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節可不認爲這個有天人境的實力的劍盟成員會真的喝醉說胡話,於是笑着道:“你大哥是不是要弄死我,你是不是將你自取其辱的事忘記,咱們以後再說。我上次告訴你考慮考慮飛劍的秘密和劍陣陣法的事,你有結果了嗎?”
“有!”烏延拎着酒一頭豎起來,搖搖晃晃的一擺手,渾濁又神情散漫的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節,道:“還是那話,讓我背叛劍盟,不可能!”
方節一副饒有興趣的摸樣道:“既然你都拒絕了,還來這幹嗎?我可不會還你飛劍。”
“你敢!”烏延瞪起眼睛罵道:“王八蛋,你知不知道,飛劍除了短暫複雜,已經失傳了工藝多年之外,還要有‘劍靈’的存在,否則即便是飛劍,也是死物一件,多麼寶貴的東西啊,你敢不還我!我跟你拼命!”
方節從烏延的話裡聽出了兩個有價值的信息,一是劍靈這個新鮮的詞彙,二是沒有劍靈的飛劍形同此物,兩個信息都是他這段時間苦思冥想夢寐以求想知道的,現在被烏延如此輕易的說出來,他還是不相信烏延是真的喝酒了,所以酒後失言,於是馬上恍然大悟:“這傢伙想拿回飛劍,又不願意對我妥協,更不輕易願意告訴我飛劍的秘密,就故意裝出酒醉的樣子,‘不留神’說了出來,這樣就可以讓他自己心裡好受一點,要事情敗露也有個藉口……哈,可不管怎麼說,只要張嘴了就好!”
方節心中大喜,表面卻樂意陪着烏延‘掩耳盜鈴’,做出一副真的在有意打探摸樣,懷疑的說道:“什麼‘劍靈’?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怕是你自己編出來的東西,來跟我吹牛的吧?”
“放屁!”烏延梗着脖子繼續演戲:“劍靈是天人第二境武者以上武者纔有的‘元神’分出來的,我們劍盟弟子每一個都提前修行‘元神’,到天人第一境可以勉強分出幾道來,而我有我大哥相助,最多可以分出十三道,只要你這等沒見識的東西,纔會不知道元神的存在。”
方節心中一動,表面卻更加鄙夷道:“什麼元神不元神的,我既沒聽說過,也不覺得自己孤陋寡聞,你想讓我相信的話,有本事解釋一下,爲什麼有了元神,就有了劍靈,元神和飛劍能有什麼關係?”
“你就是孤陋寡聞,你不僅孤陋寡聞你還井底之蛙,連元神分出附在劍上,隨着人的一個念頭就能隨意控制飛劍,不需要傀儡命格都可以,而且更加敏捷瞬息萬變,這些都不知道,你不是孤陋寡聞誰是?”烏延“鄙夷”的說道。
方節內心暗暗記下這些信息,表面上仍然一副不相信的摸樣說道:“你的意思是,分出元神,附在劍上,你們劍盟成員就可以像傀儡師一樣操控一把劍?開什麼玩笑!你們控制下的飛劍花樣百出,速度極快,哪能如此容易?”
烏延指着方節的鼻子,踉蹌走了幾步,忽然間又一屁股坐倒,抱着酒罈依舊指着方節,大罵道:“就你個門外漢,你懂個屁啊,有了飛劍和劍靈只是基礎,往後還需要長年累月的磨合,不然控制着飛劍也只能完成簡單的劈砍,少則三五個月,多則三五年,真正能耍出套路來了,才能修行‘劍法’,三五個人再磨合個三五個月三五年的,才能修行複雜的‘劍陣’,當然不會那麼簡單!”
方節笑了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摸樣道:“原來掌握飛劍,形成明顯的殺傷力,是這麼複雜困難的事啊。”
烏延又喝了口酒,一邊抹着嘴一邊道:“那當然,你以爲劍盟憑什麼成爲皇道直系部隊的?每個人都有極高的飛劍神通,一個小隊能完成甚至越兩階秒殺的劍陣,沒花點時間,沒經歷點困難,當然不可能。”
方節知道烏延這番話的後半句,是故意說給他聽的,意思就是“我即便對你全盤托出,你也休想真的能懂飛劍的神通”,於是也故意一臉鄙夷的說道:“喲喲喲,越說越厲害了,你說你能耍飛劍我倒是認同,施展出劍法我也見過,但你那劍法不是都被我一招給解決了嗎?而且後來春曉幾個人滅掉天人第二境武者的時候你可沒參與,就算你劍法差一些,可你真的懂劍陣嗎?”
烏延又一下躥起來大罵:“我當然懂劍陣,當時沒加入還不是因爲你把我飛劍拿走了?沒飛劍我加入個屁啊,更別說小星羅劍陣雖然是不錯的劍陣,但五個人就足夠了,春曉他們的經歷沒我多,讓他們練練也是我這個做前輩的該有的大度,懂嗎你?這就給後輩些機會!”
