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就是不一樣

今夜,香港是如此的寧靜,沒有了平日的喧囂和吵鬧,留下的是靜謐、恬淡,溫柔,平和。街上難得的沒有一個人影,此刻,人們都躲在被窩裡,享受這難得的休息放鬆時間。香港這座不夜城,終於安靜了下來。人們都知道這兩天街上不太平,晚上正好是風起雲涌,羣英聚會的時間,普通人這時候出去無疑於一種自殺行爲,乖乖地呆在家裡,陪老婆和孩子,纔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清晨的香港一如既往地忙碌,雖然這幾天晚上出來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也沒有人敢這樣做,可是現在是大白天,諒那些黑社會分子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要知道,就連戰時的香港生活也是一樣地忙碌,這點小風小浪能算什麼?

加上政府在關鍵街區增加了駐港部隊進行巡邏,而警察更是重裝上陣,裝備了制式衝鋒槍,這都給了市民極大的安全感。一般人的心理也給出行上班增加了理由,他們普遍認爲,黑社會分子也是人,也需要休息,不可能鬧了黑夜還鬧白天吧?快節奏的生活使香港人的神經均有所麻木,再加上街上時不時疾馳而過呼嘯着的警車,也宛若讓人吃下了定心丸般放心了不少。其實生活就如往常一樣,只不過是媒體把整件事吹得太厲害了,幫派爭戰雖然也是時有發生,可是大規模的械鬥畢竟是偶爾纔來那麼一次,但是這些只要給電視和媒體捕捉到鏡頭,那情形就如整個香港都亂了套般。

汪浩南他再厲害,也只能在名義上說擁有多少社團成員,又控制了多少街區。但整個香港有多少人?只要人人都團結起來,勇敢面對,真正應該感到害怕的恐怕還是這位黑道巨孽吧。好漢都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那些沒有什麼真本事的黑社會分子呢?他們頂多逞一時之勇,但被警察打怕後也會乖乖地躲起來。要知道香港不是美國,私自持有槍支是嚴重違法行爲,要是真的是人手一槍的話,那天下還不大亂。

早上剛剛睡醒的汪浩南,精神異常萎靡,一雙眼睛浮腫着,顯示出睡眠的不足。這段時間他需要處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加上某個特殊的原因,不疲倦纔不正常。

這次,他的手下們集體大鬧香港,讓他都有點始料不及。雖然在外人面前他極力地宣揚自己就是有能力這麼做,其實他心裡也沒底,這次的事件來得太大了,影響也太惡劣了,以至於很多人都稱他爲瘋子。

當然,這次也確立了他香港地下勢力教父的位置,因爲敢如此囂張地和整個香港警方對抗的,恐怕整個香港黑道也只有他一人有這樣的實力。讓人喜憂參半的是,那些才被收服的社團成員,竟然自己人打起自己人來,讓他顏面大失。不過私下想一想,這也算個好處吧,至少證明了一點:他還沒有完全控制這些人,看來以後得在人員融合問題上給屬下們打打招呼了,不然以後進入內地搶佔地盤的時候,被這些人暗中捅一刀就得不償失了。

現在,全香港警察都行動了起來,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掃蕩他的場子,什麼歌廳、迪吧、酒吧、桑拿、夜總會、賭場,還有經營場所的地方几乎是天天光顧,而且是半天一次,讓他連轉移的時間也沒有,損失真是慘重啊!更讓他氣憤的是,在屬下中還發現了不少警方的臥底,放在平時,早打死喂野狗了。可是這次鬧得太離譜了,連他也不敢過度囂張,因此他並沒有讓手下解決掉這些人,只是當面戳穿後就讓這些人滾蛋了。如果這其中一個警方的臥底死掉了,那更會引來警察更加嚴厲的報復,自己或許還會被扣上莫虛有的罪名被莫名其妙地幹掉的。而且他還聽說四大家族已經開始有了合作的意向,正聯起手來想對他不利。不過對於四大家族,汪浩南現在仍然有絕對的信心能迅速打垮他們。現在,他最擔心的是駐港軍隊,如果他對他手下的行爲再不加以阻止的話,恐怕會引來軍隊的鎮壓。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天真地以爲駐港軍隊只不過是一羣繡花枕頭,根本不以爲懼。而且他心裡面也清楚知道,如果沒有發生什麼重大事件,軍隊是絕對不會有動靜的,因此他也有意無意地把整個事件納入到可以控制的範圍內。後來事情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於是他特意問了問呂軍這方面的情況。

