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聲勢浩大的動靜,整個南江城都被驚醒,皆是出門來望着這恐怖的一幕,電閃雷鳴如同末日,南江城上空黑雲遮蔽,無比的壓抑。
“這是要下暴雨了麼?還真是前所未見吶。”
“看,閃電轟擊下來了!這麼粗壯,還有好幾束,莫非是南江城有高手在渡劫?”
“那方向......好像是......是諸家的地盤?”
“莫非諸家主突破了?可這般動靜,要想順利度過天罰不可能吧,這下諸家要遭殃嘍。”
......
這時,狂風起,雷鳴靜止,天空變得寂靜無聲,只有無數閃電匯聚於木雨的上空,範圍漸漸擴大,如同湖泊般。
秋柏安一羣人一退再退,這等面積的閃電要落下來,恐怕諸家得毀掉一半。
諸峰心中苦澀不堪,自己在南江城就沒做過一件壞事,反而屢屢行善,上天爲何要降下如此懲罰,這是要滅了我諸家啊。
木雨此刻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變化,只是覺得天棺的位置越來越低,好像被閃電壓迫。
他心中不禁有些發慌,但現在唯一的依靠就是天棺了,能做的便是專心運轉天殤戰訣,爲天棺源源不斷地提供支持。
漸漸的,天棺擴大,戰圖收縮,懸於天棺之上,而木雨,則完全進入了天棺之中。
瞬間,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沒了閃電,沒了南江城,他感覺自己就好像進入了一個玄異的空間,除了青光,其他區域便是一團漆黑。
而外界,天棺的顏色變幻,青翠欲滴,戰圖平靜地懸立,任由閃電擊在上面,沒有絲毫波瀾,似乎與頭頂上湖泊般粗壯的閃電對峙。
突然,天棺動了,閃電也跟着動,傾泄而下,可天棺的速度更快。
衝破了底層閃電的束縛,躍上高空,青光閃耀,恍若彗星般拖出一條長長的尾巴。
可與閃電的規模相比,天棺和戰圖虛影顯得無比渺小,渺小到秋柏安這羣人只能看到模糊的一道青色光束,而其他南江城看熱鬧的人壓根只看到白光一片。
兩者卻並沒有撞擊在一起。
轟隆隆!
比之前更響更震撼的雷聲驀地響起,打破了之前的沉寂,不少人都被嚇得心臟一緊。
閃電落到地面,如同瀑布一樣,以寫竹院爲中心,發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爆炸。
土石濺起十幾丈之高,閃電到處,一切化爲飛灰,同時,木雨所處的那個深坑的範圍也在急劇擴大,急劇加深。
諸峰差點老淚縱橫,這尼瑪可都是我的家業啊,特麼直接毀掉了接近一半,元氣重傷。
雖然人員可能都已經見勢不妙撤離,可是這裡面還有不少財富,不僅有精心設計的建築,還有不少儲存的資源,都是來不及轉移的。
現在直接化作了糜粉,諸峰現在是痛得不能呼吸......
然而,這種狀況並沒持續太久,青光毫無阻礙地穿過閃電,直向空中烏雲層中射去。
衆人只見雲層之中青光一閃,烏雲變成了青雲,剎那間,電閃雷鳴通通消失,只剩下諸家一片狼藉。
青光收,烏雲散,狂風止,衆人發現,已是天明,這一切如同幻覺一般,衆人都還沒緩過來。
可處在高處的人就能輕易發現,諸家府邸的區域出現了一個漆黑的大坑,還瀰漫在煙塵之中。
不禁讓人遐想,諸家這是幹了什麼缺德的事啊......
而天棺,在對抗天劫之後,便暗淡無光,成了透明的水晶般,一點青色都沒有了,戰圖投影也消失。
木雨卻只是在剛纔雲層中青光一閃的時候感覺到了些許震動,現在則是渾身舒坦,無比輕鬆。
天棺裹着木雨,如一顆石子墜落,往城外的山峰掉去,沒有引起任何動靜,也沒有任何人發現。
直到觸碰地面,這才如同水泡般破裂消散無形,木雨的身形也顯現出來。
在天棺消失的一瞬,他只感覺如受重擊,一口鮮血吐出,精神立刻萎靡,好像受了極爲嚴重的內傷。
他自己也覺得無比怪異,明明前一刻還好好的,莫名其妙就遭受如此重擊。
身子踉蹌不穩,跌倒在地,竟是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怎麼回事?”他納悶不已,“明明已經順利突破,怎麼還會被重創?”
但當他的注意力放在戰圖上時,一顆心,就好像沉到了海底。
戰圖雖然擴大了不少,卻出現了些許裂痕,而天棺更是變了一副模樣,與之前有着天囊之別,要說之前是如同青玉,那麼現在就是如同玻璃。
木雨再傻也知道了,肯定是青棺爲自己抵抗天劫青光耗盡,而戰圖也遭受了波及。
現在體內元氣倒是充盈了不少,可整體狀況卻是一團糟,但木雨發現了一點奇異之處,位於戰圖上。
戰圖上的經文脈絡由於沒有青光注入,隱沒不見了,可是最中心,環繞天棺周圍,有一條輪狀的光線一閃一閃的,若不仔細看,很難發覺。
隨着它的每一次閃動,戰圖就好像產生了一絲活力,如同心臟般,它的閃動,證明戰圖還“活着”。
木雨還真就從來沒注意到過,因爲此時的戰圖十分衰敗,所以才能看得這麼清楚。
要是戰圖處於全盛狀態,灰濛濛一片,再有青光在其中流淌,那這暗淡的光線早就被掩蓋了。
但是這種光線閃動、戰圖充滿活力的感覺卻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他也說不準這道輪狀光線到底是以前就有的還是新產生的。
在納悶的同時,天殤戰訣運轉也讓他漸漸恢復了些力氣,但這種傷到戰圖的傷勢卻不是這麼容易痊癒的。
而且天棺變成透明無色,恐怕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寶供它吸收才能恢復,這已經是透支到了極點,但願別留下什麼隱患吧。
又恢復了一小會兒,感覺到有力氣走路了,木雨才站起身來,仍是面無血色,踉踉蹌蹌朝南江城走去。
好在並沒有離城池太遠,走到城池中也沒花費太久,而且邊走便恢復,他現在的體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只不過臉上的蒼白、丹田處的隱痛以及運功時元氣的晦澀感,昭示着他還處於重傷之中。
“唉,別人都是美滋滋的突破,我這一突破,大半條命都快沒了,這究竟是人品太差還是自身比較特殊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