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微移,風絕宣這才注意到,顧許沐浴後裹着的軟毯不知何時竟是滑落至肩處以下,圓潤的肩頭裸露在外,已經發育起來的小山包被半遮着,只能看到淺淺的溝。
許是看到他激動的,許是剛剛沐浴之後並未擦乾,水滴順着脖子話落,最後沒入那道淺溝,消失不見。
風絕宣咕咚嚥了一下口水,目光卻是停在那裡一直沒有移開,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越來越開。顧許有些疑惑,順着他的目光垂首看去,瞬間耳根一熱,將軟毯往上一拉。
“你往哪兒看呢?”嬌喝出聲。
她不知道的是,剛剛那樣一副畫面,再配上她這樣的似是撒嬌般的呢喃,令風絕宣瞬間血衝腦門兒,行動快于思考,長臂一揮便將人給帶倒至牀榻之上。
輕覆在她的身上,生怕自己的重量壓到她令她不適,風絕宣的雙肘支在兩側,然後笑着用下巴蹭了蹭她微紅的小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本書冊的影響,顧許竟然鬼使神差地伸出舌頭蹭了一下他的下巴。
風絕宣的動作一窒,看向身下人的眸光閃了又閃,她這是不想讓他好過。眼見着她撩完人就想躲閃,風絕宣哪裡會讓,單手輕掐她的下巴俯首貼上了她的脣。
他不得要法地在她的上脣上不停地磨蹭,沒一會兒便急得滿身是汗,但他卻樂此不疲,因爲這種感覺對於他來說,太新奇太刺激,好似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不停地叫囂着,想到得到更多。
顧許也沒比他好到哪去,整個人軟成了麪糰,眼眸半睜着,盈滿了霧氣,原本只是微紅的臉頰,此刻竟是緋紅一片。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鼻子呼吸根本不夠用,她下意識地微張嘴巴,卻發現什麼東西不經意間碰到了她的牙齒。風絕宣眸色一變,好似發現了不同,輕輕地探了進去。
瞬間頭皮發麻,身體不受控制地發生變化。
拜馮嬤嬤那本書冊所賜,感受到他的變化,顧許連脖子都爆紅起來,忙伸手推着風絕宣的胸膛,“阿宣求你起來…我還沒準備…好…”
聽到她軟軟的呢喃,風絕宣瞬間連用肘支撐自己身體的力氣都沒了,整個人栽歪一下,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顧許的身上,然後一隻手鑽進軟毯,撫上了她的腹處。
顧許忙隔着軟毯按住他的大手,微嗔了一句,“風絕宣,小爺讓你停手你沒聽…”
風絕宣脣角輕勾,眉眼都在笑,微涼的手繼續探着,顧許頓時成了啞巴,雙眼瞪得溜圓垂首看向那處。顧許的胸口急速起伏了幾下,然後緩緩地閉上雙眼,腦袋一歪再無聲音。
“……”
風絕宣嘴角的笑意一僵,忙伸手食指在她的鼻息處探了探,見她呼吸正常,遂鬆了一口氣。
隨後,他又好氣又好笑地翻身到牀榻的裡側,輕輕地將人攬到懷中,然後拉過被子將自己和顧許給蓋個嚴實,下巴輕抵她的額頭,內心早已抓狂。
他風絕宣的洞房花燭夜,新娘子竟然被他給親熱到暈了過去,最重要的是,他還沒得手。
這一夜,風絕宣睡得極其煎熬,懷中抱着溫香軟玉,還不時地蹭蹭他摸摸他,然而他卻只能硬生生地挺着挺着再挺着,因爲他不停地自我檢討着,爲何許兒會暈倒呢?
可能是她剛及荊不久,受不得這些,他有些心急了。
第二日清晨
顧許迷迷糊糊醒過來,睜眼便對上一個帶着青青胡茬的下巴,瞬間睡意全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原來昨夜的一切並不是夢,真好。
目光落在風絕宣微青的眼窩,顧許有些心疼地伸手輕撫上去,他這是怎麼了。
其實風絕宣根本就一夜都沒有睡着,本想任由着顧許再多摸一會兒,哪成想那處又開始蠢蠢欲動,遂忙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然後緩緩地睜開眼。
四目相對,沒有任何言語,有的只是相視一笑。
風絕宣本以爲這種溫馨會一直持續下去,卻不想腰際的軟肉被顧許狠狠地掐住然後一擰,瞬間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怎麼了?
顧許坐起身又擰了一下,咬牙切齒地說道:“風絕宣,有些賬我們得好好算算,你可是真會裝啊!”
