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界修煉佛法，雖然不願殺生，但同樣有金剛之怒，同樣有降魔手段，或許在這位因果大法師眼中，龍淵界就是‘魔’，只有殺死他們，才能獲得認可，纔有機會破開因果真經的封印！”
楊元恍然。
因果界的人怕沾染因果，不願意招惹是非，依舊被屠殺乾淨，做爲一界的最強者，肯定悲憤欲絕，留下這種封印，也就理所當然了。
難怪前世的龍淵界弟子，同樣沒找到這本秘籍，試問哪個試煉弟子，敢殘殺6萬以上的同胞？
做不到，自然也就得不到大法師的認可，這東西自然也就不會出現了。
前世的這個時間，因果界肯定同樣來了十萬金丹弟子，只可惜，他沒重生，就算搶奪寶物，一、兩萬弟子死亡，已經是極限了，自然沒辦法觸動封印，最終並未找到這個因果真經。
“先看看這個金身舍利！”
知道這東西出現，就不可能消失，楊元並不着急，而是身體一晃，來到剛纔白瑞等人破開的封印面前。
山洞內骨架安靜的矗立在石頭上，散發出溫潤的光芒。
一來到就看到這個佛骨舍利了，按珍貴程度來分，僅次於因果真經，整個虛界，乃至整個因果界，都能排的上號。
“我試試！”
知道這種骨架，每一根的重量，都堪比一個星球，楊元深吸一口氣，肉身力量、體內真氣，運轉到極限，雙手伸出，猛地抓了過去。
能帶走就帶走，實在帶不走，也不強求。
能夠斬殺六萬多龍淵界弟子，已經算是賺大了。
呼！
手掌和骨架一接觸，整個人立刻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本以爲沉重如同泰山般的金身，此刻，竟然和鴻毛一般輕便。
楊元撓頭，滿是不解。
這可是渡劫境強者的金身，硬扛過天劫的存在，放在太空中，巨大的引力，足可以讓地球改變行進的軌道，甚至太陽都可能圍繞旋轉，活着的時候，一掌劈下，整個銀河系都會崩塌……
怎麼會這麼輕？
就算他現在的骨頭，也不止這個重量了吧！
“收！”
精神一動，楊元嘗試着收取，本以爲會遭到抗拒，怎麼都沒料到，眼前的佛光眨眼功夫消失，再次看時，骨架已經進入了儲物戒指。
“……”楊元發呆。
白瑞的記憶，動一下這東西，兩百多位元神都做不到，他隨隨便便就成功了，讓人滿是不敢相信。
呼！
精神再次移動，骨架再次浮現在面前，安靜的懸浮，一動不動，似乎沒有任何重量。
“算了，不想了，快去找因果真經！”
試驗了幾次，見這個渡劫境的金身舍利，似乎對他沒有敵意，楊元搖了搖頭，知道不是糾結這個時候，懶得多想，身體一縱繼續向正西方飛去。
人在空中再次將千雲宗弟子的衣服穿在身上，肌肉骨架蠕動，已然變成了白瑞的模樣。
之前的那場戰鬥，所有人都死光了，屍體也被處理乾淨，沒人知道這位千雲宗主事弟子，已經死亡。
以他容貌過去的話，能減少不少麻煩。
這次試煉，一共進來十萬龍淵界弟子，剛剛弄死六萬多，對方搶奪寶物，自相殘殺，大概能死個大幾千，也就是說……虛界內，最少還有三萬左右的弟子！
之前奇怪，這些人都去了哪裡，此刻已經猜了出來。
他匯聚幾十個宗門，六萬多弟子，聲勢故意鬧得這麼大，這些人都沒出現，甚至守護在背後的長老也沒出現，不出意外，極有可能已經前往因果真經所在的地方了。
之前那位千雲宗弟子施展魔功，自己能感應到那種力量，做爲洞虛境的長老，肯定同樣可以知道。
相對於這個經書，弟子間的胡鬧，又算的上什麼？
在他們看來，爲了寶物，這些人吵上一架，最多有些弟子受傷罷了，搞死幾萬人……絕不可能出現！
一路飛行，兩個小時後，一座高山出現在視線，和外界的因果山有些相似，高聳入雲，山頂平整，像是被一刀切出來一樣，林立着無數廟宇和佛像。
山頂上已經堆滿了人，和猜的一樣，有弟子，也有長老，密密麻麻不下三萬之巨。
看來除了被他殺死的那些，剩下的幾乎都到了這裡，就算有漏網之魚，也不會太多了。
“達到洞虛境第一重的長老，足有三十七個……”神識掃了一圈，楊元神色凝重。
這座山上，達到洞虛境的長老，有37個之多。
相對於這種高手，出竅境、元嬰境的數量雖然也不少，反倒不足爲慮。
兩個這種級別，可以輕鬆碾壓斬殺，37個堪比阿育王的強者，想要殺死，幾乎沒有可能！
