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聽到了太后的話,疑惑的眼神看向皇后,詢問之意明明確確。
“回母后的話,玄燁有點事情,一會兒就來給您敬酒拜年!”皇后笑着說道。
“是嗎?他在哪裡?”皇太后還是覺得應該問一問。
“在宮裡,一會兒就回來了。”皇后笑着說完,趕緊吩咐身邊的人,出去找晉王回來。
鄭玄燁,是皇太后最喜歡的一個孫子,因爲他的放蕩不羈,也因爲他的開朗與活潑,常常能逗得老太太開心。
陳逸也發現了晉王的缺席,心裡咯噔一下,便扭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位子,才發現,座無虛席的身後,既沒有羅素姬的人,也沒有她的位置。
他知道,她去了哪裡!
端起眼前的酒,仰起頭,一口喝乾,然後接着倒上,一連喝了好幾口,才喘着氣,沉着臉,一句話也不說。
舞姬們曼妙的舞姿,翩翩略過,那驚鴻一現般的美麗舞技,引得衆人掌聲不斷,喝彩聲不斷。
衆人之間,開始互相敬酒,互相恭祝新春的到來。觥籌交錯間,大家互敘的交情,恭維着彼此,尋找着屬於他們特有的皇家驕傲。
鄭玄燁接到了皇后的催促,只得提前帶着羅素姬悄悄的從側門進了慈恩殿。
剛準備帶着她尋找自己的位子,卻被眼尖的皇后娘娘一眼看到,低聲喊道:“玄燁,過來!”
鄭玄燁只得吐着舌頭,硬着頭皮來到皇后跟前。
羅素姬無奈,除了晉王,這裡她一概不懂。只得緊緊地跟着他,一起來到了皇后娘娘的跟前。
“母后,您找兒子什麼事兒啊?”晉王討好般的笑着問道。
可皇后似乎更關注他身後的女子:這個一身素裝的女子,靈動的大眼睛裡滿是拘謹,渾身散發着一股說不出的氣質,正躲在晉王身後,很是害怕無助的樣子。
“過來!”皇后溫和的伸出手,對羅素姬說着。她的表面上是笑意盈盈,可內心裡的震驚是逆天的!
不過,她是皇后,掩飾是她最拿手的本事。
晉王回頭看了她一眼,低聲說道:“我母后叫你呢,趕緊的!”
“素素見過皇后娘娘!”羅素姬雖說沒有進過皇宮,但見到皇后該怎麼行禮她還是知道的:她雙膝跪地,雙手伸展搭在一處,舉在額頭,一頭磕在地上。
“好了,不用行此大禮!”皇后笑着說道。
晉王趕緊伸手扶起她,說道:“母后最是和善了,你不用太緊張了!”
羅素姬緊張地手心直冒汗,她沒有功夫去理會晉王的話,小心翼翼的輕移蓮步,走近皇后娘娘身邊,淺聲說道:“素素一介民女,承蒙娘娘厚愛,受寵若驚!”
她儘量讓自己不緊張,臉上含着淡淡的微笑。但事實上,她左手的拇指已經在袖子裡被右手掐紅了。
“好一個鐘靈毓秀的丫頭!”皇后娘娘點頭笑着說道:“怪不得我這兒子念念不忘呢!”
“承蒙晉王的厚愛,素素擔待不起!”羅素姬用餘光掃了一眼下面的歌舞,沒有看到陳逸他們,於是說道:“素素乃浩王陳逸的妾侍,與晉王是一見如故的好友!”
她提前表明身份,只不想大家接下來爲難罷了。
果然,皇后娘娘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抿嘴笑了:“既然是浩王爺的家人,怎麼不在席上啊?”她擡眼看了看,才發下,在浩王爺那裡,根本就沒有羅素姬的一席之地。
“來人,在本宮身邊加座,讓素素姑娘與本宮一起欣賞歌舞吧!”皇后娘娘慈愛的說着,拉住羅素姬還在瑟瑟發抖的手,輕輕地拍了一下,示意她放輕鬆便可。
很快的,宮女就加好了座位。
羅素姬挨着椅子邊兒坐在那裡,此刻她才體會到什麼是“如坐鍼氈”的感覺了,一顆心在腔子裡“噗通通”跳的像要蹦出來一般,額上的細汗,也許只有她自己能夠感覺到。
晉王看母后不理會他,便無趣的回了自己的座位,一雙眼睛卻始終盯着母后那一桌。
“來,吃點兒東西吧?”皇后娘娘遞給她一些小吃,笑着說道:“你和玄燁是好友,又是浩王爺的侍妾,不要拘泥,想吃什麼,自己動手,啊?”
“多謝娘娘!”羅素姬伸出雙手接過了皇后遞給她的東西,一點點喂進嘴裡,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皇太后正高興地看着剛剛進來的雜耍,不經意間掃到了皇后身邊正襟危坐的女子:那精緻玲瓏的臉上,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卻有着太多的小心謹慎,一張紅紅的小嘴緊緊地抿在一起,很明顯的讓人能感覺到她的緊張和不適。
但是,皇太后奇怪的是,她給人的感覺卻是那麼的想親近!
皇太后扭轉頭,問道:“皇后,這是誰家的小姐?怎麼坐在這裡?”
“回母后的話,這位是……”皇后娘娘指着身邊的羅素姬,剛要介紹,羅素姬趕緊起身,跪在地上,大禮參拜皇太后:“皇太后吉祥,奴婢羅素姬,是浩王爺陳逸的妾侍。”
“原來是陳逸的人啊?那……怎麼坐在這裡呢?”老太后也擡頭看了看不遠處浩王府那一家子,也發現那裡根本就沒有空位給她坐,於是笑着說道:“來來來,坐我老太婆跟前吧?”
“民女不敢!”羅素姬今日心裡可真是叫了幾百遍老天爺了,只可惜,老天爺並不理會她的無助。
“母后叫你去,你就去吧!”皇后娘娘笑着扶起她,說道:“皇上膝下只有兩位公主,只可惜都已經出嫁了。皇太后喜歡你,你就過去陪陪她老人家吧?”
看着點頭的皇后娘娘,羅素姬只得小心翼翼的來到了老太后跟前,笑着說道:“太后娘娘垂愛,素素惶恐!”
她說的可是實話,今日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開始是皇后娘娘,就已經讓她手足無措了!這會兒倒好,皇太后又開始了!
不過,她看着眼前慈祥的老太太,雖然氣質雍容華貴,但她給自己的感覺真的好像親祖母的感覺。
羅素姬從小沒有祖母,她很想有一個慈祥的奶奶在身邊,可以任她撒嬌打諢,犯了錯誤的時候,有個“避難”的地方。
“好孩子,哀家喜歡你,你就大膽的呆在哀家的身邊吧?來,這裡有好吃的,喜歡什麼,自己拿着吃,啊?”老太太伸手握住她的手,那雙白皙的小手,柔弱無骨。
“多謝您!”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沒說是“太后娘娘”,而是“您”!
“你叫‘素素’是吧?”老太太又問了一遍。
“是,民女羅素姬,您可以叫我‘素素’。”羅素姬趕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