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因果之道
【上一個這樣做的人，是大禹】
這條突然冒出的信息所代指的含義，不要太清晰。
大禹應該就是山海時代結束後，人族的最後一個人王，所以自己在傳承中才會看見大禹的影像。
“天仙，是仙人的終點嗎？”
玉雕此刻被李長青打擊得有些自閉，面對後者的問題，他下意識回答道。
“可以這樣說吧，雖然按照師父的說法，天仙之上還有金仙，但金仙應當只是職位，他們的境界依舊沒有脫離天仙層次。”
“那道尊呢？一切仙路的起點，萬法之源，也只是天仙？”
“三清已經消失很多年了，但應該也只是更強的天仙，沒有本質的區別。”玉雕微微閃爍。
隨即，無比肯定。
“天仙，就是仙路的重點。”
“沒有，也不存在，任何更進一步的可能性！”
玉雕每一個字都咬得死死，似乎他不是爲了向李長青強調，而是要說服自己。
“我知道，你覺得自己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把握真靈的人；獲得了哪怕是尋常仙人也難以企及的手段。”
“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天仙就是一切的終點。”
“哦，爲什麼？”李長青有些好奇。
爲什麼玉雕現在依舊會如此篤定，他專門把對方帶在身邊，就是想用事實打破前者的刻板影響，讓其認清現實。
可目前看來，玉雕非但沒有改變，反而情緒更極端。
“因爲我的師父，純陽劍仙呂洞賓已經證明了，天仙之後沒有路！”玉雕表面光華瘋狂閃爍，情緒激動異常。
李長青靜靜看着後者：
“呂洞賓仙長也止步天仙境界嗎？”
“那不叫止步，天仙境界就是仙路的盡頭，不存在更上一層的境界！”
玉雕懸浮在李長青面前。
“小子，你不願意轉修就算了，反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無論你找到了多少條路，結果都是註定的。”
“天仙之後不存在繼續前進的可能。”
“除非，你覺得自己比呂洞賓還要天才！”
玉雕壓根不相信什麼天仙之上的境界，這件事已經被他的師父呂洞賓證實了，根本不存在。
要是天仙之上還有更強大的境界，他的師父也不可能無法突破，最後戰死在星空之外。
連何時可以歸來都沒有定數。
“是嘛。”李長青不置可否。
看來在呂洞賓的那個年代，天仙就已經成了仙人的終點。
根據所有李長青已知的消息，藍星過去的真實歷史已經劃分爲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就是早已遺失在過去的山海時代。
那個時代誕生了數位人王。
而山海時代的終結，應當就是山海世界化爲當前的現實宇宙，人王率領人類開啓了偉大的大遠征。
第二個階段。
便是仙路誕生，一直到星空戰場淪陷，張角被逼無奈斬斷藍星龍脈。
張角是最後一個天師，在他之後龍脈斷絕，藍星的修煉環境每況愈下。
很大概率，天仙之上的境界。
設計太乙真仙以及更上層的修行道路，就是在這個階段遺失的。
而第三個階段。
便是張角斬龍脈後，一直到藍星舊術之路消失。
呂洞賓就是這個年代的人。
沒有去理會玉雕的話，李長青或許對於歷史具體發生了什麼，沒有對方清楚。
但在世界發展的大脈絡下，身具人王傳承的他，比誰都知道的更多。
過程有多漫長，路途有多坎坷，這些都不在李長青的考慮中。
因爲他早在踏上這條路之前，就已經明白了終點在何方，已經知道了在道路盡頭有着怎樣的風景。
他與玉雕這樣的修行者不同。
看不見前路，纔是他們最無助的痛苦。
甚至於呂洞賓都有很大可能，沒有跳出這個侷限。
在他們抵達天仙境，所謂的仙路盡頭後，因爲前路的未知，他們會對自己產生懷疑，從而尋不到前路。
但李長青不同，他很明確的知道，天仙絕不是盡頭，甚至於太乙真仙也不是盡頭。
堅信前路存在的念頭，才能讓他一直的走下去。
現在他可以很確信一點兒。
之前的仙人無法突破天仙的桎梏，很大概率便是因爲對於真靈的理解出了岔子。
太乙真仙，諸時空唯一。
而天仙們爲了歸來，都保留着前塵因果。
既然還存在前塵，又怎麼會諸時空唯一呢？
前世的他們，還在時光長河上佔據了真靈道標，做不到這一點兒，無論再怎麼努力。
都不可能企及太乙的境界。
從一開始就錯了。
這條路上自然不可能存在突破的可能。
“玉雕。”
“嗯？”
兩個不同時代的修行者對視着。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
