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不戴繩索的蹦極

秦瀚和曉宇要去雲霄塔完成一次終結墜落。於是他們開着車往那裡駛去。

蜃樓市在中國的東南角,它是一座三面環海的半島城市,雲霄塔就建在蜃樓市的西海岸邊上。

秦瀚和曉宇以前來過此處,但從沒有上去過,因爲曉宇恐高,他們所在遊戲裡的時間已經到了傍晚時分,他倆開車來到了雲霄塔的前廣場。

停好車下車後,他倆同時仰頭看了看雲霄塔,結果一眼沒看到頂,因爲塔的上層已經穿破了雲霄,故名雲霄塔。

整個塔看上去像一根扭形沒那麼嚴重的麻花,這外形是秦瀚見過的,現在顯像的樣子也是他對當初記憶的提取。

但裡面沒進去過,進去之後看見的場景就是他自己隨機造夢的結果了,現在還是未知數。開門的那0.01秒,所有場景都會展現出來,這肯定是深層潛意識裡面的構架所爲。

因爲潛意識裡的時間會變慢,有足夠的時間去創造,通過記憶碎片的拼接,創造自己無法預估的場景,主觀意識根本來不及構建。

他抱着這份好奇的心,經旋轉門進了雲霄塔的大廳,他擡眼一看,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複雜。也不像酒店那樣,有那麼多人接待,這裡倒像是一座開放式的天文博物館。

博物館內的裝修設計風格主要以傾斜扭曲爲主基調,給人以抽象的空靈感。大廳中間的上空懸浮着太陽系的全息影像,正在模擬演示其運轉軌跡。

在建築的東西兩側有兩部電梯,秦瀚感到很奇怪,這麼大的建築怎麼可能只有兩部電梯!經他觀察一番後才發現它的運轉邏輯,左側電梯是隻上不下,右側電梯只下不上,這就像地鐵一樣,一列一列地單向循環。

因爲雲霄塔本身就像麻花一樣,電梯就順着雙螺旋結構外側的一條電梯軌道,一直升到頂端,接着再從頂端繞到另一條旋臂上,然後順着電梯井再降下來,在地下匯接上,形成一個閉環。

電梯還會根據上下客的用時不一樣,而自適應加減速,沒等一會兒,一部電梯停下了,秦瀚看電梯門打開後,趕緊拉着曉宇跨了進去。

進去後第一眼見到的是,電梯側壁上有一個按鈕,按鈕下面寫着——付費專享。曉宇一看,沒加思索就按下了按鈕,並刷臉付款,此時從電梯側壁上翻折下來一塊金屬條板,經打開變形後,形成了一張雙人座椅,他們見狀直接坐了上去。

他們面向電梯外側,外側是一整面玻璃,這是一部觀光電梯,關上門後電梯開始往上移動,這種感覺其實就像坐上了摩天輪一樣。

曉宇依偎在秦瀚的肩膀上,秦瀚摟住了曉宇的腰,隨着電梯緩慢上升,他們也看得越來越遠了,他們從來沒有感覺過登高望遠的震撼。

特別是轉到西側的時候,那是面向大海,正逢日落,太陽就像一枚碩大火紅的圓盤,一半沉入海里,還有一半使勁地想留在海平面之上。

在沉落之前它想把所有的餘暉都撒在海面上,海風吹拂海面,形成層層浪花,餘暉就撒在了浪花尖上,從遠處看,波光粼粼,金燦耀眼。

這畫面太壯觀了,看的他倆如癡如醉,被深深地震撼住了,能享受這片刻大自然的美,也是值了。

電梯繼續在盤旋上升,遠處的三維城市逐漸變成了一幅,各種線條的二維畫作。突然間他們的視野被遮擋住了,就像周圍下起了迷霧。

不一會兒,他們穿過了這層迷霧,往下看才知道那是雲層。隨着電梯逐漸高於雲層,鳥看雲海,那絕對是另一番景象!把他倆驚訝的目瞪口呆。

從上往下看雲海,人就像置身於一望無際的棉花鋪成的田野裡,特別想在上面打幾個滾。然後換一個角度去看,又像是波濤翻滾的海浪,一波一波疊在一起,甚是壯觀。

這是他倆第一次看到這場景,帶來的震撼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不管結果如何,這也算是來值了。

