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恆坐在軍案之後,雙手放在軍案之上撐起,威風的很,在他的兩旁,木子鵬九個人也是忍受着身上的重傷,陪伴左右。
楊恆冷冷的掃了王飛聖一眼,只是一句話就讓王飛聖原本煞白一片的臉色大變。
王飛聖和康抗相互勾結,這在定海軍中算不上是什麼秘密,要不然康非凡也不會打壓他,可是,王飛聖這次受了康抗的重託,來對付楊恆,卻是一件極其機密的事情。王飛聖行事一向都是滴水不漏,自認爲並沒有透露出一點的風聲,他想不明白,爲何楊恆竟然一語就道出了玄機。
他原本以爲,楊恆這次對付他是因爲康非凡的緣故,卻沒有想到,楊恆早就看破了他的秘密。
其實,楊恆參悟了典籍之後,智慧早就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眼力是何等的高明,早在王飛聖故意讓他手下的那個部千總刁難他的時候,他便猜到了是康抗在暗中對他不利。否則,以他文士營營千總的身份,再加上當朝兵部尚書王士奇的關係,定海軍中有哪一個人敢怠慢了他?
王飛聖本來還想掩飾,但是他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再看到如今的形勢,立刻就知道大勢已去。也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年紀輕輕,但是手腕心機,修爲神通,每一樣都是非常人可比。
“你怎麼知道?”王飛聖被軍需營的幾個士兵強摁着跪在楊恆面前,出聲說道。
楊恆一聲冷笑:“你還不承認,以我的身份,整個定海軍中誰敢怠慢我?就算是在修爲上超過我的那些人,恐怕也沒有這樣的膽魄敢怠慢兵部尚書推薦的人。早在我聽說你和康抗是同黨的時候,我便猜到了你這次故意給我使絆子是受了康抗的挑撥。”
楊恆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讓王飛聖的一顆心徹底的沉到了水底。
“怪不得以定北侯和定北夫人的身份地位,居然要對一個十六歲的年輕後生痛下殺手。這個木易,心機太深了。我今天故意的離開軍需營,就是爲了想試探試探,沒想到,他竟然找了個由頭率先對我發難。我什麼都還沒有說,他就把事實真相,推斷的*不離十,就好像親自的參與了一樣,他現在才十六歲,要是再過一個十年八年,那還得了?在王國公的推薦之下,恐怕他很快的便能調到雲都去了。”
王飛聖雖然奄奄一息,但是頭腦依然清醒,他心中震動,竟然有些理解了,爲什麼連定北侯康抗這樣一向沉得住氣的人物,都要對這個木易起殺心了。也更加明白,爲什麼當朝的兵部尚書王國公,會不遺餘力的舉薦這個人了!
“哼,就算你猜到了又能怎麼樣?本官的官位是聖上賜封的,就算本官犯了軍規,也只能是軍法營的人來處置我,你對本官動用私刑,就是犯了死罪!”
王飛聖看了楊恆一會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打起了精神,冷冷的一笑,開口說道,隨後,他把眼睛轉向了旁邊摁着他的譚延等三個把總,“還有你們三個,身爲我軍需營的士兵,竟然無法無天,敢對本千總動手動腳,你們爲何要向木易屈服,他能有什麼的本事,你們快鬆開我,去把木易拿下!這是我的軍令,你們必須立即執行!你們現在對本千總動手,就不怕即將來本千總將你們扭送到軍法營,以軍規處置嗎?”
