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孔聖，一旁還有荀子和鄒衍。
他們倆最近也在仙界，和老子等人多有交流。
這邊的羌族首領等了一會，不見迴應，再次傳訊問道：
“月氏想讓吾提供大秦的訊息，而後從西南向襲秦，陛下可需要我羌族出面探查月氏的動向？”
既然要靠攏就靠攏的徹底些，否則兩頭不討好。
羌族首領下定決心當二五仔，也是爲了自家族人能活的更好，權衡以後，還是覺得該進一步靠攏秦皇，所以主動提出想當諜子，身在月氏心在秦。
他的意思是假作親近月氏，套取消息。
過了一會，羌族首領收到趙淮中的迴應：“月氏來襲不是壞事，讓他來。此事你做的不錯。”
月氏來襲不是壞事？！
羌族之首眨巴着眼睛。
關於羌族首領的提議，趙淮中沒回應，需要自己領會。
羌族首領又道：“月氏還打算聯合安息，對方亦爲強國，陛下不可不防。”
“嗯。”趙淮中迴應。
咸陽殿裡，他收起鏡哨，看向孔子，笑道：“孔聖這時候來，爲了何事？”
孔子坐在趙淮中左首位置。
他體型高大，坐在那非常有氣勢，身上穿是一身靛青色長衫，頭扎方巾，不緊不慢的道：“仙界形勢日緊，這次妖族復起，來勢洶洶，天庭盡起兵鋒，也只處於均勢。”
“秦皇你看。”
孔丘話罷揮了下手，面前浮現出一幕法力畫面。
這是莊周以夢魂術獲取的某個大妖腦內的記憶，能看見妖墟內部的畫面。
在妖墟深處，有無數個秘境空間，其中生存着被妖族豢養的人。
這些人被拘禁在秘境內，而妖墟祭刻的陣紋，交錯閃爍，攝取無數人族的氣血，融入妖墟，以人類的精血，來催發提升妖墟的力量。
畫面變化，出現了那個能讓妖兵不死的混沌。
“妖族抽取人族的血氣和生命力，來作爲妖兵復活的養分？”趙淮中道。
孔子嗯了一聲。
畫面裡，妖墟內的人，被大量抽取精血和生命力，身體迅速乾癟，如同腐朽樹木，最終徹底失去生命，如同粉末般消散。
原來妖族攻伐人族，掠奪人口，可以積蓄血氣，爲妖兵不死提供‘能量’。
以百萬計的人在此過程中喪命，一夕身死。
妖族的手段之兇戾，殺伐之重，連趙淮中也是臉色發白，生而爲人，看見無數同類被屠戮死亡，沒人能平靜以待。
無數的生命，有婦孺老弱，也有懵懂幼童。
趙淮中沉聲道：“孔聖希望朕怎麼做？”
孔子並未迴應：“秦皇再看。”
另外一副法力倒映的畫面，是人、妖兩族在天界交戰的場景。
畫面裡出現一隻巨鳥，周身妖氣繚繞。
它生有七顆頭顱，且七顆頭顱都不相同，其中五顆腦袋分別是五方神鳥，即東方發明，西方鷫雛，南方焦明，北方幽昌，以及鳳凰。
此外還有神雀，以及最中央的羽嘉之頭。
羽嘉即爲百鳥之首，相傳是鳥之始祖，成於天地之初，還在鳳凰之前。
它的腦袋和鳳凰很像，但五色妖光繚繞，前端的尖喙更長，具有更強的攻擊性。
七顆鳥首，分別操控天地之力，吞吐火焰與雷電，化作天火，覆蓋了下方的一座城池，一時三刻間便將城池拖入火海當中，防禦壁迅速削弱，妖族如潮水般涌入城內。
七顆頭的妖鳥在高空中發出嚦嚦的鳴叫，甚是得意。
“這是妖軍四部統帥之一，那個七雀妖神的原身？”趙淮中道。
法力倒映的畫面再次變化，出現一團七彩妖光，其驟然落在一個天庭的金甲大將和其周圍十餘位仙魔身上。
下一刻，那金甲大將，還有十餘仙魔，全都消失的乾乾淨淨。
趙淮中的眼睛能洞察真實，看清了妖光落下去那一瞬的變化。
金甲大將和十餘位仙魔，都被妖光吞噬，像是被‘吃’了。
“那妖光是由衆多妖蟲組成的？”趙淮中道。
“正是，是妖兵四部之一的大妖神東彥所釋放。”
孔子道：“吾懷疑他的本尊，可能是某種特殊的遠古妖蟲，能分化血脈。”
畫面仍在變化，這次變成孔聖人和莊周聯袂，與大妖神天刑，東彥，四辰白虎交鋒。
那妖神東彥張口，一團妖光從口中吐出，遮天蔽日，正是無數的蟲子聚合在一起，駭人聽聞。
無頭的天刑則顯化出百丈身軀，手執巨斧。
其斷折的頸部，從腹腔內升起一道驕陽般刺眼的紅光。
那光曦被莊周衍生的大鵬，扇翅抽在交戰處的一座山巒上。
整個山巒都化作火焰，熊熊燃燒。
“光曦是一件先天器物所發，那器物被這天刑吞在腹中。
他沉睡時，應是一直在祭煉這件先天器物，以自身腹部爲天地，吞吐先天器物的火力，試圖和先天器物契合如一，追逐不朽！”
孔子說：“這些時日吾等和妖族多次對壘，互有傷亡。
這些大妖神甦醒後，力量不斷提升，正在逐步恢復昔日的鼎盛。”
“孔聖想邀朕出手。”趙淮中道。
孔子坦然道：“秦皇以帝王之尊修行至造化，唯有你的帝王身可容納百氣，得我等數人共同加持，力量幾無上限。其他人都做不到這一點。
