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規定的時限已經越來越短,曹博此時抱着肩膀站在垃圾房裡,腳邊堆着一些硬幣,雖然看起來不少可是卻遠沒有到十萬塊那麼多。
雖然之前蔣幹計算的結果令人振奮人心,但曹博卻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倒不是說曹博不相信蔣幹,可是他卻不希望到最後功虧一簣。
“我們應該去做些什麼。”曹博總覺得有些事情還沒辦,而蔣幹則表示這裡的事情不用擔心,因爲在他看來命令蟑螂去收集硬幣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曹博轉身出了垃圾房,而與此同時門診部的一間病房裡,那個護士長霞姐輕輕呼了一聲終於清醒了過來。
霞姐的記憶力似乎還停留在暈倒之前,她仍然記得自己被無數的蟑螂包圍着的情景。
“我在哪裡?”霞姐有些驚慌的向四周看了看,當她發現周圍的情景都很熟悉的時候,霞姐才稍微安定下來。
“我剛纔回去找你的時候,發現你在那邊暈倒了。”因爲房間裡還有其它的人,所以那個小護士也沒有把話說透。
“那個小子呢?”霞姐問的是曹博,小護士聽了心裡有些慌,因爲她不知道霞姐爲什麼要這麼問,還以爲霞姐知道自己剛纔扇她嘴巴的事情呢。
所以小護士連忙搖了搖頭表示沒看到,她沒必要讓自己陷入麻煩之中。
“臭小子。”霞姐恨恨的說了一句:“算你小子命大!”隨後她擡頭看了看桌子上擺放的鬧鐘,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距離當初定下的期限只剩下十個小時左右了。
“算了,我也不管了!”霞姐看到外面已經黑透了,她可不敢在這種時候去垃圾房。不過儘管如此霞姐還是將那些清潔員都罵了一遍,還說明早一定要投訴他們,垃圾房裡怎麼可能養着那麼多的蟑螂?這明明就是重大失職。
那個小護士聽完之後有些奇怪,因爲她曾到過垃圾房那裡,如果真的像是霞姐所說的那樣,她被一羣蟑螂圍攻的話,爲什麼等自己過去的時候卻連一隻都沒看到?
不過再看霞姐那副像是受到刺激一樣的表情,又不太像是說謊的模樣,要是硬說她當時是錯覺的話也說不過去。看來這件事情還真是有些蹊蹺,小護士心裡不住的暗自猜測。當然,其中嫌疑最大的莫過於當時出現在那裡的那個年輕人了。
一想到剛纔自己扇霞姐耳光的情景,小護士想着想着竟然輕輕的樂了出來,霞姐瞪了她一眼然後赫然問道:“怎麼?看到我這副模樣,你覺得很有意思麼?”
“沒有!”小護士連忙板起面孔擺手說自己只是咳了一下,並沒有笑什麼。
霞姐白了小護士一眼,然後輕輕的揉着自己的面頰自言自語的說道:“真是奇怪了,怎麼我的臉有點疼,還有點脹呢?”當她掏出鏡子去照的時候,霞姐才突然發現,自己的嘴巴子竟然微微腫了起來!
“那個死小鬼!”霞姐詛咒般罵道:“你給我走着瞧!我絕對不會饒了你的!”顯然,她將這件事情完全推到了曹博的身上。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當曹博帶着倦意回到垃圾房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
曹博有些驚喜的發現,地板上鋪着的金屬硬幣已經比之前多了幾倍,雖然裡面夾雜着一些像是啤酒瓶蓋、遊戲幣之類的金屬片,可是仍然有數不清的硬幣從排水口不斷的向外涌着。
此時的下水口在曹博眼中就像是一道泉口,不過從裡面噴出來的並不是泉水,而是一枚枚金屬硬幣。儘管硬幣大多都沾着污物,可是無論怎樣它們也是有價值的。
“乾的不錯!”曹博雖然數不清現在地板上到底有多少硬幣,從錢幣已經將這個三四十平米的空間全部覆蓋住了,光是想想應該也有不少了。
“主公你只管休息吧!明早屬下一定會將錢籌齊的!”蔣幹此時仍然不知疲倦,這也是他第一次指揮這麼大一羣蟑螂同時工作,所以那種興奮是其他人難以理解的。
曹博其實也有點放心不下,可是接下來蔣幹竟然突然說了一句:“來了!”
