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道友，何不現出原形？（12）
西岐大地之上。
慈航道人的觀世自在化身鎮壓四方，三十八座城池城主對天宣誓！
西岐人間氣運消散而天道氣運凝聚！
靈氣涌入人間！
仙道凌駕衆生之上！
然而！
就在諸天仙神以爲元始天尊即將開創新的洪荒紀元時。
一聲炮響震驚了九天十地！
緊接着！
一聲彷彿來自遙遠過去的戰鼓之聲在西岐的鄉野之中響起！
第一道戰鼓之聲，在扶風城外的野河山上響起，與此同時一聲蒼茫的戰歌，伴隨着鼓聲，傳遍西岐大地，傳遍觀世自在普照之地，傳遍天道氣運籠罩之地！
戰歌響起，音律浩浩蕩蕩，氣吞山河！
彷彿喚醒了這座大地塵封千年的記憶。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
……
“龍旗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維民所止！”
……
茫茫戰歌！
一字一句震懾天地！！
正是大商戰歌！
玄鳥！！
……
鄉野！
田壟！
城邑！
村落！
凡人聚居之地，凡聞此音律者，身體之中不由有一股壓抑不住的激盪之情，讓他們心潮澎湃。
他們聽着蒼茫的戰歌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與此同時。
三山關。
一道始終坐在城牆之上的身影，緩緩睜開雙眼，一道桀驁的目光看向西岐。
喃喃開口說道：“鳳鳴西岐了。”
……
西岐。
炮聲轟鳴。
轟！！
轟！！
轟！！
扶風城的第一聲炮響，彷彿吹響了一場大戰的號角，三十八座城關之外天機巨炮一輪齊射，在諸天仙神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擊中了城邑！！
銘刻着陣法的玉彈頓時炸開，四象亂流在虛空之中生成一道波紋，所過之處五行紊亂，靈力渾濁，凡修行者瞬間被隔絕了和天地靈氣之間的聯繫！
只是一瞬間！
三十八座城邑便被四象亂流籠罩在內！
沒有任何預兆。
沒有任何警示。
突兀之間。
戰鼓敲響，戰歌響起，天機巨炮橫掃西岐。
這一刻。
九天十地，四海八荒，每一座洞天福地的仙神，都如遭天機炮擊，站在仙山之上，宛若天雷擊中之靈根。
但。
變化纔剛剛開始。
無論是第一次目睹人間大戰的修仙者，還是第一位身負仙宗氣運的慈航道人，還是三十八城以爲開創了新時代的總兵們……
還未從突然地炮擊之中反應過來，真正的變化開始！
扶風城。
大商戰歌玄鳥響起之地，宛若有一道搖曳不定的人間氣運，須臾間升起，如同一道不滅的火焰，消耗着生命照耀人間！
這道火焰出現之後！
諸天震驚！
因爲這是人道氣運！
這是三十八位總兵和僞城主對天宣誓，徹底打散的人道氣運！
這道人間氣運出現之後，西岐大地之上，一道又一道人間氣運，隨着戰鼓和炮聲，在鄉野之中升起！
轉眼之間！
西岐大地人間之火遍佈四方！
……
太素天。
慄廣之野。
雲霄看着瞬間席捲西岐的一道道人間氣運，聽着玄鳥之頌，眼中波瀾泛起，就就難以平復。
她喃喃開口說道：
“原來。”
“這纔是帝辛的底氣。”
“他永遠都能在意料不到之處，擡升人間氣運，甚至創造人間氣運。”
“好像……他正是爲了人間而生。”
女媧目光看向朝歌，看着神武門上的那道身影，逐漸和回憶裡的那道身影重合。
她眼神平靜如水，靜靜開口說道：“本宮一直，希望如此。”
