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緣由

有道是無錢寸步難行!孟豫章想了一回,決定先去領回女眷的嫁妝。錦衣衛全稱“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乃本朝聖上最親信的機構,常人聞之喪膽,孟豫章卻有股呆氣,自認爲行得正坐的直,有何可懼?也是孟家運道好,娶了個聖上跟前掛過號的林貞。前文有述,聖上最好清名,萬不願讓人誤以爲他貪圖林貞的絕戶財——林家還不至於富可敵國,這樣的人家都要打主意,作爲帝王,真真下作過了!是以聖上還特特囑咐了一句嫁妝之事,連帶孟家女眷的嫁妝都逃脫一劫。

錦衣衛門裡打了個滾,還能拿回來七七八八也算能爲!林貞箱籠太多,不得已又叫了馬車行的人幫忙,一路浩浩蕩蕩的回去,又京城街坊看了一回熱鬧。不免讓人嘀咕林貞八字太硬克孃家剋夫家的閒話。孟豫章聽個正着,不過一笑。

林貞還當嫁妝沒了,誰料一覺醒來箱籠擺的滿院子都是,不由喜笑顏開:“我還說日後要省着些花,不曾想竟能回來!”

大奶奶是當冢婦娶進孟家的,聘禮多嫁妝也多。珠寶首飾折損了不少,但只要陪嫁的莊子還在就不算難熬。失而復得也算喜事一樁,抄家的陰霾總算因財產的迴歸散去了一絲絲。

孟豫章還道:“女眷的嫁妝原是安生立命之本,還須得把大太太和二嫂子的嫁妝收拾出來,我與她們送去纔是。”

大奶奶道:“偏你老實!首飾都攏做了一堆,誰知道是誰的?少不得收拾出來,你還有傷,且去歇着吧。”

一語提醒了玉娘:“很是,姐夫的藥可喝了?跑了一日可得好好歇歇,年紀輕輕作下病根可不是玩的!”

孟豫章道:“我就去。明日起開始發賣下人,你們先商議着買誰回來抄個單子。家下人等我不熟,好的還罷,歹的買回來纔不好。”

大奶奶道:“都是一家一戶的,買誰不買誰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依我說待尋了住處再喚媒婆來家仔細挑了吧。何苦讓她們骨肉分離。”孟家下人一團亂,親戚縱橫,大奶奶再不耐煩耍平衡的心眼子。何況如今客居,林貞又不好惹,何必爲了幾個不好的下人惹林貞不快?孟家的家風之壞無人比她更明白。倒也有幾個忠心的僕役,至如今她也自身難保,也是顧不上了。

林貞道:“我的兩個丫頭必要買回來,不知這兩日受了多少委屈呢!”

三多和九如聽的後怕,虧的沒跟去夫家!不然到牢裡走一圈,便是乾淨,人也當你不乾淨了!

孟豫章累的很了,話畢自行去休息。林貞忽又想起一事,忙喚丹旭:“孟家的事兒你聽到甚閒話不曾?怎底好端端的就要發作?”

衆人齊齊一凜!

丹旭道:“纔要告訴姐姐,一時忙亂又忘了。”說着嘆氣,“還有甚事?姐姐可記得城外那個番僧?”

番僧是個賣藥的,大奶奶等人的臉色開始發青,若是陰私事兒攪的滿城風雨,小輩兒的女眷如何嫁人?

丹旭又道:“公爺同番僧混在一處,還連了幾個公府侯府作耍。誰知那日榕王殿下……呃……總之榕王殿下不好了,聖上當庭震怒。不單貴府,還有好些人家都叫發作了。番僧更是直接砍了!”

三奶奶滿臉血色褪盡,喃喃自語:“怪不得……怪不得不顧我死活!她們不活啃了我已是大度了!”丹旭的話無須說的太分明,往日她們妯娌已說過一回。榕王牽扯進陰私淫AA亂之事,還有甚前途可言?本朝藩王自去封地,再是龍子鳳孫也只好叫圈死一世。如今□□的子孫裡已有窮的討米的,何況丟盡面子的榕王!先前若還有一二分怨孃家的心思,此時卻不敢了!到底她爹也不過一介庶子,又有兒孫要顧,還能如何呢?只能算命苦吧!一時又想起早死連個孩兒都沒留下的丈夫,嗚嗚咽咽的哭了。

這兩日哭的太多,林貞早已不耐煩勸,只隨手遞了張帕子。大奶奶忙問:“永寧公家可有妨礙?”