此時此刻,王飛聖是用盡了全身的最後一點力氣,對着楊恆和他身邊的譚延怒喝,他聲色俱厲,雖然被一條大鐵鏈綁着,又是身受重傷,但是,看臉上的神色,卻好像是有所依仗。
果然,被他這麼一說,譚延等人的臉上立馬就露出了非常忌憚的神色。畢竟,他們都是軍需營的士兵,都是王飛聖的手下,王飛聖統領軍需營,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威嚴非同小可。此刻,他們被王飛聖幾聲喝問,心裡就是一慌。
譚延等人的眼睛,卻是不敢和王飛聖相對,而是有些慌亂的避開去,低聲說道:“千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咱們這次一敗塗地,我們若是不低頭,恐怕整個軍需營的兄弟們都是難逃殺身之禍。”
“難逃殺身之禍?放屁,定海軍中還講不講禮法,除了軍法營的人,沒有任何人有權利動你們,更沒有任何人有權利動我王飛聖!”
王飛聖瘋狂的大吼道。
“禮法?”楊恆聽到這兩個字,不由的冷笑了一下。禮法軍規,的確是平常的士兵不可逾越的,但是這也是對普通的士兵來說。在楊恆的面前,王飛聖的話根本就對他起不到任何的威嚇作用。
楊恆心裡明白的很,剛纔康非凡刻意的撤走了那些暗中窺探他的高手,擺明了就是默許他可以隨意的處置王飛聖。在定海軍中,軍法營握有生殺予奪大權是不錯,可是,康非凡手中同樣擁有這樣的權力。
有了康非凡的默許,楊恆已經無所畏懼,更加不怕王飛聖口口聲聲所謂的軍規、禮法。
“譚延把總是吧,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大將軍想要除掉王飛聖!”一眼看見譚延幾個人臉上的變化,楊恆忽然淡淡的問道。
“知道!”聽見楊恆問話,譚延趕忙躬身回答。雖然剛纔的一瞬間被王飛聖嚇到了,可是面對楊恆他卻是不敢造次。
“那你知不知道大將軍手中的權利比軍法營大得多,可以先斬後奏!你又知不知道,這次來軍需營是大將軍親自命令我來的?”楊恆眼神一閃,似乎在暗示着什麼。
這一下,聽到楊恆的問話,譚延臉色大變,他自然知道,整個定海軍都歸康非凡統領,康非凡手中的確握有這樣的權利。
“木千總,我們明白了。稟告木千總,我們軍需營的將士,除了部千總之外,所有的人都不是王飛聖的嫡系。要不是我們修爲低,誰也不願意在軍需營中任職。若不是王飛聖,我們軍需營也不會受到整個定海軍的排擠。木千總,我們決定了,要寫一道萬言書,說明王飛聖作惡多端,濫用職權,請求大將軍撤換掉王飛聖。”
譚延並不笨,一聽到楊恆的話,便意識到了什麼,當下精神抖擻的說道。他剛說完,營帳之內齊聚的幾十個把總也是隨聲附和。
“你們敢?”王飛聖聞言,立馬就是厲聲喝道。
“哼,王飛聖,我們有什麼不敢,若不是因爲你是大將軍的眼中釘,我們軍需營在定海軍中會遭到排擠嗎?你自認爲是太子的人,就不把大將軍放在眼裡了,害的我們軍需營的兄弟都擡不起頭來。你不配做我們的千總。”譚延狠狠的一笑,眼睛終於無所畏懼的放在了王飛聖的臉上,“這道萬言書,整營的兄弟早就想好了,這一次,木易千總拿下了你,正好給了我們一個機會。王飛聖,你快滾出軍需營,滾出定海軍吧!”
