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以琛回頭對着兔兒微微一笑道:“不會的,就算是媽會懷疑爸,但我也相信爸不是那樣不負責任的人。”
牧以琛的這句話並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光明磊落並坦蕩蕩的說得異常堅決。
父親是他從小就尊敬的長者,他的一言一行也引導着他一步步的走出自己的個*。
如果,父親是那麼不負責任的存在,他想當初的牧氏也不可能在父親的手裡發展至今天的輝煌。
程瑋霆的身軀輕顫了一下,面上的表情也明顯的有所改變,緩緩收起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的攥起,對於牧以琛的自信和信任,他莫名的一陣心寒和懷疑。
一直沒有出聲的唐凌見他這樣,心疼的伸出手握住他的,輕聲細語道:“任何的一切,我都會陪你一起分擔!”
“牧總,去東湖的明星村!”唐凌上車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只坐在後座一臉凝重的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
在鬱揚給的調查資料中,那個程奇現在的住址正也是東湖的明星村,也是是劉慧的老家。
從後視鏡中,牧以琛淡淡的看一眼後座的唐凌,心中說是沒有任何的起伏也是不可能的。
他曾經懷疑過秘書室的人,卻一直沒往這個工作認真,在前輩們的捉弄和欺負下伏低做小的女子身上想過。
卻沒有想到她雖然沒有程瑋霆的老練,沉穩,卻也同樣掩藏的極好,在他眼皮子的喜愛工作了一年多,他竟半點也沒有察覺出來。
而他,對她的感覺,卻不是怨懟和憤恨,更多的卻是同情和憐憫。
太陽從昨天中午開始暖洋洋的照耀在整個A市之後,原本都龜縮着的人們如同突破了沉悶的牢籠一樣,紛紛選擇了外出。以致於,曾經幾乎看不見幾輛車的馬路上,車子又盛行了起來。
一路的堵車,讓唐凌原本就焦急的心情顯得煩躁了起來,看着車子再一次停止了前進,她終於忍不住問道:“牧總,有沒有另一條車少一點的路走?”
“這條是通往東湖最近也是最開闊也是最近的一條路了!而且,要想轉到小路走的話,也未必比這條路更快!”牧以琛的心裡也十分的焦急,卻只能自我安慰道,“既然我們被堵住了,那程瑋霆也不一定能通行的順暢吧!”
程瑋霆臨走那種似乎看透了一切的神態,讓他心裡始終平靜不下來。
唐凌再次沉默了,這條路她雖然並沒有在程瑋霆的車上路過幾回,但她也知道牧以琛說的是真的。
副駕駛座上的兔兒看了看兩人臉上都十分凝重的表情,咬了咬下脣,想了想,猶豫了一下,還是湊到牧以琛的耳邊低聲道:“牧以琛,我看我還是施展一下仙術吧,不然是真的追不上程瑋霆了!”
牧以琛的身子猛的一震,轉頭看着兔兒的眼神中充滿的疑問。
他知道,如今恢復了所有仙力和靈力的兔兒不會無端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恐怕這代表的也是自己剛纔自我安慰的話已經是一種空話了。
兔兒迎視着牧以琛的眼神,微微點了點頭,再小聲的道:“程瑋霆的氣息離我們已經很遠了,如果我們一直被堵住這裡前行緩慢的話,恐怕就糟糕了!雖然不能用法術直接追趕上他,但是越過這一段堵塞的路段,還是可以的!”
若是直接對着這輛車子施展法術,兔兒相信自己可以直接把車送到程瑋霆的面前。
但是,這畢竟是不能顯露在外,不能讓凡人看見的,那勢必要再多用一些仙術矇蔽人類的視聽,仙術並不十分高明的兔兒就只有盡最大程度地方努力了。
“好!那就聽你的!”這時候,就算牧以琛顧忌着兔兒使用仙術頻繁會不會影響到她,但也只能僥倖一回了,畢竟程瑋霆若是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可就真的沒法收拾了。
“嗯!那我開始了!”兔兒先雙手結印,先用仙術矇蔽了這條路上所有人的視聽,包括整條街上的信號燈,也被她屏蔽了起來,
最直接受影響的自然就是同一輛車中的唐凌,直接就昏睡了過去。
然後,兔兒再念起咒語,整輛車就懸空而起,朝着前方一路飄飛,直到超越過這一段交通嚴重堵塞的路段,牧以琛纔出聲提醒道:“兔兒,可以了!”
