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個編號9622的人又行動了,而且是連殺兩人。”沉穩的男低音報告道。
“兩個人?”珠簾後的人果然被吊起了好奇心。
“是的,兩個人。一個被剁去了雙手,另外一個是雙手。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兩個人的死亡原因都與原來不同了。一個人不像原來那樣被切斷了雙側頸動脈,另外一個人更奇怪,是被鈍器砸傷致死的。”男低音繼續說。
“那麼,你們還怎麼確定就是編號9622乾的呢?”龍夫人饒有興趣地說。
“據我們的調查,目擊證人看到了全身着黑色運動服的身影,而且描述很像編號9622。”男低音看來已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手法變遲鈍了,但是速度變快了?”龍夫人有些奇怪,“兩個人應該是在一個地方被發現的吧?”
“是的,據說是在一棟別墅裡面,估計兩個人是熟人,也有可能是家人。”
“少倫,幫我查一下死者的身份。”龍夫人看着身邊蜷縮在扶手椅上的捲髮男孩兒。後者應了一聲之後便伸出纖細蒼白如女孩兒一般的雙手,匆匆忙忙地在面前剛剛打開的筆記本電腦上敲擊起來,不一會兒就得到了答案。
“夫人,根據刑警隊的內部網站的消息,死者是市立高中高三9班的班主任老師陳爽和學生瞿然。其中瞿然的身份爲地產大亨瞿安良的獨生女,而陳爽從表面上來看則是普通的音樂老師,主修鋼琴,從中央民族音樂學院畢業,至今已經從教兩年。”少倫條理清晰地報告着。
夫人點了點頭,左手託着右手的手肘,右手撫摸着小巧的下巴,陷入了沉思。良久,她擡起了頭,說道:“兩個人都是在瞿家的別墅被發現的?那麼兩個人之間有什麼特殊的關係能夠讓他們在一起被殺?仁德,你再看看周圍有沒有其他的線索了。另外,少倫,你再搜索一下其他的內部網站,看看能不能再看到一些消息。”
“是,夫人。”兩個人雖然身處位置不同、年齡不同、體型不同……各個方面都不是很相同,但是還是異口同聲地回答,男低音和孩子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迴盪在高大的房間裡。
……
“仁德,你說夫人爲什麼這麼關心這個命案的雙方啊?一個是9622,另外一個是偵探,這能對我們構成什麼威脅啊?”身強力壯的人粗聲粗氣地問着剛剛在龍夫人房間裡面彙報工作的男低音。這個時候,兩個人正走在集團建築之間的天井中。
“一個是殺人不眨眼的兇手,另外一個是破案率屢屢高於洲際警察局的偵探智囊團。兩個都會對我們的存在構成威脅啊……”男低音幽幽地說,“我們真的應該小心一點兒了,任他們之中的哪一方成長起來可能都會對我們有打擊。不過有夫人在,我也就不擔心什麼了,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盛焱,你也別擔心了,上次的目標處理掉了嗎?”
