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黑袍蓋住全身,他就那麼站在那裡,可是那夕陽灑下的餘暉照在他身上卻彷彿被他盡數吸收了一般,他站立的那處盡成了一圈黑色。
聽到離兒的話,他只是輕笑一聲道:“你這小娃娃到甚是無理,我早早的便在此處只是你們未曾發現而已,倒是你們兩個小娃娃打擾了老夫的興致。”
“若是如此,那晚輩兩人便告辭了。”離兒卻是未曾放下心中的警惕,拉着李小禾便轉身要走。
那黑袍人見離兒拉着李小禾轉身要走,卻是對着離兒慢慢伸出手來淡淡道:“不如陪老夫在多逗留片刻吧。”
李小禾聽那黑袍人如此說話,卻是轉過頭來正好看見那黑袍中伸出的手掌竟是如離弦之箭一般便要搭上離兒的肩頭。李小禾正要叫離兒小心,怎知離兒卻是突然一把推開了李小禾,反手便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來。
那軟劍劍身呈竹青色,只聞“哧”的一聲,便從離兒腰間抽出,如吞吐的蛇信一般,劍尖直指那黑袍人面門而去。
離兒這出手卻是極快的,李小禾從未想到離兒腰間還藏着如此一把鋒利的軟劍,再看那黑袍人此時卻並未有絲毫驚慌,只是“咦”的一聲手掌竟然片刻未停還是朝着離兒肩頭而去。
一瞬間離兒的軟劍便要刺在那黑袍人的面門之上,可是那劍尖此時就停在了那裡再也不能前進絲毫,而那黑袍人的手掌也未襲上離兒肩頭,此時卻是兩指夾住了那軟劍的劍身。
離兒心知不妙一邊想要從那黑袍人手指間抽出軟劍一邊大吼道:“小禾快走,回門中找我師傅來。”
李小禾也是驚慌失色,顯然這黑袍人的法力及其深厚,但他卻並未聽離兒的話就這麼逃離此地而是運動起全身元氣來。
正要上前助陣,便見那黑袍人放開了夾在離兒劍身的手指,又輕輕在那劍身處一彈,離兒卻如遭巨力一震就這麼一口鮮血從口中溢出,身子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回來。
離兒倒飛的身子剛好被正要衝上前去的李小禾接在懷中,李小禾也是被那餘力衝的倒退了幾步才停下身來,辦跪在地上。
“這倒是一柄好劍,只是不知這劍配的何名。”那黑袍人緩緩把手掌收回袍中,看着地上的離兒與李小禾淡淡道。
“劍名青竹,專除邪魔歪道,還天地清明。”離兒咬着牙從李小禾懷中掙扎着站起,只是剛站穩腳步要挺劍再刺,身子便就往後一斜,李小禾趕忙站起將她扶住。
黑袍人聽離兒如此說也不生氣,笑道:“老夫縱橫世間多年,倒不會欺負你們這些小輩,剛纔只是稍稍教訓一下你這不知禮數的小丫頭。”
那黑袍人說完這句話,正在李小禾與離兒還在猜測他是何用意之時,一晃眼只見眼前已經沒了人影,只聽那懸崖下卻是有雄渾的氣浪聲傳來“回去告訴雲逸,說‘真神閣——王人鳳’祝他壽與天齊”,隨後便是一陣大笑聲。
見得那黑袍人已經離去了,李小禾才放下心暗呼了一口氣,只是心間不停的迴盪着那句話“真神閣、王人鳳”。
“走,你扶我快些回山門,將此事告知掌門。”離兒快速收起長劍,只微微運轉元氣調理了一下週身便急忙道。
李小禾也怕那黑袍人再回來,便也不勸離兒先休息一下,就這麼扶着離兒快步往回路而去。
剛入龍守關卻是常凡快步迎了上來,一看離兒此時的樣子有些怒氣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小禾不知如何回答,倒是離兒開口道:“常師兄先別問了,快些帶我去找掌門。”
看着常凡摟着離兒便如風一般飄入長橋雲霧之中,李小禾心裡卻很不是滋味。擡眼望了望龍守關那兩座沖天的石峰,李小禾緊緊握住了雙拳。
常凡帶着離兒很快便來到三清殿,路上離兒也說了是怎麼回事,常凡一聽“真神閣、王人鳳”便是毫不猶豫帶着離兒直接衝進了三清殿中,因爲他知道離兒所遇的那黑袍人定是那個深不可測的魔王了。
此時三清殿中在座的也只有掌門雲逸與瓊華派中各殿主管事,還有就是光華寺主持慧覺與天焚塔掌門炎段了。
衆人正在交談中,突然便見常凡帶着離兒直接衝了進來,皆是微微一愕。
倒是那碧霄宮宮主莫無秋一看離兒此時體內帶傷,神色異常,便直接從座上起身下來從常凡手中接過了離兒,有些憤怒的盯着常凡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誰把她傷成這樣的?”