當汪浩南問到如果“洪興社”的行動驚動了駐港部隊會有什麼後果的時候,呂軍的一席話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呂軍當時神色嚴肅地說道:“在戰場和執行剿匪的過程中,中人絕對是魔鬼的化身。他們對待敵人無所不用其極,殺起人來更上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們的組織只要和他們對抗起來,不出兩個鐘頭就會土崩瓦解,連你我也不能倖免。”

呂軍是從內地的特種部隊中退役下來的,對此汪浩南自以爲“打探”得很清楚,而且呂軍還曾經救過自己的命,兩人私下更是以兄弟相稱,對他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他也知道呂軍的厲害,他一個人輕鬆就可以搞定十多個精壯大漢,是自己組織的第二高手。(第一是趙無極)而據呂軍說,依他這樣的身手在軍隊中間是極其普通的,比他武藝高得多的人更是比比皆是,多如牛毛。想一想成千上萬的呂軍向自己社團殺過來的情形他就不寒而慄,更何況是比呂軍更厲害的人呢。他這才明白,以前自己是井底之蛙,他的那些手下決不可能是軍隊的對手。哪怕自己手裡也有王牌,那就是私自偷運到香港的整整一個師的最新美式武器也不行。這些武器是意大利黑手黨和日本的三口組無償支援的,初看起來,確實很強大,但他清楚知道,即使手下裝備起來也一樣是一羣不經打的廢物,要知道自己的秘密勢力還是靠呂軍先訓練了幾個教官再讓他們自己去訓練更多的人才發展壯大起來的。

爲了息事寧人,不引起政府過多的反感,汪浩南開始對尋找張祈恩一事有所緩和,而且給各堂堂主下達命令,要是他們的手下在搜尋的過程中不要有過激的行爲,如果違反一律家法侍候。可憐那些剛投降過來社團的小弟們,一個個成了殺雞給猴看的代表人物,而汪浩南的正牌手下往往被寬大處理,這更加劇了組織內部各勢力之間的不滿。要知道汪浩南現在的人數組成是這樣的,原來幫會人數四個堂分別佔現有人數的60%,新加入及投降的成員佔到了40%。

雖然組織的精英都掌握在自己手裡,但那40%的人當中,還包含着爲數不少的人是以前被滅幫派的大哥級人物,他們攪在一起,搞風搞雨的,時不時鬧點小摩擦,使自己防不勝防,更加不好管理這些人了。看來組織太大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汪浩南想到這裡,用手揉了揉發脹的大腦。以前沒有趙無極等人的時候,這些問題都是他親力親爲,用公正和大無畏之心耐心做思想工作順利解決的,這也是汪浩南初期勢力迅速崛起的原因。可是現在過多的依靠趙無極和其他三位屬下的頭腦,讓他變得只在躲在幕後享受成果,而沒有重視他得力助手的種種行爲,使得形勢漸漸失控起來。不過哪怕是他重視也於事無補,趙無極是何許人也,是經過政府訓練多年的超級特工,更是龍組的重要成員,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上,汪浩南也只有認命的份兒了。

不過現在的汪浩南多了一個怪癖,那便是玩女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虐待女人。他的兒子汪偉強現在雖然清醒過來了,但智力已經嚴重下降。他不是那種智力保持在一定水準上的白癡,而是大腦受損後變成的弱智,說好聽點呢,他現在的智力屬於嬰幼兒時期的水準,說難聽點就是整一個大白癡加低能兒。他現在活在世上完全沒意思,雖然能說出幾句話來,但也讓人很難聽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汪浩南看着他心愛的兒子變成了這樣,性情開始扭曲變態,沒有了剛開始那種難過的心情。他心裡覺得要自己幫助兒子做他以前未做完的事情,以此來安慰兒子。最簡單的一件事,就是滿足兒子的淫慾了。要知道他的兒子以前是個好淫之徒,對於有點姿色的女人都不放過,哪怕是幫裡兄弟的老婆也一樣如此,因此他也東施效顰,開始以玩弄女性爲樂。

