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悶熱的午後,張笑悠悠然醒來,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全身乏力,努力睜開雙眼,卻迎來一片模糊,想擡手揉揉眼睛,發現手被尼龍繩綁住了,腳也被綁住了。
無力的掙扎了兩秒,動不了,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心想難道是被人綁架了?
不對啊,自己一個窮小子,沒錢沒勢的,人家圖什麼?肯定不是圖財了,不圖財……那就是圖色了啊,雖然自己長的還不錯,但還沒談過戀愛呢!想到這裡,張笑反而不那麼緊張了,一陣釋然,轉而還有一絲絲小期待。
經過一番猜疑,張笑定了定神,用力眨了眨眼睛,視線稍微清晰了一點,也看清了自己的頭上還按了一個碩大的氧氣罩,鼻子裡還插了一根軟綿綿的細皮管,像極了醫院裡的輸氧。
“哦,難道是我暈倒了被人送醫院裡來了?”
想到這,張笑深吐了一口氣,“是我想多了,還劫財劫色呢!”張笑笑笑,有點莫名的失落。
“肯定是我想多了,多半是我暈倒了,好心人幫忙打了120,給送醫院來了,手腳綁住是怕運輸途中再出什麼意外而做了固定,”張笑再次打消了“豔遇”的妄想。
張笑轉了轉腦袋,觀察一下病房的情況,房間挺大,粉刷的雪白的牆壁,窗戶卻有些老舊,還是90年代最流行的鐵窗鑲玻璃,兩扇窗戶四塊玻璃,鐵窗的紅色油漆有些泛舊還有點掉漆了,玻璃也泛黃了,外側沒有鐵護欄,應該是在二樓及以上。
窗外有幾棵大樹,長的高高大大,鬱鬱蔥蔥,擋住了很多陽光,本來就是陰天,房間裡更是顯得陰暗了許多。外頭很安靜,沒有嘈雜聲,沒有人員交流聲,沒有汽車喇叭聲,只有偶爾幾聲鳥叫,遠處還能看得見幾座山頭。
“這是什麼醫院啊?怎麼好像是在深山老林呢!”
張笑感覺這不是一個正常的醫院,又警惕了起來。張笑左右張望起來,發現還有好幾張牀位,他躺在進門第一個牀,在他左手邊,同樣有個男孩子雙手雙腳綁着,頭上按着氧氣罩,鼻子插着軟皮管。
那個男孩子好像睡的很沉,全身一動不動。再往左看去,應該還有幾張牀位,具體幾張,張笑沒法起身,看不清楚。
張笑還在想着怎麼才能自己解開尼龍繩,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看樣子是往病房來,直覺告訴張笑,這裡不安全,在不清楚別人意圖的時候,儘量先隱藏自己,於是張笑趕緊閉上眼睛。
人對未知都會有恐懼,有了恐懼就會胡思亂想,就會有被害妄想症,像待宰的羔羊一樣,張笑此時雖然閉上了眼睛,但心裡隨着腳步聲的臨近越來越害怕,身體都有些顫抖,畢竟他才18歲。
腳步聲停在了病房的門口,傳來了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白院長,你確定就是他們嗎?”一口濃重的英式中文腔表明這是一個外國人,一個外國老頭。
“基本可以確定,他們都是那天發現異象的時候前後一個小時內出現的無緣故昏厥,是我們的網絡安全員在各大醫院的病例數據庫裡排查出來的!然後我們……”
“那結果呢?”外國老頭打斷了白院長的滔滔不絕,顯得很急切。
“腦電波異常強烈!數據是常人的好幾倍。其他的暫時還在觀察。”
“嗯,有發現就彙報。注意安全!”
