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逼着爸爸在把村裡的大夫接來了,那時的大夫姓趙,戴着個高度的近視鏡,暗地裡人們都叫他趙瞎子大夫,爸爸和弟弟一去,一看是我家,他百般的拒絕,爸爸和弟弟把他又拖又拽的架到了家裡,瞅也不瞅的胡亂的丟下兩片藥片兒,捏着鼻子逃走了,臨出門時回頭丟下了一句話,別在找我了,我看不了,都死人了,還找我看什麼,埋了不就完了麼。
媽媽剩下的只有哭泣,爸爸剩下的只有焦急,弟弟剩下的也只有乖乖的幹家務活了,我上學的時侯已經花光了家裡的錢,甚至有了外債,我一病還哪有錢去大地方看病的錢,只有硬挺着硬抗着了,就這樣硬挺了12天捱了12個晚上,媽媽見日漸消瘦奄奄一息的我,也實在是挺不下去了,用自家的房子做抵押求借到了一千塊錢,帶着我去省城看病了。
醫院說這種病是病毒性感冒高燒過度引趕的末梢神經壞死,大腦也因炎症大部分神經壞死,治療相當困難,要想治療須進囗藥物,一天兩針,一針八百元,需多長時間不好說,最少也得四、五個月的時間。那個年月,溫飽都是愁的日子,別說四、五個月的二十多萬元,就是一天的一千六百元又從哪裡來?這個數字對於農村來說那絕對的是一個天文數字的,就算是砸鍋賣鐵,一囗破鍋又能值幾個大錢,可能連一天的牀費都賣不出來的,沒有辦法,只有回家等死了。
讓這個幸福的家庭跌入了苦難的深淵。村裡的好心人勸爸爸媽媽放棄吧,沒有治療好的希望的,什麼樣的家庭也承擔不起的,只會把一個家拖的家破人亡流漓失所的,你們還有一個兒子的,要爲他想想,這樣的人有幾天不給水喝也就完了,死了也就是幾天的事,痛苦很快就會過去了,日子還得過下去啊,爸媽聽着村裡人的一個人又一個人一遍又一遍的好言相勸,爸爸有些活心了。他娘,不行我們就我沒有哭,也沒有支聲,只是腦子裡一片的空白。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身體的疼痛,精神的折磨,使我痛不欲生
。
全身死癱植物人一般無二,窮的要掉底的家庭是扛不起來我這個死倒的,村裡的好心人勸爸爸媽媽把我埋掉算了,爸爸媽媽沒有丟棄我,是爸爸媽媽不離不棄的照顧了我五個“寒冬”。雖說是寒冬,但我沒有感覺到一絲的寒冷,因爲在媽媽的溫暖懷抱裡是溫暖的,母親的懷抱也許是孩子們最溫暖的地方吧。
那些日子裡,媽媽都要先把我的飯做成流食,然後給我喂下。那段日子裡,家裡有營養的東西都會留給我,魚肉之類的東西,父親和小弟都捨不得吃一點,即使這樣,我還是營養不良。爲了喚醒我的意識,媽媽每天不斷地跟我聊天,跟我聊家常、說我的未來,只要是覺得我感興趣的話題,媽媽就不厭其煩地念叨着。把飯嚼碎後喂到我嘴裡後,她含在嘴裡不動。這時,媽媽將小湯匙放進我嘴裡,輕輕攪動幾下,然後再含一口水送進我嘴裡……一小時後,媽媽手裡半碗稀飯總算喂完,媽媽的額頭上也會滲出一層汗水來。
歐陽梅語淚水盈盈地說:“媽媽的辛苦我是知道的,也許以前我不知道,但是,這些日子,在照顧你的時候,我深切地感覺到伺候你這樣的一個病人是多麼艱辛的,是常人難以承受的。但是,我更知道,這段波折,在你美好人生的道路上會蒙上了一層心酸的陰影。但是,在母親的無微不至的關心下,呼喚下,你會從悲觀失望的逆境中走出來的,你應該笑對突如其來的不幸遭遇。”
一陣低低的抽泣聲,在我的嘴裡傳來,好像壓抑了數百年一般,透出說不出的悽慘委屈。
歐陽梅語站起身來,坐在牀邊,給我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我哭着說:“四年後,在媽媽的聲聲呼喚中我終於醒來了。我的第二次生命也就從這裡開始了。新生兒般的我從呀呀學語開始,叫媽媽喊爸爸學習識字認字、練習自已吃飯練習翻身。又是兩年後的我可以下地爬行了,在衆人的譏諷嘲笑中,我房前屋後、左鄰右舍的爬行了五個春夏。”我更也的說不
下去了,心情跌到了低谷,眼淚洶涌如潮汐一般,此時的我就像一隻折斷了翅膀的禿鷹露出絕望的神情,那麼的悽慘,那麼的無助。
歐陽梅語滿含淚水的眼睛盯着我的臉,她的眼睛如絲朦朧,暖意無限,我的心中再次爆發出一抹狂喜的亮光,真想猛地一下撲進這個像媽媽一樣女人的懷裡,放聲痛哭。
歐陽梅語好像懂了我的意思,伸出雙手,輕輕地把我擁進了懷裡,給我擦着淚水,暖着身子。她柔軟的秀髮,拂過我的臉頰,淡雅的好聞體香,飄進何振南的鼻子,霎時間,我不僅心跳加速,全身火熱,一下子意亂情迷起來。她說:
“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呢?”
我抽噎着說:“我日日夜夜的做着爬/行/動/物,天天颳着嘲笑的風,日日下着譏諷的雨,人們口中的風言風語砸的我幾乎奄奄一息瀕臨滅亡了。爹說我是鋼,娘說我是鐵,好的鋼鐵是不會被風雨腐蝕掉的。”
“你的父母說得對,好男兒就是一塊鋼鐵的。”
歐陽梅語說着話,俯下頭來,伸出嘴脣,印在我的脣上。一股甘露一般的香甜,立刻充滿着兩人的脣齒之間。然後注視着我我情深意切的說:“現在的這個時候,你最需要的就是堅強,只有堅強你才能活下來,活出屬於自己的天地來。活出個樣來給他們看看,只有你堅強了,纔會站起來,站起來後就不會有人小瞧你了。”
偶梅語讓我頓時感到血氣翻涌,呼吸不暢。這個親吻,也彷彿讓我忘記了一切的一切。渾身上下如同十幾只螞蟻在爬,癢癢的,充滿着一種讓人心跳的嚮往。我說:“七年後,我這棵被踩到泥濘裡的無名小草在春風裡見到了彩虹。我總算站起來走路了,雖說我還要靠着雙柺來幫助走路,但我是站立起來了,可以直立行走了,不再是滿地爬的爬/行/動/物了,終於像個人似的我高興的嚎啕大哭了。現在我自已經營着一家小店,我可從賺錢養活爸爸媽媽了,這也算是我最高興的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