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鼎城內所有人都看向氣息噴薄的楚徵,但楚徵此刻沒有在意這些,也沒有晉級後期的喜悅,而是擡頭望天,看向自己一直置身於天空中的神魂。
就在剛剛,他晉級的那一刻他感覺到了兩種時光流速就好像是兩條線,這兩條線顫抖就像是琴絃,讓他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神通道紋?”楚徵心頭一震,但那種玄妙感覺的餘韻卻由此消散。不過楚徵卻沒有懊惱,也沒有急於去尋找那種感覺,這種感覺不是尋找就能找到的。
神通道紋也就是大道之紋,在神君的感悟中有着詳細的記載。
混沌中孕育鴻蒙之氣,鴻蒙中衍化金木水火土、時間、空間、光明、黑暗九大道紋,九大道紋衍生出無數道紋,這些道紋相互糾纏形成更多的道紋,所有的道紋交織在一起形成這個世界的規則,在規則之下慢慢凝聚成世界。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在數不清的道紋面前,幾乎沒有人能領悟能看到最基礎的九大道紋。甚至能領悟最後衍生出的道紋已經少之又少,而成就真君必須要領悟神通,也就是領悟一道道紋。
就比如水心然和無量王那一戰,兩人都使用了神器,都灌注了神通,但明顯神通的品級和神器的品級相差甚遠,致使真君中期的無量王被真君初期的水心然一擊滅殺。無量王的神通楚徵不清楚,但是水心然的卻是水行神通。不過楚徵更清楚,即使是以水心然真君修爲施展威力極大的神通,貌似也有許多後遺症,至少過了一月之後水心然依舊有暗傷,即使楚徵餵給她造化丹依舊難以痊癒。
盤坐一天穩固自己修爲,楚徵睜開雙眼看向李壯。此刻李壯正與兩人廝殺。
最初李壯聽從楚徵的命令一人獨戰三人,雖然身受重傷/精疲力竭但還能勉強支撐下去。但隨着分界線的西移最近天源教不得不派出最頂級的築基之下修士,李壯現在已經半步先天巔峰狀態,卻只能戰勝兩人。他的短板實在太明顯。不是《八荒拳》差,而是李壯只會直來直去的猛衝猛打。
砰的一拳將最後一名天源教修士擊殺,李壯猛然灌下一口酒,砰地一聲栽倒在擂臺上當死豬。下方早有一名大秦女修提着一個食盒跑過來,跳上擂臺,從食盒裡取出一大盆妖獸肉,還有三菜一湯放在李壯身旁,隨即跳下擂臺目光始終在李壯身上不曾移開分毫。
楚徵看看死豬李壯,再看看擂臺下一臉關切的築基女修莞爾一笑。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腳看看分界線,此刻的分界線距離西門只有五十丈的距離。以現在三座擂臺的情況,每天西移六尺多,差不多還要兩個多月時間就可以移至西門。
就在這時楚徵眼睛微微眯起。從西門外走進一名天源教修士,這名修士身着血色長袍,但雙眼卻並非天源教的血紅,反而是漆黑髮亮。最詭異的是這名天源教修士的眉心處有一隻微微露出縫隙的血色眼睛,那隻眼睛所散發出的血色冷光即使是楚徵也心頭悸動,並且此人的修爲根本看不清,彷彿周身有一層血氣阻擋了所有探查。
此刻這名修士正站在西門內直視楚徵。
楚徵冷哼一聲,心念一動天地無極望氣術施展在雙眼。
砰地一聲,空氣中好似產生無形碰撞,那名眉心豎眼的修士腳下一踉蹌倒退兩步,身形晃了晃才站穩腳跟。
“元嬰中期。”楚徵微微皺眉。對方周身的血氣與楚徵的望氣術進行碰撞,最終楚徵依靠強大的神庭將其血氣擊潰查探到了他的底細。但此人根骨不足三十卻有着元嬰中期的修爲,和宋佳穎都有一拼了。而宋佳穎可是堂堂宋家的大小姐,造化丹指不定就當糖豆吃了,與天源教的人相比兩人身後的勢力有着天壤之別。如此情況下此人不足三十歲卻有如此修爲就有些恐怖了。
“聖子聖子,聖子來了!”
“聖子來啦!”
“聖子!”
“聖子!”
“聖子!”
一聲聲歡呼此起彼伏,緊接着就變成整齊劃一的振臂高呼,其中還間雜着對楚徵的嘲諷。我天源教聖子來了,你楚徵算什麼東西。
天源教聖子一擺手,頓時間所有歡呼聲戛然而止。聖子看向楚徵淡淡說道:“玄冥期待你晉級不死之身。”
“哈哈哈,我聖子來了,看你楚徵還囂張!”
