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名動四方

滿堂失語,一片沉默中,傳來了兩聲“啪啪”的掌聲。

輕微的掌聲,在肅靜的大殿中,顯得非常響亮。在座的都是六感敏銳之輩,聞聲望去,就看到高踞主位上的皇帝陛下在輕輕鼓掌。

其他人這才恍然而悟,幾乎是所有人都一起隨着鼓起掌來。響亮的掌聲一直持續很久。高歌從空間中走出來,就聽到這陣經久不息的掌聲。

高歌對四方微微鞠躬致謝後,又對皇帝陛下道:“兵戰兇威,雖僥倖勝利,卻失手傷了尼婭騎士,很慚愧。”高歌說着慚愧,表情卻很淡然,全看不出任何的愧疚之意。

贏明頷首道:“爲帝國爭光,有功無過。賞太清靈神丹三顆。”太清靈神丹能洗練神魂,是金丹用來化嬰的靈丹。此丹也是皇家秘傳,全世界也只有皇室纔有。賞賜可謂豐厚。惹的所有在場的金丹,都是一陣眼熱。

這樣的賞賜,也代表了贏明對於高歌的欣賞和期許。高歌雖然對外物並不太在意,這般靈丹卻是多多益善。

滿場歡騰中,光明教的十餘名代表面色陰沉,目光始終追隨着高歌。爲首的紅衣主教坎帕斯澀聲問道:“如何?”

坎帕斯一頭白色捲髮,頭戴法冠,身披紅色主教袍,顯得異常的枯乾瘦小。看上去沒有任何主教的威勢,卻是教會的樞機大主教,也是教皇最重要的助手。這次要不是發現了十字聖皇劍的蹤跡,他也不會親自率團參加帝國的萬年盛典。

“很強,我不是對手。但絕不是奧斯汀大人的對手。沒有任何機會。也沒有任何十字聖皇劍的氣息。”回到坎帕斯的,是坐在他身旁的是一位女修士。低沉略帶沙啞聲線,有着難以言喻的強大魅力,讓人不自主的就想要相信她。

她身穿白袍,身材修長高挑,光潔的額頭極爲寬廣,五官有着西方人特有的深刻,細眉斜挑,在眉峰處有個美妙的下折弧度,讓她眉毛看起來特別的漂亮,黑色的眼眸深邃而平和,高而直的鼻樑顯示着她的堅毅和執着。嘴巴很大,嘴脣也較一般女人要厚,並不符合東方的審美觀,但和她的五官配合起來,協調而自然,更有一種讓人驚心動魄的性感。

此女正是現在世界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光明騎士朱莉。朱莉白袍赤足,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的飾物,端坐在那,樸實無華,沒有懾人的英風,也沒有任何高手的銳氣,有的只是寧靜平和。身爲光明教苦修修士,朱莉堪稱聖徒,是所有教徒的楷模。

哪怕是目睹尼婭死亡,朱莉也沒有任何憤怒震驚之色,只是低聲唸了一遍光明禱文,爲尼婭的神魂祈福。對朱莉來說,生,意味着死之始。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喪失信念。

朱莉也並非嚮往永恆不滅,她堅信的是正確的信念本身。對她來說,光明聖皇,或是地獄魔王,不論如何稱呼,只要他們的行的道是正確的,就值得信仰。至於因爲信仰而來的,如在神域中永生,就不是朱莉所考慮的。

如此純淨純粹的信念,放眼光明教八億信徒,也是無人可及。朱莉能輕易的引動光明聖皇的法體現身,近乎無限制的發揮光明聖皇的能力。從某方面來說,朱莉就是活着的十字聖皇劍。一些特殊時刻,朱莉甚至能稱的上光明教的第一強者。

她所言的不敵高歌,只是說真正的修爲水準。若是放手施爲,現在的朱莉有資格傲視元嬰境界的強者。

另外一名穿着紅衣主教加里也贊同道:“劍技神奇,神識力量龐大,對於戰機把握精妙入微,尼婭也只是修爲能夠壓制對方,可在超越層次的劍技下,尼婭幾乎沒有勝算。但這已經是那人的極限了,絕不可能再挑戰更高等級的強者。我也沒有感應到任何聖劍的氣息。”

這時,已經有人把尼婭的遺體擡了回來。在最後一刻,尼婭還雙眸圓睜,不能置信自己的滅亡。

坎帕斯沉默許久,才輕嘆了一聲,輕輕合上尼婭呆滯擴散的眼眸,低頌道“願聖皇保佑尼婭的神魂,寬恕她的一切過,引領她進入永遠平靜寧和的神域……”

其他人聞聲一起隨聲低頌,肅穆而莊嚴的氣氛,引的大殿中許多人的關注。

贏鈺面露慼慼的道:“那個高歌可真殘忍,明明沾了上風,卻偏要一劍殺了對方。到讓那些番邦蠻夷以爲帝國缺少氣度。不過也是,聽說他從前就是乖戾殘忍,上學前就殺過許多人,僥倖逃脫了律法制裁。哎,父皇也被某些人矇蔽了,居然給這樣的人封爵。”

