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不,一點兒也不晚

“感受到了嗎?這無助的滋味?”金寶珠從暗處慢慢走來,站在躺着的夜天釋身邊,狠狠一腳踩在他的悲傷。

夜天釋痛苦的叫出了聲:“啊——”

看着這一幕,聽着天釋的哀嚎聲,自己簡直想要衝上去殺了金寶珠!但是全身卻無法動彈一下,只能歇嘶吼底哭喊着:“金寶珠,放開他。放了他……是我的錯,和他無關!求你……放了他……嗚嗚……放他走,放我的孩子走……”那種無力感與絕望,侵入心中。如果可以,自己願意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他們的安全……

“明白我爲什麼要對你這麼好了嗎?我就是要讓你嚐到這種絕望無助的滋味!”猙獰兇狠的表情,歇嘶吼底一般衝擊歐雅璇的耳膜:“我要讓你親生體會一下這種感覺,明白了嗎?我被關了兩年多,每天受着的折磨!還有孩子就在自己的眼前,卻無能爲力,連抱也不能抱。甚至碰都不能碰一下,這種滋味……你體會到了吧!”

“金寶珠,就算是這樣……我也懇求你……放了夜天釋,放了我兩個孩子……求求你……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一個人來承擔,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願意給你……我求求你……放了他們……”金寶珠和自己一樣,同是受害者。自己不能恨她,也無權恨她。只能希望她能夠放了他們,讓自己承擔所有。

“不可能!你以爲我就會這樣算了嗎?你以爲我會那麼好心把他們都抓來和你相聚?!你也太癡心妄想了!”

原來那一切……都是金寶珠裝的。呵,自己果然是個笨蛋。竟然會相信她,能洗心革面……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就請直說吧。”看着天釋痛苦的臉上,以及那隻踩在他背上仍然在使勁下踩的腳,自己緊咬着嘴脣,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幾個字。自己倒有些佩服此刻的冷靜,因爲太過冷靜……反而顯得有些太不正常。

“我要……”嘴角掛起濃濃笑意,視線轉而看向腳下踩着的那個人,繼而說道:“他!”

“什……麼?”難道時隔多年,金寶珠心中仍然沒有放下天釋嗎?

“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我要他死!”金寶珠的笑容非常猖狂,恐怖。那整齊潔白的牙齒展現在人前,甚至可以看到她幸災樂禍下,那張變得扭曲的臉。“我要他死在你的面前,讓你無能爲力到崩潰!但是,不要以爲這樣就完了!因爲,我是沒有那麼好心。放過那兩個孽種!”

“金寶珠!”竭盡全力嘶吼道;因爲全身太過用力掙扎,導致自己身體整個前傾,隨即重重的摔在地上。忍着全身的痛苦,眼淚模糊的雙眼,模糊中看到夜天釋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淚無聲無息落了下來……

“雅璇……你放心,我是不會有事的……因爲,我還要……還要保護你和孩子們……你放心……”夜天釋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金寶珠擡起腳,又重重的踩下。

‘啊!!——’隨即便聽到夜天釋一陣痛苦的哀嚎聲“不要……”眼淚跟隨着他痛苦的喊叫聲奪眶而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蛇一樣,扭曲着向前爬。即使渾身都痛,也無法阻擋自己的前行。

“哼!你們少在這裡給我惺惺作態了!明明彼此沒有感情,何必再這裡上演苦情戲碼!看着還真的有夠刺眼!”厭惡的說完,剛要擡腳踩下,卻被夜天釋突然翻身接住……

“金寶珠,你這個……賤女人!我真的很後悔……爲什麼當初,沒有一槍打死你……”豆大的汗粒從額頭話落,當視線對上歐雅璇那張因哭泣而變得紅腫的眼睛時,不禁強露出一抹笑容:“你放心……我……沒事,我會……保護你們的……”

“保護?是嗎?好,我就讓你保護,我看你用什麼來保護!”金寶珠微微用力,就從他的手中抽出腳。衝身後擺手,立刻看到幾個人衝了上來。

隨即對着夜天釋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不,不要……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們……”身體如蛇一般慢慢靠近夜天釋,而另一邊卻傳來小旭和小曦的尖叫聲……

“麻麻,麻麻救曦曦……嗚嗚……曦曦害怕……”

