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夫人略帶心虛的避過牧正榮的視線,賠笑着道:“是啊!是啊!都十二點半了,大家都餓了吧,我們邊吃邊聊!來,晴雪,君姨吩咐了洪媽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醋溜小排,熱乎乎的正好吃!”
這情形,別說兔兒看不懂,就是牧以琛都微微挑了挑眉頭,總覺得很有意思。
前幾天還鬧得不可開交的兩家人,這是和好的節奏了?
“阿忠,我們老兄弟倆今天好好的喝一杯!”牧正榮也招呼着夏忠,看樣子似乎真的是冰釋前嫌了。
而牧以琛知道也不需要自己主動問,答案應該很快就會有的。
一行人包括非要推讓,但還是被邀請着一起坐下的老洪在內,紛紛落座。
牧以琛擔心牧夫人有私心,就很故意的在最末尾的位置上坐下,當然還不忘將兔兒拉在自己身邊,免得被老媽又找藉口將他和夏晴雪安排在一起。
不過,他今天的擔心還真是多餘了,牧夫人根本就沒有向他們這邊看一眼,只顧着照顧夏晴雪和夏夫人了。
牧以琛不由的再挑了挑眉,還真是不確定今天這是什麼樣的節奏了。
“感覺你在吃醋了!”而兔兒還調皮的在他耳邊輕聲的低語了一聲道,“因爲你媽媽不理你!”
“只要兔兒理我就成了,不然我纔是要真的吃醋了!”牧以琛同樣在她耳邊回語了一聲,且還略作懲罰的輕咬了一下她的小耳垂。
兔兒差點就沒忍住叫出聲來,臉也頓時爆紅了起來,嬌嗔的瞪視着牧以琛,眼角的餘光卻偷偷的打量着飯桌上的衆人。
幸好,他們各自相互客氣招呼着,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小小插曲。
其實是以琛故意逗她的,就在方纔的那一個瞬間,他用了定身術定住了大家,他們當然就沒有發現他咬了兔兒的耳朵了。
只不過速度很快,兔兒又一時害羞,並沒有發覺而已。
再或者說,他的神力要比兔兒高出很多,兔兒就算注意了,也不一定能夠感覺得到。
“餓了吧,吃菜!”而某個看着溫潤無比的男神絕對壞心眼的不會讓她發現,還用食物轉移她的注意力。
“是啊!開吃吧!”牧正榮也招呼着大家,並看着牧以琛問道,“以琛,你要喝點小酒嗎?”
“爸,我就不喝了,你和夏叔也少喝一點怡情就好,晚上還有我們牧氏的年終晚會呢!”牧以琛不饞酒,喝不喝都無所謂。
“嗯!也是!”牧正榮點頭,給夏忠倒了半杯的紅酒,自己也倒了半杯,兩人就先舉杯輕輕的碰了一下。
搖晃着高腳杯中的紅色液體,夏忠看了看正給兔兒添菜的牧以琛,略略沉思了一下,這纔開口道:“以琛,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們今天怎麼會出現在你們家的?”
“夏叔說笑了,夏牧兩家雖然不是世交,但就算不算倩姨和我媽的幼年情分,你和我爸也做了三十多年的好友,你們來我家吃頓飯也是很正常的呀!”牧以琛淺笑這說道,一派淡然,看着對於他們的和好並沒有太多的好奇。
“好!以琛,這句話說得好!”夏忠的臉色微微一赧,但很快就恢復如常,然後,人忽然就站了起來,對着牧以琛的方向道,“就衝着你的這句話,今天,夏叔就應該喝了這半杯酒跟你道歉!”
“阿忠!”夏夫人低呼了一聲,臉上的顏色並不好看。
牧正榮則忙也跟着站了起來,想要拉下夏忠道:“阿忠,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呢,怎麼能跟以琛道歉!”
牧以琛的心中已然知道了一些情況,也立即站起身來道:“夏叔,千萬別這樣說,你真是要折煞晚輩了!”
“不!我夏忠自認做事都很公道,認真,就算是自己家族中的內鬥,也一直都覺得問心無愧,可在面對你們牧氏這一次的事件中,我夏忠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應該認錯!以琛,夏叔給你道歉了!牧兄,對不起了!”夏忠有着商人特有的固執,並沒有看臉色變得難看的夏夫人,也沒有看感覺依舊十分茫然和懵懂的夏晴雪,認真而真誠的對牧家父子道着歉。
雖然,這讓他的面子有一刻的下不來,但他還是道歉了。
“阿忠,這事也不能全怪你,以琛也是有責任的,所以,以琛,你也得給你夏叔道個歉!”牧正榮當然也不會讓夏忠的面子完全下不來,立即示意牧以琛也道個歉。
牧以琛明白牧正榮的意思,拿過紅酒給自己倒了跟夏忠之前喝下的差不多的紅酒之後,真誠的對夏忠道:“爸說的對,這一切的所有錯誤的源頭其實應該還是在我,是我沒有認真的對待和晴雪之間的事情,才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的局面,搞道歉的是我!夏叔,對不起了!”
