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城,第九日。
經過兩日的調整,天明火徹底恢復了過來,在他起身之際,他僅說出了一句話。
“出兵!”
天明火身騎白馬,握槍而行,流法與樂毅蘇跟在他的左右兩側,而他們身後所跟着的,是那五十萬大軍。
這一日,天氣不算壞也不算好,太陽沒有出現,因爲被烏雲遮擋住了,但也並未下雨。
結合着五十萬大軍的壯闊之景,着實有一種讓人感受到,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此時,關雎城內,張求寧握槍站在城池正中央,他身後依次站着槍樓的衆位長老與弟子。
“這一戰,必勝!”
張求寧握槍而躍樓,地上灰塵被他落地濺起,張求寧冰冷的向前方走去,手中的游龍追焰槍燃起了熊熊烈火。
他身後空無一人,卻又如同有着千軍萬馬。
天明火也是冰冷的看向張求寧,雖然他的面容被暫且治癒了回來,但臉上那些如同蛆蟲蠕動的條紋卻是他一輩子都無法抹除的東西。
這一次,天明火手中不再是單槍,他騎馬而出,雙手各握着一把短槍,短槍之身燃燒着火焰,向張求寧奔襲而去。
於此同時,天明火身後的流法與樂毅蘇也化作兩道影子,衝了出去。
四道身影交匯於一處,張求寧率先向後退了十步,手臂之上被擦出了一道傷口。
而天明火三人雖然是站在了原地,但是他們的坐騎皆已經化作了灰燼,消散不見。
“打了這麼久還不知你的名號。”天明火看着張求寧,沉聲說道。
他雖然狂妄自大,對張求寧將他的面部毀容耿耿於懷,但卻依舊對張求寧的實力持着尊敬的態度。
在天明火的眼裡,只有強者才配與他互道姓名。
“槍樓,張求寧。”
張求寧用火焰將手臂上的傷口縫合在了一起,迴應道。
“天域閣,天明火。”
兩人再次相對而衝,樂毅蘇和流法沒有再向前。
流法獨自衝向關雎城門,想要乘此機會,破城門而入,而樂毅蘇則是退回到了大軍之中,開始指揮大軍,攻打關雎。
“欺我關雎無人?”
秦如手握霸刀,從天而降,一刀直接劈斷了流法前進的道路,眼中憤怒直視流法。
流法沒有多說什麼,手中雷電瞬間迸射而出,兩人激戰開來。
與此同時,樂毅蘇也是指揮大軍,準備馬踏關雎。
關雎城樓之上,衆槍樓長老與弟子,皆紛紛從城池之中落下,握槍守在城牆之前。
而城樓之上的士兵也是劍拔弩張,向那五十萬大軍射去。
“不對,感覺哪裡不對。”
君好逑臥牀看向戰場,雖然該出現的人,全部都出現了,但是一種不安穩的因素讓他有了惶恐的感覺。
“南門,誰在指揮?”君好逑對着一旁的士兵問到。
本應是他守北門,秦如守南門,但由於他身負重傷,無法戰鬥,所以秦如便從南門調了過來,至於南門的空缺,全是秦如在安排。
“是秦將軍的夫人在守。”一名士兵回答道。
君好逑眉頭微皺,他思考了許久,對着一旁的士兵說道:“將城中所有修煉者調往南門。”
“是!”
君好逑並非是不相信秦如的夫人,在關雎之中,若他沒有擁有着萬民之力的加持,那麼秦如的實力和他相差不多。
而秦如的夫人則是兩人之後,整個關雎實力最爲強悍的修煉者,擁有着尊之境的實力。
但是,如今大軍壓制,擁有着樂毅蘇這樣帶兵如神的將軍,怎麼可能只會單單攻一門。
除非只有一種可能,以五十萬大軍爲誘餌,讓所有人注意力都聚集在北門,而他們真正的主力是在南門!
君好逑眼睛之中散發一絲疑惑的神情,他擡頭看向戰場。
張求寧和天明火兩人獨自佔據了一大塊地方,他們兩人的攻勢直接將四周形成了一道火圈,將四周的士兵拒之於外,沒有一個士兵能攻打進來。
而流法與秦如則是穿梭在士兵之中,邊跑邊戰,但是由於流法這一方士兵人數實在是太多,秦如此時已經有些寡不敵衆了。
至於那些攻城的士兵,此時已經完全被槍樓的長老與弟子硬生生攔住,但至於能攔住多久,誰也不知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戰場之上,鮮血縱橫,火焰肆意,馬匹倒地,刀劍落地,本就暗沉的大地上,此時顯得更加的壓抑了。
“嘶。”
秦如後面被刺中一槍,鮮血從他後背流露出來,此時的他已經完全被士兵包裹在了一個圈之中。
而那些還在死守城牆的槍樓長老和弟子,此時也已經逐漸疲憊開來,甚至已經開始出現了死亡。
此時,整個關雎城衆將士也已經開始低迷,所有人似乎已經感覺關雎城的末日已經到來了。
“報,南城出現百人小隊,大多數都是修煉者,正在攻城!”
一名士兵火速跑來,對着君好逑說道。
“知道了。”君好逑眉頭緊皺,如果此時他身體沒有受到重傷,此時可能南城還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士兵一個一個的倒下,南城那邊也是硝煙四起。
關雎危矣!
秦如此時已經是完全強撐着,一手跪地,一手插劍,臉上鮮血緩緩滴落而出,他此時的眼神已經開始恍惚,眼中的事物已經開始分散開來。
“投降吧,我饒你不死。”流法獨臂生出雷電,冷冷的看向秦如。
衆士兵緩緩逼近秦如,此時的秦如已經完全倒在了地上,就連站也無法站起。
“呵呵。”秦如冷笑一聲:“去你嗎的。”
秦如起身握劍,再次向四周甩去,向他逼近的士兵瞬間被他手中的重劍,直接身體一分爲二開來。
“關雎,不倒!”
秦如冷笑一聲,舉着巨劍指向了流法。
或許在天域之中,他只是一個不出名的小卒,只是一個普通的修煉者,但是他卻有着一顆對自己故鄉最真摯的感情。
就算是用刀一刀一刀將他身上的肉刮下來,他也絕不會妥協半步。
生當作人傑,死亦爲鬼雄。
世人或許不記不住我,但一定會記住有一座關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