贏鈺也不是向着光明教,不過是剛纔被贏華訓斥,又吃了暗虧,怎麼也忍不住出言刺激卓文萱和贏華。她知道兩個人很在意高歌,因此直把鋒芒對準了高歌。

實際上,對於高歌斬殺金丹的那種輕鬆,讓贏鈺心裡也有些驚訝。尤其是高歌殺人後的平靜,絕非故意做作。對他來說,好像就是吃飯喝水那麼簡單平常。這種不經意間顯示出的無情,才更讓人心驚。

只是贏鈺自恃公主,哪怕是元嬰真人也要對她恭恭敬敬,也不信高歌敢對他如何。說起話來,也就肆無忌憚。

卓文萱深深看了眼贏鈺道:“沒有證據的事,不要亂講。你是公主,卻也沒權利信口污衊別人。你最好道歉”卓文萱平靜而淡然,言語卻多有教訓之意,並直言讓贏鈺道歉。

贏鈺和卓文萱並不太熟,以前接觸時,卓文萱總是淡然無爭的樣子。贏鈺在心裡自然不大看得起卓文萱,覺得她名過其實。這時她才發現,卓文萱並非沒有鋒芒。

卓文萱淡雅嫺靜的樣子,看不出任何神色變化,可言語中的認真,卻讓贏鈺無法忽視。

贏鈺呆了下,憤怒道:“你在說什麼讓我道歉,你瘋了麼?憑什麼,憑你卓文萱麼?”憤怒讓贏鈺明豔的臉漲的通紅,聲音也陡然尖利起來。要不是贏華在一旁施展了隔音法術,只是這一聲,就能讓滿大殿的人都聽到。

卓文萱悠悠道:“憑什麼?憑道理而已。身爲公主,說話更不要望風捕影,要知道你身份不同,隨意說這些話很容易給別人造成困擾。難道,你想不講理麼?”

贏鈺身爲公主,萬千人捧着哄着,和人鬥嘴使氣,哪有人和她針鋒相對。更別說和卓文萱這樣冷靜智慧的人交鋒,一句不講理,就讓贏鈺啞口無言。相比之下她的喝問,就像是小孩子輸了,大聲的報自己家世,想要震懾對方一樣,幼稚的有些可笑。

贏華、贏武、贏德、贏萱一衆皇子公主,都一旁看着兩人交鋒。看到贏鈺吃了虧,憋的啞口無言,頗有幾個幸災樂禍。他們兄弟姐妹間,關係可從來都不融洽。尤其是贏鈺一向驕橫,在兄弟姐妹中人緣也最差。

“行了,還不夠丟人麼”一直沉默不語的贏德訓斥道。還想發作脾氣的贏鈺被訓,再不敢多話,只能忿忿坐下,一身的鬱氣難平,卻又不能發作,只能硬憋着。

長這麼大,贏鈺從沒覺得自己這麼丟人過。一時不但恨上了卓文萱,更恨贏鈺、贏華、贏德等所有人,尤其是高歌,更被她恨之入骨。報復不了別人,難道還報復不了高歌麼

贏德是皇長子,年齡也最大,足有三百多歲。已經是元嬰真人的贏德,也因爲年齡太大,除非突破到化神境界,否則幾乎沒機會接掌皇位。

不過,贏明的衆多子女,自幼都受他管教。他爲人又嚴厲刻板,所有皇子公主都對他非常敬畏。這種自幼留下的深刻印象,哪怕是長大後也無法消除。因此贏德一發話,贏鈺頓時就老實下來。

一直不語的贏禎暗自嘆氣,卓文萱雖是絕世天才,但處理這樣的複雜的人際關係上使用的手法卻太過簡單。受了刺激的贏鈺只怕反要去找高歌麻煩。

但話說回來,要是不駁斥得意洋洋的贏鈺,她也要得寸進尺,高歌同樣免不了麻煩。對於這個橫蠻五姐,贏禎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剛纔,她要出頭的話,不但贏鈺會變本加厲,就是其他人也會因爲嫉妒羣起而來,到時候更麻煩。

木秀於林,風比催之。這就是高歌名揚四方後必然的麻煩,冒出來的贏鈺,只是第一個。

同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着高歌。

坐在偏遠角落的南極州荊棘學院的幾個人,面色都是很難看。一身黑色皮衣的科比尤其如此。親眼目睹高歌的神劍,科比的心沉入谷底。最後那一劍,她怎麼也看不出任何奧妙來。若是對戰高歌,沒有任何勝算。

頭髮花白目光渾濁的副院長弗恩沉思了下道:“是劍光化形,高歌以劍光擬化十字聖光斬,偏又以聲音誘導了尼婭的感應,最後一劍,他同樣藉着劍光化形,尼婭受聖光加持的神術引導,法力翻涌,被他劍光所迷惑,一個判斷錯誤,就是身死當場。當然,他要是沒用那把劍器,也傷不了尼婭。這次試劍大賽,他要是參加,科比的目標就只能放在前三了。”