丹旭搖頭。

大奶奶怔了半天,心彷彿在天上地下滾了一圈,口中含怨道:“這樣無情無義的人家,你們可都不曾經見過吧?今兒可長見識了?”

三多忍不住翻個白眼:“大奶奶還沒瞧見過我們被舅舅坑的時候哩!娘和姐姐好懸沒死在他們手上!姐姐說了,旁人都是靠不住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做女人若指着孃家人,怎麼死都不知道。爹孃哪有不偏心眼的?能爲了女兒家損了兒子的?”

丹旭暗罵一聲蠢丫頭,忙岔開話道:“還有一件事兒,三奶奶的鋪子叫錦衣衛砸了,夥計因有身契,都抓等發賣。三奶奶看着可要買回來繼續做買賣?”

林貞道:“我記得那兩口子原是良民,到明日贖他們出來,若還肯幹便再支個鋪子,三嫂也有些零錢。若不肯幹,舍幾兩銀子與他們,叫他們回鄉或是另尋生計吧。世人經了錦衣衛一遭,等閒的都唬破了膽子。十分不肯再住京城也是有的。”

三奶奶搖頭:“罷了,我沒那本錢,旁人也犯不着礙着臨川候家來買我的東西。還是指着祭田裡的出息吧。”

“祭田能有幾個出息?餓不死就不錯了。”

大奶奶苦笑:“罷罷,我們都是苦命的人兒。四嬸兒無須操心,二嬸帶了孩子回孃家,那孩子日後也算不得孟家人。除去你們兩口子日後生的,我跟你三嫂通指着三哥兒一個,我還個小莊,日常儘夠了。你若看不過,年節下與孩子們幾身衣裳便是了。”大奶奶自來聰慧,就是哭着也沒哭壞腦子。她深知來日方長,一次把人情使盡了,一個弄不好兩下里扭上,那才叫沒有回頭路。日後仰仗的地方多着呢,何況一家管一家的事,自家不立起來,莫不是兩個女兒也看叔嬸臉色過活?待孩子們長成人,還有十幾年吶!

自強自立的人素來討人喜歡,林貞丟開那一邊,又問:“朝上還有甚新聞?”

丹旭回道:“魯王不知爲何,緊抓着此事不放。倒是太子殿下替榕王求了幾句,街頭巷尾都在傳。也是要過年了,從輕發落的意思。”說畢頓了一頓,“再多小人也不知了。”

丹旭算個能幹的,可他不過一介布衣,只聽的到些許市井流言。朝上早吵成一團。按說此事不大不小,說句到家的話,不過一個藩王,還是頂小的那個,就是聖上臉上不好看着些,於家國大事毫無關聯。牽連至此,無非是魯王那見不得人的心思。

先前魯王想拉攏榕王,卻被榕王所拒,心生埋怨。逮着機會了便落井下石,先要一窩端了榕王一系,好叫剩下望風頭的有個警醒!也就是臨川候家還算嚴謹,不曾出了大錯才逃脫一劫。何況眉毛鬍子一把抓未必都能治死,不如逮個軟柿子捏得稀爛,叫那些還想着坐收漁利的看看牆頭草的下場!

偏又有皇后長期被勳貴出身的妃妾擠兌,越發失了從容,太子最恨勳貴。不曾站隊的人家苦不堪言!好端端的從祖上襲了一身富貴,貪念便有些,“從龍之功”又哪裡敢想?風雲突變的,大夥兒想吃個安穩飯罷了,誰料竟鬧出這等大事!一時觀望的勳貴齊齊皮緊,忙不迭的往魯王外家送禮!

