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芮一直沒和溫尤許說有關明天去他家的事, 但溫尤許卻看到她站在鏡子前一件一件的試衣服,這些衣服都是下班後他陪她回家拿的。
她好像有點情緒,試了十多套衣服, 沒有一件問過他的意見, 她大概以爲這是他和溫母計劃好的。
她終於決定了穿哪一件, 疊放整齊放在牀頭櫃上, 一上牀, 溫尤許就把她摟在懷裡。
“我今天真不知道我媽會突然來,她明明還給我打電話了。”他很緊張的說,儘可能解釋清楚, 讓她不要誤會自己。
桐芮拍了拍他的胳膊,“我知道, 你先鬆開我。”
“你不說清楚你今晚怎麼了, 我是不會鬆開你的。”
“尤許, 我就是有點緊張而已,說實話我真的還沒準備好去見你的父母, 我怕自己表現不好會不討他們喜歡。”
他吻了吻她的耳廓,柔聲說:“不會的,我喜歡的他們都喜歡。”
第二天,桐芮早早起來化妝。
她平時化的妝很明顯,她想像他父母那樣的文化人, 應該都喜歡素淨一點的姑娘, 因此她化了個裸妝。她選的也是爲數不多衣服裡的一件淡藍色棉衣。
走進家屬院, 一路上他們遇見了好幾位錫州大學老師, 其中還有一位是溫尤許的專業課老師。
老師:“早就聽溫老嘮叨你談女朋友了, 今天終於領回來了,我也就放心了。”
“謝謝老師。”
老師走後桐芮拉拉溫尤許的手, 問:“剛纔你老師說的他就放心了是什麼意思?不會你的終身大事是整個家屬院的問題吧?”
溫尤許失笑,“老師女兒就是以前你下樓遛草貝看到的姑娘。”
桐芮明白了,若有所思點頭,“我感覺如果沒有我,你們倆肯定會在一起。”
溫尤許捏了捏她的手,讓她別亂想,“沒有如果啊。”
溫尤許摁門鈴的時候,桐芮的心臟隨着門鈴聲響砰砰砰跳着。
當溫一壺打開門,桐芮看到溫一壺的臉時,愣住了。
這位不是她那天在公園看到的奇怪老人嗎?
“唉,快進來進來,丫頭。”溫一壺笑的臉上都反光了。
溫一壺穿着一件高領白色鈕釦馬褂,至於爲什麼桐芮管它叫馬褂,是因爲她看過一部周星馳的電影,裡面有一件黃馬褂。
對於溫爸爸,桐芮可能會親近點,他可是自己的偶像的,她還買過他的字帖呢。
溫媽媽就出來露個臉,剩下的時間一直在廚房忙活,桐芮想第一次來總要給個好印象,要去廚房幫忙。
溫爸爸說不用,然後讓溫尤許去幫忙。
溫一壺知道桐芮喜歡他的字,於是問她要不要看自己寫字,桐芮點點頭。
溫一壺帶她去書房。
書法家的書房和她想象的一樣,寬大的紅木桌子上擺着各種粗細不等的毛筆,後面一架擺滿書的書架,牆上掛的不是山水圖就是剛勁有力的毛筆字。
溫一壺拿出兩張宣紙,“你想寫什麼句子?”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溫一壺眉頭一皺,“丫頭,想個短一點的。”
“那就溫尤許吧。”她笑着說。
溫一壺給她點個贊,“丫頭,我在送你兩個字。”
溫一壺甩開衣袖,毛筆尖像在紙上跳舞,出來的不像字到像是一步步舞步化成的藝術。
溫一壺寫了五個字,溫尤許和桐芮。
“溫叔叔,你寫的真好看。”
溫一壺把筆給她,“你要不要試試?聽說你很會臨摹我的字。”
桐芮不好意思接過筆,溫一壺把另外一張宣紙幫她鋪好。
“現在你可以寫剛纔的詩句了。”
桐芮硬着頭皮寫。
廚房裡,溫尤許在幫許老師洗菜可心思早就飛了,許老師拉着他不讓他進書房。
“你就放心吧,你爸爸那人你還不瞭解嗎?他什麼時候和人兇過?”
