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李成庸道。
“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代價的問題。”陳子書笑道，“這件事所要付出的代價和另一件事所要付出的代價。”
“我還是不太明白。”李成庸搖頭。
陳子書看了一眼馬廄道：“你看倒數第三匹馬？”
兩人的目光紛紛看向客棧的馬廄，倒數第三匹馬是一批白色的嗎，渾身上下不見雜毛，體型健壯修長，卻有點風塵僕僕的樣子。
“嗯，是一匹好馬。”龍梟寒道。
“嗯，主人騎着這麼一批好馬還星夜兼程，應該是有急事吧。”陳子書道，“幫我宰了那匹馬。”
“誒？爲什麼？”龍梟寒問。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龍梟寒沉默了片刻，隨即擡手微微一彈，一道銀光一閃而過，那匹馬就悄無聲息的死去了，它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然後陳子書就聽見裡面有人喊：“哪位客官的馬死了！！客官你的馬死了！！”
陳子書感覺店小二在罵人，但是卻又不好確定。
很快便有一個一身青衣的修真者衝了出來，站在那匹馬的屍體前一臉焦急，捶胸頓足。
陳子書見狀，便從樓上飛掠而下道，走到那人面前道：“這位兄弟，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那人警惕的看了陳子書一眼道：“與你無關！”
“閣下看起來是鬼山宗的人吧？”陳子書笑，一身青衣，衣服之上有玄蓮圖案，那只有鬼山宗無疑了。
鬼山宗的五鬼拘魂大法之中並沒有可以進行長途快速移動的法門，所以他們大多都是騎馬或是步行。
強大的修真者總能找到代步工具，但是這個世界上基數最大的還是這些並不強大的修真者。
沒等對方說話，陳子書的目光便落在那匹馬身上，接着說道：“多好的一匹馬，應該是累死的吧，閣下是有急事嗎？”
鬼山宗的這個修士本來不想理會陳子書，但是聽見陳子書這麼說，卻還是點了點頭。
他在幫宗門運送一件重要的物品，時間緊迫，普通的馬顯然是不行的，但是這樣的上等好馬就更找不到了。
“我幫你想個辦法吧。”陳子書笑道。
“你有辦法？”這個修士眼睛一亮。
“當然有。”陳子書帶着那名修士來到了街邊的那個造型極其古怪的飛劍租賃處。
這個時候飛劍租賃處周圍依舊是圍滿了人，大家對這個設備好奇不已。
陳子書道：“不瞞你說，我乃是青陽宗的人。”
“青……青陽宗？”這修士神色一變，這個名號他自然是聽說過的。
隨後陳子書繼續道：“是，不過與外界傳言不同，我們青陽宗不喜歡廝殺，只關注民生問題，看眼這太設備了嗎？”
陳子書拍了拍眼前的機器道：“此乃是一臺共享飛劍設備，只要投入五千金幣進去就能使用三天，雖然不能用來戰鬥，但是用來趕路確實極好的，非常適合你們這些有急事的人。"
“我又不是劍修，你就算白送我一把飛劍我也用不了啊。”鬼山宗那弟子道。
“放心吧，這共享飛劍即便不是劍修也能使用，而且飛行速度絕對比雲劍宗的飛劍速度快？”
“哦？還有這等好事？”這修士連忙在身上摸了摸，然後只摸出了一個裝着不到一百枚金幣的布包。
他表情有些尷尬：“用靈石可以嗎？”
“用靈石當然不行。”陳子書道，“只能用金幣。”
“哼，金幣這種凡塵俗物我們仙人視之如糞土！！”這修士冷冷的說道。
陳子書微微一笑拱手道：“閣下果然是高風亮節，令人敬佩，那麼在下告辭。”
“誒……你……你等一等……”那修士連忙拉住陳子書。
“還有什麼事情嗎？”陳子書問。
“不……不是，你不是說要幫我嗎？”
“我是想幫你，可是我失敗了啊。”陳子書聳了聳肩道，“誰讓你高風亮節，寧肯辜負宗門的重託，也要視凡俗財物爲糞土呢。”
那個修士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撓了撓頭道：“沒有別的辦法了？”
“沒有了。”
“關鍵是……修士出門都是不帶金幣的，帶了太多金幣會被人說貪婪凡俗財物，不配做修真者……”
“哦，我這裡有金幣，你要不要用靈石和我換？一枚靈石換五千枚金幣。”陳子書道。
“等……等等……用靈石換金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若是不換的話那我就走了，正好我還有點急事。”陳子書道。
眼看着陳子書要走，這修士的臉色風雲不定，似乎是進行了片刻的思想鬥爭之後，終於咬咬牙道：“一萬，一枚靈石換一萬金幣！”
陳子書回頭微笑着看着他道：“也行。”
見證這場交易的人很多很多，有的人是修士，有的人是市民，李成庸也站在樓上看。
這場交易是所有人都前所未見的，不過這也是一樁很小的交易，流程很簡單，陳子書拿出金幣交給那個修士，那個修士拿出靈石交給陳子書。
在場的人並沒有對這件事有太大的反應，平民沒有，修士們也沒有，唯獨一個人臉色驟變。
那就是李成庸。
李成庸看着兩個人愉快的完成交易，臉色驟然變得嚴肅而震驚。
他恍然之間響起了陳子書先前說過的一句話，靈石除了作爲貨幣的媒介屬性以外還有另一個作用。
那就是保證修真界的封閉性和獨立性，用靈石作爲貨幣能夠保證修真界的產物不會流入普通人的世界中。
但是就在剛纔，陳子書就在衆目睽睽之下，輕而易舉的將靈石這個龐大的閉環戳出了一個小小的窟窿。
李成庸不知道這件事意味着什麼，也不知道它的影響究竟會有多麼深遠。
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運轉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便更加簡單，那個修士將換來的金幣卡小心翼翼的放進了讀卡區，嘀的一聲輕響，隨後便是一個聲音響起。
“感謝您使用青陽宗工業產品，祝您旅途愉快。”
隨後一把飛劍從設備中被解放了出來發出清鳴的聲音，它落地，然後嗡的一聲懸停在了距離地面半尺左右的距離。
“這東西……好像還真的行誒。”人羣中有人輕聲說道。
“五千金幣便可以得到一件法寶？”
他們正在竊竊私語的時候，那個鬼山宗的修士已經小心翼翼的站上了飛劍。
下一刻，飛劍便已經載着他沖天而起，宛若一道流光一般朝着城外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