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舊如流水般的度過,它從來不會因爲誰的喜怒哀樂,而多停留一秒,這樣的它是無情的,但也是公平的。
小洛已經好久沒有去看望自己的爸爸了,自從上次被發現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勇氣去了。而劉川楓的媽媽呢,依舊會偶爾來擾亂他們的正常生活,雖然劉川楓多次警告他媽媽了,可是好像沒有一次是有用的。
“小洛,我們從這裡搬走吧。”劉川楓對他的媽媽已經感到厭倦了,可是卻什麼辦法也沒有,只能任由她偶爾的到來。
“爲什麼呀?”小洛不解的問到。
“我媽總是來打擾我們的生活。”劉川楓無奈的說道,上次他媽媽來的時候,非要在他家吃飯,做給她吃了,她卻又挑東挑西的,不是說米不好,就是說菜做得太不好,最後又責備起了小洛。到了晚上說什麼也不回旅店住,要和小洛一個房間住,結果小洛只能在地上睡了一夜,劉川楓雖然看不過眼,可是小洛什麼都不讓他說。
“就因爲這事呀。”小洛笑着看向劉川楓,“那就讓她來呀,你不覺得她來咱們家,表情都變得豐富了,不然每天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人會喜歡她的。”小洛說完咬了一口,劉川楓遞過來的蘋果,心裡喜滋滋的,雖然劉川楓媽媽的到來,倒黴的總是她,可是他們的生活也因爲她的到來而變得不一樣了,充滿了新鮮。
“小洛,我不希望看到你爲我受委屈。”劉川楓從背後抱住了小洛,溫柔地說道。
“沒什麼委屈的,以前我媽媽也會向我發脾氣的,所以我的抵抗力可是很強的。”小洛調皮的說道,她的心中充滿了甜蜜,因爲劉川楓的心中有她。
“小洛,我媽會逼着你離開我的。”劉川楓有些失落的說道,他怕自己有一天會失去小洛,這樣他的生命也便失去了光彩。
“你會害怕嗎?”小洛看着劉川楓的眼睛問道。
“不會。”劉川楓堅定的回答。
“爲什麼呢?”小洛再次問道。
“因爲我相信你。”劉川楓說的無比堅定,他相信小洛,就像小洛相信他一樣。
“你真聰明。”小洛稱讚的豎起了大拇指,“我是不會離開你的,如果你媽媽反對,我們也要在一起,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都要試一試。”小洛握緊了劉川楓的手,這也是給彼此勇氣。
“嗯,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劉川楓也堅定的握住了小洛的手。
“對了,剛纔不是有人給你打電話要你出去下嗎?”小洛破壞氣氛的提醒劉川楓,因爲剛剛劉川楓接到了一個電話,放下電話後,劉川楓只告訴小洛他要出去一會,然後就說了以上的話。
“我差點給忘了。”劉川楓牽強的笑了一下,心中卻有些沉重。
“好了,快去吧。”當小洛說完這句話時,心臟不知爲何有些微微的疼痛,並且小洛感到有些不安,所以才接着說:“要注意安全。”
“嗯,等我回來。”劉川楓穿上了鞋,然後親了小洛一下,才轉身走了出去。
小洛從窗臺看着劉川楓的背影慢慢的不見,突然間感到慌張,好像他們就要分離一樣。“小洛,不許瞎想,要鎮定。”小洛拍拍自己的臉,給自己打氣。
“主人來電話了,快接電話呀”小洛看着手機上那熟悉的號碼猶豫了
起來,但還是接起了電話。
“”小洛什麼也沒有說,因爲她不知道怎樣去問候。
“嗚嗚小洛,你來吧。”那邊傳來哭泣的聲音,聽得小洛的眼睛有些發酸。
“咣噹”小洛的手機掉到了地上,她整個人也有些癱軟,渾身的力氣隨着那方的聲音一點點的被抽空,最後跌倒在了地上,淚水一滴一滴的溼了衣襟,也淋溼了一顆心。
“小洛,不許哭,你要振作,快起來,那邊還等着你呢,快點”小洛不停地對自己說,可是眼淚卻越聚越多。她抓起了地上的手機,向外面跑了出去。
坐在出租車上的小洛,心裡還一直在默唸:“不要有事,請你不要有事”小洛一邊哭一邊請求司機快點開車,“叔叔,求求您了,再開快些吧,求求您了。”
司機看小洛哭着的模樣也有些心痛,畢竟無論是誰,看到一個孩子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惻隱之心都會有的,所以司機鼓足了馬力向醫院開去,儘管一路上闖了很多紅燈。
“謝謝叔叔。”小洛哭着說完,然後急忙下了車。
“孩子,慢點,要堅強。”司機叔叔對小洛說道,並寄予了希望。
“嗯。”小洛回答完就向入口跑去了,她希望早點看到那個狠心的人。
在二樓的手術室前,小洛看到了蹲在一旁哭泣的陳阿姨,小洛一步一步地走到她身邊,慢慢地蹲下了。她一直希望這是個夢,一覺醒來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是當手指觸摸到淚水的冰冷時,那徹骨的痛卻是那麼清晰。
“小洛。”陳阿姨緊緊地抱住了小洛,現在只有小洛是她的依靠了,當老夏在她面前暈倒的時候,她的世界瞬間倒塌了,她愛了這麼多年的人,怎麼能放下她不管呢。
“不要哭,我們都不哭,爸爸就不會有事的。”小洛伸手去抹陳阿姨的眼淚,可是自己的眼淚卻不住的往外流,流淌着悲傷,那樣的苦澀。
