊的偵察員,是劉傑讓我來的。”

“劉傑!他還好吧,雖然我們沒見過,可我從趙光那瞭解到不少關於他的情況,還有一個叫羅劍的,也是咱八路軍的偵察英雄。”

“羅劍現在是我們的隊長了。”文賀把十三團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邊,東方嘯說:

“其他情況我們以後再說吧,我們時間都很緊,以後我們聯繫的地點就是那個飯館,那裡都是我們的人,我有情報會送到那個飯館裡去,你去了以後,只要對上暗號,他就會把情報交給你。”

“暗號是什麼?”

“你一定要記住了:‘老闆,老家來客人了,我要一碗麪。要醬油嗎?要,不過,只要老家的。要多少,一碗四兩,兩碗八兩’。記住了嗎?”

“記住了。”

“你回去以後,馬上向領導彙報一個重要情況,對左左木的翻譯官孫達的爭取工作進展很順利,他已經有了投過來的想法,他想見一下八路軍的一個領導,好心裡有底。最好能派一個幹部來和他見個面,表示八路軍有誠意,尤其能對他過去的經歷有個明確的說法。”

“好,我一定把這個情況儘快彙報給領導。”

“好,我們走吧!”

四十三

羅劍讓各個排每天晚上都到鐵廠據點打槍去,開始幾天鬼子很緊張,又是還擊又是派人追,可連續打了四五天,鬼子真的不管了,你打半天,鬼子也沒動靜了,李風林馬上來向羅劍報告:“小鬼子已經連續兩天沒開槍了,也不派人追趕了,你打槍,他管都不管了。”

羅劍一聽,說:“太好了,你把連以上領導找來,馬上開會。”

不一會,五個人都來了,羅劍說:“現在鬼子已經不還擊了,說明鬼子認爲是小股土八路,沒必要理會,第一步麻痹敵人的計劃奏效,下一步怎麼辦?大家說說。”

“那就今天晚上給他來真的,攻打據點啊。”潘志剛說。

“對,把兩個連都拉上去,一定能打下鬼子的據點。”大家都議論着。

羅劍說:“那還是要攻打鬼子據點嗎?鬼子在據點裡,就是沒有準備,我們要想打下來也很困難,我認爲不能強攻。”

“那怎麼打?”

“白天打。”

“白天不更難打了嗎?”

“不一定,要是把鬼子調出來打,我們還怕難打嗎?”

“調出來,怎麼調?”王少光問道。

“我們打了鬼子四五天了,小鬼子一定恨透了這股土八路了,如果我們再讓一個排白天去打槍,你們說,小鬼子會不會追出來?”

錢德興說:“我估計小鬼子一定會追,他們恨不得一下子把這夥可惡的土八路全消滅了,晚上好睡個安穩覺啊。”

說的大家都笑了起來。羅劍說:“他們會怎麼追呢?我們在山上,他們直接爬山去追一定會怕八路跑了,所以他們會讓一小股敵人正面牽制,然後分兩股悄悄地繞到山的兩側進行合圍,這樣才能一網打盡。”

“這是教課書上的打法,也是最基本的打法,我想小鬼子也想不出什麼高招來。”錢德興一邊分析一邊說。

王少光看到這兩位雖然是一文一武,其實珠聯璧合,一對難得的好搭檔,羨慕地說:“當年劉備如果有了諸葛亮又能得了周俞,你們說‘三國’的歷史會不會得重寫啊?”

因爲大家都在想打鬼子的事,王少光突然提出這個問題,大家以爲與打鬼子有關,都疑慮地注視着王少光,不知他說這話的意思。

王少光接着說:“十三團的領導可真大方,一下把兩個大謀士都給了獨立大隊,我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這獨立大隊就會成爲十三團的王牌。”

羅劍這才反映過來,對王少光說:“老王,開什麼玩笑,我們哪敢比孔明先生,最多也就是個將幹之流。不過獨立大隊能不能成爲十三團的王牌,這要看大家的了。”

萬奎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會,看着羅隊長和錢德興談笑間就把戰鬥方案謀劃出來了,心裡確實很佩服,一想自己過去打仗,就是衝着槍響的地方跑,見人就打,那有什麼戰術啊,自己要是和這樣的部隊打仗,不敗纔怪呢,難怪八路裝備那麼差,人也不多,卻總是打勝仗,原來八路都是打仗的專家啊。他說:“我幸好投過來了,要不然我和你們這樣的人打仗,別說一個連,就是一個營也得敗。”

