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
在幾人談話的時候。
蕭六恭就一直在思考,對方如果作弊了的話,那麼到底是怎麼作弊的。
他的思路有幾條。
但其中都有不合理的地方。
所以蕭六恭越想越頭大。
但在思考的過程中,他突然靈光乍現。
如果換一種思路。
既然想不通對方是用怎樣的方式作了弊。
那麼就暫時不去探究對方作弊的方式。
直接假設對方一定使用了AI作弊。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有一樣東西是絕對不可缺少的。
電子設備!
於是思路打開的蕭六恭。
就開始觀察起了周南。
隨後便發現周南的身上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攜帶電子產品。
而蕭六恭之前是看見周南拿出手機打電話的,可現在手機卻不在他身上。
這一點便很快引起了蕭六恭的懷疑。
隨後他的目光便放在了湯新宇的身上。
而根據他的觀察。
湯新宇的上衣口袋裡多了一些物品,是手機的可能性極大。
於是蕭六恭便下手了。
他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證實自己之前的猜想。
並且他之所以下手如此果斷。
是因爲蕭六恭已經根據之前的種種,推測出了,問題大概率就出現這部,突然跑到湯新宇身上的手機上。
而且。
此刻蕭六恭心中的想法是,如果對方真作弊了,那麼他不僅會讓徒弟收回那些話,還會讓那些人愛乍地乍地。
畢竟這表面上看,就是一通電話的事。
但實際上,會消耗掉一部分面子、人情.之類的東西。
這種東西消耗光了。
那麼他以後說的話,就不管用了。
蕭六恭之所以會有這個想法。
還有一點是因爲,他有些惱羞成怒了。
原本認爲設局的人是自己。
可沒想到那兩人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反過來擺了自己一道。
讓他最爲難以置信的是。
湯新宇居然還懂這些手段。
這也是蕭六恭一開始沒往這方面想的原因之一。
這讓他不由感嘆。
果然古人說的話都是含有大智慧的。
人果然不可貌相。
沒想到濃眉大眼的湯新宇,居然還懂這些下三路的伎倆。
蕭六恭瞅準時機後,正好抓住了湯新宇跨過門檻的完美時機。
配合上他那已經磨練過,不知道多少年的手法。
於是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
蕭六恭取出對方上衣口袋的手機。
之後他立即便給自己的徒弟使了個眼色。
一旁的中年男人心領神會,立即上前跨出兩步,笑着說道:“湯警官。”
“之前咱們茶園的一些證件因爲流程比較慢,一直都下不來。”
“好在湯警官您打電話幫我們問了問。”
“之後對方的辦事效率也快多了。”
“所以湯警官您稍等片刻。”
“我現在去取一些茶葉打包給你,讓你帶回去嚐嚐。”
湯新宇聞言自然是連連拒絕:“我就是按照正常流程跟你們打了個電話而已。”
“茶葉的話就免了吧。”
“伱們自己打的話效果也應該也差不多。”
“所以完全沒必要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中年男人繼續拉扯道:“那可不行湯警官,你想想。”
“就算你只是按照正常流程給我們打了個電話,隨便找一位工作人員問了問情況。”
“但歸根到底還是幫了我們。”
“如果我們一點表示都沒有的話,我們也過意不去不是。”
湯新宇笑道:“其實現在要感謝的人是我纔對。”
“這幾天都快把我給忙死了,也多虧了你師傅願意”
“.”
