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很感動,夜央給的喜歡是那麼簡單純粹,像是水晶,我小心翼翼得捧着,希望他可以一直單純下去。
我以爲自己試着去接受他,是保護他,卻不過是自以爲是,我靠在夜央的肩膀上,不知道可以說什麼,畢竟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可那個人,我放不下,讓我放棄,根本不可能。
“先休息吧,明天我就帶你走。”夜央幫我掖了下被子角,就要離開,我抓住了他的手,“夜央、”
他撥開我的手,只留給我一個頎長的背影。
我閉住眼睛。關了燈,逼迫自己不要再亂七八糟得想那些。
過了許久,我都沒有睡着,直到感覺有人推門進來,熟悉的感覺,是夜央。
額頭被柔軟的東西微微觸碰了下,輕柔得像是羽毛拂過一樣。
他說,白癡潔,我有點捨不得。
他說,白癡潔,我的心好像有些難受。
他說,白癡潔。秦子墨會活下來,我一定幫你。
……
一字一句,像是敲在了我的心口,後來,他變成了貓型,蜷縮在我的懷裡,讓我抱着他睡,這是最後一次了,他說。
第二天,起了身,夜央已經不見了。
我收拾好自己,夜央擺出了早餐,還是魚,沒辦法,他是貓。
還是那麼逗比。
吃過早餐後,我們整理了一些長途必備品塞到了包裡,出門的時候,卻在樓底看到了那個叫白璃的女人。
夜央不悅得挑了挑眉,問她想幹嘛。
白璃只是深深得看了我一眼,告訴我們,她打算跟我們一起去。
我看着夜央問他意見,他沒任何表示。
“沒我帶路,你們知道去哪裡麼?”
“夜央不是知道麼?”他說要帶我去找秦子墨,說明他知道位置吧。
夜央抓住我的手,說暫且就跟着白璃走。
“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吧?”
夜央撓了撓耳朵,“這他又沒跟我交代,我怎麼會知道他上哪兒了。”
那你幹嘛滿口答應,還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鬧了半天,壓根不知道帶我上哪兒,呼呼,夜央還是那麼逗比。
原滋原味的蠢,沉重的心情緩解了一些。
白璃帶着我們一直往西行,遇到拐口,就往西走,不知道拐了多少個西口。終於在一個站牌停了下來。
“一會我們要搭冥車去西蠻之地,林潔,你是活人,說話會泄露陽氣,切忌開口。”
“你不是活人麼?”我疑惑得問了句,她看起來跟人一點差別都沒有,白璃點了點頭,說自己確實是活人,但她就算被發現也有自己的法子,不需要我操心。
“把手伸出來、”白璃一這麼說,我就照做了,只見她撩了一下我的袖子。在看到手上那條纏着我枚戒指的民族風手鍊時,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還好戒指都給留下了。
白璃告訴我要妥善保管,到時會派上用場的。
我問什麼意思,她卻直接忽略了我的話,而是對着夜央叮囑,“一會跟司機打交道的事,就交給你了。”
我跟夜央都被驚得張大了嘴巴,他傲嬌得拒絕了,讓白璃來說話。
“我拿回了身體,現在是活人。”白璃淡淡得說着,“而且,我還不想那麼早把身份給泄露出去。”
“車來了。”看着疾馳而來的公交車,我指了指,“是那個麼?”
通體白色,就跟白紙一樣蒼白,不對,好像就是紙做的。距離越來越近,看的越發清晰,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夜央捏了捏我的手,白璃再一次警告我絕對不要說話。
冥車停在了我們前面,白璃打頭陣上去,再是我,最後是夜央。
老司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體沒有動,頭卻轉了180度,似有似無的笑,“好久沒見過去西蠻之地的女鬼了,她們犯了什麼事?”
