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發

對於紫橙粉朱等幼子而言, 周嫣突然許給樑雨,這事倒比叛亂更讓他們吃驚。

“阿奶爲什麼要把大姐許給樑雨?因爲他立了大功嗎?”回宮之後, 膽子最大的周紫尋了個空兒直接問到逢太后跟前。

“不是。”逢太后搖頭

“那是因爲他品性出衆嗎?”周橙跟着問。

“阿奶才見了他幾面, 哪裡知道他品性。”逢太后又搖頭。

“那是爲什麼呢?”粉粉歪着頭皺着眉頭。她身邊的朱兒也跟她學着一樣動作神情——餘雙雙被廢之後, 上表道自己失德不賢、不配養育皇子, 求將朱兒養在逢太后膝下。逢太后允了, 然她只一心撲在朝政上,哪裡有時間管朱兒, 於是又把人扔到了含冰宮。

“這豈不是一目瞭然的事兒。”此時逢太后拊掌而笑:“因爲這兒郎生的實在俊朗好看呀。你姐算是挑着了!”

“啊?!”周紫驚訝大叫:“這豈不是以貌取人?這如何使得?大哥一直教我們,結交朋友該看他心地品性好不好, 不能光看外表!更何況大姐這是嫁人、一輩子的事兒呢!阿奶這事兒太不妥當了!”

“聽你哥胡咧咧。”逢太后則豪邁地揮手:“你且去問問你哥, 他那時見了你嫂子一面就要娶人家, 何曾知道她心地品性了?還不是色迷心竅!”

“咦,阿奶這麼一說還真是哦。”周橙撓着頭道。

“可是, 可是那是因爲嫂嫂一看就是好人......”周紫還不服氣。

“好孩子, 聽阿奶告訴你吧。”逢太后慈愛地摟過周紫:“啥看重心地品性啊, 那都是人嘴上說說的。到底那心腸隔着肚皮誰都看不見。唯有這臉是天天在人眼前晃盪的。你說,人憑什麼相信那看不見的東西, 而不信這顯而易見的?長張你嫂子那樣的臉,勝過一萬個好心腸!”

“啊?”周紫感覺很受傷:“可我長的不好看......大姐也是。照着阿奶這說法, 樑雨豈會對大姐好?”

“沒事, 不怕,這不有阿奶在麼。那樑雨對你大姐好則罷了,不好咱們就打斷他的腿, 然後再給你大姐尋生的更好的!”逢太后邊說邊揮舞柺杖:“你以後也是!”

周紫心中莫名打個冷顫,倒爲那素未謀面的樑雨擔心起來。

差不離同時蘇鳳竹也在與周嫣說悄悄話:“走之前還一點端倪都沒有,如何突然就好上了?還是大姐你拿我當外人,故意瞞着我的?”

“沒有沒有!”周嫣羞答答地擺手:“我原和他沒什麼,只是叛亂裡面......沒法子的事兒......”

“什麼沒法子的事兒?”蘇鳳竹立刻嚴肅起來:“難不成,是樑雨乘火打劫,對大姐做了什麼不堪的事兒?他好大的膽子!”

“沒有沒有,樑雨他是個好人,大好人,真的!”周嫣整張臉都紅了。

“那難不成,是大姐趁火打劫?”蘇鳳竹故意逗她。

然不料周嫣卻愣了一下:“也不能這麼說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你快說啊,你想急死我啊!”蘇鳳竹催促她。

“你,我只告訴你,你萬不能告訴旁人啊。”周嫣垂着頭,臉紅的都要滴血:“就是那時候範家到處抓我,樑雨帶着我躲來躲去麼。少不了拉拉扯扯......翻牆的時候我爬不上去他託我,逃跑的時候我跑不動了他揹着我......最打緊的是有次我們躲進了一個箱子裡,那箱子太小了,兩個人哪兒能騰挪開啊......我,我一不小心一扭頭一轉臉......”說到這兒聲音已細不可聞。

“一扭頭一轉臉怎麼了?難不成是你頭磕着他牙了?”蘇鳳竹掩脣。

“是磕着他牙了,”周嫣囁喏道:“可是我嘴磕的......”

蘇鳳竹再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周嫣捂臉道:“他說既是與我有了肌膚之親,他就不好娶別的女子了。我想着也是這樣道理......”