衆人也皆是望向常凡等着常凡回答,常凡往掌門雲逸一拜才道:“徒兒是在龍守關見到離兒師妹與小禾師弟回來,離兒師妹說要見掌門,便帶離兒師妹過來了,師妹在路上說是在山門外遇到了,真神閣閣主王人鳳。”
衆人聞聽此言皆是皺起了眉頭,真神閣王人鳳這可是魔門中的第一高手,掌門雲逸便要詢問離兒具體情況,卻不想涅焚此時突然焦急的打斷了他:“我那徒兒如今怎樣?”
常凡正要開口,此時離兒被莫無秋渡了些元氣已經大爲好轉,便接過涅焚的問話緩緩道:“小禾師弟他沒事。”
涅焚聞聽此言才放下心來,可是那莫無秋此時卻冷哼了一聲,心道自己弟子如今傷成這般你那徒弟卻無事,涅焚知道莫無秋所想也只能歉意的看了莫無秋一眼,莫無秋見他滿臉歉意卻如視爲不見般轉過頭去,只好好查看離兒的傷勢。
隨後離兒便接着把那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只是之前和李小禾發生的那些事卻沒說,只是一語帶過說自己一時興起帶李小禾出山門外玩耍。
衆人聽完了事情的始末這才都眉頭舒展開來,只有雲逸卻是面色更加深邃了,直到良久才道:“看來如今天下甚是不平啊,或有爭端再起。”
衆人聽雲逸此言都是微微點頭,然後又聊了一些不無邊際之事,那光華寺主持慧覺與天焚塔掌門炎段便起身告辭而去。
這時候莫無秋才道:“掌門師兄我先告辭了,回門中爲這丫頭療傷。”
莫無秋帶着離兒先行離去,其他管事才起身來也一一離去,此時三清殿中便只剩下雲逸與涅焚了。
“師兄,此事倒甚是奇怪,師兄得好生打算纔是。”涅焚道。
雲逸自然知道涅焚所言是那王人鳳在山門外出現之事,卻是思索了一下嘆口氣道:“爲兄當然知道,遲早也要與他了斷一番。只是如今他門中有些人在那豐都出現卻不知道爲何,真是多事之秋啊。”
涅焚也是一臉深思:“量他們也耍不出多大動靜,師兄不必擔心,只是留心便是了。”
“再兩年便是通天大會了,你這次又不派弟子參加嗎?”雲逸轉頭道。
涅焚倒是一笑:“師兄掛懷了,師弟只醉心丹道,如今終於有些成就,倒也甚是滿足了,倒不理會其他事了。只是也盼我那剛收的徒弟能再給我添些驚喜。”
“哦,這又是怎麼回事?”雲逸大感意外道。
隨後涅焚便把那慧覺所說的墨麒麟之血一事說了出來,雲逸這才恍然:“原來卻是我們都看走眼了,想不到此子竟有如此造化,只是可惜是我們害了他。”
“是非禍福又怎說得清,既然是我害了他,我不久便出山門去,尋找解救之法,到時候便不來與師兄辭行了。”涅焚堅定道。
雲逸開懷一笑:“如此一來,只等不久之後師弟的好消息了,師弟能得此佳徒,到時候能爲師弟,爲本派爭光,也就免去了門中那些人的口舌了。”
隨後兩人又閒聊幾句,此時天色也漸漸轉暗了,涅焚才告出了三清殿,只在離去之時要雲逸找個良時把那丹藥服了,再告知他功效如何,雲逸卻道此丹不凡至少能增加一甲子的功力吧,還是留給門中有潛力的弟子更好。
涅焚也不多勸便出了三清殿快步往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