“媽媽,爸爸……”一旁的那些人抱着晨旭以及晨曦就走,只剩下他們哭泣的吶喊聲在耳邊吶喊……

“不,不要!不要帶走我的孩子,不要……”自己的哭喊聲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即使淚水模糊了眼睛,即使作出了最後的掙扎想要去奪回孩子。但是那一切都變成徒勞……

“把孩子……還給我……”被人踢來踢去中,夜天釋朦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孩子消失的方向。他似乎已經變得麻木,感覺不到任何痛感。只是從那些拳打腳踢中,不停的往前爬。

直至那雙沾滿血跡的手,撫摸到歐雅璇那滿是淚痕的臉。艱難的露出一抹微笑,緩緩開口:“你估計不記得了……我對你說過……那三個字……”

“嗚嗚……天釋,孩子,孩子……”現在自己的大腦一片混亂;眼前是奄奄一息備受折磨的愛人。而另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孩子……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明明想要救他們,想要和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老天卻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夜天釋緩緩搖了搖頭,強忍着全身的痛楚。張開滿是紅色印記的嘴脣,艱難開口:“我一直很後悔,沒能在你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我身邊時,告訴你……所以,在你昏迷中……我告訴了你……我知道。”說道這裡,倒抽一口涼氣。因爲那些人並沒有放棄對他的毆打,但是也沒能阻止他繼續把話說下去:“我知道你沒有聽到……甚至,不管現在我說這些……會不會晚,但是……我一定要說……”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我求求你們快點停下,快點停下。他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我求求你們……放了他,求求你們……”看着那些人不停出手,自己只有懇求他保持體力。懇求那些人放過他,除此之外……自己想要替他捱打,即使已經拼命往前衝,也只能緊緊地抱住天釋的頭……但是那些拳腳仍然不停揮向他……

“我愛你……雅璇……”

或許是因爲這三個字來的太過突然,所以雅璇的腦袋瞬間變得一片空白。即使耳邊仍傳來那些人拳打腳踢的聲音,眼前卻只能看到他那張帥氣的面孔,正在朝着自己微笑……

這三個字,曾經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有多少時刻,自己希望他能夠多看自己一眼,喜歡自己。幻想着和他兩個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生很多很多孩子……但是卻只是奢求……而如今,自己親耳聽到了這三個字,沒想到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見歐雅璇沒有任何反應,像是在神遊太空一般,出神。隨即痛苦的發出‘啊——’的一聲尖叫……

這一聲痛苦的哀嚎,瞬間將她拉回現世。

“雅璇……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和你……還有孩子一起,生活在一起……我真的很想……可惜,恐怕……已經太晚,沒有機會……”

這些話,用盡了他全部力氣。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有些濺到歐雅璇的臉上……

看着他那張面帶遺憾而緩緩緊閉的雙眼,自己的腦袋又一次變得一片空白。但是這一次,卻從口中。反反覆覆說着:“不,一點兒也不晚……一點兒也不晚……”

自己得不到任何回答,不知道什麼時候,或許是因爲那些人打累了,都退到了一旁。周邊空無一人,就連金寶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自己的視線中什麼也看不見,只看見他緊閉的雙眼。不禁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曾經,不知多少次醒來的時候……爲了能看到這張臉……我多希望你就在我身邊,一直陪着我……可是,沒有。我以爲,我可以忘得了你。報了自己所謂要報的仇,帶着孩子……離開。永遠的離開你,忘記你。但是……我做不到。”

“不要睡了,這裡很涼的……”看着那張像是熟睡中的臉,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我們還要回家,回我們的家。和小旭,小曦一起……我們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永遠也不要再分開……你聽到了嗎?快點起來,我們還要去找小旭小曦呢。他們一定很擔心我們……我們要快點回去才行……”

輕柔的話語就像是睡眠曲一樣,被催眠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眼皮越來越重,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天釋,快醒醒,我們要接小旭、小曦,回家了……”緩緩閉上眼睛,不知不覺中,彷彿聽到有人迴應自己說:‘是,我們回家’。

那個聲音很輕,很熟悉。讓人覺得十分安心……

嗯,我們回家……

看着手臂上不知什麼時候被劃傷的那條細長的傷口,一個身肥體壯的男人舉起手中的斧頭,怒吼着大喝一聲:“給我幹掉那個賤女人!”

“是——!!”隨即身後幾十個壯男手舞斧頭,衝向對面僅有十人的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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