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酉時？”
姜雲若秀眉輕挑，思忖道：“或許此刻她已經入了青陽地界，你一人前去是否穩妥？”
“又不是去打架。”
鍾延笑了聲，何況就算髮生爭鬥，自己也是大概率實力佔優，“明月茶館那邊什麼動靜？”
姜雲若搖頭道：“不曾出關，這些年秋明月都沒有露面。”
鍾延測試靈谷空間安置‘姒英’之前，秋明月就宣稱閉關，到現在快六年了。
“你懷疑她是長生殿護法？”
問完，姜雲若抿了抿脣接着道：“不太可能吧，秋明月在荊城時比較活躍，在衆多強者眼皮子底下，若是與長生殿有關，應該比較容易被人發現端倪。”
鍾延沉吟道：“領導首腦無需與下面的人過多聯繫，在那種環境下能獲得各方面的消息，別忘了，唐家與長生殿關係緊密。”
其實，他是懷疑秋明月是‘堂主螢夜’。
除了早年從對方手中購買荊城貴婦資料時，通過呂素身上的‘彼岸花胎記’懷疑到對方之外，近年一直聯繫不上螢夜，也是一個佐證。
此外，他與螢夜直面接觸過，同一時間段，境界、身型都與秋明月在對得上。
儘管這些都完全算不上證據，純粹是直覺上的聯想，但鍾延有很強烈的預感。
“先盯着吧，若所料不錯，這兩天她應該會出關。”
護法前來，身爲堂主，應該會迎接與之接觸，正好可以藉此驗證一二。
姜雲若頷首，問：“若她真是長生殿重要成員，夫君打算如何處理？閉關這些年，她極有可能破入金丹四層了。”
“四層……”鍾延嘿嘿一笑，笑容古怪。
姜雲若眨眼，對丈夫何其瞭解，這是想將對方變成自己人？
念頭一出，她腦海中浮現與秋明月一起同桌上課的畫面，朝外看了眼天色，走到丈夫身後環抱而上，纖纖玉手滑向胸膛摩挲，
魅惑輕語：“鍾先生，學生餓了，都，流口水了……”
真要人命，鍾延嘴一咧，大喇喇道：“自己來！”
姜雲若抿脣一笑，施施然走去正前，寬衣解帶。
如今衆多姐妹都住在長生島，留守在青陽的沒幾個，她經常有機會吃獨食，美的很。
叮叮叮~
……
三天眨眼即過。
明月茶館的掌櫃和夥計，包括進出的客人都在鍾族監視之下，毫無異常。
至此，鍾延對自己的猜測產生動搖，對秋明月的懷疑消去大半。
下午酉時。
鍾延如約去到西區一間酒樓，一個凡人小孩上前遞來一張紙條：“叔叔，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
問清楚具體，他朝路人借了五兩銀子賞給小孩，折返從南門出城。
對於臨時改變見面地點，鍾延一點都不意外，事實上他確實安排了人暗中注意着酒樓。
半個時辰後。
青陽城二百里外的雁翎山脈，流雲谷。
鍾延一路神識掃視，最後落在一處密林平地，看向一身藍色勁裝的女子，有些意外。
對方並未戴麪皮，顯露了真容——平平無奇的瓜子臉，且不認識，並不是曾懷疑過的燕國老輩金丹，也非燕國金丹修士。
燕國金丹雖然不少，但他基本都看過畫像。
同時，讓鍾延心中無語的是，看不透對方修爲境界——運轉着‘虛空隱匿’遮掩氣息。
這還是他當初爲了贖姜雲若母子，將秘法交換給了長生殿的燕國堂主螢夜。
‘虛空隱匿’確實玄妙，能在五倍神識之內屏蔽他人窺探境界深淺。
鍾延雖然神識強大，卻也沒有強到超過一般金丹五倍的程度，哪怕是金丹一層，五倍也得一萬五的神識感知強度。
二人彼此對視審視片刻。
女子護法率先拱手，露出一絲笑意：“久聞鍾道友之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鍾延拱手笑道：“讓護法大人久等，不知此次約見有何指教？”
女子擡手一揮，只見四周一顆顆大樹移動匯聚而來，將二人圍在三丈方圓之內。
鍾延目光一閃，對方簡單拂袖，非元氣聚法，是元嬰修士調動天地靈氣的手段！