勳貴的作爲更是惹了太子。他本是元后嫡子,最名正言順不過,可恨勳貴們竟如此大膽!心裡狠狠記了一筆!面上卻一絲也不帶出來,一臉仁厚的背地裡在聖上跟前痛斥承平公等人帶壞了他“老實忠厚年幼無知”的弟弟,恰觸動了聖上的心思,惹的聖上對承平公等人動了雷霆之怒,當朝發作起來。太子樂的給勳貴插了一刀,偏還要裝好人,奏曰:“臣聞:子孫不肖,父母之心最憂!承平公太夫人已是可憐,臣不忍以子累母,太夫人之誥命本也源其夫,便是查抄也不可驚動老人。”

都要抄家了,能不驚動老人麼?魯王胃裡直犯惡心,虛僞至極!他也恨承平公跟着榕王屁股後頭轉,反倒說:“謀害皇子,豈能輕饒?便是全家流放也不爲過!”

聖上霎時臉拉的老長!他最不想聽榕王真事!

太子好懸沒笑出聲兒來,忙搖頭道:“二弟此言差矣!雖承平公府欺辱百姓強佔良田之事氣病了四弟,卻也說不上謀害!孤知你心疼四弟,莫不是孤不疼?只是我等雖是皇家,卻也不好行蠻橫之事、叫天下人看着不像。何況稚子無過,女眷無辜,嚴懲有罪之人便是,何以牽連甚多?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孤聽不得那年幼稚子受苦累之言。”承平公府還有個孟豫章,孟豫章還有個御史師父翰林外公,保上一保,既叫無干的文官看到他的“仁厚”,也算送魏文明一份大禮,最後讓父皇瞧瞧哪個兒子更和軟。做了太子皇子,不能幹不行,然能幹到一絲毛病都無,就該聖上捏死你了。國之儲貳終究不是九五至尊,迂些又何妨?

果然文臣聽到太子所言,皆暗贊其有儒者之風,太子妃亦是士人之女,新生了皇長孫。聽聞太子夫妻和睦,衆人以爲他感同身受,就有一御史奏道:“臣以爲:太子殿下所言甚是!自來非謀逆大罪,皆罪止自身,不好牽連妻兒。氣着榕王殿下實屬不該,叫已革承平公再去磕頭認罪便是。”

太子又道:“兒以爲,已革承平公到底是跟過□□的人家,雖有罪,不宜牽連。”

聖上心裡惱怒承平公害了幼子,卻也明白幼子自身也不乾淨。追究太過易惹謠言,不若一牀棉被蓋了,橫豎承平公也滿身辮子。想弄死他何必鬧的朝中不清淨?又想起太子妃三番五次的遣了太醫去瞧榕王,次後太子又不遷怒無辜,雖心軟了些,日後好好教導也未爲不可。幼子惹了一身騷,長子卻有長兄之風,大節下聖上心裡好過了許多,只尋了承平公及幾個同番僧走的近的公侯自身的罪,女眷孩童都不曾牽連。孟豫章夫妻才逃過一劫。不然旁的不論,單要奪了孟豫章的功名,這一世也沒甚麼盼頭了!

下朝時,太子朝魏文明微微一笑,魏文明悄悄一拱手,人不知鬼不覺的已有默契。太子又看了一眼魯王暗自冷笑:勳貴那羣酒囊飯袋,也就你稀罕的攏!你願搶,孤還不願要!還當是開國初年哩?朝堂早就是文官的天下,勳貴?呵呵……

抄家的財物入了內庫,可見乾隆養了和珅,妥妥的是替兒子留的遺產!幾家公侯百年基業,平日裡再喊窮,古董首飾也夠值錢了,何況連城一片莊子鋪子?便是宅子也值錢——彼時京城地價可不比開國,一座公侯府第,少說也要七八萬銀子才能拿下。雖不好變賣,日後留着賞人也是極好的。聖上算是發了一筆小財!死物收了,活物卻無處安放,家下人等亦是財產,皆分男女關起來,只待發賣。

有道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承平公府原有祖宗積攢的家業富貴,偏要幹那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勾當。若是安安分分的,便是平庸些個,也比一般二般的人強上許多。當初不就是一個空架子名頭救得林貞一命?若雲母鋪子是承平公家的本錢,借壽寧伯一百個膽也不敢硬搶。這樣地位落到如今的下場,真是可憐了祖宗的一世英名。悲哉!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說承平公神馬的,摻和的資格都木有啊!跟着榕王那個傻x混,然後……就沒有然後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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