方節撇了撇嘴道:“吹牛吧?爲什麼劍陣需要五個人,一個人不行?”
“哈,沒見識。”烏延表情誇張的諷刺道:“我在我大哥的幫助下,操控的飛劍最多,也不過十三把,春曉他們幾個元神最飽滿的,才僅僅能分出十道,小星羅劍陣最低的要求是四十二把飛劍,一個人?除非天人第三境高手,否則一個人怎麼同時操控四十多把飛劍?做夢吧你。”
方節知道這句還是故意說給他聽得,諷刺也沒假裝,但心中卻笑着說了句:“那可不一定。”表面似乎被說服,有些不好意思,卻還要梗着脖子問:“你也就是道聽途說而已吧?有本事你再詳細說說劍陣是怎麼回事?”
烏延一副不耐心的摸樣,說道:“免得我說完之後你還不服,所以給我聽好了。小星羅劍陣,是劍盟任何一個小隊必備的陣法,需要最少四十二把飛劍,人數多少則得看操控飛劍的人元神強大的程度。四十二把飛劍,排列星羅棋佈,每一把都按照一定軌跡,橫、豎、縱向劃出一條條劍痕,劍痕彼此交叉便成了一張網,這張網可隨着四十二把飛劍劃出劍痕的大小而變大變小,極爲靈活的對目標進行‘切割’,而劍陣之中的攻擊除非猛烈到一定程度,否則也會被劍陣擋住,傷害不了飛劍本身,總而言之小星羅劍陣,是一種初具攻防兼備、威力強大、而且簡單易懂,很快就能夠上手演練的劍陣。怎麼樣?我說的夠詳細了吧?”
方節暗暗記下這些內容,繼續激將:“說的是夠詳細的了,可你是劍盟成員,就算不懂得星羅劍陣,也肯定能從同伴口中得知的很詳細,就像你跟我說了這些之後我就能原封不動的拿去對別人吹牛一樣,你如果不能說出小星羅劍陣究竟是怎麼排列,怎麼運行,我就不相信你真的會小星羅劍陣。”
烏延嘴裡罵罵咧咧,舉起酒罈子又喝了一口。相比之前純粹做做樣子,這一口喝得很多,時間很長。似乎因爲方節沒有知難而退的放棄,繼續打探劍陣,而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心裡難免天人交戰。最後估計是想到已經說了這麼多,也不差最後的劍陣秘密,反正說了也只是滿足方節的好奇心,等方節找到飛劍,還能分化元神的時候,起碼到了第二戰場,那時候即便沒有被自己的大哥給整死,僥倖逃出來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後的事了,所以基本不用現在就擔心,於是就放下酒罈,繼續那副醉漢何人鬥氣,開始侃侃而談:“我就知道你還是不服,既然這樣我就把飛劍的一百九十五個手訣,和小星羅劍陣的十三局排列運行口訣說給你聽,看你還還敢說不相信我!”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烏延一邊搖搖晃晃的喝酒,一邊口齒不講的講述,從飛劍的歷史開始,到控制飛劍的手訣,再到小星羅劍陣的基本排列,以及運行軌跡,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而方節認真聽着。
直到半個小時後,烏延安慰自己似的灌了一大口酒,說道:“講完了,你現在服不服?”
方節記下了所有內容,一副“你很厲害”的摸樣,豎起大拇指道:“你果然是劍盟裡的精英成員,我服了。”
“哼,服了就好。”烏延昂着頭又喝了一口酒。
“你既然這麼厲害,我在萬歲山這段時間又不想惹麻煩,你的飛劍……”方節說着拿出飛劍扔給烏延:“還給你吧,我在萬歲山這段時間別來找我麻煩就好了。”
烏延一個激靈接過自己的飛劍,滿臉失而復得的喜悅,卻仍然一副不清醒的樣子,喃喃自語着一些醉話,慢慢起身,扔了酒罈,雙手捧着劍搖搖晃晃的離開,等到了洞口時忽然一聽,似醉非醉的說道:“萬歲山的時候就不找你麻煩了,可你別忘了,到了第二戰場我大哥可不會輕易放過你,你就等着被五馬分屍吧,哈哈哈。”說罷搖搖晃晃的飛走。
等烏延走後,方節想起剛剛一番“逼供”和“交代”,只覺得非常有意思,不禁笑了一陣,然後慢慢將剛剛得到的全部信息整理了一遍,等到最後纔拿出了中皇山得到的飛劍,青虹。
“青虹是聖品的存在,異常犀利,而且一劍劈下有四十九道劍光,組成小星羅劍陣足夠,還能多出六道,增加些威力,但問題是有了飛劍,和劍陣陣法之外,我並不能像劍盟成員那樣,提前修行出元神,怎麼與飛劍心意相連,倒是個不小的問題啊。”方節看着青虹劍暗暗道。
但沉吟了沒多久,他便忽然間靈機一動,想起了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