“沒問題了,到現在都沒有接到報案呢!”盛焱有些驕傲地說,“是我最滿意的一票了。”
“那就好!”仁德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親兄弟盛焱寬闊的肩膀,兩人相視一笑,走進了專屬於他們的獨棟大樓。
……
工作室裡,恩泰無聊地用手指擠着一張泡沫包裝紙,發出了單調的“啪啪”聲。而杜子規則在一邊專心致志地擺弄着一個五階魔方。可憐兮兮的、縮在角落裡面的道,身邊放着一盒紙巾,正在那裡看着一本厚厚的大書——《專業人員案宗撰寫教程》。這幾天天氣突然反寒,本來身體就不靈的道更是被重感冒纏身,鼻子已經擦紅了,好在有恩泰和杜子規每天定時定點的熱水加感冒藥,還有杜小雨親手織的圍巾,才讓道這個可憐鬼能夠這麼安靜地坐在角落裡面學習撰寫案宗:不用駢文形式,不用詩歌形式,字要橫着寫,要用專業術語,堅持做到圖文並茂……道從第一天進入工作組就爲寫案宗而頭痛,每次要寫案宗的時候只能眼淚汪汪地咬毛筆屁股,然後看着杜子規和恩泰瀟灑地從打印機裡面取出一張一張又一張的散發着油墨味兒的熱氣騰騰的紙——我也要學習那個叫“電腦”的東西!道在心中無數次大喊着。
“杜局長想要見見各位。”Miss趙走了進來,對這三個人說道。
“Bravo!又有事情做了!”恩泰和杜子規從各自的椅子上跳了起來,招呼着道向會客室走去。
“又要寫案宗了……”身後傳來一聲哀嚎。
……
“死者陳爽、瞿然。昨天晚上在瞿然家中被殺,這是現場的照片。”杜局長默默地把照片發給大家。而恩泰他們也進入了緊張的狀態,開始一張一張地翻閱現場的照片。
“是‘清道夫’嗎?”道有點兒不確定地問。
“像是,又讓人不敢確定。”恩泰搓着手說道,“殺人的手法和習慣都變了,而且這次還拿走了東西?”說完這句話,恩泰擡頭詢問地望着杜局長。
“是啊……還拿走了東西……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杜局長雖然已經很習慣面前的三個年輕人的觀察力和推理能力了,但有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到有些驚訝,“這件事警方還從來沒有對外匯報過呢!連內部的官網上……”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他停住不說了,臉有點兒紅。
“就連內部的官網上都沒有詳細刊登出來這個細節。但是我知道確實有東西被拿走了,而且還是用印花桌布包着拿走的。”恩泰肯定地說,“看看這個家裡的環境就知道,我敢打賭男主人或者女主人一定有一定程度的偏執,他們把家裡的每個桌子都鋪上了相同圖案的印花桌布,然而唯獨死者旁邊的那個茶几,從上面掉落的東西來看,這個茶几真的需要一塊桌布,但是卻沒有,所以我斷定兇手用桌布包走了東西。然而在看看另外一個茶几上……”說着,恩泰傾身向前,指了指其中的一幅照片,“鮮血四濺,但是有一塊方形的地方卻沒有被濺上任何東西,說明是兇手殺人之後又拿走的。”
“好的,我已經把這一點記下來了,還有什麼別的嗎?”杜局長又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小筆記本兒,在上面龍飛鳳舞了一陣。
“其他的,要看看屍體再說了。”杜子規站了起來。
……
“兇手戴了口罩,但是聽聲音是個女孩兒。而且身材也是女孩兒的身材,衣着是黑色運動服和黑色運動鞋。”從停屍間走出來的恩泰向兩位等候在外面的同伴說道。
“真沒想到小女孩兒也能下的去這樣的狠手啊!”恩泰嘆道,他的腦海裡出現了自己被包小池大卸八塊的畫面。“看來以後還真的不能不喝小丫頭提供的袋裝血了……”
玩笑歸玩笑,走進停屍間,恩泰還是忘我地、盡職盡責地檢查着兩具屍體:“年齡稍大的死者雙手被砍去,另外只有一側頸動脈被切開。而另外年齡稍小的死者則被砍去雙腳,頭部經鈍器一次擊殺致死。我不明白,這到底是不是‘清道夫’乾的?是的話,爲什麼手段突然改變了呢?不是的話,死者的手腳又爲什麼一定要砍走呢?”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清道夫’不能給死者留副全屍……”杜子規搖了搖頭,如果能讓他和“清道夫”的靈魂對對話,那該有多好啊!
“杜局長剛纔進來的時候是要告訴我們,現場處理得非常好,沒有一點兒指紋或者其他能夠辨明兇手身份的痕跡。另外,兇手拿走的是水晶製品,包括一個水晶花瓶還有一個水晶菸灰缸,目前正在搜索這兩樣東西。”道輕輕地說。
“道,你覺得這到底是不是‘清道夫’乾的?”恩泰問。
“嗯……”道低着頭沉吟了一會兒,回答:“我有兩種假設,一種是‘清道夫’,另外一種不是。但是我個人……”
“更加傾向於前者。”三個人齊聲說道。
“如果是這樣,也許我們應該叫兇手‘清道婦’咯!”杜子規說。
“既然死者說是個女孩兒乾的,也許還沒有老到‘婦’的這個階段呢!”恩泰一邊翻看着死者的屍檢報告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