雖然汪浩南對於做這種事情幾乎全部是藉助藥物和儀器的幫助,但他仍舊樂此不疲。他認爲這是他能幫他兒子做的最後一件事,幾乎天天如此,從不中斷,對象也是從各處場所調集來的初入行的雛兒和從內地販賣來港的女孩子。這也是今天爲什麼他會如此疲倦的一個重要原因。偏執的人有偏執的想法,不是我們常人可以揣度的。

此刻,他正腳步“輕盈”地扶着扶梯往樓下走去,因爲連日來的“繁重”工作,讓他全身都像被掏空了般難受。這時有傭人想上前扶住他,被他粗暴地趕開了。他咆哮着道:“我還沒有那麼虛弱,不用你們這些廢物操心。”

這些傭人都是下面的人幫他找的,基本上是每個月換一批,照手下們的手法是爲了保持新鮮感,而實際上卻是因爲基本上受不了他粗暴的性格而自動請辭。當然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各堂口的兄弟們的家人,工錢自然由各堂口支付。

管家則是他從陪自己出生入死的精英分子中選拔的,也是他覺得最信得過的人之一,這位老臣子一直是跟隨他打江山的得力干將,在忠誠方面他認爲絕對沒有任何爲體。不過很不幸的是,現在的管家雖然表面上忠於他,實際上卻已經是趙無極的手下了。要知道趙無極收買人的手段是多種多樣的,威脅人的手段更是五花八門,現在汪浩南身邊真正忠於他的人幾乎一個也沒有了。這也是爲什麼他的一舉一動趙無極會知道得如此清楚的原因,連一直陪伴在身邊的老人都會背叛他,不能不說汪浩南做人的失敗。自然汪浩南家裡的傭人,也都是趙無極一手安排的,要不然一干兄弟誰放心放自己的家人去老大的家裡打工呢?那可是伴君如伴虎啊!

汪浩南走到了餐桌前,甩了甩頭,努力使自己的頭腦清醒一下,然後才坐了下來。

這時,傭人爲他端來了洗手的水,待他洗完擦乾淨後,管家遞上了今天的報紙。然後馬上有傭人給他端上了補品。因爲連夜的“操勞”,所以每天早上起來,他家裡的廚師都會爲他準備大量的補品。當然不用說,這些人都是趙無極安插來的。本來以前汪浩南還可以不借用儀器的輔助勉強做些本能的事情,但自從趙無極讓人在他補品和三餐裡下藥後,他的某些功能便慢慢地喪失了,直到今天,不依靠強力的春藥,他身體的某些部位根本無法擡頭。

今天汪浩南早晨起來的時候,便覺得心神不寧,煩躁不安的他,幾乎將昨夜陪他就寢的雛妓打得是體無完膚,這纔好受了點。但正因爲大清早就做了如此劇烈的運動,此刻他整個人的臉色並不好看,現在的他,可以用面無血色來形容,臉白得更像是停屍房裡的死屍一樣可怖。

他看着今天早上的報紙,絕對有些不對勁,轉首皺眉對管家道:“怎麼今天早上的報紙不是《天地日報》呢?請你告訴我個理由好嗎?”由於和司徒傢俬下里的合作關係,所以他每天早上看的報紙都是《天地日報》,但今天卻突然換成了《全球資訊報》,不禁大感詫異。他知道此報是司徒家的死對頭李爵士辦的報紙,加之自己和李夢瑤之間的過節,心裡陡生幾分厭惡之感。

此時管家正站在他身後,聞聲後輕言輕語地指着報紙恭敬地道:“老闆,請您看看第二版的新聞,上面有您關心的新聞,所以今天我才自作主張,給你換了報刊的品種。”聲音如細蚊一般細不可聞,如果不是現在汪浩南家裡靜得像墳場一樣,他根本聽不到他的管家在說些什麼。

汪浩南把頭轉過來,好奇地翻開了報紙的第二版看了起來,突然他的眼睛定格在了某則新聞上,心裡一陣翻騰,眼睛死死地盯住新聞上的人,瞳孔放大,血絲立刻佈滿了他的整個眼睛。

他大聲怒吼道:“這他媽的是怎麼一回事?操他媽的,那麼多手下都是吃糞長大的嗎?這個大個活人離開了香港也沒人知道?”管家和傭人被他這一唬,頓時嚇得沒了神。雖然來這裡的臥底基本上都是被趙無極威脅利誘的,但成天和一隻吃人的老虎生活在一起,仍不免讓人心裡發毛,隨時害怕厄運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讓汪浩南喪失理智的新聞是這一條:“張祈恩離開香港,去向未知”,報紙上註明了這是該報的獨家消息,未經授權,不得轉載,這就意味着張祈恩的消息全香港的媒體只有《全球資訊報》知道。而此報一向爲張祈恩說好話打抱不平,雖然這次在自己的強勢面前低調了很多,但也時不時地發一些雜音。

