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清淨了,崔延勇也隱隱有些懊悔,他怎麼就把那物件給了個孩子,她五嬸子都不知道怎麼用,他們只聽了一耳朵,就能知道?
崔延勇回過神,拉了拉崔杏花,臉上卻是無比的落寞,“走!回家!”給都給了,聽天由命吧!
“爹!不去找他們要回來了?”
“都飛天上去了,還咋要?”
“那也得讓他們補銀子呀!”
崔延勇看了看崔杏花,又心疼的看了一眼孔明燈,嘆了口氣道:“算啦!他們小孩子家家的,比咱還苦,上哪找銀子去!”
崔杏花氣的跺了跺腳,氣悶了半晌,方纔跟上。【..】口氣有些不好:“那俺娘咋辦?不救了?”
“救!”崔延勇看着火把照不到的地方:“一會兒,看看你娘,給你姐帶點吃的,俺再跑趟李家莊。”
崔杏花抿了抿嘴,心底升起陣陣絕望!
他們打心眼裡不相信崔樺。
“小妹!你說,阿翁啥時候能回來?”崔長平盯着孔明燈,覺得既神奇又美麗,似乎放飛的是一顆星星。
他們無條件相信小妹!
“不知道,看路程遠近!”她不懂醫藥,卻也想着多幫一下,於是又道:“大哥、小哥,要不你們去看看二伯孃,我在家等着阿翁?”
崔長平和崔長安幾乎同時收回了目光,灼灼的看着崔樺。
崔樺被看的有些心虛。
崔長安開口道:“大哥,二伯孃一直對我們不錯,以前還偷偷留乾糧給我們吃。”
“嗯!”崔長平笑着點頭。“其實,我也記得二伯孃的恩情!”
崔樺移開目光,這個大哥,笑起來就讓人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這多不好,看看小哥,人家笑起來溫溫潤潤的,就是算計人,也不讓你察覺到,這樣多好!
“所以呀!小妹想揹着我們去大青山找阿翁,你千萬別生氣啊!”
崔長平說話聲音很溫柔,崔樺卻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
她很無語,這孩子們真的只有六歲?她明明只在心底轉了一下念頭好吧!
再說了,崔延智大伯,在大青山遇了險,那只是湊巧而已。他們剛生下來時,身上帶着胎血,在大青山躺了一個晚上,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當然這些事,他們不知道,那就撿他們知道的說。
阿翁時不時的上山採藥,不也沒事!
“小妹不是想,阿翁常年在山裡採藥,不也是平安無事?”崔長平笑眯眯的看着崔樺!
崔樺一口老血噴了一牆,弱弱的反駁道:“沒!沒有!”
這孩子成精了吧!
崔長安拍拍崔樺的頭頂,放緩了聲音道:“沒有最好!乖!回去睡覺!別想些亂七八糟的。阿翁能上山,那是他施醫濟藥,常年積下善心,百鬼退讓,你還沒這道行!”
哄小孩呢吧!
崔樺不屑的撇撇嘴,忽然發現,她已經進屋了!
懊惱的撓撓頭,她怎麼這麼不禁哄!
美男計!崔長安,這廝知道她是個顏控,一定使了美男計!
崔長平站在窗口聲音低沉:“小妹,我寧願揹負罵名,也不願你和小弟爲了所謂的名聲涉險。”
崔樺哀怨的看着窗戶上的影子,中計了還這麼窩心!讓人怨不起來!
哼!等你們讀了書,她一定要去大青山!崔樺的臉上的表情木了下來,頹然倒在牀上,至少要去母親的墳前拜拜。
崔樺以爲自己會睡不着,沒想到,閉上眼,再睜開時,天色已經有些發亮。崔樺摸摸旁邊的被窩,還是暖的,看來哥哥們也剛起不久。
“小妹!醒了!”崔長平端着水進了屋。
崔樺皺眉:“大哥,你是不是沒睡?”小孩子熬夜可不好。
“睡了!”崔長平笑道:“昨兒,你睡下不到一個時辰,阿翁就回來了!二伯孃的孩子保住了,不過要好好休養,短時間不能下牀,得好好保胎。”
“那也是個好消息!”崔樺笑了笑,有些埋怨道:“既然睡的這麼晚,幹嘛還起這麼早?”
“沒事!睡不着了!”他和小弟,怕嬸孃爲難小妹,商量好的,提早起來,把活幹了。
崔樺應了一聲,起牀穿衣。
她睡的很好,一夜無夢,有些人卻因她的無意之舉,註定一夜不眠。
一波黑衣人,帶着傷,迅速的從小云嶺撤下。牽起藏好的馬,向着青山鎮疾馳而去。
身後留下一串串的血跡,從草尖滑落,滲入泥土,掩蓋不見。
黑衣人鑽進了一家酒樓的後院,敲開一間房,房內掛着竹簾。
黑衣人對着竹簾後的人,躬身道:“主子,東西拿到!屬下與那邊的人交上了手,滅了幾個,又來了一羣,屬下不敵,便撤了回來。”
“無妨!”竹簾後的聲音低沉,“安全就好!”
四平接過,送到竹簾之後!
隔着竹簾隱隱的可以看到裡面的人,湊近那物件使勁嗅了嗅,便揮手讓他退下。
竹簾後的人起身,低聲道:“啓程!已經耽擱了一夜,今兒無論如何也要進京!”
“是!主子!”
被稱爲主子的人,走出竹簾,把東西扔給小廝,道:“四平,你聞聞上面是什麼味道?”
四平低頭聞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酒!這是酒!”
“能點燃的酒!看來,來的人不簡單呀!去酒坊查查!”笑容未及眼角便沉了下去。
陽光照進屋中,只看到一張側臉,眼中憂慮,溺了人的呼吸。
“是!”四平很快吩咐下去。
天色放亮,周圍趕集的人也陸續進城,幾個挑夫進了一家後院。
一個小廝,直接把他們領進一間房,房內器具低調而奢華,偌大的水池冒着熱氣。
挑夫跪在地上,低頭道:“少主,屬下辦事不利,被那些人搶先一步,孔明燈被奪,山裡的人都被滅了口!”
“自己下去領罰吧!”少主懶懶的說道。
男子用手輕敲着水池邊,思襯道:裡面的人到底要說些什麼?難不成那東西找到了?
男子手握成拳,垂了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修長的手指慢慢鬆開,看來,這些年,他做的還不到位,這青山鎮什麼時候有了第二股勢力?
死掉的人也很冤,難不成不是外面給他們的信息?
這真是一個血腥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