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柔在竹雨的陪同下抱着寶寶進入裝扮甚是溫馨的覓園,今日是白府第三位姨娘蘭兒的生辰,因她懷有白家二胎,白老夫人一喜之下便要雙喜臨門,臨時絕定辦一個盛宴,卻在碧兒的勸服下成爲了家宴。
氣氛是融洽的,食物是豐盛的,人確是簡單熟識的。
蘭兒作爲壽星坐在主位上,依次從左向右是白老夫人,白子墨,木婉柔,從右向左依次是白允琦與碧兒。
雖然家宴看着簡單,但這壽宴的菜餚可是專門請來了絡繹樓的掌勺,爲之烹飪,自然這味道是絕美,吃的是白老夫人盛世滿意,連連誇讚着蘭兒是個精打細算的好媳婦,這一誇口自然是把人的地位擡得甚高。
蘭兒臉帶嬌羞的靠向白允琦,她自然不會把此話當真,這無非就是白老夫人一時興起所說的話而已,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有的人臉色瞬間陰暗了下來,但很快就恢復了笑容,繼續與白老夫人嬉鬧。
木婉柔抱着寶寶始終在旁觀看這面前的真戲假作,她勾起的嘴角帶着一絲嘲諷,即使無意中與白允琦的視線相撞,這樣的嘲諷也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唯獨在看到碧兒的臉色後,這樣的嘲諷纔有點轉變。
酒過半巡,白子墨站了起來,她舉着被向在座的各位敬了一杯,之後她就要轉到今日白老夫人準備送給蘭兒的一份禮物。
蘭兒詫異的盯着白允琦,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回到得到老夫人的賞賜,心裡是萬分的激動,木婉柔無意思聽這些虛空的東西,在竹雨的幫襯下,喂着寶寶喝米粥。
白子墨掃視了衆人一眼後,乾咳了一聲說道:“今日是白家雙喜臨門的一日,老夫人在各位面前應承,倘若蘭姨娘能安全產下一名男丁,她將成爲白家第三位少奶奶,八擡大轎迎娶進門。”
碧兒瞪大了雙眸,她不敢相信剛纔所聽到的話,當初沐晴懷上孩子產下男嬰後,也未見過如此的厚愛,這蘭兒何德何能,盡然讓白老夫人如此看中,這樣的應承可不是隨便可以說的,而且還是當着那麼多人面。
木婉柔莞爾一笑,這樣的結果在她意料之中,這是白老夫人慣用的手段,給人希望的同時就已經做好最後的準備,看着蘭兒喜極而泣的樣子,她有些無聊的想要中途退場。
忽然,一聲啼哭響起,巧合的把蘭兒想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木婉柔先前還是笑意盈盈,可是聽到寶寶吵鬧的聲音,不由的愣在了那裡。
竹雨抱了過去在旁哄着,可是寶寶是越哭越大聲,吵得人十分的焦躁。
白老夫人皺起了眉頭,今日可以白家的大喜事,這堂上傳來沒完沒了的哭聲算什麼?這豈不是大觸黴頭的事,於是,沉下了臉。但礙於自己的孫子,她當即朝着木婉柔開口。“你在這裡乾坐着做什麼?沒有聽到寶寶在哭嗎?還不抱出去哄着?”
木婉柔挑了下眉,這孩子還沒生呢,就已經是這個德行,要是真的產下男嬰,這白老夫人還不知要寵到什麼地方去呢。
碧兒自知現在臺面上也容不下她,
於是走道竹雨的面前,抱起寶寶衝着木婉柔說道:“屋裡氣悶,姐姐要不要一起去院子走走?”
木婉柔應聲而起,對着白老夫人與白子墨行了禮,隨着碧兒離開廂房。
園子裡的空氣清新宜人,寶寶也確實不再吵鬧,或許是真的,屋裡熱的氣悶纔會吵鬧,木婉柔也並未把此事當真,她從碧兒的手裡接過寶寶,在一旁嬉鬧起來,出來也好,她是懶得去看那些假面上的東西。“一會,你回去就跟娘說聲,我先回去了,寶寶還小,在外面呆久了自然是不適應會哭鬧,別礙着她高興了。”
碧兒一聽,咯咯的笑起來,她靠近木婉柔輕輕的說道:“姐姐,這是在吃醋嗎?呵呵,剛剛娘說的話豈能全部當真,且不說這孩子生下來是男是女,蘭姨娘能不能順利生下來還是個問題吶!”
木婉柔睜大眼眸,狠狠的瞪了碧兒一眼,她生氣的說道:“你胡說什麼?蘭姨娘爲何不能順利生產,難道你又想打什麼主意了?”
碧兒橫眼看着木婉柔,冷笑了下。“姐姐何須在我面前裝好人吶,你心裡最清楚,這孩子若是生下來對寶寶的威脅最大,這孩子出聲不好,註定了他的命運會比一般人坎坷些,要是蘭兒真的賢惠淑德,我倒也不用爲姐姐操心,只是她是個什麼角色,你比我更清楚,在我手底下忍氣吞聲這麼久,好不容易靠着孩子一步登天,還會容得了你跟這個孩子?”
