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文警告的瞪向崔樺,你若亂說,俺就把你的醜事說出來。
他自是不知,崔長武已經把話禿嚕出來了。
崔長武有些心虛,崔長文背對着他,根本看不到。
崔樺瑟縮了一下,躲在哥哥們身後。一會兒看向和嬸子,一會兒看向嬸孃。低頭喃喃:“那豬,真不是我們的。”
不是我們的,自然就是和家的。
“你們說誰家的丫頭私相授受來?”三個拄柺棍的耄耋老人,顫顫巍巍的走進人羣。
崔家的族譜上一共七個房頭,最高一輩的還剩三位老祖宗,其中有一位,便是族長的爺爺,是大房的,卻排行第三。
族長的親爹已經西去,爺爺還在頑強的活着。
今兒天好,他們原本聚在族長家外的大槐樹下,曬太陽。七族老一聽與秀才家有關,便拉着他們,跟着族長一起過來看看。
他們年紀大了,即使身體還算硬朗,走路也趕不上年輕的。
所以到現在纔到。
私相授受?崔長文一愣,他還沒說哩,這老祖宗們怎麼知道的?
崔家的人,還有和嬸子,俱是一愣。
一個小丫頭片子,哪來的私相授受?
可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偏偏有人還好這口,以前就聽說別個莊的閒漢禍害人家小閨女的。
若是鬧大了,說不得就要沉塘,一家子閨女小子,都要受連累。
里正懊悔的咬咬牙,他剛纔一直拉着他的傻閨女,就是拉不住呀!眼看着這事情要鬧將起來,千萬不要影響到他家小暖。
現在開口也晚了,還是隔聲的看着吧!
崔長武這個愣頭青,卻以爲來了靠山,跳起來,指着崔樺,道:“老祖宗就是她!俺親眼看到她和男人在小云嶺,私相授受。”剛纔崔樺心虛的表情,讓他信心爆棚。
崔長平和崔長安氣的要上前,卻被崔樺緊緊拉住,崔樺還不忘給和嬸子打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管。
說啥,也不能搶了崔王氏的戲份呀!
倆崔王氏這麼一鬧,說不定,他們就能從那個家裡分出來。
她手握空間,雖然解釋不了糧食來源,但也餓不死。
“長武,閉嘴!”最先開口的是崔張氏。
她一輩子在崔家做牛做馬,雖然沒生兒子,讓她自認挺不直腰桿。但眼看着茶花要說親,怎能讓這污水潑到崔家的身上。
崔長武仗着老崔王氏護着,根本不把大伯孃、二伯孃放在心上,於是道:“二伯孃,你雖和她走的近些,但她又不是我們家的人,怕啥?”他從來,沒把崔樺當做自己人,此時更是本能的說了出來。
這話聽到別人耳朵裡,又是另一番意思。
不是你家的,是俺家的。
你們根本就沒把俺們當一家人,否則,當年也不會把他們過繼出去。
崔王氏沉下了臉,恨得咬牙:“四嫂,平日裡就是這麼教孩子的?感情俺們過繼出去,就不是一家人了?”
就是人人都知道,崔樺兄妹是撿來的,又如何?
他們日。日。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崔樺名聲污了,她家梨花,還能得好?
更何況,大家還是認爲,崔樺三兄妹,是崔世福的孫輩。就算是撿來的,這名義上還是他們嫡親的侄子、侄女。
“五弟妹,這話是啥意思?”站在一邊的崔延全眼神不善的看着崔王氏,陰測測的說道:“俺家長文長武實話實說,有啥不可!”
他身有隱疾,自打有了長文長武,再也沒能讓媳婦懷上孩子。對兒子寵的厲害,更是覺得愧對媳婦,平。日。裡維護的緊。
崔王氏臉色一紅,心裡又是憋屈,又是氣憤,更害怕他動手。本來這大伯哥和弟媳婦就說不上話,沒想到,這崔老四,爲了維護妻兒,竟然連臉都不要了。
他不要臉,她還要臉,只能賭氣的把頭扭向一邊,看向老崔王氏,可憐兮兮的道:“娘!你也不認俺們了?”
老崔王氏還記恨着,剛纔搶野豬的事,說話口氣帶了些訓斥:“長文、長武說的又不是你,你上趕着往上湊什麼?”
崔王氏一臉震驚的看着老崔王氏,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心中恨得要死,想到孃的一翻懇談,決定還是不要把姑姑得罪死了。溫順的低下頭,一句話也不再說!
老崔王氏看到她的反應,微微點頭,這心裡才稍稍舒坦一些。
崔樺看在眼裡,暗自搖頭,這崔王氏的戰鬥力也太次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裝孝子賢孫!
崔李氏卻對老崔王氏道:“娘,長武這小子是您看着長大的,平。日。里老實的很,又最是孝順。許是真的讓他看到了啥,也說不定呀!”
說完挑釁的看了崔王氏一眼,能讓崔王氏揭下那張笑盈盈的臉皮,她心裡還是蠻爽快的。
婆婆雖然對她不錯,但二叔更是不管事的,家裡的銀錢都是這弟媳婦把着,想買啥,就買啥。
一樣是媳婦,她私存個大錢,都要勞心勞神的編各種理由,讓她心裡怎麼平衡?
老崔王氏的目光在崔長武、崔樺兄妹,還有崔王氏、崔張氏幾人之間晃悠。
她跟本沒尋思,她寶貝孫子說的話有幾分真假。心底滿是糾結,這已經不是野豬的問題了。
若是維護了孫子,延年家的梨花,就要受連累。
若是維護了梨花,長文、長武就要落個不睦兄妹的名聲。
梨花還要過幾年才嫁人,到時,那人一死,把這三喪門星趕出去,讓老五一家回本家住,這流言也就淡了。
孫子可是要進學考秀才的,無論如何,這名聲不能壞。
孫子考上了秀才,這梨花也跟着沾光!
倆下一比,心中立時分出高低。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老崔王氏開口道:“長武,你說說,你到底看到了啥?”
至於會不會影響家裡的崔霞和崔蘭,她和崔長武想的一樣,崔樺兄妹又不是自家的孩子,還不在一起生活,就是有影響,也不大。
崔樺眼底一黯,是時候了,守着族老、族長、里正,提出分家,時機正好。
“娘!你就眼看着長武污衊自家姐妹?”崔樺剛想動作,站在一邊的崔延勇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