“您放心,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說話聲越來越遠,隨後不久就傳來一陣飛機的轟鳴聲。
張笑回過神,聽完他們剛纔的對話,傳達出幾個信息,第一,他們幾個人的腦電波很特殊。第二,這裡是個醫院,但不像是正規醫院。第三,這個醫院應該是國外勢力控制的,白院長是他們的走狗。第四,他們暫時是安全的,因爲還會繼續被檢測,還有價值。
想到這,張笑舒了一口氣。沒有危險那就還有逃出去的希望。
腳步聲繼續傳來,應該是白院長等人送完外國老頭回來了。
“吳主任,他們幾個什麼時候可以醒?”白院長走進了房間。
“院長,根據麻藥的劑量,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吳主任說的畢恭畢敬。
“嗯,等他們醒了,隨便找個理由讓他們在這裡治療,等下次有什麼異常再檢測。”白院長隨意說道。
“好的,院長。”說完,兩人就走出了房間。
等他們走遠,房間迴歸了寂靜,張笑想掙脫尼龍繩的束縛,但無濟於事。
轉念一想,就算逃出了房間,也難逃出這個醫院,人生地不熟的,被抓了反而會增加他們的警惕心,得不償失了。
既來之則安之,越是緊張越容易出錯。等熟悉了這裡的環境再做打算。
張笑開始回憶來這裡之前的事,雖然有些模糊,但依稀記得自己腦袋突然一陣昏脹暈死了過去,然後醒來就在這裡了。
現在什麼都不要做,想做也做不了,只能等待。此刻,張笑感覺自己像一條刀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沒過多久,又是腳步聲臨近,進來了幾個人。
“把他們都鬆綁了,儀器設備也都撤了。”
吳主任發號施令,跟剛纔回答白院長時判若兩人。
“好的,吳主任。”幾個女護士手腳麻利的開始拆卸鬆綁。
“等他們醒了通知我。”吳主任說完走出了房間。
女護士們忙完推着儀器設備走了,留下一個年輕護士看護。
過了一會兒,病牀上的幾個人陸續甦醒,年輕護士用呼叫器通知了吳主任。
張笑也裝着剛睡醒的模樣爬了起來,“這是在哪兒啊?”幾個人同時說道。
“你們終於醒啦!”吳主任人沒到聲音已經傳了進來,一個三十出頭,皮膚黝黑,瘦瘦高高,穿着白大褂的男子走了進來。“你們好,我是你們的主治醫生,我姓吳。你們可以叫我吳主任。”
沒等幾人反應過來,吳主任接着說,“你們四個人得了一種比較罕見的病,需要在我們醫院治療,也只有我們醫院能醫治好你們,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你們就安心在這裡養病,直到康復!”吳主任微笑着看向衆人。
除了張笑,其他幾個人剛醒來,還迷迷糊糊的,看着吳主任都沒話說,場面一度挺尷尬。
“哦哦,對,你們啊,剛醒來有點發暈,以後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護士諮詢的,現在我來覈對一下你們的基本信息。”說完,走到張笑牀前拿起來夾在牀邊的病歷卡。
“張笑,男,18歲。”張笑點點頭,眼睛微眯,顯得很虛弱。
“江虎,男,18歲。”被叫江虎的男孩點點頭,手還揉着眼睛。
“葉靈兒,女,12歲。”被叫葉靈兒的女孩點點頭,但雙眉緊皺。
“皇甫澤,男,22歲。”被叫皇甫澤的男孩盯着吳主任,“吳主任,請問我們得了什麼罕見的病?”
“嗯……腦電波異常,就是腦子裡有問題,會偶爾昏厥,有可能是腦中風或精神類疾病,我們還在觀察。”吳主任說的很嚴重又很籠統。
“那我們要住多久?”皇甫澤繼續發問。
“這個要再觀察一個階段,我們院裡還要做評估,評估下來沒問題了,你們就可以回家了。”吳主任開始打官腔。
“因爲我們科室是封閉治療的,謝絕家屬探望,由於你們的病情,手機也已經替你們保管了,況且我們已經告知過你們的家屬了,所以你們就安心在這裡治療吧!”
吳主任說完又跟護士交待了一番,然後又掃了四人一眼揹着手出去了。
“女孩子住旁邊房間,你們三個男孩住這裡。你們可以隨意走動,但不能離開這個樓層,我們科室是封閉式的。”年輕護士說完就出去了。
等年輕護士走遠了,張笑迅速起身關上了門。
“咦,你咋跟沒事人似的呢?”江虎揉着太陽穴衝張笑說道。
“我早醒了,也聽到了一些事情。”張笑一臉嚴肅。
“嗯,我也覺得這裡奇怪。”皇甫澤隨即說道。
“那個吳主任說話時眼神飄忽,他在說謊。”葉靈兒依舊雙眉緊皺。
“你們好,我叫張笑,江蘇的。”張笑朝着三人微笑點頭。三人也依次自我介紹了一下。江虎是個小黑胖子,一臉單純,大大咧咧,安徽人。葉靈兒有着嬰兒肥的可愛臉蛋,緊皺的眉頭可以看出是個警惕性高且聰明的女孩,河北人。皇甫澤濃眉大眼國字臉,眉宇間充滿了英氣,一看就是個正義凜然的人,北京人。
“張笑,你長的還挺帥啊,人家把你綁來不會是貪圖你的美色吧?”江虎笑嘻嘻的打趣道。
張笑身材修長,輪廓分明,劍眉星目,長的確實不錯。
“你還有閒情開玩笑,我們處境很危險!”皇甫澤正色說道。
江虎撇撇嘴,下了牀開始整理被褥。
“嗯,是的,這個醫院有問題,我之前醒來後有聽到他們院長和外國人的對話。”
張笑走到了窗戶口繼續說,“院長說我們都是發生異象的時候昏厥的,那個外國人想知道我們的檢測結果,院長說我們腦電波比常人強幾倍。”
葉靈兒和皇甫澤也下了牀走到了張笑身後。
“腦電波強烈表明我們的精神力超乎常人,而且都是發生異象的時候昏厥的,他們應該是想研究我們!”皇甫澤分析道。
“是不是我們都有特異功能啊,”江虎跑了過來笑問道。皇甫澤和葉靈兒同時皺了皺眉頭。
張笑轉過身笑着拍了拍江虎的肩膀說道,“很有可能,你可以自己集中精力感受一下,或許有新發現。”
江虎聞言開心的坐回了牀上,開始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