曹博感覺到腳下傳來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雖然剛纔這種聲音就一直不斷,可是那也只是非常輕微的。現在那聲音連綿不絕,叮叮噹噹的連成了一片,曹博不由得將注意力連忙投到了下水口那裡,只聽得‘砰’的一響,無數枚亮晶晶的硬幣夾帶着不少黑色的蟑螂從下水口裡噴射出來。
如果說之前硬幣的涌出速度像是涓涓細流的話,那麼此時無疑是井噴了。
看着源源不斷涌出的硬幣,曹博心裡更加有底了,他不由得稱讚了一句:“好樣的!”曹博怎麼都想不到,以前總認爲蟑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用處,可是現在他的觀點完全被顛覆了,只要是運用得當的話,就連蟑螂都可以發揮出大的用處。
看到這種情景,曹博的睡意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看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所以也就放棄了在這裡睡一覺的打算。並且現在的垃圾房裡這麼吵鬧,曹博就算想要睡恐怕也比較困難。
剛纔那波‘錢潮’是最大的一股、也是最後的一波,當下水道里不再往外涌出硬幣,而那些蟑螂也順着下水道離開的時候,曹博輕輕舒了口氣,然後離開了垃圾房並且反鎖了房門。
此時已經是早上六點多鐘了,當曹博返回到病房的時候,發現霞姐正帶着幾個護士往那邊去。因爲他們是從兩個方向過來的,所以在病房門口遇到了。
“怎麼樣啊?”霞姐看曹博雙眼通紅就知道他昨晚一定是沒有睡好。雖然她的雙頰經過一晚上的護理,又是敷冰又是貼膜的,可是此刻仍然有一點點腫。所以當霞姐看到曹博的樣子也不太好看的時候,她心裡的怨氣也稍微緩解了一點。
可是霞姐根本就不是心胸寬廣的人,並且她也根本就不相信曹博在一個晚上之內將手術的錢湊夠。
“應該差不多了吧。”曹博正打算揶揄對方兩句,就在此刻王耀翔也到了。
“你安排的事情辦好了,他們馬上就過來。”王耀翔向曹博做了一個OK的手勢,而曹博也放心似的點了點頭。
“我不管你們想要做什麼,但是我必須要提醒你們的是,手術費如果再不交的話,你們的手術就要錯過了。”霞姐的態度依然非常強硬,而曹博卻滿不在乎的搖了搖手:“那點錢早就準備好了!你們現在就可以和我去取。”
說着曹博向王耀翔示意了一下,然後兩個人朝門診外面走去。
“看你們能搞出什麼花招來!”霞姐讓身邊的一個護士通知收款處做好準備,而她則帶着另外的兩個護士跟在曹博後面,有了昨天的‘教訓’霞姐可不敢單獨行動了,雖然她不確認那些蟑螂是曹博搞的鬼,可是看曹博和王耀翔去的方向,確實就是樓外的那個垃圾房。
“不會吧?”霞姐指着垃圾房的大門問道:“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們準備的錢就放在裡面!”