“……”
這下風絕宣總算知道她突如其來的發飆是爲了何事,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頭。顧許伸手在他的額頭上狠狠地一彈,“你還搖頭,裝瘋賣傻有理了嗎?最主要的是你還瞞着…”
顧許瞬間愣住,她發現,自己竟然忽略了一件事,她先前一直有易容,所以阿宣一開始並不知道她就是顧許,“阿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身份的?”
風絕宣伸手指了指仍掐在他腰際的那隻小手,顧許垂眸一看,忙鬆開。風絕宣翻身下榻行至桌邊,提筆開寫,顧許也赤腳下地跟了過去。
“那天在王府門口你抓着我的手臂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後來幾日的相處,看到你的眼睛,你的神情和一些小動作,我便確定你就是許兒。”
看着這簡簡單單的兩行字,顧許心中暖極了,但還想逗逗他,輕掐了一下他的臉頰說道:“阿宣,你流口水流得很熟練,怕是練了許久吧,再流給小爺看看。”
“……”
風絕宣發現,經過了昨夜那一番折騰,這丫頭是越來越大膽了,先是掐他下巴,這回又開始掐他的臉。但奇怪的是,他一點都不生氣。
要是放在從前,如果有人敢這樣對他,早就死了不下百次了。
勾起手指在她的額頭上輕敲一下,風絕宣動了動脣,無聲地開口,“調皮!”
“我哪裡調皮,我這是合理要求!”顧許用額頭輕撞了下他的額頭,眼中滿是得意。不過她這話卻令風絕宣一愣,立刻提筆寫道:“許兒,你能看得明白我在說什麼?”
顧許點頭,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當然,小爺我可是會看脣識語的。不對啊,之前你裝傻動脣說話的時候,我不是也給你迴應了嗎?”
風絕宣搖頭,動了動脣,無聲地說道:“先前以爲你是誤打誤撞,剛剛見你反應如此之快,纔有此一問,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會看脣識語。”
“我二哥之前喜歡過一個姑娘,她是個啞女,我時常同他們混在一塊兒,漸漸地就會了。”顧許輕笑着解釋道。
風絕宣第一個反應是在想,她這個哥哥是上官家哪一房的,後來看她臉上那副極其自然的神情,瞬間明白過來,她說的二哥應該是南宣顧家的顧擎,而不是上官家的哪位公子。
此刻,他竟是無比地感謝顧家,他們講許兒養的太好了,好到他捨不得給任何人看,她永遠是他一個人的。
兩人又膩了許久
顧許才擡頭問道:“阿宣,你裝瘋賣傻一定有你的原因,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許兒,你讓我說什麼是好。”風絕宣伸手放在她的發頂,輕輕地揉了兩下,眼中盡是寵溺,這就是他的許兒,不會咄咄逼人地盤問,心中卻一直爲他着想,此生能夠遇到她,何其有幸。
“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支持你,哪怕是與整個北風作對,我也不悔。”顧許定定地望着他。
風絕宣撫着她發頂的手一抖,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動脣無聲地說着:“許兒你竟是知道我要做些什麼…”
顧許搖頭,咬了咬下嘴脣說道:“不阿宣,我並不知道你要做些什麼,這些只是我的猜測。皇帝對你做了這麼多過分的事情,我想如果你是我認識的阿宣,也不會輕饒了他的,對嗎?”
看着她認真的小模樣,風絕宣笑着點頭,這丫頭倒是瞭解他。
“許兒,過幾天我會尋個由頭讓你‘死掉’,你不能留在王府,現如今的王府混進了許多太后和皇上的人馬,已然不是安全之所,我不放心你留在這裡。”風絕宣雙手放在她的雙肩上,定定地看着她。
“我不想走,阿宣你讓我陪着你吧。”
顧許搖頭,薄薄的嘴脣嘟起,眼中盡是堅定。
風絕宣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到她手中,微擡下巴示意她打開看看。
顧許垂頭看着手中的信,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盛,驚訝地問道:“阿宣,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去望暖樓幫着四叔召集人馬,組建並訓練軍隊?”
