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番好意被韓千雨拒絕,韓溪風有些失落,但他清楚韓千雨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喂!我說老頭,該給的時間本少爺已經都給你了,如果沒有什麼要事,就乖乖給我讓開,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樑鋒嘴角噙着狠戾,有些不快。
韓溪風甚至無奈,緩緩的吐了口氣,道“罷了罷了,孩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見,但切莫因爲一時的衝動而丟了命。你和我之間的約定可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呢。”
韓千雨意味深長的看了韓溪風一眼,道“宗主,您說的這些,弟子謹記,可此次,似乎也由不得我了。”
韓千雨明白,他的身後是整個天寧宗,倘若因爲個人原因而讓統領府與天寧宗鬧得不愉快,他於心不忍。
細細的望了一眼臺下的諸多好友,韓千雨從韓溪風身邊繞開,邁着艱難的步子走下臺,走向整個奔雷鐵騎部隊前方。
看着韓千雨如此舉動,不少人都是目光詫異,其中有些人感到惋惜,但也有些人幸災樂禍。
“真是因果循環,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統領府,簡直就是宗門的敗類、災星!”
“就是就是,仗着有點天賦就目中無人,還真以爲宗門會給他撐腰呢?”
雖然韓千雨如實招供,卻並未獲得所有人的認可,其中有些人仍是冷嘲熱諷,目光毒辣。
韓千雨在一衆目光中走向樑鋒,坦然道“樑少爺,我跟你走,但懇請你能率領奔雷鐵騎撤離天寧宗,休要殃及池魚。”
韓千雨此話,令得楚玉瑤和陸平生等一衆人驚奇不已。同意統領府提出的條件,那等於就是自投羅網,誰知道統領府究竟會耍些什麼手段來折磨人?
“乖乖,老四這次是真的瘋了,楚師姐,你快點去阻止他啊!他向來最聽你的。”崔浩目光轉向楚玉瑤,急切道。
“就是就是,這次的情況恐怕更加糟糕了。連統領府的人都親自登門,怕是難逃血光之災了。”陸平生可是急不可耐。
“嗯,我盡力吧。”楚玉瑤點頭應下。
可沒等楚玉瑤踏出一步,那樑鋒的話語卻是讓她停滯住步伐。
“小子,我記得鬧事的是有兩個人才對。那個女人呢?她在哪裡?”樑鋒問道。
“此事完全由我一人出謀劃策,與她無關,你若是想要報復,就儘管報復我吧。”韓千雨說道。
“報復你?”樑鋒面色完全陰暗下來,冷冷一笑“哪有那麼容易,我要的是你們兩個人。”
“抱歉,恕我不能答應。”韓千雨立馬搖頭拒絕,接着道“你若是要降罪於我一人,我絕無怨言,倘若你還要搭上她的話,那就算是魚死網破恐怕也難遂你願了。”
呼!
“好生狂妄的小子,在奔雷鐵騎面前,豈容你一人放肆!”
那一旁的計靈飛早已是按耐不住,將槍桿緊握,向前猛的一個急旋刺!
銀白色長槍瞬間拉開一道耀眼的光芒,頃刻間,槍尖已經落在韓千雨脖頸前一寸的距離。
儘管如此,兇悍的勁氣也幾乎是穿透韓千雨的膚表。
可是,韓千雨卻面不改色,緊咬牙關,目光堅定,心中的那份執着讓他變得更具忍耐力。
“我是不會答應你的……”韓千雨緩緩的開口,聲音帶着幾分沙啞與無奈。
聽到韓千雨的回答,楚玉瑤美眸被淚水浸溼,心中莫名多出幾分痛楚,其他人更是被韓千雨的舉動感動得淚奔。他們雖然清楚韓千雨有情有義,卻怎麼也想不到韓千雨會如此拼命的去袒護一個人。
“真是不知死活!”
計靈飛恨不得直接將長槍扎進韓千雨的脖頸,結束這場鬧劇,可是樑鋒卻沒有開口,他也不敢擅作主張。
“夠了!”
就在這死水一般寂靜的場面之下,韓溪風卻大叫了一聲,令得在場的天寧宗弟子亦或是隊伍中的那些士兵都把目光轉向他。
“這件事我不允許!”
韓溪風袖袍猛揮,從其袖口間所迸射出來的勁氣直接將計靈飛手中的長槍給打偏。
下一剎,韓溪風則是直接擋在韓千雨的面前,對樑鋒道“既然樑少爺執意如此,那我也沒有理由再留你們。”
“老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見韓溪風的話,樑鋒眉頭一皺,怒問道。
“還不明白嗎?這孩子,我不能讓你們帶走。”韓溪風堅定的回答道。
“你……你此舉,置我統領府於何地?”樑鋒不快,問道。
“即便是統領大人來了,本宗主也絕對不會讓步,這孩子今日我保定了。”韓溪風依舊錶明自己的立場。
韓千雨心頭一顫,癡癡的看着韓溪風,心中雖有愧意,卻覺得踏實了一些。
“既然你執意爲了這小子跟我統領府鬧翻,那就休怪我無情了,今日非得攪得你天寧宗雞犬不寧。”樑鋒狠狠地咬着牙道。
就在這時,樑鋒身後走來一人,他暗瞟了韓千雨一眼,然後對着樑鋒耳語。
當那人說完,樑鋒頓時表情大變,面色猙獰得如同魔鬼一般,“原來這件事也是你小子乾的!”