大家都笑了起來。錢德興說:“孫子曰:兵者,詭道也。打仗就得靠智慧、靠計謀、靠戰術,沒有先期的充分準備,沒有準確地研究透敵情、我情,沒有明確地戰術,就會打敗仗,這就是孫子說的‘勝兵先勝而後求戰,敗兵先戰而後求勝’。我們帶部隊,不能讓戰士們做無謂的犧牲,我們既要消滅敵人,同時也要減少傷亡,減少代價。”

羅劍說:“我們召集大家一起研究戰術,一是集中大家的智慧,使確定的戰術儘量準確;二是讓大家知道我們的戰術要求,在執行命令時會更堅決、更徹底;三是讓大家互相學習,在實踐中學會帶兵,學會打仗。好了,現在我開始分配任務。一連一排由李風林帶領在山頂上牽制敵人,告訴李風林一定要控制住鬼子炮樓上的敵人,上來一個,消滅一個,這小子是個神槍手,沒問題;一連其他三個排埋伏在山的西側,消滅迂迴過來的敵人;二連埋伏在山的東側,消滅另一夥敵人。消滅了敵人以後,立即向據點攻擊,一定要把這夥傢伙乾淨利索地全部消滅,明天早上六點開飯,七點鐘準時出發。”

第二天早晨8點鐘,李風林帶着二十幾個戰士,悄悄地爬到鐵廠村的北山上,選擇了便於隱蔽的位置,等戰士們都準備好了以後,李風林纔拿起一支較新的“三八大蓋”,在山頂上,瞄着鬼子炮樓上的哨兵,叭的一槍,那個鬼子應聲倒下,緊跟着,戰士們一齊向鬼子據點開槍,鬼子據點頓時亂作一團。鬼子小隊長用望遠鏡從炮樓裡向山上觀察,發現只有二十幾個人,槍聲稀稀拉拉的,一看就是八路的小股游擊隊,於是馬上命令治安軍派一個排從正面進攻,牽制住八路,其他治安軍由連長帶着悄悄地從山東面包圍,他自己帶着鬼子小隊從山的西邊包圍,等到山的後邊一起向山上進攻,堵住八路的後路,看這夥八路還往哪裡跑。

三十多個治安軍從院牆北面出來了,一邊向山上打槍,一面慢慢地向山上爬。這時,有一個鬼子又爬到炮樓頂上,架起輕機槍,還沒來得及射擊,被李風林一槍又幹掉了。小鬼子不敢再上樓頂了,只是在炮樓的槍孔裡向外射擊。由於槍孔限制了射擊方向,對李風林他們並沒有多大威脅。

治安軍一邊找着隱蔽物,一邊向上射擊,雖然喊得聲音挺大,但進攻的迅速很慢。李風林他們在山頂上看着敵人這麼聽話,心裡直想笑,他也不着急,讓大家注意,有機會再開槍。

這時,山兩邊已經傳來了激烈地槍聲。原來,鬼子的一個小隊順着山腳向西迂迴,剛到山的西北側,羅劍帶着一連的戰士已經守在這多時了,他們選擇了非常有利的地形,離敵人的距離又很近,連駁殼槍也能使上勁,隨着羅劍的一聲打!輕機槍、步槍、駁殼槍一起射擊。小鬼子本來想着包圍八路,根本沒想到會中了八路的埋伏,沒有做任何防範,被羅劍他們這麼一打,幾乎成了戰士們的活靶子,山下又沒有可以利用的遮蔽物,三十多個鬼子全部暴露在戰士的槍口下,一個集火射擊,小鬼子已經死傷大半,只用了十幾分種,這裡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戰士們衝下來,簡單地打掃了一下戰場,馬上向山前邊衝去。

