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樺抿嘴一笑,臉色中帶上幾絲調皮:“我不去看死人,我去看戲!”這麼精彩的一齣戲,到了翻盤的時候,她怎麼能不親眼看看!
“由她去吧!有你我在,還怕她會出什麼危險不成?”蘇青城拍拍崔不破的肩膀,上次不破受傷,倆人的關係,似乎不那麼緊張了!
崔不破沒有堅持,揚聲吩咐道:“林致遠,帶上那乞丐,咱們過去看看!”
“是!”
本就在一個坊裡,離得不遠,幾步就到了!
“這就是那婦人的家?”崔樺好奇的四處打量。
出了人命案,這裡已經戒嚴,攔住了百姓,卻攔不住崔不破和蘇青城這樣的特權人物。
崔樺搭了一趟特權的順風車進了金店的後院,瞄了瞄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也不敢細看,只覺的是個大鬍子的粗獷漢子。
回頭對徐氏:“這些人往你身上潑污水,也不知道,挑個好一點的!這人一看就是個爆發戶的樣子,沒內涵、沒知識,那裡配得上我們徐姬!”
徐氏翻了翻白眼,揶揄道:“照您的意思,下次再有人陷害,我得提前跟他們說明,找個家財萬貫,貌若潘安的,我也就認了!”
蘇青城不由的看了一眼說話的的女子。
徐氏笑着,眼中反射着點點燈光,正應了爍爍生輝一詞。
經此變故,尋常婦人早就嚇得瑟瑟發抖,她還能談笑風生,和樺樺開着不鹹不淡的玩笑。
這人,倒是有些意思!
“這個大嬸也是奇怪,在我家哭的跟活不下去似得,現在見了她家男人的屍體,倒是不哭了!”崔樺的聲音不大,卻也能讓門口圍觀的人聽個清清楚楚。
“我問你!”蘇青城走到乞丐前面。
乞丐被林致遠一扔,正躺在地上耍賴歪,不是這疼,就是那裡不舒服,話裡話外無外乎一個意思:我體弱多病,你們就饒過我吧!
蘇青城蹲下身子問道:“你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
“沒……”乞丐也不疼了,一臉迷茫,開始裝傻:“我說什麼了?我什麼也沒說!”
“我知道你們這行的規矩,不亂說話!”若是四處散播人家的陰私,哪戶哪家還敢讓他們在門口逗留,更談不上接濟。
“不過,你話說漏了,還出了人命官司,我就要問個清楚,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訴我,!”蘇青城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姓邱的是怎麼回事?若是讓我聽出你有一丁點的言不由衷,小心我擰下你的腦袋,當球踢!”
“他一個臭要飯的話,你們也信!”原以爲躲開就沒事了,不想這乞丐也跟着過來!
自打乞丐進門,婦人的注意力一直沒有離開過他,見他要說話,忙跑了過去,擡腳就要踹。
她恨不得,這天煞的乞丐,立時死在這裡,閉上他那張胡說八道的臭嘴!
“你個潑婦!”要飯的,也是有脾氣的。
“你和點心坊姓邱的,早就勾搭上了,還當神不知鬼不覺!”乞丐一摸臉,一副豁出去的架勢:“這可不是我胡說八道,你去打聽打聽,這附近的乞丐幾乎都見過!只要你家男人一出門,他就從角門裡偷偷溜進來!”
“你還想誣陷徐老闆,這附近的乞丐那個不知,徐老闆最是心善,百香齋的點心,那麼貴,徐老闆卻從不賣過夜的點心,但凡當日賣不掉的,都接濟給了我們!”
這話一出,立時有人心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心疼歸心疼,卻也對徐氏高看一眼。
“好呀!”婦人像是找到了破綻:“她那麼好,你們定是串通好的,來害我的!害死我了她好和那死鬼雙宿雙棲!”
蘇青城不由的看向徐氏,他想看看她的反應。徐氏淡淡的,入耳的彷彿與她無關。
“害你?”乞丐冷哼:“哪裡就用的到我們來害你!夜路走多了總會遇上鬼!昨兒你家男人去賭,一般不到天亮,不回來!你便約了那姓邱的,不想你家男人手氣差,運氣更差,被人摸了錢袋子,不到子時便回來了,把姓邱的堵了個正着!”
“你……”婦人強忍着打顫的牙關,厲聲怒道:“你胡說八道!”
“我哪有胡說八道!”乞丐梗着脖子,指天發誓:“我小凡子有一點妄言,就讓我死後下十八層地獄,生生世世做乞丐!”
發完誓,乞丐硬氣道:“我發誓了,你敢不敢?”
“我!”婦人看看左右,忽的跑過去,抱住捕頭的腿道:“捕頭大人,你可要給我做主呀!我家掌櫃的前腳剛走,他們後腳就來欺負我這個遺孀,這可得讓我怎麼活呀……”
捕頭不悅的把婦人踢開:“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你最後一次見你家掌櫃的是什麼時候?”
婦人皺眉,道:“昨兒!我家掌櫃的出了門,壓根就沒回來!”
“你胡說!”乞丐大聲道:“我們明明看到他回來的,就在子時回來!”
“你在撒謊……”
“是你沒說實話……”
……
乞丐和婦人像兩隻鬥氣的公雞,互不相讓。
“都閉嘴!”捕頭怒喝一聲。
倆人立時蔫了下來。
“你們各自可有憑證?”
“我的丫頭翠兒,可以爲我作證!”婦人得意的看了乞丐一眼。
崔樺不由的譏笑一聲。
婦人不滿的看着崔樺:“小丫頭片子,你笑什麼?”
崔不破不悅的皺了皺眉,這婦人對樺樺也太不恭敬了。
“我是笑,你這麼大的人,難道不知,奴婢不能給主家作證嗎?”奴婢人都是主人的,自然是主人說什麼是什麼!
沒有人權,怎麼說實話!
乞丐得意的對着婦人冷哼了一聲:“我記得,你家男人進巷子前,遇上了打更的,打更的還笑他好賭,你家男人不服氣,踹了打更的一腳!”
婦人嘴脣抖的厲害,對着捕頭哭道:“捕頭老爺,你可要爲我做主呀!我昨兒睡下了,的確不知道我家老爺回來過!”
婦人已經被逼上絕路,反反覆覆唸叨着這兩句。
“你既然知道你男人出門是賭,又爲何說他翻牆進了我們百香齋?夜夜不回?”崔樺淡淡的道,卻抓住了婦人口中的一個漏洞!
這次定要坐實了她的罪證,以後就是有眼紅的人,也說不出徐氏不潔的酸話!
壞人說的話,自然沒什麼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