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千雨在一衆目光的注視下重新振奮起來。旋即,他開始向無影戰豪等人飛掠而去。堅強的內心並未因爲一次挫折而破碎,反而面龐上還蘊含着一抹錚錚不屈的姿態。
無影戰豪等人都是身形一僵,不過,他們很快便組織好陣型,向韓千雨衝去。
這一次,韓千雨沒再魯莽進攻,而是在陣外滯留了一下,於是開始圍着陣法轉圈。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陣法中元氣的波動。他發現,當所有的元氣都聚集在一人身上時,其他幾人就會變得異常虛弱。而身處陣法中心的紅衣男子,很顯然,他是整個陣法重心。
“原來如此,看來這就是此陣的缺陷所在。”韓千雨心中暗喜。
當五星映月陣法向他靠近之時,他也沒有絲毫的猶豫,果斷前進。
可是,韓千雨的舉動卻讓諸衆不解,那些嘲諷亦或是鄙夷的目光油然而生。接着,衆人便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這小子真是不長記性,剛吃過虧,現在還敢胡來。”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無影戰豪的五星映月陣法,豈是他說破就能破的。”
“讓他嚐點苦頭也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韓千雨不懼那些流言蜚語,徑直向前,提劍刺去。
“來的正好,啓陣!”
紅衣男子見狀,趕緊對着其他四人下令。
於是乎,陣法以那青衣男子爲主,向前推進,磅礴的元氣如汪洋大海般在其雙臂間匯聚,下一刻便向韓千雨轟殺過去。
韓千雨身體飛旋而起,居然直接從那青衣男子頭頂越過,向陣法後方的四人俯衝而去。
“他……這是……?”
“難道是誘敵之計?”
此時此刻,在場衆人皆被韓千雨的舉動所驚,心情複雜無比,癡癡的朝着上方張望。
“破!”
韓千雨厲喝一聲,一劍斬下。
霸道的劍罡從劍尖吞吐而出,向陣法後方的四人席捲而去。
雖然他們有所察覺,卻根本來不及反應,因爲他們的元氣已經都匯聚在那青衣男子身上,根本來不及收回。
“解陣!”紅衣男子大驚失色,當即便是下令道。
可是,任憑他們速度再快,依然遭到了劍罡的重創,五星映月陣法瞬間土崩瓦解,除那青衣男子外,其他四人都是身形下墜。
韓千雨持劍,向青衣男子追殺過去。
“且慢!”
就在這時,那一言不發,臉色僵硬的宇文皓終於是呼喊一聲。
韓千雨手中劍驟然停頓,他回頭朝宇文皓看去,問道“堂主,你有事嗎?”
“此次比試是我執法堂輸了……”宇文皓嘆息,許久纔將這憋在心裡的話吐出。
“堂主!”
聽聞此言,那墜地的四人很快爬起,面色不甘。憑什麼?他們把看家本領都使出來了,爲的就是要挫挫韓千雨的銳氣,維護執法堂的尊嚴。可是,宇文皓卻先他們一步認輸,這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我等還未敗,堂主爲何要向他認輸。”紅衣男子不解。
“已經夠了,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宇文皓搖搖頭。
五人竭盡全力仍不敵一人,這是何等荒唐之事,宇文皓不想再讓這場鬧劇繼續下去。
“可是……”
“不必多言,你們都下去吧。本堂主想要單獨找他談談。”宇文皓對紅衣男子等人道。
他們清楚,現在對宇文皓說什麼都不管用,只能止住嘴,灰溜溜得退去。
“你們也下去吧。”宇文皓望了一眼圍觀羣衆,下令道。
待得殿堂內的人羣散得差不多時,宇文皓才向韓千雨走去。
“宗主果然沒有看錯了人,你的前途必將一片光明。”宇文皓認真的看了韓千雨一眼,稱讚道。
“堂主謬讚了。”韓千雨客氣的道。
隻身一人擊敗執法堂無影戰豪,韓千雨知道這不僅僅是憑藉運氣,他後背的一對振天翼也是功不可沒的。
“那堂主先前的承諾可作數?”韓千雨突然問道。
宇文皓點了點頭,答道“自然作數。隨我來吧。”
說完,宇文皓轉身離去。韓千雨和柳旭二人見了,也是急忙的跟了上去。
不多時,宇文皓帶着二人來到大牢內,裡面關押的犯人不計其數,哀嚎之聲隨處可見。
“看到沒,這些罪犯無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儘管我是堂主,也不可能因爲你而破格放人。不過,既然我答應讓你見人,就一定會做到。”
宇文皓對韓千雨說道。
他們走過一間間監獄,最終停在一間監獄的門口。
“堂主!”