沒過一會兒,他倆就來到了塔頂,開門下了電梯。頂樓是一個露天的平臺,電梯井道從天台的上方繞了過去,延伸到另外一側,然後裡面的電梯,頂變成了底,顛倒了一個正反,繼續往下駛去。

天台一週都有玻璃圍欄,大概是齊肩高度,他們想要墜落,必須翻越玻璃圍欄,秦瀚還好,可對曉宇來說有點費勁了。

觀景臺上還有好多其他遊客。曉宇走到觀景臺的邊緣,手扶着玻璃上沿,伸頭往下看了一眼,立馬兩腿直髮抖,因爲她非常的恐高。

接着她用顫抖的聲音跟秦瀚說道:

“老公,你一個人跳好嗎?我恐高,而且這墜落的漫長過程太煎熬了。”

秦瀚安慰到曉宇:

“沒關係的,我摟着你跳,我們從來沒蹦過極,就當蹦極了,如果我們都跳下去,我沒醒,你醒了,那也算我們成功了呀!”

秦瀚握着的曉宇雙手,雙眼深情的看着她。

“相信我,我們要跳一起跳,要怕一起怕,要死一起死,永遠在一起!”

曉宇聽到這話感動了,也是深情地看着秦瀚的眼睛,深深地點了點頭。

“好吧!就陪你死一回!”

秦瀚聽了也感動不已,他覺得和曉宇的愛情真的好完美,但想到“完美”二字,心裡還是泛出一絲雜念:

“如果沒有東子,他們是多麼完美的愛情啊!爲什麼世間的事都是美中不足呢!”

秦瀚嘆了一口氣,把這一點小小的遺憾壓了下去,然後把曉宇擁抱在懷裡,在她額頭上深深地吻了一口。

接着他們開始籌劃怎麼才能同時跳下去,秦瀚發現圍欄外面還有一段距離,可以用來站住腳尖,於是他跟曉宇說:

“他先翻過去,用腳尖站在外側,然後等我翻過的時候,我一把抱住你,我們兩人就一起墜下去。”

曉宇聽了點了點頭,可就在秦瀚幫忙把曉宇往外翻,剛翻到一半的時候,被其他遊客發現了,都以爲秦瀚是把曉宇往下推呢,要傷害曉宇。

如果那些準備幫忙救人的人過來了,抓住他倆,他們的計劃就失敗了。

就在那些遊客跨步往這邊衝的時候,秦瀚當斷則斷,一把將還騎在玻璃圍欄上的曉宇推翻了下去,緊接着他兩手一撐圍欄上沿,低頭翻身墜了下去。

就差半秒鐘,那些救人的人就抓住他了。

由於秦瀚後跳下去,他們倆相隔有一段距離了,此時秦瀚往下墜的過程中還能聽到曉宇的尖叫聲。

他此刻本能地想抓住曉宇,可始終和曉宇保持着那麼遠的距離。風的阻力把他們吹得臉都變形了,眼睛都很難睜開。

他也看不清曉宇的方向,秦瀚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心裡暗自想到:

“想要抓住曉宇,就必須加速,想要加速就必須減少風阻,對!就應該是這個辦法。”

秦瀚努力地穩定住自己的身體,沒想到突然經過一段雲層,什麼也看不清了,七八秒之後,過了雲層才恢復了視線,這時已經可以看見曉宇和如同畫了線的地面。

給他時間不多了,他開始努力地控制自己,然後傾斜身體,這樣可以引導風阻的流向,他低頭向下,兩手併攏與身體平行,這樣果然可以加速,他離曉宇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就在離地面不遠的位置,秦瀚終於抓住了曉宇的胳膊,使勁往他懷裡一拉,終於把曉宇擁入懷中。曉宇感覺到了秦瀚擁抱她的力量,不叫了,也不再害怕了。

他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這一刻,他們都感覺到了無比的安慰。就在他倆抱住後不到四五秒,愛情的蹦極結束了,他們好像一顆隕石一樣砸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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