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暗中窺視的眼睛

好不容易小蘋果睡了,溫亦如也打起了哈欠,鼻涕眼淚一大把,趴在牀上,不起來,許雲波不得不親自動手幫她解除衣服。她困得不停地打哈欠,他怎麼賣力都不能驅散她的睏意,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兩人才有了一次徹底的水乳相融。

一大早,神清氣爽的,許雲波帶着小蘋果去爬山了,溫亦如在家裡收拾屋子,準備午餐。

午飯準備好,那父女倆還沒有回來,溫亦如來到院子裡,想摘幾個桃子下來,可是伸了半天手都夠不着。這時候,忽然間有人把她抱了起來,溫亦如低呼了一聲,這纔看到不知何時回來的許雲波。

“媽媽你好高哦。”小蘋果在一旁驚喜地喊着。

溫亦如的腦中掠過數年前的畫面,在校園的大樹下,她伸手去夠那隻粉色氣球,怎麼都夠不着,是他把她抱了起來。

溫亦如想起往事,心上忽然泛出甜來,一連摘了三個桃子,許雲波把她輕輕放下,溫亦如抱着桃子轉身,許雲波笑說:“不是又要扇我吧!”

溫亦如給了他一記白眼兒。

“叔叔,我也要夠桃子。”小蘋果張着小手喊,許雲波便將她也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肩頭,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溫亦如心頭涌出一種說不出的欣慰。

而此時,D城的一家酒店裡,吳靜瑤正經受着從未有過的尷尬折磨。

王凱倫已經好幾天沒有跟她說過話了,吳靜瑤幾次喊她,她都不理。吳靜瑤站在女兒的門前,輕輕叩門,“凱倫?凱倫?你讓媽媽進去好嗎?”

“別喊我!我不是你女兒!”王凱倫憤怒的喊聲從緊閉的房門裡傳出來。

吳靜瑤呆了一下。

“凱倫,是爸爸,給爸爸開門。”王子健過來了夥。

房門打開,王凱倫直接撲進了王子健的懷裡,“爸爸,媽媽偏心,她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打我,我的臉都沒處擱了,爸爸……我不要這個媽媽了,你給我換一個……”

這真的不像一個已經二十歲女孩子能說出來的話,但是王凱倫已經被慣壞了,這些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絲毫不讓人吃驚。

吳靜瑤神情很是尷尬,而王子健卻用陰沉的眼神凝向妻子,然後摟着他的女兒進屋了,“凱倫不哭,許雲波算是什麼東西,爸爸的身邊隨便挑一個人,都比他強。回頭爸爸給你介紹幾個,你隨便挑,我王子健的女兒,還非拴在那小子自邊是怎麼着!”

“不嘛,爸爸,我就要他!溫亦如算什麼東西呀,一個臭不要臉的二婚女人,還敢跟我搶,爸爸……”

“好了好了,凱倫,爸爸一定會幫你的。”

吳靜瑤聽着女兒囂張跋扈的聲音,只覺得頭疼無比,她轉個身想走,王子健卻從房間裡出來了,他冷淡地瞟了一眼他的妻子,“以後,不要再當着外人的面讓孩子難堪,你這不是在打孩子,你這是在打我的臉!”

王子健說完,冷冷地收回視線,離開了。吳靜瑤扶了扶額,感到頭疼無比。

今天晚上,小鎮放映露天電影,天還沒黑,溫亦如就讓小蘋果把小凳子都搬了出來,晚飯一過,一家三口便出發了。

許雲波對露天電影的記憶只限於書中的描述,而小蘋果,高興地搬個小凳子走在前面,她不關心電影的內容,卻很享受這個去看電影的過程。小鎮上的男女老幼都搬着家裡的小凳子,老早地去湊熱鬧。

溫亦如一家三口找了空曠的地方坐下,小蘋果跟幾個熟識的小孩兒在一起追逐玩耍,許雲波則笑眯眯地看着,溫亦如的眼前,浮現出,小蘋果叫爸爸的情景。

是的,她該告訴他,這個秘密了。

電影只是一場極普通的電影,它的樂趣就在於,給小鎮上的人提供一個茶餘飯後消遣的機會。

溫亦如靠在許雲波的懷裡,電影演了什麼,她都沒注意,此刻雲靜風渺,她好希望這一刻就是永恆。手機在許雲波的腰間震動,溫亦如沒有感知到,她靠着他的肩頭說:“波子,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說。”