曹博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打開了門鎖,他將手握在門把手上,然後回頭看着對方說:“錢其實早就準備好了,不過你們恐怕要浪費點時間和精力了。”
霞姐本來要問對方是什麼意思,可是隨着垃圾房門一點一點被拉開,不但是霞姐就連她身後的那兩個護士和王耀翔,他們的臉上同時浮現出驚訝的表情來。
垃圾房的地上鋪着厚厚的一層硬幣,隨着鐵門被拉開,還有不少硬幣隨之滾落出來。在場的人並不是沒有見過錢,可是像今天這樣的場面卻是一輩子都見不到的。
“小子,不賴啊!”王耀翔雖然驚歎,但是仍然拍了拍曹博的肩膀誇讚了一句:“真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會這手!”說着,王耀翔在曹博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等會兒偷偷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兒。”
雖然王耀翔按照曹博的意思借了垃圾房,可是他沒想到這小子竟然真的辦到了!光是目測房間裡的硬幣應該不止十萬塊,如果想要交上手術費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霞姐瞪着眼睛已經快要呆掉了,本來她以爲王耀翔借垃圾房是爲了偷賣藥品,可是沒想到這個地方卻是用來裝硬幣的!只是這些硬幣究竟是從哪裡來、是怎麼來的,這個女人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象不出的。
“等等!”霞姐看着曹博輕鬆的笑容,本來她心裡還有些沮喪,畢竟人家的錢都拿出來了,那麼手術也應該正常進行了。可是就在她想要離開的時候,這個女人腦中突然閃出一件事情來。
“雖然你這麼做給了我足夠的衝擊。”霞姐此時笑得如此狡黠,並且她竟然有些得意忘形了。
“可是你們的這個手術仍然做不了。”霞姐此話說完,王耀翔先着急了。
“爲什麼?人家錢都準備好了,你爲什麼不給做手術?”王耀翔甚至擡出了院長,說如果這件事情不給解釋明白的話,他馬上就給院長打電話問個清楚。
不過霞姐卻絲毫不爲所動,她反而嗤笑了一聲,顯然對王耀翔的話不以爲然。
“王主任,你在這家醫院多少年了?”霞姐反問道:“你不會忘記了我們醫院的規定吧?像是這種大型手術,在沒有特殊的情況下,患者必須繳納足夠的手術、住院已經相關的費用。否則我們是不會爲其安排手術的,對吧?”
王耀翔自然知道這點,可是他仍然指着垃圾房裡的硬幣問道:“可是人家已經把錢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什麼?”霞姐的臉向上一揚,直視着王耀翔問道:“我看到的並不是十萬塊錢的現金或者支票,而是一堆硬幣而已。”
“按照規定,就算他準備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塊錢,我們依舊不能開始手術,更何況這裡到底有沒有十萬塊錢誰也不知道,對吧?”霞姐說完哼了一聲轉過身就要離開,在他臨走之前還不忘了挖苦兩句:“就算這些硬幣都是一元的,那麼也應該有超過十萬個硬幣了,假設每秒可以數一個硬幣的話,一個人不吃不喝要數完這些硬幣也得一天多吧?”
“我們這裡的出納和會計一共有幾個人你應該很清楚,就算他們一塊來做這件事,我估計完事也得到下午或者晚上了。”霞姐說到這裡搖了搖頭,然後小聲罵了一句:“真蠢,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霞姐的這句話不但曹博聽到了,就連王耀翔都聽到了,當他們聽完霞姐的這番話之後,終於明白之前說手術不能開始的意思了。
醫院雖然是救死扶傷的機構,可是卻也要養活一大幫子人,如果患者不能足額繳納醫療費的話,那麼最後受到連累的是整個醫院的每一個人。
所以出納一定要將貨款查清,才能爲患者開住院或者手術單,王耀翔此時有些發愣,可是曹博卻伸手在他胳膊上拽了拽,然後借了他的電話。
“先不要走啊,美女!”就在霞姐正準備帶着那兩個護士離開的時候,突然在她面前出現了另外一個年輕人,這個人看起來年紀和曹博差不多大,只是性格更加跳脫隨便。
“這小子,還真會找時候出現!”曹博見到了對方,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而那個人向曹博打了個招呼,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長方形的紙片。
“這是十萬塊錢的支票。”那個年輕人將支票在面前晃了晃,然後接着說道:“不過卻是暫時抵押在這裡的,如果那些硬幣不夠的錢儘管在我的支票里扣除。”
“當然,如果那些錢足夠十萬塊或者更多的話……”年輕人繞過霞姐大聲的問王耀翔:“大叔,那我是不是可以取回這張支票啊?”
王耀翔沒想到事情竟然峰迴路轉了,他此時也愉快的答應着:“那當然了,誰也沒權利把它佔爲私有!”
“那就好了!”那個年輕人又衝着曹博喊了一句:“哥們,我沒來晚吧?”
“沒。”曹博笑着搖了搖頭:“翔仔,你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