“天仙之上，還存在着更強大的境界。”
！！！
在玉雕驚駭的情緒波動下，李長青要用事實擊潰對方的謬論。
“天仙之上，是太乙真仙。”
“他們諸時空唯一，存在前世，也不存在來生。”
“你們的問題就是對真靈理解除了錯，仙路的第一步就錯了。”
“錯誤的路，自然永遠不會抵達正確的彼岸。”
玉雕表面光華閃爍，他瘋狂想要尋找自己擁有的一切知識，去反駁李長青的觀點。
可隨着時間一點點流逝，玉雕絕望的發現。
他找不到任何藉口。
無論怎樣的理由。
在李長青剛纔那顛因倒果的力量，都是那麼的脆弱。
那麼的，不堪一擊。
眼看玉雕無法反駁，那李長青就要繼續了。
“我不知道亞空間、靈能，和你有着怎樣的關係。”
“不過這不重要，我就是單純的告訴你，仙道修行的盡頭，要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身懷太乙特徵，李長青徹底確信。
之前他去到的秘境絕不是什麼天仙的洞天，那裡就是時光長河的源頭。
曾經最強大的山海世界。
太乙真仙都擁有行走時光長河的能力，更何況比太乙更強大的仙人。
甚至於，無敵的人王！
“你放屁！”
“你這是臆想，臆想！”
李長青一愣，但隨即他又笑了出來。
身爲地仙的玉雕居然爆了粗口。
而不是選擇尋找論據來反駁李長青的觀點。
很顯然，對方又急了。
李長青呵呵一笑：
“到底是誰在放屁，誰自己心裡清楚。”
“小子！”
玉雕只覺得自己過去堅信的東西，第一次出現了搖晃。
不！
不可能！
如果自己所堅信的一切，從一開始的出發點就是錯誤的。
那我這些年做的一切，豈不都是笑話？
一個連成仙都沒做到的小子，怎麼能否定我所堅信的東西？
“小子，你與其現在和我胡說八道，不如去好好想想怎麼幫你的族人度過難關吧。”
“哼，顛因倒果……是厲害。但那又如何？”
玉雕表面閃爍。
“記住了，你現在依舊只是一個練氣士！”
“在強的練氣士，也只是練氣士。”
“你又能顛倒多少時光緯度內的因果？如果對方直接修改物理常量，你又能怎樣？”
“你能穿越幾百年，去源頭抹殺嗎？”
玉雕終於又找到了自己理論的立足點。
李長青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去應徵，他所謂的天仙之上的境界，是否存在。
已經發起進攻的艦隊，就是他的催命符。
“小子，你要證明你的結論是對的。”
“先看看自己眼前的敵人再說吧。”
“什麼時候，你靠着所謂天仙之上境界的力量，戰勝了仙女星系的艦隊，再和我說什麼路錯了！”
玉雕無比自信。
現在李長青都沒有開始合道，對方先頭部隊被滅，接下里必然會大舉進攻。
合道成仙肯定是來不及的。
只要李長青想要人類活下去，那到了最後，依舊只能選擇轉修靈能。
李長青轉修完成，就沒有任何其他的結論了。
證明？證明個鬼！
人類到時候將在銀河系安安祥祥地發展，在這犄角旮旯一直活到宇宙的盡頭。
至於李長青所謂的什麼他們的路錯了，笑話。
仙道的盡頭，就是天仙。
什麼太乙，什麼真仙。
我不認！
玉雕又一次收斂光華陷入沉睡。
他已經準備好了下一次醒來時，便看見李長青要轉修的畫面。
敵人已經在門口。
哪兒來的功夫給你成仙。
望着手裡光華收斂的玉雕。
李長青不以爲然，他隨手將其收入袖裡幹坤。
對方的反應已經證明了一切。
慢慢來。
李長青遲早會讓對方認清現實，隨即把靈能和亞空間的一切，和盤托出。
他搖搖頭。
剛纔被他壓下去的念頭重新浮現。
“大禹是上一個。”
李長青可以肯定，這句話的意思絕非再說，大禹是上一個成就太乙真仙的人。
山海時期根本就沒有仙道！
仙道的出現應當是在人族大遠征之後才發生的。
如果按照現在的歷史只是真實過去的意象來判斷，仙道的創始人就只能是那位。
西出函谷的道祖，
老子，李聃。
太乙屬於仙道，老子身爲最有可能的道尊，必然在太乙之上。
那自己的上一個也不可能是大禹。
“不對。”
李長青的眉頭緩緩挑起，他驀然想起。
太乙真仙的描述是，不存在過去和未來。
也就是說太乙真仙沒有前塵和來世，諸時空唯一。
所有的真靈道標，只屬於太乙真仙一人。
同樣的，自己在練氣士階段就擁有太乙特徵，這絕非是正常道路能夠擁有的。
哪怕是修行完整的仙道，明晰了真靈何在。
也不應該如此特殊。
所有的線索最後都指向了一個真相。
李長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達成太乙的條件。”
“應該只是斬斷前塵，收束來生。但不應該斬斷此生的所有過去。”