這次在關鍵的時候,《全球資訊報》又跳了出來,是不是對自己的權威的一種挑戰呢?《天地日報》向來也很關注張祈恩的一切事情,怎麼這次他們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呢?不過,既然《全球資訊報》透了風,想來司徒家一定會在張祈恩離開香港這件事上大肆報道詆譭。可是張祈恩的實際情況除了《全球資訊報》外無一人知曉,看來得在這個報社上動腦筋了。想到這裡,他略微看了一下這則新聞,想從中找出張祈恩的下落。誰知道越看越生氣,很明顯,這則新聞全是爲張祈恩鳴不平的。

首先,文章對張祈恩爲什麼會被突然扣上強姦公司同仁罪名做了一番“猜測”,大意是依照張祈恩男女通殺的魅力,會爲此使用暴力手段嗎?恐怕他願意,自願報名的FANS會從香港排到九龍吧。

然後就對Gemini離開東皇一事極力渲染,要知道這件事東皇並沒有招開任何記者招待會,更是沒有任何媒體報道過,這個驚人的消息宛若一道晴天霹靂一般震驚了整個娛樂圈。短短地一個月內,接連三位超人氣偶像離開同一家公司,至少說明這家公司存在一定的問題。恐怕東皇現在又要成爲了全港媒體關注的焦點了。

在這則報道中,《全球資訊報》更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來證明張祈恩的清白,從張祈恩生活的點點滴滴說起,談他的博學多才,待人誠懇,談他的認真敬業,見義勇爲。爲此,《全球資訊報》更是一掃以前媒體對99年那次劫機事件的緘默,揭示了那次劫機事件正是在張祈恩的英勇表現下才得以順利化解,爲此,更是請當時處理這次案件的警官做了佐證,以此證明了張祈恩的人品。當然說這些,主要是以此搏取人們的同情,喚起人們對張祈恩的美好回憶。最後,報紙請來了一直張祈恩的FANS談談感受,當這些FANS聽說張祈恩的英勇事蹟後,均發出震天的尖叫聲,稱自己的堅持是值得的,張祈恩確實是最值得敬愛的偶像。報道的最後,當然也不痛不癢的指責了張祈恩不應該在這麼關鍵的時候離開香港,會讓人錯以爲他是畏罪潛逃,當然語帶雙關,含糊不清地說明了這次出走與東皇和黑幫的聯手逼迫分不開。

這則報道看得汪浩南是大爲惱火,他一把掀翻了桌子,煲湯、餐具和食物撒得遍地都是。要知道人在生氣的時候力氣總是很大的,再怎麼說汪浩南也算是有一點功夫底子的人,造成這樣的轟動也不足爲奇。

汪浩南一個箭步衝到管家面前,不由分說地賞了管家一個大嘴巴,額上青筋迸露,大聲怒斥道:“你他媽的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全球資訊報》會有這方面的新聞報道?那個張祈恩和這家報紙是什麼關係,他們爲什麼會有獨家的新聞報道?那個王八蛋什麼時候離開香港的?”

管家撫着臉,一臉無奈地說道:“老爺,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所以馬上找給你看了啊,您爲什麼會怪我呢?”

迎接他的又是“啪”的一巴掌,打得他是眼毛金星,可是他又不敢反抗,只好呆在那裡發呆。

汪浩南怒氣衝衝地對管家說道:“還站在那裡幹什麼?去把白琳給我叫來,就說我有急事找她商量。真是一羣廢物……”說完火冒三丈地走上樓去。

汪浩南走到樓上的書房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腳一軟跌坐在地上。剛纔他可是用了吃奶的勁才做出如此火暴的事情,而且打管家的那兩下,也讓他的手痛得厲害。此時他的手仍然在一直髮抖,讓他直嘆年華不再。

