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羅卡迪帕斯山下之戰

凱撒臉色陰沉的看着遠處的戰場,他站的地方地勢很好,可以清楚的看到戰場上正在發生的所有戰鬥,也可以清晰的看到自開戰之後的種種變化。

當對面的那不勒斯火槍兵開始射擊的時候,凱撒的想法和他的法國朋友一樣,他認爲那不勒斯人過早的射擊不但失去了掌握隨後戰鬥的變故所需要的時機,也證明了那不勒斯人面對強敵時應有的冷靜沉着。

一個真正既有勇氣又有經驗的士兵在戰場上是不可能輕舉妄動的。

同樣一支軍隊更是如此,那些因爲敵人的舉動甚至是引誘的交動作就過早沉不住氣做出反應的軍隊,往往也就等於把先機拱手讓給了敵人。

所以凱撒在看到那不勒斯人開火後,他不但沒有緊張反而在那一刻放下了心。

但是隨後發生的事情卻讓凱撒知道了他是所謂經驗之談,從這個時候起卻再也沒有了作用。

凱撒不會知道在他看來完全是盲目舉動的那不勒斯擲彈兵們所做一切,卻是固執,死板的按照已經不知道訓練了多少次,甚至已經是閉着眼睛也能機械的做出的“先敵行動,先敵佈陣,先敵開火”的全新戰鬥原則,在把他們從訓練場上學到東西機械的運用在了當前的敵人身上。

以至當一排排子彈隨着幾列看似淺近,卻無疑因爲橫列的寬大正面而發揮了幾乎所有火器威力的隊形的輪番射擊撲向對面的教皇軍時,凱撒立刻看到了自己軍隊最前面的陣型瞬間好像被一個個無形的巨人在隊列中用錘子鑿出了一個個令人膽戰心驚的缺口。

這些缺口的顏色是令人驚駭的鮮紅色,而且隨着那不勒斯軍陣地此起彼伏的火槍排射,這些缺口也在教皇軍中越來越大,以至教皇軍向前推進的陣型都因爲這一輪輪的可怕打擊漸漸放緩下來。

“那個女人有一支很厲害的軍隊。”

凱撒向對面的擲彈兵陣型看去,他注意到那支軍隊的隊形要比其他部隊整齊得多,而且他們那深黃色的統一軍裝和顯然經過精工打造的胸甲看上去也頗爲熟悉,看着那支軍隊那整齊劃一的動作,凱撒忽然醒悟到自己似乎曾經在亞歷山大的軍隊裡見過這種讓他一直爲之豔羨的對軍隊的指揮和把握。

在這一刻,凱撒心頭迅速閃過“貢佈雷在那不勒斯軍隊中”的念頭,不過他立刻就推翻了這個想法,因爲據他父親所說,亞歷山大這時候應該在伊比利亞,至於他去幹什麼雖然沒人知道,不過凱撒正因爲認爲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纔會在這個時候宣佈向羅馬忒西亞開戰。

一陣陣有些凌亂的或槍聲響起,這次的槍聲明顯要比剛纔那好像震天雷鳴般的槍聲單薄了許多,但卻近了不少。

教皇軍的火槍兵們開始反擊了。

雖然損失很慘重,但是這時候雙方的戰陣已經離得很近,最前面的長矛手們已經開始把長矛向前傾斜,同時後面的人習慣的把盾牌擋在長矛手的頭頂,只是這一次的箭雨並非來自頭頂,而是迎面飛來了呼嘯的大片彈丸。

隨着教皇軍的反擊。那不勒斯軍隊中也開始出現了傷亡,時不時的有長矛兵和穿着典型的塔蘭託深色短馬甲的士兵從陣地中倒下,而那不勒斯火槍兵們也開始隨着一陣陣的呼哨向後撤退。

“大人,那不勒斯人在後退。”一個軍官興奮的喊了起來,他跳上一截斷了的樹樁用手擋在眼前仔細看着,然後他又叫了起來“我們的人已經衝上去了,那些那不勒斯人正像兔子似的向後跑。”

凱撒涌起的一絲喜悅剛剛爬上心頭,可緊接着就被一陣不安籠罩。

他注意到那不勒斯軍隊的陣型並沒有混亂,那些呈橫隊連成的漫長戰線的撤退並不混亂,甚至一些地方因爲那些火槍兵的撤退和長矛兵在原地堅守,整個那不勒斯陣線正在看似不經意的變成一個巨大的W形,而教皇軍爲了從兩側包圍那些突出在陣線前面的長矛兵方陣,正不由自主的向着這個巨大的W兩邊的凹進的部位不停的涌去。

