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獸境？
空間之刃，上古兵器譜第一神兵——千幻劍，所幻化的神劍之一，具有劃破空間，讓人快速瞬移一段距離的能力。
而聶楓勾畫的五輪法陣，則是一個他自己參悟的空間法陣，瞬移距離不詳，瞬移方位隨機。
用空間之刃在空間法陣之中劃開空間，等於是將這兩種空間移動之法結合起來。這會產生什麼，連聶楓自己也無法預料。
但正如他所說，哪怕只有萬分一的機會，也要盡力去做！
爲了……
……
搖搖晃晃，顛簸顫動。聶楓緩緩睜開雙眸，映眼一片灰暗，只聽聞車軸不快不慢的運轉，與外面仿若打雷般的隆隆聲音。
身下木板不住搖晃，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難聞的悶臭味道。在陰暗的光線下，隱約可見四周放着一些麻繩木棍鐵鍬等物事，卻是不知這究竟是個什麼所在。
聶楓強撐起身軀，靠在一塊豎起的破木板上，掃視四周，心中困惑不解。
“這裡是……”
腦中回憶，終是回想起當日在死亡深淵下，自己使用空間之刃與空間法陣脫逃險境一事。
想到這裡，聶楓心中一緊，迅速伸手撫向自己胸前。
感受到胸前那硬物的突出感，知道那物事還在，聶楓頓時鬆了一口氣。
緩緩從懷中掏出那枚珠子，散着淡淡白芒的定魂珠靜靜地躺在在聶楓手中，珠內七道倩影美眸微垂，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嘴角掛上些許釋然輕笑，聶楓將定魂珠緊緊握在手心，仰起頭倒靠在木板上，閉眼思慮起自身的狀況來。
按理，空間之刃與空間法陣相結合，應該可以多出數倍的距離，但因爲其傳送點是隨機的，所以聶楓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有從哪死亡深淵之中脫逃出來。
而現在自己置身何處？這個昏暗的空間是什麼所在？外面……又是怎樣一番光景？自己一無所知。
現在自己丹田已毀，經脈俱斷，即使是一個普通人，體格力量上也遠遠勝過自己。
“一切……又要重新開始了嗎？”仰躺在乾枯的木板上，聶楓擡起手臂，遮住自己雙眸，淡淡苦笑道。
就在聶楓獨自黯然神傷地感慨之際，陡然間，一抹光亮從外投射而入，而後又迅速消失不見。
“嗯？”聶楓放下手臂，警覺地盯向前方。
前方，一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光着腳站在原地，帶着些許驚奇的眼神望着聶楓，那般滄桑而乾瘦的臉龐，在昏暗光線的照映下，略顯些許陰森。
短暫的驚訝過後，那人神色漸漸變得平靜。
“你醒了？”那乾瘦的中年人輕聲道。平緩的語調中聽不出喜怒。
“嗯。”聶楓覺這人似乎沒有惡意，警覺心略減，點了點頭。
乾瘦中年人走到角落，從陰暗的所在探拿出一隻破爛皮袋，拔開木塞，仰頭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便將木塞蓋上，向聶楓拋去。
“那你再好好休息，不要隨便走動。”乾瘦中年人指了指那陰暗角落，對聶楓說道：“這裡有一些食物與水，餓了可以吃點，但注意不要吃光了。”
中年人說完，轉身望向聶楓，道：“明白了嗎？”
聶楓神色略怔，旋即點了點頭。
“嗯。”
對聶楓微微點頭，乾瘦中年人轉身，向前走了幾步，撥開前方一層黑幕。耀眼的光芒即刻投射而出，讓聶楓眼睛一陣刺痛。
“對了。”乾瘦中年人放下黑幕，轉過頭盯向聶楓，渾濁的眼眸閃爍着說不出的鄭重與肅然。
“絕對！不能從這裡出去！”乾瘦中年人盯着聶楓，說道：“聽懂了嗎？”
聶楓眼眸從方纔的耀眼光線之中緩緩恢復，望向那神色肅然的乾瘦中年人，遲疑片刻，終是再度點了點頭。
“嗯。”
中年微微點頭，轉身快速撥開黑幕，身形往下迅速跳躍而下，眨眼間便消失了在原地。
四周再度陷入了一陣枯燥的寂靜之中，唯有那不緊不慢的車軸轉動聲音，與外面不斷傳來的隆隆震動聲響。