當然這一切沒有逃過管家的眼睛,他向白琳打過電話後,便走進了他的房間,隨後撥通了趙無極的電話。

此時趙無極正醒來沒多久,剛自己解決完了早餐問題。他看着手機上顯示的號碼一陣興奮,他馬上接過電話,這時聽到對方說道:“老大嗎?那條老瘋狗已經發怒了,準備動用最後手段來對付張祈恩了。”趙無極“嗯”了一聲,鼓勵了幾句後便掛斷了電話。

趙無極想了一會兒,覺得計劃沒什麼破綻,臉上浮現出開心的笑容。汪浩南啊汪浩南,你準備爲自己的日子數倒計時吧。

而那個管家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也摸着自己火燙的臉陰笑着,受苦的日子就快結束了,看着吧,老不死的,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然後從手機裡拿出電話卡,扳成兩半,起身走到廁所裡沖走了這兩片碎片。

不過此時在美國卻是另一番風景,時值繁星漫天的夜晚,我們衆人正在湯姆的家裡開慶祝會。雖然今天發生了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但只要麻煩被解決了,我們沒有必要再去追究什麼,畢竟這裡不是香港,湯姆家也不是什麼有權勢的人。

湯姆的父母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十分好客,或者說是過分好客。當我們回到他們家裡的時候,迎接我的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當湯姆的媽媽那肥胖火熱的身體貼上來的時候,我幾乎都要嘔吐了。

他們首先詢問了我們今天凌晨發生的事情,神情間有些擔憂,爲了不讓父母擔心,湯姆迅速地把整個事件從頭到尾作了個說明。當聽說一切都只是個誤會,且得到湯姆叔叔彼特的證實後,他們才放下了心。

然後就是籌備一場豐盛的晚宴來慶祝我們的組合成立。

在晚宴上,湯姆的父母充分展示了其孜孜不倦的求知慾。要知道他的父母對我們中國的一切充滿了神秘感,總是好奇地問這問那,從長城問到都江堰,從兵馬俑問到大熊貓,搞得我不勝其擾。

幸好這時彼特拿出了下午回來的時候特意買來慶祝的香檳,高呼今天他總算是開了眼界,認識到了什麼叫天才,隨後,他給我們的組合的表現打了個最高的分數:100分,滿分。他連說以我們五人的條件,加上彼此之間的配合,想不成爲超級巨星都困難。我不禁暗暗好笑,要知道剛開始的時候,他還充分表示了對我們的不信任,想不到僅僅過了一個下午,他居然就對我們這麼有信心了。

事情的原委還得從今天中午說起,我們一行人吃完午餐後,便跟着彼特來到了位於波士頓城西的一個錄音室裡。這裡不是什麼專業的錄音室,只是爲了那些喜好音樂的人而提供的,什麼歌友翻唱啊,自己灌注錄音帶啊都在這裡進行。當然需要注意的是,這裡的一切絕對不是免費的。

這裡的錄音水準還可以,彼特和這裡的老闆也比較熟悉,所以給我們打了個八五折。我們五人還是第一次全部進入錄音室裡面,而且眼前的人便能決定我們能否順利地進入唱片公司,這次也相當於是一次重要的面試。

由於是初次錄音,心裡着急是當然的。還好我的心理素質不錯,而且自己也出過唱片,因此並不緊張。可是他們四人相對就要差一些了,僅僅平復心情便用去了十多分鐘。

隨後我們遇到的問題便是等會兒該唱哪首歌纔好呢?我們五個人各執一詞,想唱快歌的說唱快歌好,想唱慢歌的說可以充分展現大家的聲線,衆說紛紜間,時間不知不覺就溜走了。

此刻的我們,不經意間犯了團隊的大忌,那就是不團結。

彼特在錄室監控室裡看着我們的表現,心裡即失落又擔心。他們連最基本的合作關係都沒有達到,還講什麼衝擊唱片界?年青衝動的孩子們,你們也許還要再學個三五年才行吧。

就在湯姆他們四人還在爭執的時候,我瞧見了彼特的神情。他滿臉都是失望的表情,正示意讓那個老闆叫我們出去,如果這時候再不果斷點,那麼一切就完了。看來我不發威不行了,這個時候,還是要有個人站出來說話總攬全局才行。