這時,錢德興帶着二連也和治安軍打上了,因爲治安軍人數較多,和二連的兵力相當,這夥傢伙以爲鬼子一會就能趕過來,所以並沒害怕,真和二連幹上了,怎麼打都打不散。錢德興他們所處的地形比較有利,否則,還真不一定能佔上風。萬奎指揮着全連向敵人射擊,二排長劉劉德勝拿着一挺捷克式輕機槍正拼命地向敵人射擊,突然一棵子彈擊中了他的頭部,劉德勝當場犧牲了。劉德勝跟着萬奎有六七年了,兩人的感情很深,他一看劉德勝死了,一下就急了,端起輕機槍就要衝,錢德興一看,現在衝鋒還太早,和敵人打陣地戰,因爲我們位置好,並不吃虧,但要衝下去和敵人拼刺刀,那優勢就沒了,他拉住萬奎說:“等一會,現在還不能衝。”萬奎把錢德興一推,回頭喊了一聲:“弟兄們,跟我衝!”說完,率先衝出陣地,一邊射擊,一邊向山下跑去。戰士們一看連長衝上去,都躍出戰壕,衝向敵人。本來離敵人就很近,眨眼間就到了敵人面前,戰士們把槍一端,就和敵人展開了白刃戰。治安軍這時想撤都晚了,只好硬着頭皮和八路軍拼。二連畢竟都是新過來的戰士,雖然思想上轉變較大,但軍事技術上還很欠缺,和治安軍拼剌刀並不佔上風。幸好有十幾個八路軍老戰士,只見他們剌刀翻飛,治安軍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後來乾脆見了他們就跑,很快控制住了局面。治安軍漸漸頂不住了,一個個開始投降了。萬奎掄着機槍,砸倒了好幾個敵人,一個治安軍從背後一下抱住了他,使他動不了了,這時,另一個治安軍端着剌刀猛地向他剌來,萬奎一閉眼,心想,完了,這下老子得死了。這時,錢德興正好趕過來,他手裡拿得是手槍,槍裡的子彈已經打光了,他一看萬奎有危險,一下騰空躍起,向萬奎撲來,在他推倒萬奎的同時,他的腳也飛向了那個端槍的治安軍,他是想用腳踢開剌刀,但腳還沒到,剌刀就一下扎進了錢德興的大腳上,這個治安軍把槍往上一挑,把錢德興的大腳挑開一個大口子,連棉褲都給挑破了。錢德興、萬奎和抱着萬奎的治安軍都摔倒在地上,錢德興一翻身,那個治安軍正向他第二次剌過來,錢德興就地一滾,用另一條腳一掃這個傢伙的腳,這個治安軍一下被掃倒了。這時,萬奎已經爬起來了,掄槍向這小子的頭上砸去,這個治安軍被打死了,他身後的那個治安軍一看,嚇得跪在地上不敢起來了,高高地舉着雙手。萬奎掄起機槍就想打,錢德興躺在地上說:“萬奎,不能打!”

萬奎收住了槍,飛起一腳把這個治安軍踢倒在地上,喊着:“你小子趴在這別動,動一下老子就打死你。”

然後,萬奎馬上跑到錢德興身邊,一看,他一條腿上的棉褲撕開一條大口子,血已經把棉花都染紅了。他趕緊喊:“衛生員,快!”

這時,治安軍基本上被消滅了,剩下的幾個都當了俘虜,很多戰士看到政委受傷了,都圍了過來。錢德興這時才感覺到疼,但他忍着,裝作沒事似地對大家說:“別管我,按計劃行動。王少光,帶部隊繼續戰鬥。”

王少光看了一下傷勢,一個衛生員跑了過來,他讓衛生員趕快包紮,他站起來對大家說:“快,向鬼子據點進攻!”

他帶着部隊向據點衝去,有幾個戰士押着俘虜向回走。萬奎一直蹲在錢德興身邊,眼淚都下來了。他知道,錢德興是爲了救他才負的傷,要不是政委,現在自己早就犧牲了。自己才投過來沒幾天,可八路軍的政委能夠用命來救自己,錢政委是什麼人啊,他是領導,是個大才子啊,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武夫,自己的賤命那抵得上錢政委的命值錢啊。萬奎哭着跪在地上對錢德興說:“政委,你幹嗎要捨命救我啊,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傷着你啊,獨立大隊還指着你呢?”錢德興坐在地上,衛生員做了簡單包紮。錢德興對萬奎說:“你瞧你,一個大老爺們,哭什麼,不許哭!你我都是革命同志,我們的命沒有貴賤之分,在戰場上我們都是親兄弟,相互救援都是正常的,我只不過受了點小傷,沒關係。”

這時,兩個戰士擡着擔架過來,萬奎扶着錢德興上了擔架,錢德興對萬奎說:“萬奎同志,你是連長,應該帶着部隊戰鬥,不要管我了,我已經沒事了,快去吧!”