女子對視道：“眼下燕國內戰結束，局勢已定，需儘快參與進入渭南戰場。”
鍾延頷首道：“當然，魏國已有五分之一領土納入燕國，啓陽軍從未退出過戰場，雲昊宗已在整軍，明年便會有大批修士進駐魏國，西進奪取更多城池。”
女子道：“先打三合宗。”
鍾延笑道：“三合宗連宗門和仙城都丟了，流落到北部一隅之地，不足爲慮。”
女子搖頭道：“三合宗地域雖小，卻聚攏近四百名金丹修士，不可小覷，若是無法一舉殲滅，必定併入西部諸國，糾集在一起，到時無法掌控全局。”
鍾延點頭，唐門走脫一百多名金丹，大多加入了三合宗，少部分則投靠了勢頭正勁的遊燁國。
女子繼續道：“渭南需儘可能在甲子內完成統一，不然無法抵擋北部勢力入侵。”
鍾延道：“燕國內戰都打了快三十年，整個渭南，一百年都是少說的，長生殿能左右幾個國家？”
女子默了下道：“到時便知。”
鍾延心中冷笑，怕是連一個國家都無法完全掌控，多半和燕國這樣，只是並不怎麼牢靠的合作關係，只能通過差異化信息和少數重要人物，大致左右戰局。
“念力珠之戰的終點在哪？”
女子搖頭道：“不清楚，但掌控的區域越大，誕生的凡人國主氣運越強，百姓禱告的效果越好，所凝聚出的念力珠效用越強……”
說着，她擡手推送出一團金光。
鍾延接到手中，形似丹藥，荔枝大小，呈淡金色，晶瑩剔透隱有光暈流轉，挑眉問：“這是，念力珠？”
女子點點頭道：“是，此念力珠來自中州，效用相當於一枚下品靈石。”
鍾延心頭震動，燕國產出的念力珠只有黃豆大小，亮白色，八十多粒才抵得上一枚下品靈石。
女子抿脣想了想道：“我估計，若是整個東域統一，所有百姓禱告同一國家同一位君主，產出的每顆念力珠能達到中品靈石的程度。”
“……”鍾延嘴角抽搐，這人造資源，太逆天了！
他問：“直接規定禱告統一的國家和君主不行？”
女子搖頭道：“與帝王龍氣有關，需要凝聚統一百姓思想，不然念力珠沒有效果。”
鍾延又問：“傳道呢？”
女子嘴角浮現笑意道：“試過，修士人人可以傳道，凡人百姓大多愚昧，於己有恩益皆可尊，又當敬誰？如此得到的念力珠意念駁雜，難以爲用。”
鍾延目光閃爍，仙武大陸廣袤無垠，凡人帝王怎麼能夠統治管理？
這怕不是某些人，想要建立仙朝！
就像中州的皇朝一樣，皇庭便是最大的修士勢力，統御修士和凡人。
女子丟出一冊玉簡：“此爲補充協議，如你所見，長生殿放棄了唐門一大助力，未來還希望你我雙方精誠合作。”
鍾延展開玉簡查看，微微蹙眉。
女子：“有問題？”
嘭~
鍾延直接將手中玉簡捏成粉末，開玩笑，需要簽訂有傷神魂的天道契約，還得交出魂血，自己纔沒那麼傻，將弱點把柄拱手送給對方。
“利益相關，各取所需，合作你情我願，誠心即可，無需契約，道友也不希望屆時受到威脅去做不想做的事吧？倘若將來利益相左，再做計較，多個朋友多條路，大家都是聰明人，應當不會走取死之道。”
先前那一手元嬰手段，他可以做到，連築基期的風不歸都可以通過法器做到。
所以，鍾延根本不憷她。
若真有足夠的實力， 又怎會催動‘虛空隱匿’遮掩，直接展露真實修爲，威懾力更大。
此刻他甚至生出冒險念頭——出手制住對方，扒光衣物看看她的‘彼岸花’！
女子盯着看了會，微微頷首，翻手取出傳訊鈴拋出。
“以後隨時聯繫，我會在燕國待一段時日。”
留下聯繫方式後，女子說了句，騰空而起。
鍾延站在原地注視着長虹化作黑點消失，終究沒有跟上去。
對方必定對自己調查頗深，既然敢來肯定有所依仗，不明底細的情況下，貿然尾隨，不夠穩妥。
他低頭看向手中念力珠，目光閃爍不定。
“若整個大陸統一，建立仙庭，所得念力珠，別說化神，煉虛以上修士也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