諸時空唯一，收束的是真靈的唯一。
而非存在自我本身的唯一。
對於尋常的練氣士而言，過去的存在就是錨定他們現在的道標。
可以想象。
一個人如果他在時光長河上游，被人跨越時光在出生前就被殺死。
那他之後所有的存在，都是無根浮萍。
頃刻間，就會被摧毀在時光長河的波濤內，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此一切痕跡從世界被抹除。
李長青之所以可以在斬斷自己的過去，沒有消失。
是因爲他將錨定自己的道標，固定在了體內那完整的超凡世界之內。
現在的李長青，只有一個身份。
自身內景世界的造物主。
真靈化爲本體。
過去在時光長河的痕跡，變成了一個名爲李長青，但實際上和他自身沒有半點兒關係的殘影。
這也是爲什麼玉雕會說，只要李長青身死便再無重來的可能。
因爲現在他的存在，就是固定自身時光的道標，一旦失去道標，便會被世界所淹沒。
世界上所有關於他的烙印都會消失，從根本上的不復存在
“我和玉雕都忽略了這一點兒！”
因爲他自身的特殊，讓李長青忽略了其他練氣士，可沒有內景天地。
“所以說，想要擁有成就太乙的資格。”
“不需要抹除此生過去，斷絕前塵，收束未來便是正確的路。”
而抹除自身過去……
按照最後那條信息。
上一個做到這一點兒的人，是大禹。
而對方，又是最後一個人王。
李長青的目光穿越時光長河，看見了自身唯一的真靈。
答案已經明瞭。
“所以，我誤打誤撞獲得了更高層次，通往人王之境的資格了？”
而這一切。
又讓他提前獲得了，太乙真仙的特徵。
“挺好。”
李長青嘴角勾勒。
“接下來……”
“外星艦隊我們對其一無所知，這的確是個問題。”
念頭剛起，李長青的身形消失在內景天地，出現在了那處曾經被摺疊的星空之上。
他雙目激盪神光。
時光長河浮現於李長青的意識之中。
追溯！
李長青突然邁步，他的身體化爲不存在與過去，現在和未來的虛影。
逆着時光長河的流向。
從當前節點，一路朝着上游的歷史走去。
數小時之前。
一席白衣凌駕於宇宙之上，造化之道統御了四方時空。
摺疊空間的奇點發生器抵達了極限。
按照歷史的脈絡，奇點發生器應當被摧毀，李長青應當只是將時空展開。
這一瞬。
李長青的虛影突然消失。
歷史中的他眉眼閃爍出與四周格格不入的神光。
太乙特徵，顛因倒果！
歷史的流向在這一刻出現了變化。
原本不應該做出任何多餘動作的李長青，突然將手伸向了奇點發生器。
！！！
只是一個念頭剛剛升起。
他體內的神力直接消散了九成。
按照這樣的速度，根本來不及觸碰奇點發生器，他就會油盡燈枯。
逆流而上時，李長青不存在於現在過去和未來。
坐擁太乙特徵能不受時光長河阻礙。
而一旦他妄圖更改歷史，時光長河的衝擊力將全部作用在身上。
以李長青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承受。
更改歷史的代價無比巨大。
越是先前，時光的衝擊力就越大。
現在的李長青能夠顛因倒果，也只能以自己的因果爲根基，從而撬動世界線前後極短尺度內的時光。
歷史無法更改？
剎那間，李長青做出了決斷。
他根本不需要更改。
歷史中的虛影停止了動作，而李長青直接來到了更遠的過去。
來到了。
他的神力附身秦齊，撕裂外星艦隊的過去。
造化！
陽神之力席捲。
李長青站在時光長河之內，手中出現一艘和外星艦隊一模一樣的戰艦。
甚至於連駕駛人員也一個不少。
被他統統以造化之力凝聚。
隨即，李長青再度來到了過去，他依舊保持虛無狀態。
只是擡手一揮。
被他以造化之力複製的戰艦，悄無聲息替代了其中一艘。
瞞天過海！
過去被更改了嗎？
沒有，歷史依舊發展。
戰艦依舊被神力附體的秦齊撕碎。
所有的一切，依舊是原本的發展，歷史還是那個歷史。
當前時空。
李長青睜開雙目，一條本不應該存在的因果之線。
從他體內一直通向了那艘被摧毀的戰艦之上。
歷史沒有改變，但也改變了。
沿着全新的因果，戰艦上量子糾纏通訊器被他所洞悉。
隨之而來的。
便是那遠在兩百萬光年外，仙女星系所發生的一切。
因果，對於現在的李長青而言就是一條路。
一條他可以追上門去的路。
用通俗的話來說。
李長青現在真的可以尋着網線來打人！
而就在剛纔，他無中生有。
再在改變歷史的基礎上，搭架了一條全新的因果之線。
“樑太虛，葉赫華……”
“十二艘先鋒級戰艦……”
李長青的嘴角一點點勾起，最後化爲胸有成竹的微笑。
“原來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