……
大羅天。
八景宮中。
太上手中太極圖上，點點人間氣運出現之後，他波瀾不驚的蒼老眼眸之中，露出一道回憶。
喃喃說道：
“人間氣運可斬混沌啊。”
……
九幽地府。
后土不由捂着胸口，那裡隱約有一道億萬年來都未曾痊癒的傷口，一道劍痕，刻骨銘心。
……
萬壽山五莊觀鎮元子目光復雜，看着眼前的人蔘果，不知爲何腦海中不斷回想着太上說的詭異畫面。
“天地五衰蟲……”
“樹兄，如果貧道真的治不好你，只能將你砍了。”
“不過，你放心。伱死之後，我會把你做成木墩，放在月桂樹下。我到時就坐在你身上，和后羿一起下下棋。”
人蔘果樹：……
……
幽冥血海。
冥河道人坐在十二品業火紅蓮之上，目光看向人間突然涌出的人間氣運。
許久不語。
……
與此同時。
上清天。
金鰲島。
萬仙陣內，元始天尊猛然站起身來，他看着天道氣運之下升起的道道人間氣運，眼中露出了億萬年來也未曾有過的震驚。
這一次。
他當真震驚了。
因爲眼前的變化超出了他的推演和認知。
“不。”
“不可能。”
“如今西岐人族，均在我教弟子掌控之下，三十八城城主均已對天宣誓，普陀山上宗門氣運已生，怎麼可能還會有人間氣運出現？”
他看着突然在人間集結成軍的大商軍隊，看着那一尊尊被白羆扛出來的天機巨炮，忍不住就要下人間。
便在這時。
一道劍光橫貫天地從他眼前斬了過去，元始耳邊隨即響起通天的聲音。
“師兄，說好的小酌幾日，現在就想走嗎？”
“不給師弟面子？”
元始目光從通天身上掃過，平復心情，坐了下來，口中冷哼一聲，目光卻是盯着一道道搖曳不定的人間氣運，沉聲道：
“帝辛的雍州大軍在本尊監視之中！”
“這成千上百支軍隊是什麼時候潛入的西岐大地？”
念及於此。
元始天尊心頭猛然一震。
他擡起頭，一直以來懸在心頭的困惑，瞬間解開。
原來如此。
原來這纔是西岐氣運不斷衰落的原因！
無論他讓諸弟子下人間，還是讓西岐遷都，都改變不了西岐氣運衰落的原因！
因爲帝辛的佈局在諸天仙神從未在意的鄉野之中。
這個佈局，可能從半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整個西岐大地上散落着成百上千支大商的軍隊，西岐的氣運怎麼可能不逐漸衰竭！
但這些大軍究竟是怎麼做到潛伏在人間半年而不被所知？
這不是幾百人幾千人。
這是將近二十萬人，兩個大商軍團的編制！
這些不起眼的鄉邑竟然能容納這樣一支可以橫掃四方的大軍？
元始天尊凝眉看向人間，看着西岐大地上升騰而起的人族氣運，深吸一口氣，聲音傳下天外天，靜靜開口，道：
“慈航。將這幾道人間氣運打散。”
“帝辛的四象亂流玉彈，數量必然有限，不然他不會隱忍至今。”
“這支兵馬此時出現，只是送死罷了。”
元始話音落下。
人間。
慈航道人顯化出的三十八道觀世自在法相，手捻楊柳枝，後提花籃……齊聲說道：
“謹遵聖人法旨。”
下一刻。
西岐大地之上，顯化化身不同的慈航道人，端坐蓮臺之上，腦後光圈綻放，聲音傳遍四方。
“普陀山附屬城主聽命，現有大商逆賊現於鄉野之間！爾等速速出城討賊，務必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頓時。
一座座城邑之中。
仙道總兵舉起手中法寶，手持官印，他們不容反抗的冰冷聲音，在城門之上響起！
“大軍列陣，隨我出城殺敵！”
他們話音迴盪不止，還未消散之際，便有沉重的馬蹄之聲，在西岐大地上響起！