“你……”
王飛聖一張臉頓時被氣的蒼白一片。他受到小山河圖的鎮壓,本來就是奄奄一息,這時候看見本營的士兵公然反他,更是氣結於胸,噗地一聲又是吐出一口鮮血。
“木千總,末將雖然軍職卑微,但是對軍中的軍法軍規也是一清二楚的。剛纔是我們受到了王飛聖的矇蔽,率先對木千總動的手,是我們觸犯軍規在先,木千總是爲了維護自身的安全而不得已動的手,這一點,在我們的萬言書上,也一併會寫上去的。”面對王飛聖的威嚇,譚延根本不管不顧,反而看向楊恆,恭敬的說道。
他這麼一說,卻是爲楊恆脫開干係找到了一個好理由。讓楊恆不得不多看了他兩眼。
“還有,木千總,我還知道王飛聖這幾年中飽私囊,貪污了不少上面賜下來的靈丹妙藥和天材地寶。他貪污的那些東西,都藏在營房下面一間密室裡。”譚延冷冷的看了一眼王飛聖,突然說道。
“密室?”聽到譚延的話,楊恆倒是吃了一驚。他現在所在的這處營帳,是王飛聖的營房,地方大得很,奢華的很,要說是地下還有一間密室,倒也不是不可能。
定海軍常年駐紮在此處,每一營的營房都是固定的,王飛聖經營軍需營,若是在自己的房間之內設置了密室,裡面的東西恐怕足以讓人眼紅。
“是,這間密室,也是末將無意間看到的,可惜這間地下密室的門是一塊玄鐵板,沒有鑰匙,怕是打不開。”譚延一拱手,接着說道。與此同時,他把目光轉向了王飛聖。
卻見王飛聖盯着譚延,一臉的陰狠毒辣,發出了陣陣冷笑:“好,很好,譚延,你們這是要造反啊!你們這些人的腦袋,肯定是壞掉了,竟然會被木易這小賊唬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後悔的!還有你,木易,那密室的鑰匙根本就不在我身上,你休想能找得到。”
“進密室,還用得着鑰匙嗎?”楊恆冷冷一笑,“譚延,你帶我去。子鵬,九日,你們也跟我一起去看看,說不定他的密室裡藏着什麼丹藥能讓你們儘快的恢復,還有你們兩個,把王飛聖也壓過來。”
楊恆冷靜的吩咐道。
此時,營房之中,多數都是軍需營的把總,聽見楊恆的吩咐,卻是不敢遲疑,有兩個人押解着王飛聖,跟在楊恆等人的後邊。
片刻之後,譚延就帶着楊恆找到了密室的位置,兩塊玄鐵板緊緊的閉合着,也不知道有多厚。
“木千總,就是這裡了。當日我來向王飛聖報告,也是無意間發現這處密室的。這塊玄鐵板,足足有兩尺厚,沒有鑰匙,怕是打不開。”譚延說道。
“哼,木易,這叛徒說的沒錯,這兩扇門,並不是普通的玄鐵,而是我從深海取出來的海底玄鐵,沒有鑰匙,就算是聖人也打不開。”王飛聖冷笑連連。
楊恆二話不說,立即就是一掌飛出。
轟!
這一掌石破天驚,王飛聖口中不可能打得開的玄鐵大門,被楊恆一掌震碎。他現在是氣魄境界,又經過上善若水圖淬鍊身體,力量早就超出了尋常的氣魄境界玄者一大截,玄鐵雖然堅固,可是被楊恆全力一擊,也要四散破碎。
親眼看着楊恆一掌將這兩扇玄鐵大門震破,王飛聖臉上就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難堪。他並沒有想到,楊恆的力量竟然如此的強大。甚至於,他開始懷疑,楊恆的玄功修爲到底是不是氣魄境界。
大門被一下轟開,衆人就看見密室之中,藏着珍珠、瑪瑙、翡翠、明珠,各種各樣的名貴之物,不一而足。
所有人幾乎都是倒吸一口冷氣,他們都沒有看見過這樣光耀奪目的場面。密室之中的財寶雖然不多,但是大眼一看,便能知道,這些財寶的質量都是上上之選。
特別是軍需營的那些人,真的看到了王飛聖竟然私藏財寶,更是怒從心頭起,對着王飛聖紛紛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楊恆也是一步踏進了密室之中,他的目光只在這些光耀奪目的財寶上停留了一下,便很快的移開了。珍珠財寶,皆是身外之物,楊恆到沒有想到,以王飛聖的智慧,竟然還會執迷於此。
對這些財寶,楊恆是提不起太大的興趣,他心中真正關心的,還是譚延所說的靈丹妙藥和天材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