半杯酒一仰而盡,牧以琛乾脆又倒了半杯,然後對夏夫人和夏晴雪道:“倩姨,晴雪,我再自罰這杯酒,跟你道歉了!”
“道歉來道歉去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將婚約履行到底呢!”牧夫人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埋着頭不看任何人的表情。
夏夫人心動了一下,不由的朝夏忠看過去,眼裡閃爍着期冀的光芒。
但後者只是給她一個淡淡的眼神,她也就跟牧夫人一樣低下頭去了。
夏晴雪的眼神還是一片迷茫,像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這感覺就好像是已經完全沒有了自己的靈魂一般。
牧以琛知道,這就是夏忠一家服軟並過來道歉的最主要原因了,至於夏忠接下來會說些什麼,他倒想聽聽這個商場上也算是老奸巨猾的夏忠會有什麼樣的表示了!
“以琛,你這樣說,真是讓夏叔太汗顏了!”夏忠在牧正榮的拉扯下終於坐了下去,但視線一直都落在牧以琛的臉上,“想我堂堂夏氏的總負責人,卻沒有看清事情的本質,反而被兒女情長之事左右,差點就做出一輩子都無法心安的錯事來,你們卻不但不追究,反而還這麼快的原諒我們,真是太慚愧了!”
“夏叔,你別這麼說,愛子情切是每一位父母最正常不過的心態,從晴雪的角度來說,你真的沒有做錯什麼!”牧以琛保持着淺淡而溫潤的微笑。
就算他真心的不計較夏忠之前的失策之舉,但他也不會主動去接下某個燙手山芋。
因爲,他自己也沒有把握。
看着牧以琛的態度,夏忠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羞慚之色再也無法掩飾。幾度張口想要說什麼,但又覺得羞愧難當說不出口,但在看到女兒越來越糟糕的的模樣之後,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以琛,夏叔知道我們一家在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們家的事情之後,是沒有這個臉面再請求你們什麼的,但是,看到晴雪現在這樣的情況,夏叔只能厚着老臉求你了!”
果然是爲了夏晴雪的事情!
牧以琛因爲心頭瞭然,所以並沒有太大的意外。
倒是本來在乖乖吃菜的兔兒聽到夏忠提到了夏晴雪,就不由好奇的擡起了頭,疑惑的看向夏晴雪。
這一看,讓她的眉頭不由自主的就皺了起來。
俏麗的短髮,白皙的瓜子臉,身形雖然比兔兒剛寄宿在她身上的時候還要更消瘦有些,大體上其實都是屬於很正常的,只除了那雙雖然膽小不怎麼敢與人輕易對視,但也該是靈動的大眼睛,此時不但失去了靈動之色,還顯得那樣的空洞。
這不應該的呀!
兔兒納悶不已。
照理說,夏晴雪雖然因爲之前出了車禍,又被火狐紅羽寄宿了許久而令得她原本的記憶已經沒有了,但她也在紅羽離開她的身體之後,用仙力幫她恢復了一些。
雖然她也不是很明白爲什麼沒有完全讓她復原,但她畢竟已經可以認識身邊的人了,這以後只應該越來越好,卻爲什麼現在的狀態卻變成這樣了呢?好像她的靈魂已經完全不在了似的!
靈魂不在了?
兔兒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甩甩頭把這不好的想法給甩去,然後看着牧以琛,看他怎麼說。
“夏叔是想要我再把麥克先生請過來一趟是嗎?”既然夏忠已經點明瞭,他們放低姿態的到來是因爲夏晴雪,牧以琛也沒有拿喬,就直接反問道。
夏忠的臉再次赧了赧,猶豫的點下了頭:“當然,以琛,你們牧氏之前因爲我們而遭受的損失,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至於對晴雪的恩情,夏叔也會結草銜環的報答你的!”
夏忠這算是給了一個燙手山芋給他呢!
牧以琛心中苦笑,面上卻依舊保持着平淡的溫潤道:“夏叔,過去的一切就不要再提了,牧氏雖然小小的動盪了一下,但現在內部反而更加團結,就算損失了金錢,但我們因此而賺到的東西卻比金錢還要珍貴,所以。夏叔不必爲這件事情煩心了!至於麥克先生麼……”
牧以琛不由的看了兔兒一眼,以兔兒現在的仙力,再加上自己的神力,可以不用變裝,就直接可以用幻術了,只是……
再看向夏晴雪時,牧以琛的眼神凝重了起來,她的問題真的已經不是他們用仙力就能恢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