三十八座西岐城池城門大開！
一支支大軍蜂擁而出，帶着凌然的殺意，衝向鄉野之中！
與此同時！
城門之上，一尊又一尊仙道玉石打造的玉炮，出現在諸天仙神眼前。
他造型古樸至極，宛若一尊石臺上怒吼的上古兇獸！
這頭兇獸張着大嘴，口中跳躍着雷霆！
仙道總兵領軍出城之後，手中法寶一揮，頓時有一道一人粗的玉清神雷，從這尊玉炮的口中噴射而出，瞬間貫穿天地，打向天機巨炮！
這一刻。
諸天仙神再次瞪大了雙眼。
他們看到了什麼？
玉虛宮竟然在西岐城池之中，佈置了一尊和天機巨炮一樣的玉炮！
玉炮之中竟然能噴射出玉清神雷！
果然……
以前是指元始天尊不想玩，真的玩起來，帝辛手中的一切仙工造物都源自仙道之中！
這道玉清神雷瞄準之地，不偏不倚正是天機炮所在之地！
玉清神雷橫貫天空，帶着誅仙滅神的威勢剎那即至！
然而。
這一道道玉清神雷並沒有擊中天機炮……
在此之前，便有一道身影怒吼着，瞬間膨脹數十倍，拎着炮管就跳到了空中，對着這道玉清神雷一棍砸出！
空中！
一隻白羆被玉清神雷擊中，身上的毛髮頓時放射出電弧火光，身體倒飛數百里，身體焦黑冒着黑煙。
他拄着炮管，吐了口血，道：“俺是炮兵，也是棍兵。”
扶風城。
野河山上。
徐榮放下手中的萬里通識鏡，開口說道：
“他們有仙神坐鎮，唯一畏懼的便是四象亂流。”
“這些仙神，果然要先毀天機炮。”
“但我實在是沒想到，自稱玄門正統的玉虛宮，竟然盜竊大王的創造。”
“真是令人不齒。”
“可惜啊，現在的天機炮，是可拆卸的武器了。”
徐榮話音落下，走到方陣之前，收起手中的武道功法，說道：
“大戰，開始了。”
徐榮話音落下，竟然在扶風侯班遂震驚的目光中一躍而起，身上電光閃爍，身後同時出現牛魔、虎魔、猿魔的氣息，他揮手一招一柄長劍破空而至，撕下了身上的鄉民僞裝，一襲九州戰袍獵獵作響！
他開口說道：“韓毒龍交給我。”
這時。
一位位武道士兵匯聚成一道洪流，隨他衝上了戰陣。
其中一人路過班遂身邊時，開口說道：
“侯爺何必驚訝，教員傳授整個軍團的功法，怎麼可能是個書生？”
“他是每一方大軍之中第一位參悟功法之人，自然也是最強者！”
……
西岐城邑上空，普照世間的觀世自在法身，看着砸碎了玉清神雷的白羆，看着橫空出世武道軍團，臉色凝重不已。
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武道剛剛出世半年，從女媧廟降香時開始算，也不過一年時間！
帝辛，究竟打造了多少武道軍團！
慈航身後仙光四射，照耀四方，淡漠的聲音傳出，道：
“可惜，這裡不是人族氣運之下了。”
“如今這一片天地，名爲仙宗屬地，是貧道普陀仙宗的庇佑之所。”
慈航話音落下，頓時在世人眼中顯出百丈法身，他隨之從蓮臺上站起身來，在西岐人族眼中踏出了四方城邑，一步踏出踩向了白羆扛着的天機炮。
西岐大地上，一位位在玄鳥頌歌中，目送大軍衝鋒的鄉民，心中頓時悲怒不已。
他們看着橫壓虛空的慈航法身，心中生出一種無力感。
一種仙人不可敵的無力感。
然而。
便在慈航剛剛走出四象亂流之時，一聲響徹天際的鳳唳在九天之上響起！
下一刻！
一隻通體玄色的百丈神鳥從萬里之外，扶搖而來，雙翅招展，穿過天際！
正是鳳九化身的玄鳥。
這一刻。
聽着頌歌的西岐子民，眼中好像出現了一道火焰……
西岐子民喃喃開口道：“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他們眼前這隻神鳥，正是大商守護神。