“嗯。”許雲波應了一聲,卻徑自起了身,去接電話了。

溫亦如想等他接完電話回來,就告訴他小蘋果的身世,她想象着他得知真相後的震驚,不知道會不會怪她。

可是許雲波這個電話接了好久,後來小蘋果就哭起來了。

小丫頭摔了一跤,腦門磕在了別人的板凳上,溫亦如把她扶了起來,藉着燈光查看她的額頭,說:“只是紅了一點兒,沒有撞破,別哭了。”

小蘋果嗚嗚了幾聲,見母親沒有哄她的意思,便止了哭聲,又跟別的小朋友玩耍去了。

許雲波接了電話回來,神情似乎有些異樣。

“波子,怎麼了?誰電話?”溫亦如問。

許雲波道:“公司那邊有點事情需要去處理,我明天一早要離開。”

“哦。”溫亦如有點兒失落。

她凝視着他有些凝重的容顏,“很嚴重嗎?”

tangp“不是很嚴重,放心。”許雲波輕輕摟了她過來。

從露天電影場回來,許雲波又接了個電話,他站在院子裡的大樹下,背對着她,低低地說了好半天,等到他回來,她都困了。他在她身邊躺下的時候,她把頭偎過去,他自動伸出胳膊讓她當枕頭,她就這樣睡着了。

一早,許雲波就離開了,溫亦如和小蘋果送他上車子,小蘋果很捨不得,“叔叔,小蘋果會想你的,記得打電話給我喲?”

“嗯,沒問題。”許雲波抱了抱小丫頭。

“波子。”在他就要鑽進車子裡的時候,溫亦如喊了一聲,許雲波回過身來,笑了笑,走過來把她擁進了懷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再見面的。”

“嗯。”

他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對着小蘋果說:“小蘋果,再見。”

“再見。”小蘋果對他揮着小手。

許雲波的車子沿着蜿蜒的山間小道很快就消失不見了,溫亦如這才牽起女兒的小手母女倆一起進屋。

她們在小鎮上沒有住太久,一個星期之後,溫亦如就帶着小蘋果返程了。許雲波親自從車站接的她們母女,小蘋果一見到他,就摟着他的脖子不撒手,許雲波一邊抱着小丫頭一邊幫着溫亦如把行李拎到車子上。

“叔叔,小蘋果可想你了。”小蘋果坐在車子上,認真地說。

許雲波笑着,騰出一隻手來輕捏她的小臉,“叔叔也想你呀!”

許雲波載着她們母女在外面用了餐,然後回到溫亦如的寓所,夜裡,溫亦如偎在他的懷裡,聽着他輕淺的鼻息聲,感到十分踏實。

許雲波白天上班,晚上就過她這裡來,兩人過起了夫妻般的生活。傍晚,黃燕來了。

“許boss,你給我說說,你家二哥都有什麼行爲習慣,比方說,喜歡在那裡吃早餐?喜歡在那裡打球?我去碰碰運氣。”

她一邊津津有味地吃着溫亦如燉的排骨,一邊說。

許雲波想了想,“嗯……他一般……七點半去北城飯店用早餐,那裡的早餐很不錯,每天下午三點會去健身。”

黃燕認真地聽着,許雲波的話一停,她就急着問:“還有呢?還有呢?”

許雲波笑道:“還有晚上八點喜歡去喝杯酒。”

黃燕笑嘻嘻地看看腕錶,“現在就快八點了,我去碰碰運氣。許boss,謝謝了哈!”

她一溜煙似地出門了。

溫亦如看着好友那熱情高漲的樣子只感到頭皮發麻,許雲波笑說:“這女人,去了也是碰釘子,不過讓她碰碰也好,不撞南牆怎麼知道死心呢?”

他拾起眼前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酒,“對了小如,我明早要飛澳門,一個星期之後回來。”

“這麼突然?”溫亦如很意外。

“臨時有事情需要處理。”許雲波說。

“哦。”溫亦如的心頭泛起了一絲不捨。

轉天的一早,許雲波的司機就接了他,離開了溫亦如的寓所,溫亦如站在窗前,看着他上車離開,心裡頭開始慢慢涌出失落的滋味。

黃燕從好友那裡離開,直接把車子開到了許雲波說的那家會所,剛好八點過十分。她下了車子,直接就要進去,但卻被門外的保衛給攔住了,“小姐,您有會員卡嗎?”

