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看到那個東西的時候,恩泰本來想這樣問的,但是看到了那個物體身上的衣物之後,恩泰改口了——“那是誰?”
“那套黑色的西服……”坐在恩泰旁邊的小池有點疑惑,“還有那雙白色休閒鞋……這個……”
“陳巷豪!”恩泰突然驚叫道,然後拉開車門,竄下了車。
地上的屍體,已經是血肉模糊了,更加血腥的是,那具屍體的腦袋已經被搓成了泥漿。應該是被路過的車撞到,然後徑直碾壓過去了,才導致這樣的情景。看到這一幕,恩泰馬上對剛剛趕到身邊的杜子規,左殘陽和道使了個眼色,三人馬上會意,杜子規和左殘陽馬上開始對案發現場的封鎖,而恩泰和道則回到車上,及時阻擋了小池,小雨和少倫的視線——對於他們來說,這一幕還是有一些過於血腥和慘不忍睹。
“馬上報警,組織警察過來,這裡太亂了,沒有辦法組織現場屍檢。”看到屍體旁邊聚集起來的越來越多的人羣,左殘陽冷靜地對杜子規說道。
“明白。”杜子規點點頭,然後扭頭向後喊道:“聶蘇?”
站在杜子規身旁的聶蘇馬上拿出手機,開始報警,同時,她也警覺地掃視着周圍,防止有人趁亂破壞現場。
……
“什麼情況?”十分鐘後,一輛警用車來到現場,一個穿着制服的警察跳下車,匆匆走向左殘陽,問道。
“錢行警官?”杜子規看清了面前的人之後,驚訝地喊道。
“子規。”錢行倒是沒有偵探們這麼驚訝,對每一位輕輕點了點頭後,說道:“領導的意思,與你們相關的案件都由我來負責。”
“死者系男性,被發現時已經死亡,初步判斷死因爲大腦和腦幹被碾壓,但是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左殘陽站起身來,冷靜地說道。
“你們是怎麼發現死者的?”錢行點頭表示明白。
“查案之後返回工作室的時候,路過這裡,就發現了。”
“呃……”錢行頓時無語——怎麼會有這樣的偵探?難道他們真的是毛利式的偵探,走到哪裡,哪裡就會出現死者?
“錢警官,先把屍體運回去吧。”左殘陽淡淡地說。
“哦?哦!啊!”錢行顯然是被自己的想法困擾住了,聽到左殘陽的話幾乎被嚇了一跳。“嗯,我馬上招呼他們搬運屍體。”說着,他對後來趕到的同事招招了招手,便有幾個人上前,開始把屍體放進黃色的屍袋中。
“這是什麼?”左殘陽突然指着地上的一塊東西,眼睛眯了起來。
“奇怪,這個人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恩泰戴上了一副手套,小心翼翼地拾起了那個在陽光下亮閃閃的東西——原來是一個小孩子經常戴的長命鎖,看起來像是純銀的質地,但是輕輕掂了掂之後,才發現只不過是仿製得惟妙惟肖的首飾,成本應該不會超過10元。
“買回家給孩子的?”道小心地接過長命鎖,放在了證物袋中,“這應該是孩子用的吧?”
“拿回去,徹查上面的指紋以及原料產地,購買者以及製作工藝。”左殘陽嚴肅地說道。
……
坐在驗屍間外的等候長椅上,恩泰有點兒苦惱地揉了揉腦袋,杜子規則在用手機打遊戲,但是眼看着那個戴着紅色帽子的馬里奧連連被小怪獸們襲擊,也不見他有什麼反應——看來,他的心思並不在遊戲上。而道則在樓道里一步一步,跺來跺去。幾個女孩兒也沉默地坐在那裡,誰也沒有說話。少倫在驗屍中心樓道無線網絡信號最強的地方,擺弄着隨身攜帶的電腦,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在驗屍間中,身着藍色工作服的左殘陽皺緊眉頭,凝視着面前的這具無頭男屍。良久,他按下了身旁錄音機的按鈕,然後戴上手套,拿起身邊的解剖刀。面對屍體,左殘陽低頭,默哀,然後點點頭,開始工作。
“死者男性,身高約爲178cm。”左殘陽一面開始剝離死者的衣服,一面說道,冷冰冰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在同樣冰冷的驗屍間中的迴盪着。
死者衣服被左殘陽小心地剝離開了,放在一邊,然後,他開始細細地檢查屍體身上的細部特徵。
“死者身體未見病變,未見注射痕跡,除擦傷外未見明顯致命傷痕。”左殘陽直起身來,開始檢查屍體的僵硬程度,突然,他在屍體上發現了一個墨藍色的痕跡。
“是一個紋身。”左殘陽皺了皺眉毛,下定評論。
“紋身爲普通的玫瑰花紋,墨藍色,面積爲4cm×4cm。建議調查紋身來源以確定死者身份。”
左殘陽開始用鋒利的解剖刀劃開死者的皮膚,剔出脂肪組織,觀察死者的心臟、肺臟、胃部等器官。但是最終還是發現死者的身體其他部位沒有問題。左殘陽坐在屍體旁邊,靜靜地凝視着躺在那裡的無頭屍身,不禁喃喃自語:
“你到底……是誰呢?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