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敵陣,羣狼虎視眈眈。
元躍眨着小眼睛,心裡有些犯嘀咕。
他現在渾身輕快無比,彷彿脫胎換骨,但體內那股澎湃無窮的能量,卻已被他消耗得七七八八,而且還在繼續下降,急速下降。
片刻前他還能將五階強者打得死去活來,但幾個呼吸之後,他的實力就降到了四階水準,能量還在不斷流失,帶着呼呼的蒸汽,從他體內噴了出去。
“風緊,要扯呼了……”
入侵衆人還在猶豫不決,元躍卻爆射而起,直入雲霄,速度快得驚人。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可不會傻乎乎的等別人來甕中捉鱉。
“這小鬼要逃……”
“小子給我下來吧……”
幾聲驚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少年吸引過去。
鮮于仁黑棍揚起,狠狠的一棍抽向天空。
從不落空棍,棍出不落空。
他的瑰寶能力詭異無比,一旦出手,攻擊絕對無法防禦,必定中招。
蓬一聲悶響,元躍在高空一個踉蹌,差點栽了下來。
“這見鬼的狗屎能力……”
他罵罵咧咧的,頭疼無比。
鮮于仁的動作他看得一清二楚,那棍子呼嘯而來,軌跡也一目瞭然,似乎只要出手,就能輕易攔截下來。
他也隨手扔了幾個泡泡炸彈在那黑棍軌跡之上。
但那棍子就像幽靈一樣,泡泡絲毫無損,它卻奇異的透了過來,力量沒有絲毫減弱,結實的一棍抽在他身上。
要不是他體內還留有不少能量,實力還保持在四階水準,這一棍絕對就將他抽了下來。
“想逃?沒那麼容易……”
鮮于兄弟的另一位,鮮于義,這時也出手了。
他一手抓向天空,像探囊取物。
元躍眉心直跳,打了一個寒戰,感覺彷彿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要抓了過來一樣。
轟的一聲巨響,他腳下炸碎一個泡泡,身子如刀鋒橫空,電閃而去,準備第一時間離開原地。
一個黑色的巨大手掌卻突兀的出現在他面前,狠狠的一把攥了過來。
空氣像沼澤,粘稠得可怕。
整個空間就像凝固了一樣,讓人舉步維艱。
“從不落空三尺棍,探囊取物黑捕手,鮮于兄弟的能力,真他孃的變態……”
“這小子實力果然在下降,我們贏定了……”
“只要有這小子在手,就不怕城主府的其他人不乖乖就範……”
“團長威武,黑捕手一出,小小小兒,不堪一擊……”
衆人議論紛紛,八面獵人團的成員們更是大聲叫好,滿臉的興奮。
鮮于兄弟倆的出手,一下子提振了他們的士氣,城主府也彷彿沒那麼可怕了。
黑色巨掌眼看就要合攏,元躍就要被一把抓住。
入侵者都看得興高采烈,眉飛色舞。
“什麼黑捕手白捕手的,通通打破……”
巨掌之中,少年面帶冷笑,亂拳打了出去,一道道凌厲的氣流如利箭飛射,猛然扎入黑色巨掌之中。
鮮于仁的從不落空棍無視防禦,被抽了那是沒辦法,但這黑捕手儘管能夠凝固空間,給人甕中捉鱉的感覺,卻是能夠抵擋阻攔的存在。
轟轟轟的巨響聲中,黑色巨掌像氣球一樣膨脹開來,然後炸裂,元躍衝了出來,一臉的傲然。
他一個跨步,身子越過了下方的血煞獵人團,只要再一個瞬間,就能回到親人身邊。
“難纏的小鬼,下來吧……”
下方的副團長一煞推了推眼鏡,面帶冷笑,隨手在空中畫了個符文。
一點漣漪盪開。
空間就像透明的湖水,不斷擴散,瞬間就包攏了方圓千丈範圍。
元躍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身子一沉,腳下泡泡瞬間破裂,整個人像被大山重重壓住,氣血下墜,轟的一聲摔了下去。
地面被砸出了一個巨大深坑。
元躍躺在坑底,氣血翻涌,難受無比,想要掙扎動彈,身子卻沉得要命。
要不是連日來身體吸收了龐大的能量,強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能夠承受更大的壓力,這一下從天而降,他絕對會摔個肉醬,死得慘不堪言。
但即便如此,骨頭也絕對斷了三根,很痛。
“這又是什麼見鬼的能力?”
都說火烈島秘修難尋,能力者少得可憐,但這段時間,元躍卻見到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能力,眼前的壓力,分明也是能力的一種。
一個身材瘦小的黑衣人將少年從坑裡提了出來,一把摔在地上,臉上帶着殘忍陰森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他蹲了下來,捏着元躍的臉,桀桀而笑:“小鬼,殺了零煞,你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很囂張?是不是以爲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了……真是太嫩太天真了,我們血煞獵人團一旦出手,誰都逃不過,只有一死,你們也是一樣……”
元躍翻了翻小眼睛,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
“跳樑小醜,一羣小嘍羅,你也就這時候能夠得瑟一下,快趁機會留點遺言吧,要不然就沒機會了……”
“真是個囂張跋扈的小鬼,臨死到頭還這麼拽……”
一煞忽地放聲大笑,鏡片後閃着猖狂無比的光芒。
他順手畫了一個符文。
方圓千丈,空氣彷彿又沉了十倍,那種壓抑難受的感覺鬱悶得讓人吐血。
“在我的結界之內,哪怕你們當年的實力恢復如初,也難逃一死。識相的乖乖束手就擒,也免得多吃苦頭,不然的話……”
一煞冷笑着指着石臺上的辛九娘等人,又點了點旁邊的少師蘭等美女,臉上的威脅之意,畢露無遺。
“結界能力?”