風絕宣點頭。
反反覆覆地將手中的信讀了幾遍,顧許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她離開軍營太久,都快忘記自己曾經也是戰場上的殺器,南宣的名將顧許。
看着她欣喜雀躍的模樣,風絕宣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他突然發現,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雖然想和她天天在一起,卻不能爲了這個而斬斷她的翅膀。他的許兒是戰場上的雄鷹,軍營纔是她最愛的地方。
那麼,他爲何不能打下一片江山,將整片大陸最優秀的軍隊交給她。
“阿宣你放心,若你想成王,我便會成爲你手中最爲鋒利的劍,遇神殺神,逢鬼殺鬼。”
風絕宣搖頭,微動嘴脣,“你不是本王手中的劍,你是本王的心頭血。你若在,本王就會活得好好的,你若不在,本王也就會不復存在。”
聽她這樣一說,顧許覺得心底很甜,她這才知道,原來她家阿宣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動起真格說情話,倒也有一手。
後院,凌瀚房間內。
睡得正熟的凌瀚感覺有人不停地推着自己的肩膀,遂迷迷糊糊地直起腰睜開眼,對上一雙溜圓的眼,嚇得他瞬間睡意全無,大喊了一聲,“你是誰,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顧七月嘴角一抽,有些委屈地說道:“凌爺,我也不知道爲何會在你的房間,我醒來就在這裡了。”
看着面前比凌渝還要小上不少的姑娘,凌瀚猛地一拍額頭,記憶瞬間回籠。這姑娘可不就是他自己給抱過來的麼。
目光落到她纏着白色紗布的額頭,凌瀚放低聲音問道:“你叫七月是吧?”
顧七月點頭,抿着嘴不停地點頭。
“恩恩,小女子叫顧七月,小名小七,凌爺您喚我什麼都好,只要別趕我離開。”
“可是七月,你可能不太瞭解現如今戰王府的形勢,這裡並不適合你。”凌瀚出聲相勸,希望能夠改變她的想法,他的語氣很是輕柔,生怕嚇到這姑娘,再來一次自殺。
“七月什麼都不怕,只要給七月一口飯吃就可以了。”
勸了半天,顧七月反而越來越堅定,弄得凌瀚很是煩躁。
這時,門被“吱嘎”一聲推開,凌渝端着一碗熱粥走了進來,還沒走到榻邊就急急地說道:“七月你醒了啊,那便快些趁熱將粥喝了吧。”
“謝謝渝姐姐。”
然後接過粥,慢慢地喝了起來,喝粥的過程中還時不時地擡頭瞄着身旁的凌瀚。
凌渝見狀,轉身看向自己的哥哥,說道:“哥,要不然你就讓七月跟着我一起伺候王爺吧,有我在,你也會放心一些,不是嗎?”
“這…”
沉默許久,凌瀚出聲,“那待她傷好了,就跟在你身邊做事吧。”
“謝謝凌爺…”顧七月弱弱地出聲。
“七月你別見外,他是我哥,你就喚他一聲凌大哥吧。”
“這會不會不太好,我只是個孤女…”
“不會。”
不想再聽兩個女人嘮家常,凌瀚交代了一句就離開了。望着他離去的背影,顧七月輕輕地勾起嘴角,眸光微閃。
三日後
又一聲驚雷在王府中炸響,嫁入王府沒幾天的新王妃,竟然暴斃身亡了。一瞬間,整個風都的百姓又沸騰起來,街頭巷尾但凡聚在一起的人,聊的都是王妃暴斃這件事。
“你看我說什麼來着,這戰王爺長了一張煞神的臉,天生就磕女人,先是剋死了他親孃,然後克走了他的第一任王妃,這下又剋死了第二位王妃……”
“不對啊,前幾天他成親的時候,你不是還說他長得英俊嗎?”
“…那是你記錯了,這樣命硬的人英俊有何用?”
“……”
一旁,頭戴斗笠的男人嘴角勾起諷刺的笑意,仰頭一飲而盡杯中茶,撂下一塊碎銀迅速轉身離開。
望暖樓
顧許剛一回來便被叫進了風明珏的房間。
看着一身女裝打扮的清秀小人兒,風明珏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笑道:“真是陰差陽錯啊,王府中所有人的畫像我都仔仔細細地看過一遍,卻偏生錯過了你的。”
“四爺這是何意?”顧許輕歪着頭問道,眼中滿是疑惑。
風明珏朗笑出聲,“丫頭,到了現在怎麼還喚我四爺,你便跟着宣兒一樣,喚我一聲四叔吧。”
“這…”
他這樣一說,顧許更懵了,難道說阿宣已經把她的真實身份告訴給風明珏了?
這時,風明珏將書案上的畫卷給推開,伸手指了指上面的人像。
顧許的目光落在人像上,眸中盡是不解,問道:“這人像的臉都模糊了,你要讓我看什麼?”
“戰王府所有人的畫像我都有,卻偏巧弄花了你的畫像,想着納老頭的外孫女定不會傷害宣兒,我就懶得派人再去畫,沒想到竟然鬧了一場這麼大的烏龍。”話落風明珏輕啄了一口杯中的茶。
聽他說完這些,顧許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剛要開口,卻聽見。
“聽說納老頭喚你爲筠筠,我以後也這樣喚你吧。之前四叔沒有認出你,還爲難過你,心裡不會怪罪四叔吧。”
顧許搖頭,說道:“怎會,許兒也給四叔添了不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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