“那我也不放心。”他爸爸性格和善他知道,可桐芮性格慢熱,他怕桐芮覺得尷尬。
“我昨晚讓你爸想了五六個故事,桐芮肯定都愛聽。”
桐芮寫字的時候溫一壺和她聊天。
“丫頭,你爸爸媽媽也在錫州嗎?改天咱們兩家一起吃個飯認識認識。”
“呃……沒有,我爸媽周遊世界去了,今年過年也回不來。”
一聽去周遊世界了,咱們溫老大腦轉起來,“告訴你爸媽,去非洲的話要小心點,那有食人魔。”
前幾天她媽媽給她視頻好像就在非洲,食人魔這個物種她只在電影中看過,不確定世界上真的是否存在這個物種。
她被吸引過去,溫一壺接着說。
“食人魔他們還分部落,有的部落只吃同族,有的部落吃異族的,你知道爲啥他們會吃同族嗎?”
吆喝,還帶互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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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芮搖頭。
“因爲他們覺得那是祖先傳下來的智慧,只要吃了這份智慧就會融進自己的身體裡,成爲自己的一部分。但後來他們就發現,吃同族的出現了怪病,走路傾斜,大小便失禁。之後就傳出這個部落遭受到了詛咒。美國的科學家不信啊,就去調查,他們發現那些死去的食人魔小腦被蛀空了,隨着調查研究發現死去的食人魔體內存在病毒。”
桐芮聽的全神貫注,宣紙上只寫了前半句。
“之後又有科學家來,他們疑惑,爲啥有的食人魔死了,有的食人魔沒死,都吃的相同的食物,再一研究發現,活着的食人魔體內有這種病毒的抗體,而且這個部落有抗體的概率和人類一樣,這就說明人類是淘汰剩下的,人類以前也是食人魔。”
這個言論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默默記在小本本上,等以後給過曉講。
溫一壺大概是說的口乾,讓她自己先寫着,他出去倒杯茶水。
溫尤許看溫一壺出來了,悄悄繞出廚房去書房。
溫尤許敲了敲書房門進去,桐芮正站在書桌前,半彎着腰寫字,她的頭髮這段時間長長不少,第一次在悅齒見她的時候還是齊肩的捲髮,現在波浪一直到肩胛骨了。
頭髮被她用皮套紮在後面,也許是低頭時間久了,額前掉落幾縷碎髮,她晃晃頭,碎髮被晃到一邊,但很快又會擋住她的視線。
她再晃,碎髮再掉。
溫尤許走過去,桐芮看了一眼,繼續寫字。
他站在後面,一手撩起她的碎髮揶到耳後。
桐芮寫的慢,溫尤許在她身後讓她莫名緊張起來,有幾筆手顫抖了。
溫尤許握住她的手,“來,我幫你。”
溫尤許和所有人都說過桐芮多才多藝,她會彈鋼琴她會跳舞她會唱歌,今天他又看到她的另一面。
字寫完後,桐芮開心的對着他笑,那一刻他心裡暖成一朵花,不自覺的嘴角也上揚了。
溫一壺這時進來,點評,“不錯,真不錯,丫頭你很有天賦呀。”
桐芮低下頭,靦腆的笑了,“有溫尤許的幫忙。”
“我要拍個照片發微博,讓朋友羨慕我有個寫字漂亮的兒媳婦。”
溫一壺把桐芮寫的和他寫的放在一起,拍了照片配字:左邊的是我寫的,右邊的是桐丫頭寫的。
他的同行有很多人轉發都稱讚桐芮寫的不錯,很多書法大師都認同過的,粉絲自然買賬。
現在全網人都知道桐芮見了溫尤許父母,離兩人婚期不遠了。
許老師飯也做好了,叫他們出來吃飯。
這一上午的功夫許老師做了六個菜。
“我這些都是配菜,主菜是你爸爸做的神仙雞,這隻雞從昨晚一直燉到現在,肉爛還入味,小芮你一定要嚐嚐。”
溫尤許剛要提醒溫母,桐芮最近有新戲不能吃太多肉,桐芮已經夾了一個雞翅放進碗裡,他看桐芮咬了一口,笑眯眯說真好吃。
“好吃的還在後面。”
溫尤許不知道她媽又做了啥?
溫母端了一碗湯出來,裡面有紅棗還有排骨,“我昨天看你拿着冰袋心想你肯定是拔牙了,這個涼了但是不腥,你拔牙出了那麼多血,這個補血的。”
這碗湯溫尤許沒讓桐芮接手,被他拿過去,“媽,桐芮過幾天有新戲,最近都在減肥,你別讓她喝這種東西了。”
溫母驚覺,拍下腦門,“哎呀,我沒想到這事。”
“沒關係的,我拔牙了臉會瘦一點的。”
那碗湯還是被溫尤許喝了,還覺得味道不錯,剩下的也都被他打包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