我大聲止住了他們的爭吵,當他們疑惑地看着我的時候,我誠懇地說道:“還記得我們成立的時候許過的諾言嗎?”他們四個人聽後紛紛點頭。

“我們是一個組合,是一個團隊,我們要團結合作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那樣才能成功。但現在你們看看我們成了什麼樣子,簡直就是一盤散沙,還談什麼組合?還說什麼合作?這樣鬧下去有可能會獲得成功嗎?”看着大家深思的樣子,我繼續道,“湯姆,你不是說爲了成立團隊,願意自己不當團長,讓有能力的人來當嗎?還有鄧肯,平常你不是總說要服從大家的意見嗎?還有弗林斯,你的嚴謹和認真哪裡去了,托馬森,你的隨和到哪裡去了?爲什麼現在大家這麼固執呢?我們現在需要的不是爭吵,而是團結!努力!我知道大家對於音樂的看法和領悟不同,但現在在這裡不是說這些廢話的時候,對於音樂我畢竟比你們多一些經驗,現在,你們把控制權交到我的手上,一切照我說的做好嗎?”我說得很激動,他們聽得也很認真。他們在反思,爲什麼到了關鍵的時候會變成這個樣子呢?當我說到後面的時候,他們點了點頭,確實,比起他們,我要有才華得多,而且經驗也比他們豐富。

彼特詫異地看着我們,尤其是將注意的眼光投注到了那個慷慨激昂的年輕人身上,瞧侄子和他的朋友信服的樣子,也許一個組合最重要的靈魂人物已經產生了。他擺了擺手,讓老闆暫時不要打擾到這些年輕人,他坐在監控室的座椅椅上,手撫下巴,耐心地觀看我們會有什麼結果出現。

“我想說的就是現在大家先聽我的指揮,讓我們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剛纔我看見彼特叔叔想叫老闆把我們叫出去了,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就真的完了。連我們的親人都不相信我們會獲得成功,我們還能指望其他人嗎?難道我們一直以來的努力就爲了一時的鬥嘴而失去,你們甘心嗎?”我繼續增強了語氣,不知不覺間懾人的氣勢也隨之散發開來。在四位同伴的心目中,這位卓越的東方少年顯得異常高大,說的話彷彿直接說入自己的心坎兒裡一樣,發人深省。他們拼命地點着頭,附和着我的意見。

“對,我們不甘心!我們有才華,有能力,只要我們真實地把自己表現出來,我相信絕對是最好的。可是怎麼表現出自己呢?亂七八糟不合作不行,搶臺詞爭風頭更不行,我們最重要的是配合,對,就是配合,把我們各自的優點發揮出來,就是一個完美的組合。還有,我們要發揮出自己的水平,就不要亂,更不要慌張。”當我說到這裡的時候,鄧肯打斷了我的話,“我們不亂,就是心‘砰砰’直跳,總覺得心慌意亂的。”

我笑了起來,“你們這是緊張吧!其實我和你們也一樣的緊張,這畢竟關係到我們的未來,說不緊張是騙人的。但緊張並不能阻止我們的發揮,我就是最相信自己的人。人只有戰勝自我,纔有可能會取得成功。讓我們放開自己的胸懷,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吧。”說到這裡,我幾乎是吼了起來,他們也一起跟着我吼,心中的緊張似乎也一掃而光了。我含笑看着這一切,知道自己對他們的講話已經取得了明顯的效果,現在就看我們該如何發揮了。

想到這裡,我決定快刀斬亂麻,“我決定,今天我們就唱一首快歌,因爲這更符合我們的風格。對了湯姆,我交給你的那些詞曲你帶在身上沒有。”

湯姆聞聲摸了摸衣服,發覺還在,於是向我點了點頭道:“在我身上,你知道我們這兩天都沒換衣服的,而且即使換了,這麼好的詞曲我也不敢亂放。”然後小心翼翼地從身上拿出了十張被摺疊好的紙張。

他輕輕攤開,動作輕柔地一一翻閱着,終於他找到了適合的一首歌曲,輕聲對我們道:“這就首《振翅高飛》怎麼樣?當時在香港,勞倫斯.張拿出這首歌曲來的時候,我們幾乎被迷暈了的那首。”

“好啊!”最先贊成的是鄧肯,接着弗林斯和托馬森也大聲贊成。我也認爲這首歌不錯,琅琅上口而且曲調很優美,當時自己寫出來的時候還得意了好一會兒。既然大家都贊成,今天就用它來一展雄風吧。