樑鋒雙眸如同銅鈴一般瞪得大大的,一直注視着韓千雨。但是很快,他又姿態收斂了一些,對韓溪風說道“老頭,這次我且退一步,你把身後的小子交給我統領府,此事作罷如何?”
可是,韓溪風想也沒想卻是一口拒絕道“人你想帶就帶,想留就留,哪有這等好事?”
“如此說來,你是不同意了?”樑鋒問道。
“自然。”韓溪風答道。
“那好,今日且看我奔雷鐵騎如何踏平你天宗!”樑鋒厲聲道。
“天寧宗直屬皇城掌管,你敢?”韓溪風不懼威脅,開口道。
“你看我敢不敢?得罪我統領府的人,下場只有死路一條,包括袒護這小子的人,都得死!”樑鋒繼續喝道,絲毫不讓步。
“你到底想要怎樣?”
韓千雨走前一步,看着樑鋒,問道。他實在不願意讓自己犯下的錯成爲整個宗門的拖累。
“小子,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那天從耿家手裡接過衍心訣的就是你!”樑鋒冷冷道。
聽到這話,韓千雨不由得一愣,他沒想到事情居然還是敗露了。細細回想當天發生的一切,他才恍然大悟。原來當天從統領府的那些鍛造境強者旁邊經過時,已經被懷疑了。
“是我又怎樣?要殺便殺,哪來那麼多廢話?”韓千雨說道。
“殺你一個可沒那麼容易,我改變主意了,讓整個天寧宗的弟子作爲陪葬如何?”樑鋒狂笑起來。
在他說完這話時,那些戰馬上的士兵一個個已經是躍躍欲試了。
“你不要胡來!”韓千雨有些慌亂。
如此規模的一支隊伍,若是真的和天寧宗交手,恐怕會有大麻煩,韓千雨不甘願冒這個險。
“好大的口氣,今日有本宗主在,你休想胡作非爲。”韓溪風沉聲道。
“韓宗主,你的手段也就和本將軍半斤八兩吧?如何顧及他們的死活?”計靈飛接道。
“即便是死,也不能任由你們猖狂,此事一旦傳入朝中,你們就等着人頭落地吧。”韓溪風威脅道。
“傳入朝廷?你當真以爲聖上會插手此事?像天寧宗這等三流宗派,重創一個就行了,你們的死,根本不會得到任何人眷顧。”計靈飛冷冷道。
韓溪風心情沉重,他明白,奔雷鐵騎實力或於強大,再加上有出色的戰馬和堅不可摧的鎧甲,即便天寧宗動用一切力量也根本不可能與之匹敵。
“你可得想清楚了,當真願意爲了一個無關的弟子,牽連到所有弟子的性命?”計靈飛目光森然道。
此時,在場弟子一個個心驚膽戰,若真如計靈飛所言,他們或於真的會成爲奔雷鐵騎部隊的刀下亡魂。可笑的是,一切僅因一人之過。
“宗主,下令吧!倘若奔雷鐵騎真的胡來,我們就和他們拼了!”
幽老身形一掠,降落在韓溪風身旁,嚴肅道。
“師父……”
韓千雨面龐顫了顫,連幽老都過來爲他說情了,他頓時覺得揪心。
“你這傻小子!得罪誰不好,非得得罪統領府的人!”幽老白了韓千雨一眼。
過了片刻,又是一人來到韓溪風身旁,那人正是炎老,他開口道“宗主,謝幽說得對,你不要猶豫,統領府的人若敢妄動,我們就跟他們拼了。”
“兩位……”
韓溪風怔了怔,欲言又止。
“拼?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實力膽敢和我統領府作對?”樑鋒目光愈發歹毒起來。
“宗主,此事皆由韓千雨一人而起,切不可胡來啊。”
楊無齊也來到韓溪風身旁,當即便是勸阻道。
韓溪風目露難色,左右爲難,許久才道“統領府欺人太甚,倘若今日妥協,他日必將變本加厲。本宗主決定要和他們血戰到底。”
“很好!老頭,記住你現在說得話,不要後悔。”
樑鋒目光一凜,下令道“奔雷鐵騎聽我號令,殺無赦!”
隆隆隆……
此話一落,頓時整片場地響起一片馬蹄聲,如同要將這大地給震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