巡邏的兩個護衛看見宇文皓後,急忙行禮。
宇文皓點了點頭,對那兩人吩咐道“把牢門打開,帶他們去見犯人。”
那兩個護衛相視,皆是費解,不過還是照着宇文皓說的去做。
宇文皓對韓千雨道“你們現在進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久留了。”
說完,宇文皓轉身離去。
牢門被護衛打開,其中一人對着牢內那蜷縮在牆角的邋遢中年喊道“喂!柳凡,有人來看你了!”
聽見叫喊,那牆角的中年像是突然間恢復意識,從牆角爬起,環顧四周,嚷道“誰!誰找我?”
話音剛落,一個消瘦的身形便是飛快的撲入他的懷中。
那中年晃了晃頭,將凌亂的長髮甩至後腦勺,露出那張飽經滄桑、結着厚厚塵垢的面龐。
韓千雨可以確定,那人的確是柳凡不假,雖然兩年過去,可柳凡的外貌卻似乎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柳凡低頭,認真的打量那倚靠在他懷中的少年,吃吃道“你……你是?”
柳旭擡頭,激動道“爹爹,是我啊!我是旭兒。”
“旭……旭兒?”柳凡遲疑了一下,突然間感覺到一陣鑽心之痛。
他待在天寧宗的時間太長了,長到他已經記不清背井離鄉是在什麼時候了,不過,他卻一直記得當年離村之時,妻兒相送的場面。當時,那個天真無邪的孩童嚷着要爹爹當大英雄,他永遠不會忘。
“你是旭兒?”
時光飛逝,柳旭的變化不可謂不大,相貌雖說清秀,卻讓柳凡感覺相當的陌生。
“是我,爹爹。可是……爹爹跟從前完全不一樣。”柳旭嘟着小嘴,埋怨道。
柳凡粗糙的一雙大手伸起,爲柳旭拭去眼角的淚花。
“都怪爹爹無能,讓旭兒失望了。”柳凡啜泣道。
“不,爹爹永遠是旭兒心目中的大英雄。”柳旭搖搖頭,含笑道。
“柳大叔。”韓千雨突然叫喚一聲,令得柳凡轉首望見他。
柳凡目露惑色,問道“你是?”
“是我啊,柳大叔,您不記得了嗎?兩年前我可是關押在您隔壁,當時出去您還託我捎信呢。”韓千雨說道?
柳凡沉吟許久,終於是有所頓悟,笑道“原來是你這小子。”
“您終於想起來了。”韓千雨大喜。
“爹爹,此番前來,全是師父一人功勞。”柳旭對柳凡說道。
“師父……”柳凡微微一怔。
“柳大叔,是這樣的,我已經收旭兒爲徒了。並且答應過他要帶他來見你。”韓千雨解釋道。
柳凡恍然大悟,急忙道“犬子愚鈍,還有勞你費心了。”
“大叔說的是哪裡話,旭兒天資聰慧,實乃武道奇才,能收他爲徒,我感到很榮幸。”韓千雨說道。
“如此便好。”柳凡欣慰的點點頭。
“爹爹,您可不知道。師父剛剛可是把無影戰豪給擊敗了呢。”柳旭驕傲滿滿道,彷彿這份榮耀與他相干。
“無……無影戰豪?什麼?你居然擊敗了無影戰豪?”柳凡根本不相信這是自己親耳所聞。
“僥倖罷了,不值一提。”韓千雨淡然一笑。
“如此一來,把旭兒託付給你,我就放心了。”柳凡頷首。
“柳大叔儘管放心。”韓千雨說道。
“孩子,旭兒日後就有勞你栽培了。”柳凡說道。
“但憑所學,必傾囊相授。”韓千雨點了點頭。
“旭兒,你日後可要好好聽師父的話,不可再調皮,也不可荒廢武道。”柳凡對柳旭說道。
“爹爹,我明白了。”柳旭兩眼泛紅,淚花在眼眶中打轉。他知道,此次一別,再要相見就不容易了。
柳凡撫摸着柳旭的腦袋,含淚道“爹爹這一生可就這麼毀了,今後老柳家可就完全靠你了,你可別給爹爹丟臉。”
柳旭點點頭,擦了一把淚,說道“放心吧,以後我一定會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絕對不給爹爹丟臉。”
三人在牢內聊了許久,談了很多前程往事,韓千雨對父子二人也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不知何時,牢外的護衛突然喊話“你們倆快出來吧,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柳旭痛心,很是不捨,韓千雨只能扶着他走出監獄,並和柳凡道別。
執法堂一行,韓千雨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願,心中也沒了遺憾。柳凡的託付,韓千雨字字牢記於心。對於柳旭這棵苗子,他一定會悉心栽培。
最後,韓千雨拜別宇文皓,和柳旭一同出了執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