“咱們這位駙馬爺還真是冰清玉潔忠貞不二呢。”蘇鳳竹笑道:“如此人才的駙馬爺,想來可看託付終身。”

“要不是爹當了皇帝,我哪兒配得上人家。”周嫣扭捏道。

倒不知道樑雨這般費盡心思地娶她,幾分是爲着她,又有幾分是爲了榮華富貴。蘇鳳竹便道:“大家夥兒都想見見咱們這位駙馬爺呢。恰過兩日是阿紫和橙子的生日,到時候在含冰宮中辦個小宴,順便把他請來和大家見見可好?”

“你着人去請便是。”周嫣爽快地同意了。

這是周家兄弟姐妹進宮後的第一個生日,依着蘇鳳竹意思原該給他們大辦。奈何現下前朝後宮迎接傅見省班師、冊後側妃等等諸事繁忙,二則景泰帝新後等一干貴人病的病傷的傷,更有樂太后的喪事正在操辦——樂太后雖是自取滅亡,帝相顧念舊情,命依舊以王太后規制入葬。如此情形,實在不宜爲這兩個小輩大肆操辦生日。故而只開了個小宴,與宴的不過逢太后和一干兄弟姐妹,加倆人讀書的幾個伴讀。

至於壽星的親爹親孃,景泰帝給逢太后氣的傷勢又惡化了,自從回宮後就沒出過欽安殿。這生日含冰宮衆人便沒去驚擾他;而劉桂蘭,蘇鳳竹請示過逢太后是不是叫她先回來這一日,逢太后大手一揮:“叫她再勾搭一個駙馬麼?!”

對孩子們而言,父母的雙雙缺席並沒什麼,反正他們都習慣了。反倒是準姐夫的出現,讓他們格外興奮和期待。甚至都顧不上過生日,只顧一次次跑去宮門張望。

“好了,他來了侍衛們會通報的。這外面還下着小雨呢,別淋着了。”兔兒一把把跟在兄姐屁股後面的粉粉抱回屋中。

“我想知道新姐夫長什麼樣兒麼。”粉粉掙扎着不肯回。

“還能長什麼樣子,兩隻眼睛一個鼻子唄。”兔兒道:“和你哥哥們差不了多少。”

“那他是有幾張臉呢?”粉粉伸手揪住兔兒的臉:“他會不會也和兔兒一樣,有一張哥哥的臉,一張姐姐的臉,一會兒是哥哥,一會兒是姐姐......”

“......到時候你也這麼抓抓看。”兔兒按下她的手,笑眯眯道:“就這麼使勁兒,使上全身的勁兒,揪、扯、撕、拉、咬,你就會發現,他說不定還有豬豬的臉,狗狗的臉哦!”

“兔兒騙人。”然粉粉撇嘴道:“我纔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傻瓜呢。”

“喲,粉粉這麼厲害啊。”兔兒笑道:“那等粉粉長大可了不得呢。”

“不過他們都說新姐夫是駙馬。”然粉粉又兩眼放光:“那他會變成大馬是不是!”

等樑雨來的時候,還隔着含冰宮宮門老遠,他就看着一串小腦袋往裡跑,伴着一連串的“來了來了,就是他就是他,新姐夫新駙馬!”

敢把皇帝拉下馬的京城第一直臣,此時卻也不禁地緊張起來。

“哈哈,姐夫來啦?來就來唄,還拿什麼東西,快請進,快請進!”周玄和周青已迎出門來。周玄一臉笑意,周青卻是冷漠又防備地上上下下打量他。樑雨忙欲下拜,早被周玄緊緊拉住:“今日只敘親戚,不論君臣!”

便請他進後殿拜見逢太后。“怎樣,我說是個俊朗好看的好兒郎吧?比你們兄弟都強吧?”逢太后樂呵呵與周玄兄弟道。樑雨忙道不敢。周嫣則拉着蘇鳳竹遠遠坐在屋子另一邊,看都不往這裡看一眼。

周玄又介紹一干兄弟姐妹與樑雨認識,樑雨不卑不亢應對着。然蘇鳳竹卻敏銳察覺,他看向自己時,比之看其他人,眼眸中多了點東西。

我以前和他有過過節麼不能啊,他那時不過一介小吏。蘇鳳竹百思不得其解。

這當口逢太后扭頭與侍立在她身邊的兔兒說笑道:“不過我見過的這些兒郎裡,要說生的好,誰也比不過小兔子!”

