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司讓女孩從背後幫自己解開了盔甲,重重的盔甲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青木司轉過身來,她有些膽小的退後了一步,吭哧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青木司想着剛纔她雙手抱胸,一臉絕望的表情,無語的嘴角抽抽。
在千葉,他總算是有了一定名氣,別人看到他也不會像看到什麼殺人犯似的害怕了,結果沒想到,在夢境訓練室,他又捱了一刀。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要去做什麼,目的地平安城又是哪,你現在給我說一遍吧。”
青木司一邊說着,一邊摸了摸身前,掛在脖子上的,多了一個狼牙。
看了看被拴在樹邊的黑馬,青木司在它馬鞍處找到了水壺,晃了晃,裡面還滿滿當當的,他打開嗅了嗅,沒有異味。
輕輕喝了一小口,青木司把水壺遞給了女孩。
女孩抱着水壺,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他:“青木君,你.......”
“打鬥時傷了腦袋,現在我除了我叫什麼以外,什麼都不記得了。”青木司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反正小說裡別的主角都能這麼說,他應該也成!
女孩張了張嘴,看着他淡定的表情,最後,不信也得信——現在她能依靠的人,也只有面前的青木司了。
她嘆了口氣,小聲的說着:“我們的目的,是去和平安城的皇子見面,得到他的援助,爲了建立一個真正和平的世界而努力。”
“皇子?”青木司眉頭皺得更深了:“那你聖子的身份,又是什麼?我的身份,又是什麼。”
“我,我?”她指了指自己,顯然,沒想到青木司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我就是聖子啊.......”她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身份,她猶豫着,勉強說明道:“我們的家族,世世代代都在爲平息戰亂,一個真正和平的時代所努力着。每一代,都會選出一名聖女,通過聯姻,來獲得勢力的支持,共同爲迎接一個和平的時代而奮鬥。”
青木司聽到這,忍不住嗤笑出聲。
荒謬。
在這一看就是戰國時期的局勢下,渴望用女人,聯姻,來改變世界?
誰會這麼蠢?就算娶了你,就會真的爲所謂和平而努力嗎?憑什麼?
“你的家族勢力很大麼?”青木司推問着。
聖女表情有些落寞:“之前,之前我們還有幾百戰士,一座聖城,但現在.......”
都死完了吧?話說霓虹古代戰國規模還真不大,幾百戰士,還真不能說是個小勢力了。
青木司想着之前的戰場,大概明白了是個什麼情況。
“那現在你還要去找那什麼皇子?”青木司瞥了一眼她,拿過了她喝過兩小口的水壺,取下了自己腦袋上有些彆扭的頭盔,露出了自己的光頭,甩了甩汗珠,往頭盔裡頭倒了點水,給黑馬拿去——它大概是不會計較水裡混了點別的東西的。
“嗯........”她的眼裡出現了迷惘的神色,青木司知道,其實她現在也沒什麼方向。
如果不去找那皇子,就憑她一個養尊處優的聖女,靠什麼活在這亂世?