凱撒心頭的不安變得越來越強烈,雖然他知道只要攻破了那個突出在陣線之外的長矛方陣就可以徹底截斷那不勒斯軍隊,但是不知道怎麼他總覺得現在的形勢有種說不出的危險。

凱撒張了張嘴,他想要下令讓部隊立刻停止繼續向前推進,但是看着兩側已經被幾乎完全包圍,如同隨時會被淹沒的孤島般的敵人方陣,他已經微微舉起的手又不禁一滯。

“大人,您有什麼吩咐嗎?”身邊的一個軍官低聲問。

凱撒無言的搖搖頭,他心裡在爲自己的猶豫不決感到惱火,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判斷時,他本能的抓住了腰間的破甲劍的劍柄。

觸摸到冰涼劍柄的剎那,一絲靈光也瞬間在凱撒心頭晃過!

他突然向前幾步仔細看着前面雙方的陣地。

在戰場上,教皇軍正不顧一切的向着已經差不多被從兩側包圍的長矛方陣發起了猛烈衝鋒。

爲了截斷這支敵人部隊的退路,越來越多的教皇軍部隊試圖衝到敵人方陣更深遠的側後。

而就在他們的前面,那個那那不勒斯人已經形成了W狀的內凹最底端的後方,凱撒隱約看到了那幾輛嚴嚴實實的馬車恰好就在敵人陣型凹角的後方。

瞬間,一個可怕得如噩夢般的回憶闖進了凱撒的腦海!

他想起當初曾經在羅馬城外的那場恐怖經歷,那輛原本以爲坐着亞歷山大,可實際上卻藏着一部如地獄惡魔般的可怕武器的那一幕,瞬間讓凱撒全身毛孔乍起,以至身上的衣服頃刻間就被冷汗浸溼!

“撤退!命令部隊撤退!”

凱撒向着一旁的號兵歇斯底里的吼起來,他的聲音因爲恐懼變了調子,臉上更是已經扭曲的如同見了鬼一般!

號兵被凱撒的這個樣子嚇住了,他舉起號角放在嘴邊卻只吹出了一個聽不出所以然的長音,同時他的眼睛始終盯着凱撒,因爲不知道該怎麼辦以至只能不斷的鼓起腮幫子卻根本找不到調子。

“我讓你吹號讓他們退回來!”

凱撒緊攥着劍柄向號手撲過去,他的眼睛裡閃着兇光,沒有人懷疑接下來他就會一劍刺死那個號手,這讓他身邊的軍官們立刻圍攏上來擋在他面前阻止他要做的可怕舉動。

好在這稍微的阻擋終於讓號手的明白過來,他立刻用足力氣鼓起兩腮吹出了一聲長長的撤退信號的號聲。

號角聲迅速向遠處傳去。

“大人?”

幾個軍官錯愕的看着凱撒,他們不知道爲什麼在就要勝利的時候凱撒會命令軍隊停止前進。

隨着這聲號角,分佈在陣地後方的信號號手也在滿心困惑中同樣舉起了號角準備吹響。

凱撒向前線的方向望去,他看到教皇軍依舊在向前推進,不過撤退的號聲已經傳出,他重重吐出一口長氣。

但是接下來他臉上剛剛因爲極度緊張後的突然放鬆而依在不住顫抖的肌肉驟然凝固!

凱撒眼中露出了恐懼的眼神,在那一刻他那絕望的樣子讓看着他的軍官們不由自主的扭過頭去,想要看看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幾輛分別停靠在陣地後方的馬車的擋板這時候已經落下,從馬車裡露出的模糊影子因爲太遠看得並不清楚。

但不知道怎麼,或許是多年在戰場上對危險的熟悉已經深深深入了他們的骨頭裡,所以那些軍官還是在這一刻感到了一種從心底裡冒出的寒意。

接着,他們就看到了他們一生中都從未看到過的可怕一幕。

一個活生生的地獄在他們眼前出現了,硫磺的臭味,沸騰的火焰,氤氳的濃煙和如雷鳴般的巨響。

這一刻有人想到了但丁神曲裡對地獄的描述。

只是神曲中的地獄只是來自但丁的筆端,而他們眼前出現的,卻是個真正的地獄!