聶楓靜靜坐在原地，棕褐色雙眸盯向前方，看那散着些許縫隙光芒的黑幕。
片刻，現那乾瘦中年人再沒有回來，聶楓終於耐不住，藉助身旁的木板，緩緩支撐起自己的身體，踉踉蹌蹌地向那黑幕緩步走去。
緩緩伸出手，將那黑幕撥開。
眼前的一幕，卻是讓聶楓徹底驚呆！
數以百萬記的獸人部隊，正在草原之上急速奔馳，有些騎着像狼一般的迅猛野獸，手持大刀，迅如疾風；有些騎着犀牛般的巨大怪物，敲起戰鼓，穩若泰山。更多的，還是手持戰斧與長矛的獸人戰士，向前繼續奔跑。
其中，在一羣羣獸人的中心處，無數的人類也在拼命奔跑。他們衣衫襤褸，而且大都身形乾瘦，眼中流露着恐懼與慌亂，像老鼠一般被後方的獸人驅趕，那些跑得慢的，立即成爲那狼騎兵的刀下亡魂，被其後的大部隊踏成肉醬。
……
經過短暫時間的觀察，聶楓終於瞭解到，現在自己身處於一處巨大的馬車後，一個放雜物的小空間之內。獸人隊伍中也有不少這種馬車，應當是一些較爲尊貴的統領者所乘坐的。
那乾瘦中年人也在那羣逃跑的人族……或說是奴隸之中。但他跑得相當快，而且看神色似乎還頗爲遊刃有餘。
此時的他似乎並沒有現掀開黑幕的聶楓，正快速奔跑着指揮衆人奔跑的方位與秩序：依據每個人體格與力量的不同，調整着每個人的位置，讓整個隊伍雖然慌亂，卻依舊顯現出一股難得的整齊有序。
聶楓呆滯片刻，鬆開黑幕，讓昏暗再度籠罩在這個狹小的空間。
“竟是到了……獸境？”聶楓低頭喃喃道。
……
慢慢接受了這一現實，聶楓神色再度變得平靜。
移動身形，走回原位，盤膝坐下，聶楓開始閉眼探視自身。無論在哪個地方，沒有足夠的實力，都只會任人宰割而無絲毫反手之力，經歷瞭如此多的人生起落，聶楓早已深深地體會到這一點。
“而今最重要的，便是儘快恢復實力，尋找復活清雅的方法，之後……”
聶楓腦中浮現方雲山與寧蒼那兩人的冷峻面孔，拳頭不由緊緊攥起。
“復仇！”
……
閉目，內視。
聶楓現自己的丹田確實已然嚴重破損，而且到了一個無法修復的地步，全身戰氣全無，這也是導致自己現在如此虛弱的主要原因。方雲山那包裹戰帝之氣的劍刃，確實給自己造成了很大的重創。
而經脈處則是大量破損，多處要穴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想要恢復，除了時間，恐怕還需要一些靈藥方纔可以。
想到這裡，聶楓睜開雙眸，右手在左手拿幽藍戒指上輕撫而過，幾個玉瓶便出現在其手中。這戒指是他門派大比的獎勵，裡面有中天大陸各門派獻於冠者的珍貴天華物寶。
比如此時聶楓手中的兩個玉瓶，其中一個便裝着月夜宮可增壽命，調元氣的青冥丹，珍貴無比，對於生命力大減的聶楓來說，確是不可多得的靈丹妙藥。
而另外一瓶，則是無神絕宮的靈脈丹，效力雖然比不上當年那神秘少女給聶楓的凝魂丹，但慢慢調養也可以讓經脈逐漸恢復。
但毫無疑問的是，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且要想恢復到當年那般力量，幾乎是一個不可能的事。
而在這段時間裡，自己需要好好想想怎麼在這獸境活下去。
從兩個玉瓶中各取出一枚散淡淡幽光的丹藥，仿若吃糖果一般直接扔進嘴裡，慢慢嚼動，微微以精神力牽引，讓藥力流轉全身，修補着遍體鱗傷的身軀與受損的經脈，聶楓腦中卻是在快速思慮着接下來的事。
據葉老大說，獸境與龍地的人對人類都不怎麼友好，這點從外面那羣肆意驅趕屠殺人族奴隸的獸族士兵表現中，便可以看出來。
而自己……在沒有恢復足夠的力量之前，今後將如何自處？
一直躲在這裡？卻也不知那乾瘦中年人會讓自己留在這裡多久。這點很不保險。
最終，還是回到那個問題上……自己必須趕快恢復力量。
腦中思緒百般流轉，那被藥力修補的身軀卻得到了一陣舒緩，身心涌起一陣疲倦，聶楓依靠在乾枯木板上，漸漸閉上雙眸，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