兔兒將車子平穩的停在路面之後,又趕緊的恢復了人們和車輛,以及信號燈的正常運作,雖然只是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但還是讓人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如同做了一場虛幻的夢的唐凌清醒過來時,更是一片茫然的看着前面的空曠,對於她好像打了一個盹兒似的一覺醒來,卻已經不在原來擁擠的路段而不明所以。
車子快速的沿着馬路一路疾馳,牧以琛以着最大的限速的速度前行着,因爲全神貫注在開車上,並沒有發現兔兒的臉色在一瞬間有些慘白。
而兔兒爲了不讓他擔心,小臉微微往外側過,身側的小手緊緊的攥成拳,剋制着從身體深處傳出來的不適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按理說,她並沒有超出負荷去做自己沒有能力做的事情,卻不知道爲什麼,此時卻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不知不覺中,兔兒覺得自己的眼皮有些沉重,睏意隨之席捲而來,她緩緩的閉上眼睛陷入了夢鄉之中。
夢境中,一片白霧縈繞,當她撥開重重迷霧時,看見了一座高聳於雲端的宏偉建築。氣勢龐大而巍峨,不輸於仙界除了玉皇宮外的任何建築。
她帶着好奇和些微的迷茫,飛身而上,腳下剛落穩,就見高大的硃紅色大門內走出一位衣袂翩翩的男子,芝蘭玉樹一般的絕塵氣質,配上一張仙凡妒忌的絕世容顏,竟是比她心目中覺得最漂亮的仙子更要讓人妒忌十分。
在長身玉立的男子的身旁,依偎着一個嬌小可人的女子,一身的純白,就連垂落至地的長髮亦是一片銀白之色。
與男子不同的是,她並不能看見女子的容顏,只能聽見她嬌俏如翠玉一般的笑聲,久久的在雲端回想。
聽到這聲音,兔兒也忍不住翹起了嘴角,微笑了起來,覺得面前的這二人是這樣的般配而唯美。
忽然,天空中一陣悶雷炸響,女子銀鈴般的笑聲戛然而止,男子如神雋刻一般的絕世容顏也是一變,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天幕。
在一聲緊接着一聲的炸雷中,耀眼的閃電也毫不留情的直直朝着這一對男女襲擊而來。
看不到女子的表情爲何,但兔兒就是知道她一定花容失色,萬分的緊張,就算是她作爲一個旁觀者,此時亦是覺得心口窒悶而疼痛,彷彿被閃電擊中了一般的無法呼吸。
耳中,更似乎聽見了仙子焦灼的在叫喚着她:“小兔,小兔,你快回來,莫再要沉淪其中了!小兔……”
“仙子……”兔兒費勁力氣一聲大喊,聲音衝破喉嚨的時候,人已經清醒了過來。
車子還在飛速的前行着,牧以琛腳下雖然沒有放鬆油門,但臉上已經是一片擔憂之色,見她醒來,立即焦急的問道:“兔兒你怎麼了?怎麼了?”
後座的唐凌也因爲兔兒那絲毫不曾掩飾的一聲“仙子”而目光奇異的看着她,似乎看見了怪物一樣有着明顯的戒備。
兔兒的心猛地一沉,她擔心唐凌會胡亂猜想,穩了一下心神之後,訕訕的笑道:“嘿嘿!不好意思,我睡着了,還夢見西遊記裡的嫦娥仙子了!”
她特意說出西遊記,就是不想讓唐凌多想。
她的身份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重危險。
牧以琛聞言,立即做出薄責狀,配合的道:“叫你不要看西遊記,你還總看,現在日有所思便有所夢了吧!”
“呵呵!呵呵!”兔兒只能乾笑幾聲打着哈哈略過,小手卻按在胸口平復那股莫名的疼痛。
不知道爲何,這一次,她夢見的情境,並沒有像以前一樣醒來就忘記了,而是能夠清晰的記得裡面的所有內容。
這說明什麼?難道是說明她離開的日子即將要到來了嗎?
還有仙子那急切的呼喚聲,彷彿就在她耳邊響起,一點都不似在夢境中。
牧以琛擔心的側臉了看了他一眼,想要問她究竟怎麼了,或者該問她究竟是做了什麼樣的夢,讓她想到了嫦娥,且臉色這般不好。
可是,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追上程瑋霆,而且,車上還有一個唐凌,他不敢隨意問出有可能會泄露兔兒身份的話來。
唐凌的疑惑似乎退去了,重新專注到她最關心的人身上去。
在牧以琛的車子從大馬路上滑入進入東湖的區域之後,她迫不及待的指着前方一條三岔路口道:“牧總,前方的路口往最北面的一條小路拐進去!”
“好!”到了這裡,牧以琛知道是要聽從唐凌的指揮了,畢竟他雖然知道明星村,卻不知道具體的路線怎麼走,主要是沒有想到程瑋霆會忽然失控,他還沒來得及查找路線。
“牧以琛,前面不遠處的那輛車子應該就是程瑋霆的!”坐在前面,兔兒面前的視線十分的開闊,又加上醒來之後又尋找了程瑋霆的氣息,所以她一下子就認出了程瑋霆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