衝在最前面的教皇軍士兵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擊中了,很多人甚至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如暴風驟雨般迎面而來的彈雨撕成了碎片,大片的血水和被彈丸扯開的身體中擠出的各種顏色的內臟攪合在一起向四下橫飛。

幾個被子彈射斷了腿倒在地上的的士兵,甚至不是疼痛和失血過多奪去了生命,而是被不停倒下來壓在他們身上的屍體活活悶死的。

馬車上那些可怕的武器隨着操作者扳動機簧單調的轉動着,一一排排的火槍在射擊後如風車般向下滾動而去,接下來新的一排火槍已經向上捲起,隨着陣陣“咯噠咯噠”的機扣齒輪的咬合聲,那些冰冷恐怖的武器不停的重複着同一個動作,直到把最後鑲進一個個木槽的一批燧石全部打着,冒起嗆人的氣味。

這時候的馬車已經完全被硝煙包圍了,以至在遠處只能看到幾個很大的煙團在山坡上向上捲起陣陣煙霧,那如地獄雷鳴般的槍聲也已經終於沉寂下去,唯一留下的,是一片片逐漸響起來的淒厲的慘叫聲。

在羅卡迪帕斯山的山坡上的,是幾片已經分不清人和人,人和馬,或是乾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混在在一起的血肉泥潭。

凱撒呆呆的看着前面,他知道自己猜測對了,而且他也的確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但是這一切卻晚了那麼短短的一瞬!

而這短短一瞬延誤換來的代價,就是教皇軍在這瞬間付出了近百條人命。

“撤退。”凱撒終於開口了,他微微有些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只是盯着遠處陣地上那幾片令人幾乎崩潰的猩紅色的“泥潭”。

“大人,我們要撤退嗎?”一個軍官小聲問着,凱撒的樣子看上去讓人擔心,而他這時候下達的命令也讓軍官們感到不安,那個軍官鼓足勇氣說“可是這時候撤退那不勒斯人也許會展開追擊的,那樣我們的軍隊可能會崩潰。”

“不,他們不會追擊我們的,”凱撒向更遠處的山坡上看了看,看着那不勒斯營地的方向,他的嘴角顫抖了一下,不過卻意外的又露出了個勉強的笑容“我知道那個女人要幹什麼,她是不會只滿足與擊敗我的。”

軍官們憂心忡忡的相互對視,雖然感到擔心,但是在凱撒催促下只好紛紛下令教皇軍向後撤退。

出乎這些軍官意料的是,那不勒斯軍隊果然沒有追擊。

而在羅卡迪帕斯山上,箬莎手裡擺弄着她的手套,看着下面正逐漸向後退去的教皇軍,臉上則露出了一絲遺憾的神情。

“沒有想到凱撒這次居然變聰明瞭,”她無奈的微微搖頭,然後有些可惜向那些馬車看去“下一次想要再引誘他上鉤就不那麼容易了。”

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箬莎甚至不用回頭也猜到了來人是誰。

“陛下,爲什麼我們不繼續發動追擊?”

一個因爲憤怒甚至有些無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箬莎慢慢轉過身,望向正怒氣衝衝的等着她回答的塔蘭託的霍森伯爵的兒子埃利奧特。

“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發起進攻,教皇軍就有可能徹底崩潰,甚至我們也許有機會抓住凱撒,”艾利奧特不滿的說“可是您居然下令禁止追擊,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箬莎回頭看了眼已經撤下山坡,正在遠處平原上緩緩集結的教皇軍,然後她又轉回頭看着埃利奧特“那麼你認爲擊潰了教皇的軍隊之後呢,我們該怎麼辦?”

埃利奧特愣了下,然後他的臉色就漸漸變得古怪起來。

“你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嗎,”箬莎露出了個玩味的笑容“因爲你不知道該怎麼處分教皇,難道你想要廢除他重新擁立一位新教皇?如果那樣我想也許你的父親霍森伯爵會比任何人都更早的宣佈你爲異端的。”

埃利奧特默不作聲的聽着箬莎的諷刺,不過這次他既沒有生氣也沒有反脣相譏,因爲他發現自己剛剛真的做了一件愚蠢至極的事。

反法神聖同盟的建立是爲了與野心勃勃的法王路易十二抗衡,不論凱撒如何利用教皇兒子的身份爲了實現他自己的野心挑起站端,神聖同盟的敵人都不會是教皇。

可是如果現在徹底擊敗了凱撒,那麼神聖同盟就要面臨一個十分微妙甚至有些尷尬的局面,那就是該如何處置在背後支持凱撒的亞歷山大六世?