“嗚嗚”最後兩個人終於忍不住了,抱在一起哭了起來,她們都希望裡面的人能好好的出來,還能露出開心的笑容,但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當手術燈熄滅的瞬間,小洛和陳阿姨都迅速的站了起來,她們都把目光投向那扇緊閉的門,帶着她們忐忑的心情,守候在門外。
門漸漸的打開了,手術室中的人被推了出來,蒼白的臉上已經看不到血色,眼睛緊緊地閉着,好像他已經累得睜不開了,鼻子裡還打着氧氣,嘴也是緊緊地閉着,似乎不想再露出微笑。
“老夏,你醒醒呀,小洛來了。“陳阿姨撲到了老夏的身上,她不想看到他如此的沒有生機的樣子,她記憶中的老夏永遠那樣的充滿活力。
“請您安靜,病人剛做完手術,需要休息,我們還要觀察病人的情況。“後面的護士扶起了陳阿姨,並溫和的說道,對於生死離別,他們看到的太多,對生命也多了份敬畏。
小洛就那樣站着沒有動,她看着爸爸從她的面前路過,看着醫生把爸爸推走,看着爸爸緊閉的眼睛,她頓時呆住了,曾經的過往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她只希望他能好起來,這就已經足夠了,真的足夠了,可是爲何她懂得的如此的晚。
終於到了可以看病人的時候了,小洛和陳阿姨一同站在窗子外看着裡面的人。
“陳阿姨,
你進去吧,我不去了,這樣看着就行了。”小洛覺得陳阿姨一定有好多話要對她爸爸說,或許以前的她不懂愛,可是和劉川楓交往後,她漸漸能明白陳阿姨的心晴。
“不了,小洛你進去吧,老夏一定很希望看到你的,我晚一點也可以陪他的。”陳阿姨對小洛笑着說到,她知道老夏一直很想念小洛,只是她一直隱瞞着。
“嗯。”小洛最後還是同意了,她們都不願和對方一起進去,因爲她們所要說的話都不想給第三個人聽,記憶是獨一無二,是他們共同擁有的。
當小洛走近她的爸爸時,眼淚不自覺地又落了下來,她靜靜地坐在他的牀邊,看着他帶有皺紋的臉,看着他微白的發,看着他安靜的面龐,小洛的心頓時變得沉重,好像有千萬斤的重量,一同壓到了心上。
“你真的很壞呢,你知道嗎?”小洛輕輕的說,好像怕打擾他的休息,也怕讓別人聽到。“小的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多麼的幸福呀,記得那時,每次你從外面回來,都會給我買好吃的糖果,都會給我買漂亮的衣服,同學們都很羨慕我呢。”小洛說到這兒不禁淡淡的笑了,孩提時的歡笑是抹不掉的。“那時你還喜歡抱我着四處走,然後驕傲地告訴別人,‘我們家小洛又長高了,又變漂亮了。’你知道嗎?那時我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爸爸媽媽都那麼愛我,真的很幸福呢。”小洛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往往越是美好的記憶,越會留下深深的傷害,如同現在。
“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每次回來時,你都會和媽媽吵架,有時還會打媽媽,而我只能躲在門後默默的流淚,在我的心中,你已經不再是我那個好爸爸了。溫溫告訴我,我的好爸爸在很遠的地方迷路了,所以暫時不能回來了,只能壞爸爸回來了。”小洛露出一抹苦笑。
“我不知道當你離開我們時,你是懷着怎樣的心情,我在你背後一直跟着你,而你卻越走越快,我呼喊你時,你卻沒有回頭,當時的我有多麼的傷心呀,在雨中和媽媽抱在一起哭,你真的很壞呢。”小洛看看牀上的人,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小洛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這麼多年我們都變了樣子,當我們再次相遇時,卻沒有認出彼此,這是上天對我們的懲罰吧。當我知道你是我的爸爸時,心中的感覺真的很複雜,很欣喜又很氣憤。當初爲了更好地生活,所以把我們母女拋棄了,爲何自己這麼不爭氣,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還生病了。”小洛的心很痛,也很氣憤,“爲何不能好好的愛自己,讓大家爲你都這樣痛苦呢。”
“小姐探病的時間到了,您可以出去了。”護士小姐溫柔的提醒。
“嗯。”小洛衝她點點頭,然後轉過頭看着緊閉眼睛的父親說道:“如果希望我原諒你,不要躺在牀上等我可憐你,站起來和我面對面的說吧。”小洛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因爲淚水再次氾濫了,淹沒了往昔的仇恨。
當門被關緊時,牀上的人也睜開了眼睛,也就在那一瞬間,淚水肆虐的流了出來。“小洛,不知道爸爸有沒有機會和你道歉了。”原來每個人對於愛都是脆弱的,或許他們有堅強的外表,但是心都是柔軟的,被傷害到時,一樣會碎的。
在你背後,放下所有的不快,只爲與你度過每個美好的時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