“不錯!你們以爲剛纔的襲擊行動就真那麼簡單麼?不過是聲東擊西,掩人耳目罷了。要將結界佈設成功,必須在各個方位佈設符文,只有這樣,才能將結界完美的控制起來。在這個結界內,我就是神,想要誰死,誰就必須得死……”
一煞得意洋洋的說着。
要不將這些話說完,他心裡就不痛快。
勝利在握,又擒下了目標的獨子,一切順風順水,除了零煞奄奄一息有些遺憾之外,這次的行動,完美無比,身爲運籌帷幄的副團長,他如何不得意?
他視線轉向入侵者衆人,冷笑着一點符文。
一名四階強者忽地慘叫一聲,彷彿有人攥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緩緩的吊在半空中。
四階強者拼命掙扎,卻像垂死的魚,扭着身子,抽搐着,一臉的絕望。
“當炮灰就該有當炮灰的樣子,不該說的話別說……看好了,這就是你們有脾氣的後果!”
喀拉一聲,四階強者被拗斷脖子,蓬的一聲掉了下來,像一
灘爛泥。
容天河等人都忍不住冷冷打起了寒戰,毛骨悚然,看血煞獵人團等人的眼神充滿了畏懼與驚恐。
哪怕是四階高手,在五階強者面前,依然脆弱如小雞。
“怎麼辦纔好?怎麼辦纔好?”
少師蘭皺着眉頭,焦灼無比。
一煞的能力幾乎都是針對石臺而來,空氣裡的壓力沉重如大山,哪怕是她,都感覺到渾身難受,雙腿戰慄,五階強者的實力,實在太過強大了,讓她有一種絕望的感覺。
她忍不住將視線轉向石臺,看向狄花花。
身爲擁花會會長,擁花會的成立的目的,就是狄花花本人。對這個美麗而堅強的女僕,少師蘭有一種狂熱的崇拜與敬仰,就像狂信徒一樣。
在這種絕望的境地之中,她不得不尋求信仰的幫助。
只是一眼,少師蘭心中就恢復了絕對的自信,身子也站得筆挺起來。
狄花花嘴角上翹,她在笑。
“一羣跳樑小醜,也該是時候送你們上路了!”
清脆的聲音在空氣裡傳播着,蘊含着一種無以言述的自信,像刀子一樣鋒利。
狄花花一步跳下石臺,裙袂飄飄。
她臉上帶着笑意,眸子裡卻冰冷如水,鼻樑上的三道疤痕更是鮮豔如血,像冷冽的刀鋒。
結界空間內,無形的壓力急劇上升。
狄花花卻毫無所覺,一步步朝着元躍走了過去。
一煞渾身發冷,先前的得意蕩然無存,一種莫名的不詳預感油然上心。
“放開少爺,留你們一條全屍……”
“可惡,你這小姑娘他囂張!老子就成全你,讓你知道什麼是花兒紅……”
身材魁梧的四煞勃然大怒,轟隆隆的衝了上來,像坦克一樣,勢不可擋的橫推。
他身上閃爍着金屬的光澤。
擁有鋼鐵能力的他,可謂刀槍不入,加上力大無窮,哪怕是五階後期強者,都未必能奈何得了他。
轉眼間,他就衝到了狄花花身前,帶着猙獰的笑意,巨大的拳頭轟了下來。
狄花花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衣袂飄飄,徑直走了過去,無視一切。
血煞獵人團幾人,以及衆多入侵者卻覺身子一冷,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冒了出來。
氣勢洶洶的四煞動作突然間就變得僵硬起來,然後倒地,一動不動。
狄花花就那麼走了過去,黑色的裙襬在飄飛,燈火下,豔光如血,美麗的女僕,瞬間化身堅毅無敵的女戰神,自有一股昂然磅礴的氣勢在身。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再過來老子就殺了這小子……”
瘦小的黑衣人,血煞獵人團的三煞,這時渾身發抖,捏着元躍的喉嚨,盯着不斷靠近的狄花花,臉龐扭曲,充滿了暴虐與恐懼之色。
但他的臉色很快就呆滯,僵硬,眸子裡的光澤也失去了生氣。
啪嗒一聲,三煞鬆開手掌,倒了下去,蜷縮成一團。
“早點留下遺言多好哇,打打殺殺的,真是煞風景!”
元躍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小聲嘀咕着,坐了起來,身上的壓力竟消散了許多。
一煞等血煞獵人團團員,此時如驚弓之鳥,隨着狄花花的靠近而不斷後退,眸子裡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少爺,該回家了!”
女僕聲音柔軟,臉上神情溫柔如水,充滿了寵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