難道真的如箬莎所說廢掉教皇?

想想都知道這不可能。

畢竟當初法國人制造出的所謂三教皇並存的局面,是梵蒂岡絕對不想再看到的。

但是如果依舊任由亞歷山大六世坐在那個寶座上,那麼就等於承認了他對路易十二的支持是正確的,那麼神聖同盟的存在就變得毫無意義,甚至有頃刻間分崩離析的危險。

“可是難道我們就任由凱撒回去之後重新整頓他的軍隊,要知道我們沒有那麼多的糧食讓我們能從容不迫的和他繼續耗下去。”

埃利奧特惱火的用手裡的馬鞭抽打着面前高高的濃密荒草。

“不,我們不用擔心這個,”箬莎轉過身看着山坡下的教皇軍“他們會自己來找我們,而且我保證這個時間不會很久。”

埃利奧特不解的看着箬莎,然後他有些意外的發現箬莎的目光雖然盯着山下,可埃利奧特敢打賭,她臉上的神色卻完全是另外一幅樣子。

那是似乎想到了什麼得意,或者乾脆說是甜蜜的事情時的表情。

這一刻的那不勒斯攝政女王,更像個正在回憶什麼甜蜜過去的少女。

教皇軍與那不勒斯軍隊的第一次戰鬥,就這麼突然間的結束了。

雖然遭到了重大傷亡,可凱撒在敵前撤退卻偏偏勝利的冒險舉動卻讓他獲得了士兵們的尊重和依賴。

只是當他回到梵蒂岡,走進亞歷山大六世的房間後,凱撒臉上一直掛着的充滿自信的笑容瞬間不見。

看着等待他的父親和私人秘書諾梅洛,凱撒說出一句在旁人面前絕不會說的話:“我們可能會輸掉這場戰爭。”

“怎麼可能?”亞歷山大六世雖然意外卻沒有顯出慌亂,他只是對凱撒的判斷覺得難以置信“我知道你打了個敗仗,不過這沒有什麼,很快我們就可以有新的軍隊了,你做的不錯,那個箬莎·科森察想要的是逼迫我們選擇中立或是支持神聖聯盟,而絕不是直接和梵蒂岡爲敵,既然這樣我們其實已經處於不敗的地步了不是嗎?”

亞歷山大六世的話並沒有讓凱撒稍稍放心,他開始向教皇講述他在戰場上看到的一切,當說到那不勒斯那令人驚詫的全新軍隊和那些簡直就是在製造大屠殺的可怕武器時,凱撒在羨慕的同時更多的是畏懼。

“我現在知道那個女人爲什麼敢於把大部分軍隊派往比薩了,因爲只要她有那樣一支部隊已經足夠了,而我們現在的軍隊根本無法和他們對抗,所以我們必須建立一支和那不勒斯人一樣的軍隊才能和他們對抗。”

“那可是不容易,你知道那需要很多的錢,”亞歷山大六世看着凱撒閃爍的目光輕輕蹩起了額頭,他知道凱撒在打什麼主意,但是他卻一時間無法下決心“不,不行,那太冒險了,你知道那些拉迪亞金幣是用來做爲教廷發行貨幣的儲備和信用的。”

“我們只需要動用其中的一小部分,等到打贏戰爭我們就可以擁有一切,而這一小部分可以讓我們贏得戰爭。”凱撒急切的說“我們必須儘快組織起軍隊,父親您也知道如果我們不能取得足夠的戰果,即便是在路易面前也會失去價值的。”

凱撒的話讓亞歷山大六世的心驟然動了,他的目光向一旁始終沉默的諾梅洛看去,只是不等私人秘書開口,他已經微微擺手攔了下來:“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的確,只要打贏了戰爭我們就可以得到一切。”

聽着教皇下定決心的話,諾梅洛將要出口的話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1501年5月初,那不勒斯與教皇軍在羅馬郊外的羅卡迪帕斯山之戰暫時落下帷幕。

與此同時,在比薩,法軍向比薩城展開了激烈的進攻。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猶太人風塵僕僕的走進了位於格羅斯堡的福格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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