碧兒緊緊的注視着木婉柔,她不清楚自己的一番話究竟有沒有觸動到她,但看她默不作聲,於是又繼續說道:“你我的目標是相同的,不管你怎麼否認,姐姐都是我伺候過的人,比起竹雨我更清楚姐姐在想什麼,現如今我們站在同一條線上,各憑手段做人,你可別怨我做妹妹的沒有提點你,小心你身邊的人,小心你手裡的寶寶。”
說完碧兒轉身就走回了廂房,不久裡面傳來了嬉笑聲,木婉柔詫異的望着裡面的人,回想着剛纔碧兒索說的話,聽起來是挑撥離間的話,但並不無道理,她到底想要告訴自己什麼?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蘭兒忽然從房中走出,她來到木婉柔的跟前,拉起她的手:“大少奶奶,不進去嗎?娘和相公都在等你,聽相公說,您的舞姿曾是京都第一,蘭兒想與您共作一曲獻給娘。”
忽然被人勾住手臂,木婉柔本能的用力一檔一推,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卻不料蘭兒蹬蹬蹬的倒退了兩步,自己坐在了地上。“你?”
驚魂未定下,木婉柔很確定蘭兒是自己坐在地上的,可是下一秒她就放聲痛哭起來,一夥人聽到哭聲從廂房中跑出,看到蘭兒坐在地上,木婉柔一手抱着寶寶,另一隻手伸向蘭兒。
“木婉柔,你在做什麼?”白老夫人想都不想的就衝着木婉柔大喝起來,衝上來就要爲蘭兒討回公道,卻被白允琦一把拉住,她惱怒的瞪着自己的兒子,有些不信任的望着他。“你這是要護着她?她做了這等事,你還要護着她?”
木婉柔鎮定的看着蘭兒,清冷的眼眸中滿是鄙夷與不屑。“蘭姨娘,這種方式太老套了,你前一年,就已經使用過,難道忘了嗎?當時你自稱懷了允琦的骨肉,想要拔得頭籌,可是結果是被趕出白府,這個下場你不會那麼
容易忘記吧,怎麼,現在還想重蹈覆轍嗎?”不顧白老夫人在旁叫囂,木婉柔冷冷的對着蘭兒控訴着。
蘭兒聽罷先是一愣,隨即嗚嗚的哭了起來。“大少奶奶還在嫉恨當初蘭兒對您的所作所爲嗎?蘭兒已經知錯了,現在只想在白家好好相夫教子,想與大少奶奶冰釋前嫌,可是,您,您怎麼能無視蘭兒的好心,想要迫害蘭兒呢?”
木婉柔喝了聲,這還真是越演越有味道了哈!她對着蘭兒搖搖頭,轉向白允琦。“你覺得可能嗎?”
白允琦上前扶起蘭兒,他將她揉進的了懷裡。“今日都是大喜之事,何必爲了這種小事鬧不開心,都會房裡去。”
“小事?”本想息事寧人的,誰知碧兒一下子跳了起來。“這怎麼能算是小事,萬一不小心這未出世的孩子就沒了,可如何是好?”
白老夫人被碧兒這一說,想要隨着白允琦息事的心思頓時蕩然無存。“碧兒說的對,木婉柔,你若是對我的安排不滿意可以直接提出來,爲何動這些小手腳,我看你就是想要藉機打掉蘭兒肚子裡的孩子,好讓寶寶成爲白家唯一的後人是不是?”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木婉柔對白老夫人的橫加指責只是淡淡一笑,她即不解釋又不發怒,而是抱着寶寶哄了哄,無視着面前的一堆人,轉身向門外走去。
“站住!”白老夫人在身後高呼了一聲,木婉柔皺了下眉頭。“木婉柔,你現在是翅膀硬了,可以不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不是?我有準你離開嗎?這次的事,我若不給你點教訓,往後你還不知要怎麼爲難蘭兒,爲難我的孫子。”
木婉柔眉頭皺的更緊了,她癟癟嘴,發現寶寶的臉色變得發青,剛纔還哭鬧不休,現在怎麼如此安靜了?情急之下,她也不管什麼蘭兒了,抱着孩子就奔出了覓園。
唐躍剛剛準備離開荷園,老遠就看見木婉柔抱着孩只往他的方向直衝而來,於是站定腳步,在她收勢未及的時候拉住了她。“你怎麼了?”
木婉柔感到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指着懷了的寶寶說道:“快看看,他的臉色發青,好像要沒了呼吸。”
唐躍一聽,頓時抱起還在來到一邊的涼亭中,果然發現寶寶的臉色青紫,像是憋氣了很久。
這時追着木婉柔而出了一行人,發現唐躍正在給孩子做呼吸治療,一時之間倒也不敢多說什麼,木婉柔的臉色極爲的難看,可以說是猶如鬥神般的殺戮,渾身充滿了殺氣。
唐躍拿出他常用的布包,神色凝重的打開襁褓,在寶寶的心口上輕輕插入銀針,最後一針落在肚子上,不停的搓揉着銀針的尾端,隨着時間的流逝,忽然寶寶發出一聲啼哭後,將胃裡的酸液吐出,他才鬆了一口氣。
木婉柔也跟着鬆了一口氣,她上前詢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唐躍看了眼其他人,不緊不慢的把寶寶包好交給木婉柔,隨後對着所有人說道:“寶寶現在已經無大礙,幸虧救治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一句話說的人心是砰的一下跳動起來,白老夫人本還氣勢洶洶的想要治木婉柔的罪,卻不料聽到這樣的結果,她隱隱約約感覺到今日這場家宴中埋藏着禍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