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涼不想叫楚雲青住在將軍府,那實在太妨礙他與媳婦兒親密,可這個大舅子一點眼色也沒有,不僅安然的在將軍府住下,還整日霸佔了他的媳婦兒。
一連佔了兩日,霍北涼所行之處,莫不是哀嚎遍地。
虎子齜牙咧嘴的捂着肩膀,這兩日他一直在軍營裡,並不知道府裡出了什麼事,但大哥的情緒實在有點恐怖。
“營裡這兩日跟着操練的兄弟們一見將軍都跑沒影了,是又與嫂子生氣了?”
不怪他這麼猜,早先大哥雖然一直都板着臉,但幾十年如一日,大家都習慣了,可自從成了親,真是陰晴不定,說變天就變天,好的時候那倒是萬般的好,待不好便是如今這個情況了。
餘慶看着校場上那些被撂倒的人,嘖了一聲。
“夫人家中的兄長來了。”
虎子狐疑道,“我知道他來了,可他來了又有什麼關係?”
“住將軍府去了。”
餘慶道。
虎子咦了一聲,“不是說死活也不住將軍府麼?”那天可是聽陳英和那位少爺親口說的,怎麼勸都不行呢!
提起這個,餘慶便忍不住想笑,“嫂子的兄長說要就近看着將軍,免得做出什麼不妥之事。”
虎子聞言不由搖頭,咂咂嘴,“這位大舅哥可真是,人家好歹也是兩口子,怪不得將軍……”
餘慶倒是能理解,“夫人還沒及笄,想必也是楚家兩位老人說的,年歲太小懷孩子太兇險。”
說兇險是好的了,死裡逃生纔是真的,十三四歲的姑娘,因生孩子難過鬼門關的也大有人在。
“所以將軍才忍下的?”
餘慶點點頭,復又看向校場的方向,“不過男人麼,總也有忍不住的時候,再加上昨個蘇姨娘辦了點蠢事,得虧將軍自制力強。”
那等虎狼的藥性,一般人都受不住。
聽餘慶說完,虎子也不由驚歎,宮裡賜下這麼個人,還真真是專門來噁心人的。
“就這樣放過手了?”
霍將軍那些止兒啼的名聲可不是白來的,手起刀落的事他們可沒少做過,敵人的,兄弟的,百姓的,甚至是孩子的,沒有是他們沒沾過的血,要不是京裡有皇帝壓着,便是回到山裡做回土匪那也是雄踞一方,無人敢動的。
可那娘們使壞到了現在,大哥還沒動她?
餘慶看着發泄完的人正徐徐往回走,微微搖搖頭,“我也不知大哥什麼打算。”
但總歸不會永遠這樣憋着氣。
霍北涼從軍營裡出來,餘慶也隨之跟了出來,兩人騎馬並行,速度並不快,大營外頭沒什麼人,說話自然也比在城裡鬆快些。
“樑王已經拿到那些東西了,估摸不日就會呈上去,大哥,皇帝看了那些東西必然會發難,咱又何必來這麼一回?”
霍北涼譏諷的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總該叫他知道沒了我霍北涼,他那個龍椅坐着也不安穩。”
回到府中,看着大舅哥在眼前打轉,霍北涼的臉色就不由發沉。
到了夜裡,霍北涼從正院將人拉上了房頂,瞪着月光說,“你兄長什麼時候走?”
楚映月手上的傷已經結痂了,偶爾還有些癢,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胳膊,“已經在京中找了房子了,也盤下了幾家鋪面,想來應該快了。”
楚雲青雖然說是來看着霍北涼,但他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過因着心疼妹妹說出來唬人的罷了,他白日除了找房子鋪面,忙的也是不可開交,只到了晚上才刻意在對方面前晃晃,再耍幾句嘴皮子。
霍北涼哼了哼,心說這還差不多。
她知道他因着兄長的到來不快,原以爲他會惱火,沒想到竟這樣算了,鬆口氣之餘才發覺霍將軍也許沒傳言中那般嚇人。
轉瞬她又想起來一事,“康王妃下了帖子,說是在榴園舉辦花會,我去是不去?”
那日殿上康王妃屢屢幫忙說話,但畢竟事關大事,她雖沒經過,但也知道這後宅的相交也不是那般簡單的。
霍北涼點頭,“你想去便去,只與樑王妃離遠些。”
提及樑王妃,楚映月便又想到了長公主,她略微不開心的抿着脣,“還有旁人麼?”
“嗯?”男人看過來。
楚映月不自覺的皺皺鼻子,也知道這情緒屬實不大好,便忙讓自己的注意力挪到別處,“那既然你允了,後日我便去赴宴了。”
霍北涼嗯了一聲,“離那些男人遠一些,他們都不是好人。”
好人就他一個。
楚映月點點頭,說,“知道了。”
天晚了,房頂上有些涼,霍北涼將人帶回了房裡,緊接着進了書房。
餘慶早就等在那裡,“大哥料的不錯,楚家的三房被放出來了,姓魏的也是,但查不到是誰做的,只說是沒罪就放出來了。”
霍北涼神色一斂,“梧桐院的呢?這兩日沒出去?”
餘慶道,“出去了,只去了一次,樑王給安撫回來了。”
樑王這是見籠絡不上人,急眼了,能用上的下作的法子都用上了。
“府裡下人都安排好了,沒我的命令你們不許擅動,只留一些人將楚家護好了,旁人不用理會。”
餘慶訝然,“連於大人也不知會一聲麼?”
霍北涼搖頭,“不提,也不要與他見面,如今他離我越遠越好,他那個妹妹你叫宮中的眼線護着些,萬不得已將人偷出來。”
話說完了,也沒必要在書房繼續泡着。
霍北涼回房的時候已經三更了,楚映月靠在牀邊直打哈欠,綺麗的目光含着淚意,完全是在強撐着睡意。
“怎麼不睡?”
楚映月打了個哈欠,杏眸彷彿又紅了一些,“你還沒回來,我想等等你。”
男人勾了勾脣,很顯然被取悅了,他脫下外袍,攬過她抱在懷裡,忽而冒出了一個想法。
“你覺得宮裡的皇帝怎麼樣?”
楚映月不知他問這個做什麼,不過仍是答道,“不好,看着坐的高高的,實際上沒幾個真心的,瞧着好像很好,實際上什麼也做不了。”
“你不喜歡?”
她搖搖頭,“不喜歡。”
他眉梢上掛着些許笑意,“是啊,皇帝有什麼好的?”
她既然沒這個心思,那個位子坐不坐也沒什麼必要,只是有些人合該吃一些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