“會員卡?”黃燕挺意外。

“是的,這裡需要要憑着會員卡才能進入。”

黃燕鬱悶了,許雲波他沒說這裡需要用到會員卡,自己自然是沒有的。

“啊,我來找人的。”黃燕大大方方地說。

“找誰?”保安問。

“找許西城許先生。”黃燕說。

保安道:“那請問您有許先生的電話嗎?如果沒有會員卡,您需要他親自出來領您進去。”

“奶奶個去的!”黃燕在心裡罵了一句。

她當然沒有許西城的電話號碼,她鬱悶地退了出來,既然進不去,那在外面等着也是行的。

她正要進車子裡等着,又有一個保安過來了,“小姐,您不是這裡的會員,車子不能停在這裡,請您馬上開走。”

黃燕真想罵娘了,“NND,這誰定的破規矩!”

“對不起小姐,這是上面的規定。”保安一臉嚴肅。

黃燕只得氣憤地把車子開走了。

在這裡見面是行不通了,不過明天早上還可以去許西城用餐的地方碰碰運氣。

黃燕又樂了,飯店總不會跟她要會員卡吧?

一早上,黃燕早早地來到了許雲波所說的那家飯店,在外面,果真看到了許西城的車子,黃燕心裡立時一陣興奮。不過這裡的早餐真是貴得咋舌,一百元一位自助餐。“我嘞個去的,這是要把我吃到破產嗎?”

黃燕咬咬牙,交了一百塊錢。

大飯店的早餐就是跟小早點部不一樣,就餐的環境

都這麼氣派,瞧瞧,這桌子這椅子都這麼豪華。

黃燕有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就看到了坐在窗邊位置上,安靜地用着早餐的許西城,她馬上端着餐盤走過去了。

“嗨,巧啊,許先生。”

黃燕覺得這一百塊花得真是值,終於可以跟她的男神共進早餐了。

她把餐盤放在許西城的對面,然後坐下了。

“您不介意,我坐這裡吧?”

“隨便。”許西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黃燕一樂,開始用餐。

“許先生,您每天都是一個人嗎?”她邊吃邊沒話找話說。

“嗯。”許西城對跟她說話興趣不大。

黃燕又說:“半個月前的名人訪談,我看見您了,從頭到尾我都盯着看來着,您可真是一個傳奇樣的人物。”

“謝謝。”許西城淡淡地說了一句。

手中的刀叉放下,許西城用紙巾擦了擦手,“抱歉,先走一步。”

他竟然起身離開了。

黃燕傻了,這才幾分鐘都不到,她的早點才吃了幾口,纔跟他說了這麼兩句話,他就走了,這一百塊錢花的這是多冤呢!

黃燕真是欲哭無淚。

溫亦如回城之後,給小蘋果聯繫了一傢俬人幼兒園,那裡不分寒暑假,照常可以託管兒童,溫亦如放心地從幼兒園出來。

這一帶的出租不好打,溫亦如在路邊站了好半天,也沒有攔到一輛出租車。

這時,一輛勞斯萊斯在她身旁停下了,車窗滑下,露出許西城淡然若素的臉,“去哪,送你一程。”

“去公司。”溫亦如等着上班,沒跟許西城見外,直接上了他的車子。許西城把她送到了王小帥的公司外面,溫亦如說:“謝謝二哥。”

“不用客氣。”許西城話音未落,車窗已經合上了。

溫亦如目送着那車子轉彎開走,她才邁步進了大廈。一個小時後,黃燕的電話打了過來,“小如,這個許二少可真難搞……”

聽完黃燕關於她夜探會所被趕,和早上去早點部堵許西城的經過,溫亦如樂得笑出聲來,“燕燕,咱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吧哈,許二少他不是你的菜,你要是非要找帥的有錢的,回頭我讓波子在他的朋友裡給你搭訕一個。”

“呸。”黃燕罵了一句,“姐還就非許二少不可了!”