除非……能和之前對付六萬弟子一樣，讓他們自相殘殺！
當然，想要這樣做，需要精密的設計才行。
呼！
控制長劍落在了山頂上，看到是他，衆多弟子齊刷刷看來，有的皺眉，有的興奮。
“白師兄，你終於來了……”
幾個個弟子迎了過來。
看衣着，正是千元宗的子弟。
“嗯！”楊元僞裝的白瑞，點了點頭，眉宇間帶着威嚴：“情況怎麼樣？”
“回稟師兄，我們感應到了佛門力量的存在，之前也釋放出佛光了，但是……那本因果真經，就是不出現！”一個青年道。
楊元疑惑：“不出現？是破不開封印？”
都看到佛光了，找到具體位置不難吧，這麼多人難不成，破不開封印？
“不是封印，佛光大概一刻鐘的時間閃耀一次，下一次應該也快了，具體怎麼回事，你看到就明白了……”
這位弟子解釋。
楊元不再多問，正打算感應一下，就見三個洞虛境老者走了過來：“白瑞，其他弟子呢？”
蒐集過白瑞的記憶，楊元知道這三位老者，正是守護他們試煉的長老，當即躬身抱拳：“回稟長老，我們破開封印，發現了渡劫強者的佛骨舍利，這東西太過強大，無法收進戒指，爲了發生意外，便讓他們守在那裡了！”
“渡劫境的佛骨舍利？”三位長老眼睛同時放光。
能得到這東西，就算這次弟子試煉，得不到所謂的因果真經，也賺大發了。
“做的不錯，這東西一定要守護好！我們實在帶不走的話，完全可以讓宗主派高手過來，不管怎麼說，必須留在咱們的手上！”
一位長老點頭。
根據白瑞的記憶，這位叫白子恆，是他一個長輩。
“是！”楊元點頭。
“其他宗門的弟子呢？怎麼也沒來？”白子恆繼續問道。
“落影宗程墨，僞裝成我們千雲宗弟子的身份，到處搶劫，被我抓住，交給了那些受害者，現在應該在處置這位，耽誤了時間，不出意外，兩個小時內，都會過來吧！”
楊元隨口道。
他僞裝成程墨，去找白瑞，鬧得動靜這麼大，這些長老就算已經來到了這裡，想必也有消息渠道知曉了。
安全起見，自己的假話中，故意夾雜了幾句真話，真真假假讓人分辨不出來。
“竟然是他做的？還真是賊喊捉賊！”
聽完解釋，白子恆等人，全都滿是驚訝。
楊元鬆了口氣，看來他賭對了，這些人果然知曉。
交談過程中，整座山峰一陣晃動，一道光芒出現在眼前。
是剛纔那位弟子所說的佛光，沿着山峰呈環形亮起，也就是說，整座山峰都在閃耀，無法確定具體位置在何處。
感受了一下，楊元眉毛皺起。
這些佛光從四面八方照耀，即便動用神識探查，依舊什麼都發現不了。
看到他的疑惑，白子恆解釋道：“我們剛纔已經組織衆人，將整座山峰，都用神識探查了一遍，既沒發現封印，也沒找到空間不對勁的地方，也就是說……這裡極有可能沒有封印，沒封印，卻又找不到因果真經，實在讓人想不通。”
三萬多人詳細探查，如果有異常的地方，肯定可以找得到，可這座山，好像什麼都沒有。
沒有封印，沒有空間蟲洞，同樣沒有虛界……
什麼都沒有，爲何會釋放佛光？
光芒又從何而來？
滿是奇怪，楊元幾步來到佛光升起的地方，結果卻發現已經消失了，而身後剛剛站立的地方，佛光涌動。
“只要是有人站立的地方，佛光就會消失，沒人在的地方，佛光會再次出現……”
見他也發現了這個，白子恆道。
聽完解釋，楊元也有些迷茫了。
和對方說的一樣，如果真有封印，總不可能人離開，佛光出現，人過來佛光消失吧！
這種情況下，真有封印的話，絕對可以察覺。
“都試過什麼方法沒？難道就在這裡乾等着？”忍不住問道。
“試過好幾種手斷了，例如，用因果界弟子的金丹佈置成陣法召喚、毀掉佛門法寶、朗誦經書、釋放信仰之力……都沒有任何效果！”
白子恆道。
“哦！”遲疑了一下，楊元試探性的問道：“有沒有試過……獻祭之法？”
“獻祭？”白子恆皺眉。
“就是用鮮血和生命獻祭！”楊元道。
“這怎麼可能？”白子恆還沒說話，一個長老忍不住搖了搖頭：“因果界講究因果，一向慈悲爲懷，以鮮血獻祭，是魔界的手段，怎麼可能用在這裡……”
他的話音未落，就見白子恆和剩下的一位長老同時愣住，眼睛越來越亮。
“這樣說，也不是沒有可能！人人都覺得不對，實際上卻是最好的答案……”
之前將能夠想到的辦法都想過了，沒有任何效果，既然如此……會不會是這種人人都想不到，即便想到，而又不敢想的辦法？