科比有些不甘的看了眼回到座位的高歌,嘆息一聲道:“他劍光太詭異了。在路子上也剛好剋制我的幻影劍。唯一的好消息是,羅格讓他殺成重傷,怎麼也參加不了比賽了。呵呵……”科比雖然有些幸災樂禍,可想到高歌的神鬼莫測的劍,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科比又有些慶幸。好在玉清景陽學院的時候沒遇到高歌。她還多方挑釁,現在回想起來,心裡還有些發虛。和高歌交手,要有被殺的覺悟。她現在還沒有這種覺悟。

在奧林匹克學院的一席人中,此時也都是沉默無語。羅格被被殺成重創,在奧林匹克學院掀起了軒然大*。雖然有衆多教授作證,還是有很多人不服氣高歌。這次,頂替羅格來的兩個精英還有一名副院長,親眼看到高歌的劍法後,再沒有了任何異議。

正如衆多教授所言,羅格能活着,已經是無比幸運了。

其他各個國家的代表,也都對高歌表示了同樣的關注。築基殺金丹,從沒有聽說過。殺的如此寫意瀟灑,更是匪夷所思。那樣子,到像是金丹在殺築基一般

前途無量,絕世天才。幾乎所有人,都對高歌的表現感到驚歎。不少人認爲高歌將成爲另一個周遜。化神仙君,站在世界巔峰的強者。雖然在天靈星上實力會受到壓制,可一個國家若沒有化神強者,就不能算是一個強國。

在這個修者的世界,化神強者是標誌,是象徵。這其中的重要意義,並非是一個的強者那麼簡單。

在大殿的另一個角落,王五軍指着才下臺的高歌道:“看,我說吧,他一貫這麼兇殘嘖嘖,這次還算那女人運氣,留了個全屍”王五軍滿臉的興奮,並不是爲了高歌勝利,而是爲了他之前預言實現而無比開心。

梅卿卿在一旁微蹙秀眉,懷疑道:“他一貫如此?那你還不是好端端坐在這”

王五軍有些尷尬道:“呃,我們是同學麼,那是內部矛盾。把我們也殺光,那要就是冷血變態了”

葉千秋淡然道:“高歌並不濫殺,只是他手段狠辣,直要犯到他手上,就很危險了。”

“果然兇殘……”張綺雲輕笑道。雪膚黑裙,盡顯她的成熟美豔性感,梅卿卿雖然絕美,坐在她身旁卻顯得極爲青澀,少了那種讓人神搖心蕩的魅力。

坐在張綺雲對面的葉千秋、王五軍同時低眉垂目,不敢多看張綺雲的嫵媚嬌姿。

對於自己的這個學生,張綺雲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只覺得高歌油嘴滑舌,讓人難以信任。後來,高歌雖然逐漸展現出天才,可張綺雲也始終不能欣賞他的性格。

等兩年後再次出現的高歌,依然如故。在學院中惹是生非,讓張綺雲有些不解,他這樣的人,爲什麼會對這樣低級的事樂此不疲。不過做什麼,都是高歌的自由。張綺雲也懶得干涉。

那次執法者來逮捕高歌,卻讓張綺雲發現高歌的另一面。正如王五軍所說,兇殘的一面。

由於某種特殊的原因,張綺雲非常欣賞這種兇殘。今天在大殿中親眼看到高歌的兇殘一面後,張綺雲情緒突然好了起來。

坐在張綺雲身旁的中年人有些無奈的暗自嘆了口氣,作爲帝國的總參謀長,張宏遠能決定帝國五百萬軍隊的進退,對於這個性格怪癖的女兒卻沒什麼辦法。

身爲軍人,張宏遠到很欣賞高歌的乾脆利索。相比於高歌的神妙劍法,他提出的生化戰神甲方案更有意義。這樣的技術天才,並不適合去好勇鬥狠。不多,在阿房宮內,皇帝陛下的意志無人能夠抵抗。尼婭就算是贏了,也傷害不到高歌。

在更隱蔽的一角落,一身黑色軍裝的卓雪君鳳目微微眯着,目光如同刀鋒般冰冷凌厲。親眼看到高歌,卓雪君才發現她低估了這個高歌。

在現實中,真要放手一搏,她勝利的機會也就有五成。也就說,她堂堂一個金丹十級的強者,面對高歌沒有任何優勢。這個高歌,還真是可怕呢卓雪君心志堅毅果決,雖然心中警惕,卻不會有絲毫畏懼。見識了高歌的強橫後,她的鬥志反而變得更加高昂。

當然,時間、地點都不合適。看皇帝的樣子,對他也頗爲欣賞。在短期內,只怕是沒有機會了。沒關係,她卓雪君對待敵人,一向是很有耐心的。

一場晚會,卻成了高歌的舞臺。

一夜之間,高歌名揚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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