“楚徵你抓緊修煉,我們聖子等着你。”
一聲聲嘲諷此起彼伏,此人說話正好迴應了數月前楚徵對那名築基期天源修士說的祝你早日金丹。可謂是一報還一報了。
楚徵搖搖頭,“可惜你我只能在神鼎城相見。”此人真正引起了楚徵的興趣,但雙方卻無法酣暢淋漓的大戰一場。
玄冥看向築基擂臺,伸出手指向前一指,他身後一名身着血色長袍的年輕修士飛身躍進擂臺,原本擂臺上的天源修士略微膽怯的一拱手跳了下去。
青年手中血色長劍斜指地面道:“在下無名無姓,聖子第一侍衛。今日我開始站擂臺,如果你們這羣垃圾還有點血性就一起上來四個受死!”
“找死!”
“欺人太甚!”
大週三方修士紛紛怒罵,轉眼間四名築基修士一名先天修士已經跳上擂臺。
“王道友不要和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癡計較,你先下去,我們四個足夠了。”那名先天后期的修士對一名築基巔峰修士說道。
築基巔峰修士哼了一聲:“算你走運。”縱身跳下擂臺。三名築基修士迅速分散到擂臺邊緣。
“殺!”先天中年暴吼一聲,直衝向對方。衝到半途手中長槍握緊,來到身前向前一刺。
這一槍勁氣十足鋒銳盡顯。與此同時三名築基修士紛紛施展法術攻向對方。
“血飄零!”
聖子第一侍衛厲吼一聲,手中長劍猛然一顫,一朵朵血色花瓣浮現,很快血色花瓣層層疊疊將身前徹底籠罩。
砰地一聲,長槍刺中血花瓣傳來沉悶響聲,但長槍卻難以寸進。那三道法術同樣刺中血花瓣中毫無聲息。
那層層疊疊的血花瓣卻呼的一聲漫卷到先天修士身上,一聲淒厲慘叫從花瓣中傳出,花瓣散發出十足的法力波動繼續飄零,飄向第二名修士,而那名先天修士只剩下下半身栽倒在擂臺上。
第二名築基修士暴吼一聲,手中長劍激射而出刺入血花瓣中,但隨即從半空掉落,這件上品法器上面更是一道道弧形裂紋,顯然已經承受重創。
呼的一聲,血花瓣籠罩在築基修士身上,淒厲的慘叫聲中血花瓣凋零,築基修士只剩下膝蓋以下部位。
聖子第一侍衛左手掐訣右手長劍一晃,在身前升起一道防禦法術將將抵擋住另外兩人的攻擊,隨即長劍一晃再次幻化出血花瓣向兩人罩去。
片刻後兩人殞命。第一侍衛卻只是嘴角溢血臉色蒼白。
“好!”
“厲害了!”
“讓他們再囂張!”
“殺死他們殺死他們!”
已經壓抑數月的天源教修士瘋狂吶喊,大週三方的修士卻士氣低落沉默寡言。
一對四而且還是三兩下就勝利了,此人實在厲害,厲害的讓人驚恐。
楚徵看了一眼分界線,分界線向東移動了一丈距離。
玄冥問道:“楚徵,我這名侍衛如何?”
“宙品法術大成境界,勉勉強強吧。”
“勉勉強強?”玄冥譏笑一聲。
“胡說八道,勉勉強強你們能找出一個人來戰勝我們聖子第一侍衛嗎?”
“呵,輸不起就是輸不起。”
“只恨楚徵你煉氣成罡啊!”
楚徵一句勉勉強強頓時如同發動了羣嘲,擂臺下上萬天源教修士齊聲怒罵大聲嘲諷。
楚徵不屑的哼了一聲,“城門外有一個人在修煉,明日他會上擂臺讓你們知道什麼叫不勉強。”
說這句話的時候楚徵聯通分身神魂,蜀山楚徵立即盤膝而坐取出靈石恢復法力。
楚徵在神鼎城不受限制是因爲其神魂氣息已經被神鼎城承認,而分身和自己一樣的神魂氣息,本來也不會有壓制。只是楚徵知道分身在借神鼎城凝練劍意就沒有和分身神魂共振而已。
“不用等明天,現在就可以。”玄冥伸出手指一彈,一粒血色丹藥飛向自己的第一侍衛,那名侍衛接住丹藥吞了下去,幾乎眨眼間氣息再次鼎盛。
“真是着急投胎,一刻鐘吧。”
楚徵飛身落在李壯的擂臺上,隨意的坐在李壯身旁,拿起彎刀切了一塊妖獸肉,嚼了兩口含糊不清的說道:“嗯嗯手藝真的不錯,不過你家都統我餓了好幾個月了都沒人管,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臺下的築基女修騰地一下臉色通紅,扭扭捏捏的聲音如同奄奄一息的蚊子,“都……都統稍等,一……一會兒就好。”說完之後立即落荒而逃。
楚徵看看旁邊身高七尺開外,渾身腱子肉亂跳,卻渾然一無所知的李壯,不由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瞪我幹嘛?”
楚徵:“……”
“你是我記名師父,你不但搶我肉還瞪我!”李壯不忿了。
楚徵:“……”
從來就聽說過記名弟子的,這記名師父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