玄鳥！
這一刻，西岐人間的點點氣運彷彿有連成一片之勢！
他們看着遠方，只見玄鳥破空而至。
玄鳥出現之後，隨即化作一道流光，飛過西岐人間，瞬息千里，宛若一顆流星撞在了扶風城觀世自在法身的攻擊之上！
慈航這道法身託着玉淨瓶，手持楊柳枝，隨手一甩，無悲無喜的聲音隨着一股席捲四方大羅之威，橫壓而去！
“區區金仙也敢在貧道面前放肆。”
“孽畜，還不速速跪服，隨我去普陀山當個護山靈獸。”
淨瓶楊柳之上，頓時甩出了幾滴三色之光的先天泉水！
日月星三光之水！
日光神水熾白專壞肉身，任你是多強大的肉身在這日光神水侵蝕之下亦要被毀！
月光神水幽藍專損元神，沾染元神要不了一時三刻元神便會被這月光神水侵蝕，最終消散！
星光神水暗紫主守防禦，堪比極品靈寶，更能困敵一方，妙用無窮！
三光神水一滴化作百丈，打在玄鳥身上！
玄鳥瞬息之間被日光深水吞噬！
“玄，玄鳥被殺了？”
這一刻。
西岐子民露出絕望的神色，然而絕望不過一刻，就見玄鳥死亡之地，鳳唳之聲彷彿從虛空之中響起。
轟！！！
火焰升起！
鳥羽現世！
玄鳥，再次出現在天地之間，出現在隕落之處！
便在此時。
玄鳥不等慈航出手，身上突然爆發出強大的力量，驟然和慈航道人撞擊在一起，一道淡淡的聲音隨之響起。
“天玄地黃，中央元王，皇極逆流。”
聲音落下。
玄鳥身上爆發出浩蕩的時光之力，撞在了慈航身上，這一刻他周圍的時空長河開始逆流，觀世自在的法身竟然開始緩緩消散！
慈航道人眼中頓時露出震驚之色。
這是什麼力量？
他身爲一位摸到了混元門檻的大羅金仙，竟然被一位金仙攔住了去路！
這道力量之中，竟然蘊含着時空之力！
不僅僅是時間更有空間！
這是融合時間和空間的至強道則！
時空大道！
怎麼可能！
師尊說過，時辰和空間被盤古父神徹底劈散，絕不不可能合二爲一！
然而。
慈航道人遲疑間，玄鳥的元神已經被皇極逆流徹底燃燒乾淨，再次化作片片光羽灑落在人間。
慈航道人正想說原來是燃燒元神的功法，卻見一道玄色的羽毛再次出現在眼前。
接着一隻翅膀破空而出……
玄鳥再現！
她盯着慈航道人，再次開口道：
“天玄地黃，中央元王，皇極逆流。”
慈航道人：………………
……
此時此刻！
諸天仙神。
西岐黎民！
所有目睹了這一幕的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玄鳥不死！！！”
當玄鳥死而復生之後，鄉野之中跟隨大軍的鄉民們齊聲高呼，呼嘯之聲頓時在天地之間響起！
他們高頌着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戰曲。
他們揮動着手中的武器、農具、衣服……歡呼着，高喊着對玄鳥崇拜和信仰。
當玄鳥第四次復生之時，慈航淨瓶觀世自在的法身已經出現了道道裂痕！
便在這時。
玄鳥雙翅一展，和慈航道人對峙着，她淡淡開口說道：
“慈航道人，大王讓我問你一句話。”
慈航聞言一愣，隨即聽這只不死不滅的玄鳥，張口說道：
“大王問你，究竟喜歡男相還是女相。”
玄鳥話音落下。
九天十地頓時寂靜一片。
慈航眼中，怒意橫生！！
“殷壽，你敢羞辱本尊！！”
然而，他話音落下，卻聽帝辛的聲音從朝歌傳來。
“道友，何不現出原形？”
慈航勃然大怒！
胸口起伏不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