夜央挑了挑眉,“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老司機不悅得哼了一聲,不過可能顧忌都是給陰間辦事的,所以語氣緩和了點,“那你給我個不告訴我的理由。”
“那你給我一個要告訴你的理由。”夜央一下子噎了回去,老司機冷嗤了一聲,把頭轉了過去。
然後。拿着旁邊一個盛着紅色液體的瓶子一飲而盡。
我一下就想到了人血,反胃,趕緊捂住了嘴巴。
老司機像是報復一樣,車根本不穩,顛顛簸簸的,我全身特別難受。尤其肚子那裡愈發難受了。
我摸了上去,爲毛這塊肉,我死活減不下去呢。
突然,司機一個轉彎,我差點甩出去,夜央眼疾手快得把我拉進了懷裡。撞在他的胸口,硬邦邦的,我感覺眼前都要冒小星星了。
“媽的,會不會開車,知不知道剛纔人差點甩出去!”夜央一邊幫我順着氣,一邊大聲吼着那個司機。
司機又來了個急剎車,夜央身體猛地往前一滯,卻護得我穩穩當當。
司機又把頭轉了過來,不懷好意得看着夜央,“喲,現在陰差好這一口了?連女犯人都不放過。”司機舔了舔嘴角,“不過這女的確實不錯。而且柔弱的樣子,我見猶憐,要不,咱們一起來一發?”
話落,夜央把我鬆開,長腿一邁,修長的手指把那個鬼司機提起來,“想死,是不是。”
說着,夜央就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老虎般大小的貓咪,一口將鬼司機塞進了嘴裡。
白璃急了,“吐出來。沒他,我們怎麼去西蠻。”
一言不合就開吃,夜央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夜央看了我一眼,知道我多期盼見到秦子墨,於是把鬼司機吐了出來,變成人後,又忍不住在鬼司機臉色呸了一聲。
“你、你竟然。”鬼司機震驚得指着夜央,“有本事把你名字報上來。”
夜央回到位置上,安撫得拍了拍我的手,壓根不搭理鬼司機,可他不幹了,死活不開車。兇狠得盯着夜央,“這事,就算捅到冥王那裡,也是我有理。”
嘰裡呱啦得說了一大堆,活脫脫的話嘮,跟八婆似的。
“夜央!”夜央捂着自己的耳朵。實在不耐煩了,甩出了這句,“你儘管去告老紙。”
“夜、夜、夜……”鬼司機上下打量着夜央,全身顫抖了起來,像是懼怕到了極點,惶恐得說着,“大人,怎、怎麼親自押送罪犯了。”
“你管老紙、”夜央不悅得回了一句。
“小的不敢,不敢。”
鬼司機原來不僅腦袋可以任意旋轉,而且畫風也能切換得如此快,剛纔還是怒氣沖天想打小報告,這會恨不得被夜央踩在腳下。跪着唱征服。
我扯了扯夜央的衣角,希望他可以幫忙問一下,秦子墨什麼時候上的車。
夜央點了點頭,幫我問出口,“平時去西蠻之地的人,多麼。”
“根本沒有,被押送到那裡的人都是窮兇極惡的厲鬼,到那裡改造後再遣送陰間。”司機穩穩當當得開着車,小心翼翼的,生怕顛着我們,“我開車幾百年了,壓根沒見過幾個夠格送那裡的。所以,這一好奇,剛纔就忍不住多了句嘴。”
既然如此,那秦子墨是怎麼去的呢?
我心裡不免有些失望,這時,鬼司機繼續說道,“不過,我今年本命年看來運氣不錯,上上個月就有幸見到個前往西蠻的男人。”鬼司機把頭又轉了過來,一臉癡迷,“那麼好看的鬼,我還是第一次見。就跟夜央大人這麼好看似的,那眼睛,那鼻子……”
“得!大男人還這麼花癡,你是受吧。”
夜央學習能力真是強,我上次隨便普及了一下這個詞,他就會用了。
“人家明明是嬌滴滴的小女生,芳齡18,正好一朵花。”
媽的,那你剛纔說來一發?臥槽,難不成本來說的就不是我,是想亂來,佔夜央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