“那是您老沒見過我兄長。”兔兒俯身與逢太后笑道。

“哦?還能有人好過小兔子?我不信,小兔子是最好的!”逢太后擰一把兔兒的臉,把兔兒擰的呲牙咧嘴的。

一時樑雨與衆人相見已畢,分主賓落座。樑雨看着一雙雙盯着他眨也不眨的圓眼睛,就知道今日絕不是單純赴宴這般簡單。好在他也早有預料。不說天家,便是尋常人家嫁女兒,也要考量考量這夫婿,這原是題中之義。

然樑雨沒想到的是,首先發難的是那小小一團的小女孩。“新姐夫,你能變成大馬是不是?你變個大馬給粉粉看好不好?”她三步並兩步跑到他面前,興奮地看着他。

“啊?臣不能變成大馬......”這什麼意思?是故意考驗他的誠意麼?樑雨想的有點多。

“怎麼會?你不是駙馬麼?駙馬不是馬麼?”粉粉理直氣壯地道。

“啊,原來是這樣,”樑雨哭笑不得:“駙馬自然不是......”等等!他腦子裡一個激靈:白馬非馬!這是個陷阱麼?讓這小女孩問出來自己沒防備地跳進去丟人現眼?——大魏未來的大駙馬想的實在是太多了。

好在未來的小姨子趕緊把人拉了回去,給他解了圍:“駙馬是個官職名,自然不是馬。叫姐夫笑話了。”

然緊張的樑雨已覺着背上微微出汗。

此時周青又幽幽咳嗽了一聲:“聽聞樑卿不僅讀書,以往還曾當過捕快,文武雙全,當真了得。”

這次是真的來了!樑雨挺挺脊背,不緩不急道:“臣亦聽聞齊王殿下天賦異稟,文章過目不忘,經義誦讀即通。臣這點子淺薄伎倆,在殿下面前,不值一提。”

“說過了,今日不論君臣,喚他阿青便是。”周玄皺眉看向周青:“你也是,跟姐夫端什麼架子!”

“哼,我可還沒認他這個姐夫。”周青撇嘴道:“我的考考他,看看他有多少斤兩。可不能把我姐嫁給箇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殿下所言極是。”樑雨點頭道:“臣若是個繡花枕頭,委實不敢攀附天家。殿下請考便是。”

“我也不考你些沒用的。你不是京兆尹麼,該知百姓疾苦。你聽着。”周青一拍手中摺扇——這還遠沒到夏天,他就早早拿出了扇子:“李白街上走,提壺去買酒,遇店加一倍,見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壺中酒,原有多少酒?”

樑雨還沒說什麼呢,一直默不作聲的周嫣立時叫了起來:“這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啥都沒說啊,哪兒來的酒?阿青你別故意難爲人!”

“喲,這還沒嫁呢,就知道心疼人了?”周青取笑她:“罷了,算我啥都沒說......”

“有酒八分之七鬥。”然樑雨從容道。

“唔,可以嘛。”周青故作驚訝狀:“看來配得上我喚一聲姐夫。”

這就過關了?樑雨心中鬆了一口氣。

“我也要考姐夫!”然周橙卻又把胳膊高高舉起:“我要和姐夫比試拳腳!”

“呵,呵呵,橙子天生神力,拳腳功夫厲害,姐夫一早聽說了。”樑雨抹着額上汗道:“可是姐夫是大人了,和你這小孩子比試的話,贏了姐夫沒什麼光彩的,輸了姐夫可就丟人啦。”

“就是,安靜坐着!”周嫣又助腔道:“這樣吧,你不是愛聽江湖故事麼?讓你姐夫講他以前做捕快、抓江湖大盜的故事給你聽!”

“是嗎?姐夫抓過江洋大盜?什麼樣的江洋大盜啊?殺人?越貨?飛檐走壁來去無蹤?”周橙一聽立時興奮起來:“姐夫快給講講。”

“哦,那我就講講......”樑雨思忖着必得把最厲害的經歷拿出來才鎮的住場子:“數年前,京畿一代的黑道上,一統江湖的是一個名喚做六合幫的幫派,這六合幫的幫主,人稱九頭鳳凰馮大奶奶,雖是女流之輩,然能耐了得,不說江湖上,便是官府也拿她無奈何......”

豈料廳堂中突然安靜了一瞬,然後周氏衆人齊齊看向逢太后,敲桌子拍椅子放聲大笑。逢太后也是笑的直不起腰來。

樑雨:我,我說什麼了......他只覺身上已汗溼重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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