周南看着已經站在門口聊起來的兩人,心底一陣嘆息。
他原本都認爲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
可沒想到對方居然還在惦記這件事。
並且僅僅憑藉着自己的懷疑,就極爲大膽的往一位警員的身上偷東西。
所以周南在反應過來的時候,蕭六恭已經得手。
並且已經將手機迅速交到了身邊一人的手上。
周南在心底吐槽道。
湯新宇的反扒意識還是不到家。
身上的東西被人偷了,居然毫無察覺。
不過周南也知道,這並不能怪對方。
一是。
這部手機是自己的,並不是湯新宇的東西,所以他很有可能已經忘了他的兜裡還有自己的手機,相關的防範警惕度自然會降低很多。
如果蕭六恭偷的是湯新宇身上的手銬之類的物品,那結局可就不好說了。
二是。
這個老扒手的手法的確很快。
並且敏銳的捕捉到了完美的下手時機。
一位極爲老練和高明的扒手,在下手的過程中自身做到完美的話,那麼幾乎沒有普通人能夠察覺。
不過這種完美很難做到就是了。
就像剛剛那種情況。
其實代入蕭六恭的視角,壓力其實很大。
從一個警察身上偷東西,那可不是什麼小事。
而只要手稍微抖了一下,那就不算完美了,也就有被對方察覺的可能。
但周南絲毫不慌。
他剛剛作弊,用的可不是什麼手機上的象棋軟件。
而是遠程連接的電腦。
也就是說,對方即便在他手機上找到了象棋軟件。
蕭六恭的朋友在簡單試了一下後就會發現,這款象棋軟件的算力根本不夠,完全達不到壓制他的水準,和剛剛他感受到的壓力,也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
而象棋作爲一個極其經典的牌類運動。
一個人的手機上有象棋軟件,也其實是一種很常見的事情。
因此。
周南認爲對方依舊抓不到把柄。
頂多只是加深一絲懷疑而已。
但如果沒有石錘的話。
蕭六恭應該是不會不認賬的。
三分鐘後。
湯新宇也覺得聊得時間有點長了。
於是便以有正事要辦爲由,結束了對話。
這時。
蕭六恭也悄悄從回到了湯新宇身後。
白髮老頭則將手機放在了湯新宇之前做過的椅子上:“湯警官,你手機似乎忘拿了。”
湯新宇聞言立即回頭。
便看見白髮老頭從椅子上拿起了一部手機,朝着他走了過來。
蕭六恭在此刻很隨意的提了一嘴:“咦,這部手機應該是這位小周同志的吧。”
“我之前看他拿出來打過電話。”
湯新宇聞言,一時之間居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因爲的第一次玩遊戲作弊。
緊張感自然是有的。
他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已經有所察覺。
周南接過話茬:“大爺,這就是湯警官的手機。”
“之前我幫他拿着而已。”
蕭六恭聞言一愣,隨後笑道:“是這樣啊。”
在目送着一行三人離開後。
白髮老頭來到了蕭六恭的身旁,說道:“說得通。”
“先前這年輕人說的是有湯新宇的電話。”
“那麼應該是在接完電話後,就還給湯新宇了。”
蕭六恭並沒有回覆,他沉默了一會兒後。
再次思考起了。
周南偷煙的時候。
蕭六恭想着,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在當時還進行了其他操作?
應該不可能吧。
那手速得要多快?
車上。
因爲突然就多了這麼一支“民間的反扒隊伍”來進行協助。
所以湯新宇此刻放心了許多。
可能唯一的遺憾就是蕭六恭似乎並沒有重新出山的想法。
湯新宇覺得。
如果能讓這位反扒元老,來到現場來親自指導工作的話,或許他們的這次行動會更加地順利。
坐在後座的湯新宇說道:“好在是有驚無險。”
“小周,你的這些東西是誰教你的?”
“我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作弊的方法,看起來好專業的樣子。”
周南說道:“一點自己的興趣愛好。”
隨後他便岔開話題:“我感覺有點奇怪。”
湯新宇聞言立即問道:“咋了?小周你說。”
周南先是停頓了一下,隨後說道:“我感覺咱們那塊區域職業扒手的數量有點多了。”
“光是我們接到的報案就有兩個。”
“那麼隱藏在暗處,還沒有被發現或者還沒有動手的職業扒手,只怕已經不下十個了。”
“就那麼一小塊地,有上十位職業扒手,是不是有點過於密集了?”
湯新宇聽見這番話後先是一愣。
隨後便覺得這番話的確很有道理。
就像你在家裡發現了一隻蟑螂,並不是代表你家裡只有一隻蟑螂,可能還有更多的蟑螂隱藏在暗處。
所以在聽見周南這麼一分析。
湯新宇又開始緊張起來。
隨後更是爆了一句粗口:“草!”