黃燕直接把電話掛斷了,溫亦如一臉黑線。

看樣子,真的像許雲波說的,黃燕她是不撞南牆不死心了。

下班了,溫亦如去接回了小蘋果,母女兩人去商場購物。仍然把小傢伙擱在購物車裡,溫亦如推着她,一排一排的貨架子慢慢轉着,仔細挑選着生活用品。她把一款洗髮水擰開蓋子聞了聞,那味道不喜歡,又放下,然後拿另一款。

這時,她忽然有一種很異樣的感覺,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盯視着她。

溫亦如左右看了看,除了幾個過往的顧客,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她繼續挑選洗髮水的時候,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一直存在,直到她推着小蘋果來到另一排貨架前,那種感覺才消失。溫亦如奇怪不已。

“媽媽,可以走了嗎?”正好小蘋果催她離開,她便說:“馬上就好。”她把手裡的洗髮水放進購物車,推着小蘋果去結賬。

十餘個收銀臺排滿了人,溫亦如隨意站在一列隊伍後面,等待付款。

“一起結吧!”忽然間有詢問的聲音傳過來,溫亦如擡頭一瞧,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推着小蘋果排在了陳澤凱的身後。而此時,他正在結賬,收銀臺上,放了一大堆東西。

“不用了,謝謝。”溫亦如客氣地說。

陳澤凱的賬結完了,溫亦如把購物車裡的東西都放到了收銀臺上,也順便把手心裡攥着的東西放在了那一堆物品裡。

小蘋果坐在購物車裡東瞧西看,末了就看到了收銀臺上,溫亦如剛剛放下的一盒TT。

小傢伙嚷了起來,“媽媽,你買撲克牌做什麼?要打牌嗎?”她邊說,邊從購物車裡站起來,小手一把將那盒TT夠了過來。

溫亦如大囧,就因爲怕小蘋果看到,她才一直小心翼翼地把那東西藏着,可想不到還是被小傢伙發現了。

“呃,是的,回家跟媽媽打牌。”

溫亦如忙把小蘋果手裡攥着的東西拿了過去。

付完了賬,溫亦如一手拎着購物袋,一手牽着小蘋果,想走,卻又看到了陳澤凱,原來他一直沒走,就站在收銀臺邊上,看着她們。

想來,剛纔尷尬的一幕也被他看去了,溫亦如臉龐在發熱。

陳澤凱的目光從她手中的購物袋往上移,落在她的臉上,“送你們一程吧,你一個人拿這麼多東西帶着個孩子不方便。”

“不用了,謝謝。”溫亦如牽着小蘋果的手加快腳步從他的身旁走

了過去,陳澤凱的目光一直追隨着她們母女的身影,直到她們走遠,他才邁步離開。

溫亦如帶着小蘋果回了家,小東西迫不及待地翻手提袋,“咦,媽媽,撲克牌呢?”

溫亦如捂緊了自己的手包,那盒TT早被她偷偷藏在了手包裡,家裡有這麼個鬼靈精,真是夠她頭疼的,“可能路上丟了,回頭媽媽再去買一盒。”

“哦。”

小蘋果有點兒失望。

轉天的下午,許雲波出差回來了,他買了很多禮物給小蘋果,並且送給溫亦如一條漂亮的手鍊,溫亦如很是喜歡。

當天夜裡,兩人又是一番親密,溫亦如偎在他懷裡說:“波子,你外公知不知道我們的事?”

許雲波沉呤了一下才說:“知道。”

溫亦如擡起了腦袋,擔心地問:“他怎麼說?”

“沒說什麼。”許雲波好像不太願意提這件事,摟緊了她道:“怎麼辦?小如,跟你在一起,我情願被你榨乾,你是不是下了什麼盅給我?”

溫亦如手指輕點他的額頭:“是你自己饞貓,還來怪我。”

許雲波便額頭抵住她的,一陣低笑。

“波子。”溫亦如在他懷裡呢喃出聲。

“嗯?”

溫亦如道:“假如有一天你突然發現,你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孩子,你會怎麼辦?”

“孩子?”許雲波的手輕輕撫挲着她的頭髮,自嘲似地說:“怎麼可能!我只給過你一個人生孩子的機會,可是連小蘋果都不是我的。我還哪裡會有孩子。”

“可是……”溫亦如想說,小蘋果就是你的孩子,但是這時,許雲波的手機震動起來,他伸胳膊去夠牀頭櫃上的手機,溫亦如後面的話便噎在了喉嚨裡。

謝謝默默送月道具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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