三兩天就被一些所謂浪客抓走當壓寨夫人去了。
嘖,這夢境訓練室可真讓人頭疼,青木司試探着在心底問了問系統,卻沒有得到迴應,他知道,這回又得靠他自己總結摸索規律了。
“我的身份呢。”青木司一邊給黑馬喂水喝,一邊看向了她。
聖女小聲道:“你是我的護衛武士,也是聖國最強的劍客,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那你還這麼怕我。
青木司也不知道在她眼裡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說實話,他還挺好奇的:“我以前是個怎麼樣的人?性格,習慣什麼的。”
“很,很.......”聖女張了張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表情,最後,聲音細微的說道:“很可怕,很嚴苛。”
哦,就是電影裡那種抱着劍一句話都不說,說了就要懟人的那種高冷劍客形象是吧。
青木司表示瞭解。
青木司拿起水壺,再次喝了一小口,重新給它綁在馬鞍上,看着聖女,淡淡道:“那現在就很簡單了,第一條路,我帶着你去找那什麼皇子,然後再看看情況。不過我想,你最好還是不要有太天真的幻想比較好。”
“第二條路,我們先離這裡遠一點,在重新思考一條路。”
青木司也不知道這系統想讓自己幹嘛,但總的來說,跟着聖女走,肯定會有事做,起碼,找到自己能夠脫離夢境的方式也算啊!在之前醫經的特殊訓練室裡,他只要完成當日的學習任務就可以出去,這一次,可沒有什麼任務可以做了。
也許,跟着她,做到某種程度,就可以脫離夢境訓練室暫時清醒了。
總不能一口氣在裡面待到外面的自己一睡一個月吧!別說穹嚇不嚇得死,青木司自個兒都快嚇死自個兒了。
“還,還是先去平安城吧,那有本田叔叔,他會幫助我們的。”聖女仍舊小聲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她說話始終細聲細氣的,彷彿大一點就會驚擾到誰似的。
青木司瞅了一眼她有些髒兮兮的白色長裙,點點頭:“你說了算。”
“你還能辨明方向嗎?”青木司盯着她,直到她有些茫然地搖搖頭,才嘆了口氣。
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先走出這林子再說吧,起碼,要找到補充水源和食物的地方。
青木司雖然沒在身上摸到錢袋子之類的東西,但只要能找到人,總有辦法搞錢來的。
摸了摸自己的臉,青木司總覺得自己這回如果不靠劍吃飯,就得靠臉吃飯了。
聖女抱着腿坐在樹下,低着頭,眼神有些空洞。
她雙手用力的相握,心中,十分害怕。
如果青木司把她丟下,她該怎麼辦?
現在的青木司可是什麼記憶都沒了,也許,這只是他不想再負責的託詞。也是,自己只是個落難的聖女,他能繼續帶着自己,已經是他完成了任務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也不知曉自己能活多久。
直到青木司有些疲憊的看了她一眼:“走吧,無論如何,得先讓你好好活着。”
她的眼睛冒出了一些亮光,看着青木司沒有作假的眼神,她有些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來:“好。”
不管怎樣,現在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了。
看着他腰間的逆刃刀,聖女總覺得心裡也沒有那麼慌了。
“你的名字是什麼。”青木司扶着她上了馬背,重新拉動繮繩,趁着還沒有全暗下來,想再試試看,能不能出這林子。
“我?”聖女和他共坐一騎,狹小的馬鞍註定她只能靠在青木司懷裡,青木司沒有盔甲的身體,隔着一層薄薄的外杉,能察覺到她身體僵硬了片刻。
“玉緒,我叫村瀬玉緒。”
她的聲音很快便被馬蹄聲所掩蓋,正在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說話聲音太小,而讓青木司沒有聽到的時候,他淡淡的稱讚聲讓她心裡有些小小的開心了起來。
“是個好名字。”
馬蹄聲在林中悠然遠去,一小時後,天空忽然落下了雨滴。
又一小時後,漆黑一片的夜裡,一行騎兵終於趕到了這裡。
爲首的一人,正是小太郎。
小太郎看着地上的在黑夜裡十分模糊的馬蹄印,望了望天空:“雨要下大了。”
“怎麼辦?馬蹄印開始追蹤不到了。”身旁一個全副武裝士兵皺眉問着。
“他們定要去平安城,連夜趕路,追到他們,抓住聖女。”小太郎舔了舔嘴脣,目光陰冷:“繞近路,在他們到達平安城之前,設好埋伏!小次郎,小武郎,騎快馬先去平安城城口盯着,他們兩人一騎,絕對快不過你們,如果他們進城了,就一人盯梢一人來報信,輪流換崗,誰也不準錯過哪怕一秒。”
下達了命令後,他沒有再盯着被雨水模糊的蹄印,而是徑直繞近路出發,如果一切如他所願,那青木司,恐怕真的要被埋伏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