“這不可能……”剛纔說話的長老，繼續搖頭。
“可不可能，誰也說不準，只要試一試，就知道結果了……”
見兩位長老心動，楊元笑了起來。
“怎麼試？”
白子恆看過來。
“很簡單，落影宗的程墨，僞裝咱們千元宗的弟子進行搶劫，影響了宗門的名譽，不如趁此機會，殺他們幾個弟子試試！如果能讓佛光更加濃郁，會不會正是這個原因？”
伸出手掌，做了個斬殺的動作，楊元道。
“這……”
三位長老面面相覷，眼中露出一些擔憂：“落影宗和千雲宗一樣，同屬於玄級下品宗門，這樣等於徹底得罪，不太好吧……”
“是不太好，不過……咱們不需要殺多，只需要殺死幾個，能夠確認猜測對不對就行了。”楊元道：“一旦對了，可以將37位洞虛境長老找過來，告訴他們緣由，想必衆人都會理解！”
山峰上的洞虛境長老，並非來自一個宗門，而是二十多個，代表了二十多個宗門。
衆人臉色一凝。
“因果真經，可以換取凌元宗的庇護和玄級巔峰甚至地級功法，如何抉擇，三位長老商議，一旦錯過機會，再想找到，就不可能了！這時候，切勿婦人之仁，否則，整個宗門都會覆滅！”
見他們還在猶豫，天玄照心藤的力量加持在身上，楊元聲音中帶着蠱惑。
這根藤蔓，已經有了洞虛境第二重初期的實力，同時蠱惑幾萬人，還很難做到，蠱惑三人，再加上楊元強大的魂體，還是很輕鬆的。
“好！”果然，在他的蠱惑下，沉吟了片刻，白子恆當先點了點頭，目光同樣一閃：“我們去攔住落影宗的三位長老，如何處理，你自己決定，一定要小心，不要受傷！”
五大宗門，都來了三位洞虛境的長老守護，剩下的22位，則分散在其他黃級絕品宗門。
“嗯！”見他們同意了自己的建議，楊元點了點頭，也不遲疑，大步向不遠處的落影宗衆人走了過去。
還沒來到跟前，朗朗之聲已然響起。
“程墨冒充我千雲宗的人，四處搶劫，污我千雲宗名聲，罪大惡極，落影宗是不知情呢，還是有意讓他爲之？今天我過來，就是想討個公道！”
“程墨搶劫？”
“開什麼玩笑，搶劫的人是你吧！”
“程墨人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
落影宗衆人全都炸開。
千雲宗的事，他們也聽聞了一些，怎麼都想不到，這位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
“嘿，不想承認嗎？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反正同樣是搗亂，楊元根本不在乎對方會不會發怒，一聲冷喝，一步向前跨出。
同時長劍出現在掌心，對着一位金丹境強者劈了過來。
“白瑞，你要做什麼……”
沒想到這位，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動手，落影宗的長老臉色一沉，正想阻止，就見白子恆來到跟前：“馮長老不要激動，晚輩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你……”
見這三位長老出手攔截，馮長老臉色難看，想要阻止，也做不到了。
沒了洞虛境長老的阻攔，楊元落下的長劍，剎那間刺穿了對方的咽喉。
“撲哧！”
鮮血流淌，這個弟子沒來得及反應，就躺在地上，斷絕了呼吸。
“你找死……”
見他衝過來直接殺人，沒有絲毫留手，落影宗的所有弟子都瘋了，一聲大喝齊刷刷圍了過來。
楊元控制修爲，只是展出出竅境巔峰的力量，身體一晃，遊走在人羣之中，一劍一個，短短十來個呼吸，就斬殺了一百多個金丹。
“白子恆，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本以爲只是晚輩間的恩怨，比武就能解決，誰也沒想到，這傢伙眨眼功夫斬殺了這麼多人，落影宗剩下的兩位長老也坐不住了，正想出手，就見人羣中被圍攻的白瑞飛了出來，來到面前。
“怎麼樣？”
白瑞問道。
“嗯……”
白子恆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隨即環顧一週，朗朗的聲音響了起來：“諸位洞虛境的長老，還請過來一敘！”