“那些扒手是在那幾條街搞團建嗎?!”
“怎麼不分幾個人到隔壁區,都跑我這來了。”
而也就在這時。
湯新宇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先是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發現是一個陌生號碼。
不過湯新宇還是立即選擇了接通。
因爲蕭六恭的徒弟在送他們走出茶園的時候,向他要了電話號碼。
如果老黃那邊有什麼線索,或者有什麼消息,都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他。
所以這個陌生的號碼有可能就是那個老黃打來的。
不過湯新宇在接通的時候想着,應該沒這麼快吧?
距離他們離開茶園到現在,也就過去了二十分鐘而已。
而在電話接通後。
湯新宇說道:“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電話那頭很快便傳來了低沉的男性聲音:“湯警官,六爺應該跟您打過招呼吧。”
“我就是六爺的朋友。”
湯新宇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哦,老黃是吧!”
電話裡頭的男人繼續說道:“沒錯,湯警官。”
“那個偷東西又把東西還回去的奇怪賊娃子,其實昨天我就有聽說。”
“如果這人和湯警官要找的人,是同一個人的話。”
“那麼我敢打包票,這人絕對是外地來的扒手,至少不是我們這個區的。”
黃廷剛聽見蕭六恭那麼一說,他此刻也動怒了。
之前他也就認爲只是一個來這裡旅遊的新人隨便練練手,所以根本就沒有管這個賊娃子。
但沒想到。
今天那個賊娃子就膽子大到,居然敢偷警察的手銬了。
這不是把他們區的那些扒手的名聲搞臭了嗎?
那個外地的賊娃子爽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可後續要是引起了警方的怒火,來了一波嚴打。
那麼遭罪的還不是他們!
所以黃廷剛立即就讓人去查了。
還問了幾個消息極爲靈通的“老炮”。
結果便發現。
那個小年輕的到來並不是偶然。
還有不少外地的職業扒手,也來到了他們這裡。
作爲本地民間“反扒組織”的頭頭,黃廷剛怎麼可能忍受,這麼多外地來的扒手在他的地盤亂搞。
於是他現在是真心想幫助警方。
把這些人全抓了算了。
黃廷剛繼續補充道:“而且根據我打聽的消息。”
“其實咱們這塊區域的扒手,因爲之前收到了警方的警告,所以在這段時間非常的老實本分。”
“現在還搞事的,肯定是那羣外地來的扒手。”
湯新宇說道:“外地來的?”
“那麼你能不能打聽打聽,這些外地來的扒手爲什麼一窩蜂的往我們這塊區域裡面擠。”
“就像是在搞團建一樣。”
黃廷剛立即回覆:“這一點我也打聽了,我得到的消息是因爲,咱們這塊區有一條古玩街在搞活動。”
“活動五年一屆,算是比較大型的那種。”
“其中也有一些比較貴重的玉石、翡翠、文玩在那條古玩街出售。”
“可不知怎麼,一些買家身份信息和購買記錄流傳了出去。”
湯新宇一開始還沒聽懂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但在他思考了片刻後,整個人的身子爲之一顫:“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泄露出來的買家信息,流落到了這些扒手的手上。”
“那些外地人來的扒手,是想根據這些信息,從那些買家的身上偷取那些翡翠之類的物品?”
電話裡頭的黃廷剛點頭說道:“應該是這樣的。”
“在我得知到這個消息後,也找了很多人打聽了。”
“有一個疑是古玩街買家的顧客,已經中招了。”
“是一個酒店的前臺告訴我的,他們酒店有一位遊客,放在酒店房間裡的包被偷了。”
“遺失包裡就裝着她剛買的貴重物品。”
湯新宇聽到這裡。
整個瞬間就坐直了。
並且這番話還觸發了他一直在擔憂的關鍵詞。
遊客、物品遺失!
這特麼怕什麼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