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葉石韋他們把庖下里的菜,煮好的排骨什麼的都搬過來,齊珍兒家就開始燒鍋了。炒菜、炸丸子、熬湯、蒸窩窩、蒸米飯都擺開了架勢,這纔是真正的忙活起來了。
食材大多都整理過一遍了,有些像炸丸子、還有湯一類的都已經收拾好了,只等着裝盤上桌了。
這會兒酒釀丸子的甜香、排骨湯的濃郁、各種炒菜的香氣混在一起,引的人饞蟲直在肚裡打滾。大孩子們還好些,葉蘇祁跟虎子兩個小夥子盯着那排滿菜的桌子,眼睛都直了,嘴角的口水不自覺的往下流,他們都沒發覺,引的衆人哈哈大笑。
虎子還好,對於吃食永遠存在着一種敬畏。他即使再喜歡,也從不敢開口討要。從小在劉氏娘仨的打擊下,他也認爲自己是“賤命”,不配吃好東西。
而葉蘇祁就不一樣了,他看中什麼就直接伸手抓,也不管他這是在別人家裡。
葉白芷看不慣他這個樣子,張口就想呵斥他,齊珍兒忙拉住她。眼神往四面一瞟,葉白芷會意。這會兒大夥都忙着,哪裡注意到這裡的情況,她要是一個喝止,估計不懂緣由的人還要說她不疼愛幼弟,小題大做呢。
齊珍兒伸手輕輕的拉過虎子跟葉蘇祁,不顧葉蘇祁的掙扎,大聲道:“你們剛剛玩石頭,把手都給弄髒了,先去洗洗手再來吃東西好吧?”
葉蘇祁這個小霸王明顯不樂意,張口就道:“你個煞星拉我幹嘛?我要吃丸子,還有雞腿。”
齊珍兒開口說話的時候,剛好是悶菜的時候,除了竈裡面偶爾傳來噼啪聲,庖下里剛好靜了下來,再加上她說話聲音大,也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大夥把葉蘇祁的話聽個清清楚楚。
這會兒庖下里除了毛氏、孫氏、蔣氏還有葉七嬸跟另一個幫忙的人呢,毛氏聽了這話。臉就黑了。老爺子一手安排的給珍兒改命。村裡人都不敢再說珍兒姐弟是煞星,他們自家人倒反起來了。這會兒蔣氏也在,她使了個眼色讓蔣氏開口訓斥兩句,好把臉面都全回來。
蔣氏早就想開口了,這會兒見毛氏看着她,自認爲有人依靠,挺直了背脊。就衝珍兒道:“我說,珍兒你也太小氣了吧,你這搬家,我們全家裡裡外外的給你忙活,你倒好,連個丸子都不給孩子吃。你這可真讓人心寒啊。”
聽了蔣氏的話,庖下里幾人臉色各異。之前見蔣氏永遠都是收拾的體體面面,穿着打扮一致都是富貴樣式,還跟那族長兒媳、村長夫人、村裡幾個富戶家的娘子交好,哪個不羨慕?這會兒蓮姐倒臺了,她沒去看一眼就算了,這今兒說的話怎麼那麼的沒道理。人家珍兒明明說洗完手再吃東西,那裡是不讓他吃?
齊珍兒也看到了衆人眼中的譴責。這會兒也懶得說什麼。見虎子聽話的出去洗手,就從旁邊碗櫃裡拿了兩個大碗。撿了些丸子、排骨、雞肉等,有雞腿的那一個給了葉蘇祁,另一個給了虎子,她做這些的時候都是當着衆人的面,她坦坦蕩蕩。
剛剛衆人的眼神往她這兒瞟,她才明白原來衆人譴責的不是齊珍兒而是她。現在齊珍兒雖沒說什麼,不過蔣氏認爲她這做法實實在在的打了自個的臉,頓時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黑的。葉蘇祁卻沒那麼懂事關心他娘,端着碗,找了小凳就歡喜的吃了起來。
一時鍋裡也煮沸了,衆人又重新忙活起來,也沒人有那閒心搭理蔣氏,各自忙碌着,庖下里一時又恢復了剛剛的熱鬧。
這邊庖下忙活着,熱鬧着,外面也一樣。酉初左右,在田裡地裡忙活的人們就都回來了,回到家稍微洗了洗,就收拾着來齊珍兒家了。
葉石韋帶着虎子在門口迎客,葉石燕就執筆在旁邊記着各家送的禮。村裡人待客,送的禮都小。有條件的送個一百文錢左右,一般的也都是送一二十個雞蛋,或是一塊布頭這些,葉石燕記這些記的很是煩躁,但心裡卻也隱隱有一種優越感。
堂屋裡坐的都是輩分高、地位高的人,葉老爺子在裡面陪着衆人說話。來的年輕晚輩都會先去屋子裡見見長輩,然後再出來在院子裡找個地兒坐。葉蘇木跟葉路遠就在院子裡,見有人落座了,就端個茶過去。
過了兩刻鐘左右,院子裡就坐的差不多了。人來的也跟葉石韋猜的一樣,大多數都是家裡的漢子,只有那極少數是因爲家裡漢子有事,婆娘帶着孩子來的。
葉石韋見人來的差不多了,就遣葉蘇木去庖下里催催,畢竟鄉下人家睡的都早,現在天兒是長了,可人家累了一天了,也想早些回去休息不是。
庖下里,菜準備的也都差不多了,只剩下四個菜沒炒了。葉蘇木來催,毛氏就讓他開始擺碗筷了。
鄉下待客都是一擺碗筷就意味着可以上桌開席了。剛剛還坐的很零散的人,都開始搬着凳子往桌邊上坐。
齊珍兒家的房屋太小,堂屋裡只能擺一桌,坐了葉老爺子跟那些長輩。剩下的都擺在院子裡,一共擺了五桌,三桌坐的是漢子,還有兩桌是給那來的婆娘、小孩還有毛氏他們這些幫忙的準備的。坐席講究個上座,鄉下也不例外,那輩分高的本應坐上位的也還是得推辭一番,才顯得謙虛。這推讓着誰坐上位又鬧騰了一會兒才真正的坐好。
葉石韋因是葉家長子,又要帶虎子招呼客人,就也上了桌。葉石燕、葉蘇木、葉路遠還有本家幾個年輕的小夥子就端着調盤給各桌上菜。
齊珍兒這回買的酒都是好的,搬上來剛開了蓋子,一股凌冽的酒香就撲鼻而來,引的那饞蟲們個個吸吸鼻子。
鄉下漢子們都愛個碗中之物,可惜家裡條件有限,就是那天天有酒喝的也只捨得買一兩文錢的便宜高粱酒解解饞,像珍兒買的這麼好的酒也得等過兩天收割的時候請人幫忙才捨得,這會兒聞着酒香實在是引饞蟲。等那一盤盤分量十足的紅燒肉、清蒸魚、乾煸雞端上來,衆人就更不淡定了,心裡也默默思索着葉家真的很看重齊珍兒姐弟。
他們都認爲珍兒姐弟肯定沒能力辦這樣的酒席,肯定是葉家看重他們,葉家掏的錢。
衆人這酒剛倒好,菜也還在陸續上着,門口進來一人就嚷嚷開了。
“喲,都在呢。我說今兒怎麼地裡人這麼少,我們家老爺子病了也沒個人去看一眼,原來都來吃席了啊。”蓮姐站在門口不陰不陽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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