說完，壓低聲音：“馮長老、李長老、陳長老切莫動怒，這件事，我會向你解釋！”
“哼！希望你能解釋清楚！”
馮長老眼睛眯起。
山峰上的37位洞虛長老，白子恆的修爲，算得上頂尖，他的話語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所有長老同時來到跟前，眼中帶着疑惑。
“白長老讓我們過來，所爲何事？”
“各位，想不想讓因果真經出現？”
白子恆手掌一揮，形成隔音禁制，將衆人籠罩在內。
“自然想，不是找不到嗎？”
“只能看到佛光，找不到封印，怎麼讓它出現？”
“白長老這樣問，難不成，已經知道了封印在何處？”
……
見他開門見山，這樣詢問，衆人滿是疑惑的看過來。
來到這座山峰，一個多小時了，如果有陣法或者虛界的話，肯定早就發現了，什麼都找不到，讓他們也滿是迷茫。
“我已經知道了破開封印的辦法！”
白子恆點了點頭。
“哦？”
聽到他確認，衆人眼睛同時一亮，全都急忙看了過來：“還請白長老明示！”
“你們現在看看，周圍的佛光，是不是有了變化？”
沒直接回答，白子恆環顧一週，道。
“變化？”
衆人略帶奇怪，再次向四周看去，片刻後同時愣住：“好像是濃郁了一點……”
他們一直在觀察周圍的佛光，對其變化知道的很清楚。
儘管依舊找不到來源和方位，卻很明顯，濃郁了一些，雖然只是一絲，不仔細觀察很難分辨出來，但確實是實打實的增多了。
“不錯！”白子恆點頭：“猜的不錯，讓因果真經出現的方法，並非唸誦佛經，也不是其他辦法，而是……用鮮血進行獻祭！”
“獻祭？”
“你的意思是，斬殺這些宗門弟子？”
結合剛纔楊元的舉動，衆人全都眼神一凜。
白子恆點頭：“剛纔白瑞故意斬殺了落影宗一百多位金丹，佛光的濃度就增加了一絲，如果殺得更多，佛光肯定更佳耀眼，屆時……真經必然會出現！”
衆人沉默，一個個滿是不敢相信。
堂堂佛門功法，竟然需要殺人，才能解開封印……
令人匪夷所思。
而事實，似乎就是這樣的。
“白長老什麼意思？該不會想爲了讓因果真經出現，肆意殘殺這麼多宗門弟子吧？”
一個老者哼道。
“因果真經的珍貴程度，不用我多說，諸位也明白，一旦能夠得到，咱們的宗門，立刻白日飛昇……這種機會，我不信有人願意放棄！”
白子恆嗤笑。
衆人再次沉默。
這本經書能夠得到，宗門變得強大，他們作爲功臣，漲船高，足夠資源的情況下，突破到洞虛第二境，甚至更高，也不是不可能！
“不用遮遮掩掩，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吧！”
一個長老道。
衆人齊刷刷看了過來。
“很簡單，現在山峰上67個宗門的弟子都在，數量超過了三萬！擁有洞虛境長老守護的，一共有27個……”
白子恆目光一閃，眼中露出殺意：“我的意思很簡單，大家一起出手，滅掉沒有洞虛境守護的40個宗門！用這些人的生命獻祭，不出意外，就可以讓因果真經出現！”
“殺光其他宗門的試煉者？”
“這等於自相殘殺……”
衆人臉色全都一白。
雖然已經猜出了七、八分，真正聽到依舊覺得滿是震撼。
“龍淵界十萬宗門，只能留存三千個，只要沒得到世界本源，沒得到凌元宗庇護，成爲附屬宗門的，第3000個世界被滅掉的時候，只能等死……這點想必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吧！”
白子恆道。
十萬年前，定下侵略三千世界，就定下了龍淵界諸多宗門的結局。
只要三千世界被滅，十萬宗門，就要減少成三千……屆時，凌元宗親自出手，誰能擋得住？
現在，已經侵佔2999個世界了，可以說大家都已經來到了斷頭臺，不盡快抉擇，同樣活不長久。
“與其到時候，被滅掉，還不如現在拼上一把，只要能夠得到凌元宗的庇護，哪怕只做個附屬門派，也能保住傳承，保住更多人的生命……如何抉擇，想必不用我說，大家也能自己決定吧！”
白子恆道
“這……”
剩下的30多位洞虛強者，各自對望，全部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