萬奎向錢德興敬了一個軍禮,大聲地說:“好,我去殺鬼子!”

說完,端着機槍,向鬼子的據點跑去。

山兩邊的槍聲一響,李風林知道自己的牽制任務已經完成了,他先看了一下山坡,發現山坡越往上越光滑。他讓戰士向後撤了一下。治安軍看不到他們,以爲他們要逃跑,加快了爬山的迅速,李風林估計治安軍快到了光滑的位置了,對戰士們說:“同志們,用槍打不好打,不如往下滾石頭,來,搬石頭往山下扔。”

於是,二十幾個人搬起大石頭一起往下扔。這個山坡本來就比較陡,石頭藉着慣性往下越滾越快,到了治安軍面前,就像炮彈一樣,治安軍們想躲都來不及,一下被砸死砸傷了十幾個,這一下,治安軍亂了套,回頭就要往山下跑。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啊,”治安軍下山的迅速更慢。山上的石頭源源不斷地往下滾,治安軍死傷的越來越多,最後只剩了幾個能動的,躲在石頭後面,一個治安軍大聲喊:“八路兄弟,別扔石頭了,我們不打了,我們投降!”

李風林讓大家停止扔石頭,對大家說:“小心,做好掩護,防止敵人耍花招!”

戰士們分遞次掩護着向下走,慢慢接近了治安軍,對他們大喊:“把槍扔出來,交槍不殺!”

這時,那幾個治安軍真的把槍扔出來了,一個一個地舉着手,站了起來。

羅劍他們已經衝進了據點,只有一個班的治安軍留在據點裡,很快就被解決了。

這時,三路人馬都彙集到據點裡,大家清理戰場,把繳獲的物資能搬的搬,能扛的扛,每個人都是滿載而歸。

羅劍帶着部隊,歡快地離開了鐵廠,向東高莊轉移。

羅劍正走着,王家根從後邊跑過來報告,有一個特務發現了我們打了鐵廠,向東舊寨跑去,估計報告去了。

羅劍馬上問旁邊的人:“錢政委在什麼地方?”

“錢政委受傷了,已經被擡走了,估計已經到了東高莊了。”

羅劍先帶着部隊來到東高莊,讓戰士們把戰利品放好,準備好武器彈藥,做好轉移的準備。然後他來到錢德興住的地方,看了一下錢德興的傷勢,問錢德興:“怎麼樣?傷得嚴重嗎?”

“不要緊,就是挑破了點皮,養幾天就好了。”

“老錢,我們的行動被敵人發現了,我估計現在左左木已經知道了,可能他正在部署部隊對我們包圍呢?你看我們向什麼地方轉移啊?”

這時,潘志剛和夏春雨也過來了,王少光和萬奎本來就一直在錢德興身邊,大家都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王少光說:“一旦鬼子知道了我們的位置,肯定會調動附近的敵人向我們合圍過來,我們得做好突圍的準備啊。”

羅劍打開地圖,對大家說:“你們看,這是鐵廠,今天上午發生了戰鬥,如果我是左左木的話,手中有那麼多的部隊,我會以鐵廠爲中心,方圓50裡所有的部隊立即向鐵廠圍過來,我們打鐵廠到現在只有2個多小時的時間,就是再快,不可能跑出這個包圍圈的。如果50裡以內的鬼子同時行動,我們不論向哪轉移,都會被包圍在裡邊。”

“是啊,如果我們在這不動,四面八方的鬼子就會向這個中心圍過來,到那時,敵人可能會有三四千人,我們再想衝出去可就難了。”

羅劍已經想好了對策,對大家說:“通知部隊,帶上三天的乾糧,馬上轉移,再回娘娘莊。”

在這次戰鬥中,二連有10名同志犧牲了,還有20名負傷的同志,大都傷得不太嚴重,在別人的幫助下,可以走,只有錢德興的腿目前還無法走路,只好用擔架擡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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