於是我首先把手平攤伸到空中,等待着他們擊掌相慶。他們四個明白了我的意思,一個個把手掌拍了上來,然後一起歡呼了一聲,變開始準備起來。

不過曲譜只有一張,還要交給錄音室的老闆配樂。還好在以前的訓練中,他們四個早就把詞曲給背熟了,而且這首歌的詞曲本來就是我做的,自然我也是瞭然於胸。

而我創作的這十首歌曲的紀錄則是由雷大哥代勞的,前段時間跟着他耳渲目染,現在我對於五線譜也不是那麼白癡,基本的曲調已經粗略能看懂了,爲此我還高興了好一段時間。

於是我們把曲子交給了彼特,讓他遞給錄音室的老闆。彼特還以爲我們要即興表演呢,不過當他拿到歌詞的時候全身像被電擊了一樣,差點愣在哪裡不動。

他不可思議的望了我幾眼。他早前聽到湯姆說過,組合裡面的詞曲以後都將由我代勞,而且湯姆說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酸溜溜的。開始彼特很不以爲然,在他看來,作詞作曲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不是一個毛頭小子能勝任的。但現在他完全相信了,在唱片界做了這麼久,什麼是好詞好曲,他當然是清楚明瞭的。

對於湯姆和鄧肯,他了解得比較深,不過弗林斯和托馬森則相對要陌生一些,而他現在,最期待的便是我的表演。

當老闆拿到詞曲後也激動不已,要知道這些年來,在他們這裡玩音樂的地下音樂工作家,最好的也只是屬於二三流尾未的音樂人,根本沒有什麼見得人的作品拿出手來。

沒想到今天這些年青人拿來的詞曲這麼好,他甚至開始懷疑我們是不是剽竊了別人的作品。不過這麼好的作品一定會被髮表出來,以他這麼深厚的對流行音樂的認知功底,這絕對是原創音樂,因此他不由得對我們起了佩服之心。

這時他打開控制室和我們錄音棚的對話鍵,在與我們商討完後他便開始着手準備音樂的製作。在經過幾次試聽後,他向我們示意可以開始了。

當然我們也不可能一次性過關,畢竟是第一次,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不合排,這是必然的現象,但每次的效果還是不錯,這從控制室玻璃上彼特的笑臉就可以看出。大家現在心裡除了興奮和激動外,更多了一份自信。但我們對自己的要求實在是太嚴格了,因此每個人之間的配合顯得不是那麼和諧。

我示意老闆讓他停一下音樂。然後我對他們四人道:“我們不用音樂,清唱合作一下如何?”他們都舉雙手贊成,現在我們已經慢慢地開始融爲一體了。

我們着節拍,開始慢慢地哼唱起來。開場的是一段說唱性的讀白由鄧肯負責,他在說唱方面有着非同尋常的天賦,是我們組合當之無愧的語言專家。

鄧肯想對現有的說唱風格來一次大的挑戰,他的說唱方法和一般的饒舌歌手有所不同,他是用一種極快速的形式將歌詞說出來。但他與其它黑人饒舌歌手的區別在於他的吐詞很清楚,而且語速快得讓人無法形容,不像其他歌手對於這類歌詞多是採用其它形式搪塞過去,比例讀簡短的同音或者是字母的開頭。

雖然鄧肯的表現稱不上是驚豔,但也讓彼特眼前一亮。

然後歌曲中間的一段是湯姆負責,弗林斯和托馬森由於聲線問題,更適合唱情歌和合唱部分。湯姆兩者兼得,他的表現果然沒有讓他的叔叔失望。而且在唱功方面,經過我的培訓,他的聲線和樂感要比以前好了很多,讓他的叔叔大點其頭。

接着弗林斯他們兩人開始負責合聲和合唱。

各位,不好意思,的地方該我表現了,因爲我的聲音最具有爆發力和感染力,當彼特聽到我的聲音的時候,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在他全身散發開來,覺得舒服到心坎兒裡去了。他眯着眼睛,享受着這非同一般的歌喉,連靈魂似乎都震顫起來。這種感覺只有當年的貓王才能帶給他。

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他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他對老闆輕輕說了幾句話後,按住了和我們錄音室交流的話筒對我們說道:“好了小夥子們,你們的表現讓我很滿意,不應該說是太出色了,現在沒有必要再繼續了,我決定今天晚上我們一起狂歡好嗎?”

耶,我們大聲歡呼着,一種受到肯定的愉悅在胸間升起。看來,我們離成功又更近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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