當前仙界形勢，吾等需要擊殺幾位妖神，以平衡戰局……”
趙淮中懂了：“沒問題，朕願出手配合。”
孔子笑了笑：“這次過來，是天庭之主找到吾，讓吾前來說項。
他的用意是想將秦拖入仙界的戰局，免得秦獨善其身，得以趁機發展。
但眼下局勢，秦皇若加入確是對我人族有大利，所以吾還是來了。”
趙淮中：“此事與天庭的算計無關，朕也是人族的一份子，該當出力。”
孔子欣然道：“正是。”
趙淮中當即便和孔子去了仙界。
隨後幾日，秦軍也作出調動，抽調大量精銳進入仙界助戰。
仙界東部州和中央部州交界的琅琊山脈。
人、妖兩族正在進行廝殺。
戰況激烈，諸多仙魔皆被捲入。
天空，趙淮中站在雲端，怒發飛揚。
下方的妖族統帥，正是一名大妖神。
“這是妖族設下的陷阱，下邊的妖神是個誘餌，只要吾方的造化露面，妖族隱藏在暗處的妖神會陸續殺出，圍殺吾等。”莊周站在趙淮中身畔。
“陷阱雖是妖族所設，但說不定誰是獵人。”
趙淮中縱身從雲端跳落，炮彈般衝向下方戰場。
……
人間秦地西北。
秦軍精銳，大半抽調進入了仙界，參與人族和妖族的爭鋒，廉頗麾下的西北部衆也有半數被抽調，進入仙界打援。
秦本來準備出兵，擊潰大月氏的計劃，順勢後延。
但時間來到四月中的時候，月氏在經過前期的佈置，準備後，和安息帝國聯兵，主動北上，搶先進攻廉頗所部。
同時還有一支月氏精銳，從西往東，在山脈中隱秘行軍，準備戳穿秦境西部防線，殺入秦人腹地。
原康伊以南，廉頗的軍營。
“大將軍，我軍抽調精銳進入仙界，吾等手頭兵力只剩十萬數。
對方兩國相合，兵力遠勝我方，若全線佈防，我軍人手不足。”
秦將楊瑞和對廉頗彙報道。
廉頗周身披甲，鬍鬚和髮髻梳理的一絲不苟：“陛下調集兵馬入仙界前，問吾要留多少兵馬，應對月氏和安息。
吾通過這段時間觀兩國兵勢，告知陛下，不可少於十萬兵。”
“留十萬兵是吾自己對陛下要求的，雖不及對方，但我秦軍要比對方精銳。人數不佔優有不佔優的打法，同樣可戰而勝之，但先要誘對方進來。
這西北之地地廣人稀，縱深很大，把他們的戰線拉長，如同一條長蛇，而後我軍將其一刀斬斷，令其首尾難以兼顧，而後將對方吃掉。”
楊瑞和與廉頗展開兵勢推演，道：“如此，我軍接戰的前軍便要佯退，誘使對方深入。”
廉頗：“沒錯，初戰誘敵，但要退而不亂，不能增加我軍損失，又要讓對方看不出破綻，才能誘使敵軍深信。
楊瑞和你親自去統率前軍。”
“諾！”楊瑞和躬身後，步履鏗鏘而去。
四月末，秦地西北，殺伐起！
秦軍與月氏，安息帝國的聯軍，正式交鋒。
楊瑞和親率五萬部衆，和對手十萬前軍接戰，初戰焦灼，聯軍人數佔優，且非弱旅，楊瑞和親自上場廝殺，亂戰中被對手將領砍中胸口。
秦軍遂鳴金收兵，快速從戰場上抽離後退。
月氏和安息聯軍吹響號角，乘勝追擊。
月氏後方，統兵的是月氏的一位大幕頭，見秦軍敗退，冷笑道：“還以爲秦軍有多強，原來是此前高估了秦人。”
周邊兵衆大笑，戰意高亢。
“派人去告訴大王，就說我軍首戰大勝，秦人潰敗，且，吾觀秦軍雖然精銳，退而不亂，但戰力最多與我月氏相仿，吾與安息兩國合兵，足可擊潰秦軍！”
月氏國都，藍氏城。
月氏之主收到前線的彙報也是暗自吁了口氣，吩咐左右：“提醒大幕頭不可輕敵，小心中了秦人之計！”
“大王放心，大幕頭統兵經驗豐富，秦人若用計，絕瞞不過他。”有將領進言道。
月氏之主緩緩頷首，問：“另一路暗中襲秦，直取秦人中腹，千里行軍，纔是關鍵。若能成，當可嚇破秦人魂膽。現在行軍到哪了？”
“已快接近秦地！”將領道。
前線，月氏和安息兩方在十餘日的時間裡，和秦人接戰數次，連戰連捷。
五月初，安息和月氏統兵大將碰面，商討後續戰略：
“…吾欲分出一支兵馬，駕馭黃風疾行，夜行百里，去前方截斷秦軍退路，將這支秦軍合圍而後徹底擊潰。
將軍以爲如何？”
月氏的大幕頭，問安息的統兵大將。
那安息將領生的面色棕紅，五旬上下的年紀，濃眉大眼，髮色也是黑棕色，體型壯碩。
他頭上戴着一頂鐵盔，上方綴滿了雞冠子般的馬鬃，嘴角的兩撇鬍須輕顫：“很好，我軍負責正面追擊，你月氏以黃風之術挪移部衆，阻斷秦人前路，我兩方相合，殺潰秦軍。”
月黑風高，一團黃色的風暴席捲大地，以黃沙聚集成舟，承載兵衆，懸空疾行。
這是月氏的移兵秘術。
萬餘部衆憑空挪移，開始了行動。
“將軍，對方來了。”軍營裡，有下屬將領對廉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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