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本間她料理水平,我認爲我們更應該關注佐藤碧她的事,你說呢悠醬?”白石麗對着悠真這麼說道。
聽到白石麗她的話,悠真頓時正色起來。看了一下被自家便宜師姐摟在懷中的女孩,悠真他對着白石麗問到:“師姐,你有沒有發現啊?佐藤碧她似乎不像我們想的一般,把本間由裡子當做她爸爸的替死鬼。”
“嗯!”幫助將悠真和佐藤碧被水打溼的衣褲,用木刀和木屋裡有的木柴在火旁架起來的白石麗她應了一聲。
對於自家師弟悠真的話,佐藤碧她倒是一點都不意外。畢竟從她自己的識神發現佐藤碧綁架了本間由裡子,到她和悠真趕來救人的這段時間裡,佐藤碧她已經可以把本間由裡子丟進水庫裡幾次了。
而且從佐藤碧她最後跳進水庫這件事上來看,她似乎打算用自己的生命當作自己爸爸的替死鬼。
“師姐,”看着白石麗的神情,有了一定猜測的悠真,試探的問道:“你不會打算管佐藤碧她那位溺水身亡的父親的事情吧?”
“嗯。”隨口應了悠真一聲,白石麗的思緒卻回到了久遠之前的國小時期。
……
那天,在學校受委屈,被同學罵爲雜種的白石麗她,悄悄的躲到了獨屬於自己一人知曉的秘密基地——街道公園大象滑梯下面的空間裡。
如同沒有人要的流浪貓一般的女孩,在滑梯下方的空間裡,遇上了另外一個有些奇怪女孩。
明明是盛夏的季節裡,對方卻穿着一身冬季的學生制服。不過眼前的這樣比自己明顯大許多的女孩,長得十分的漂亮,這讓雖然感到她有些怪異的白石麗,並不會對她產生害怕的情緒。
“你好啊,小妹妹。”
看到一頭鑽進來後,一直呆呆的盯着自己看的白石麗,漂亮的陌生女孩眼珠一轉後,微笑着對白石麗她釋放出友好。
女孩的聲音很好聽,一下子就獲得了白石麗她的好感,有些緊張的白石麗她立即迴應道:“姐,姐姐你好!”
“這是可愛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啊?”似乎白石麗的乖巧很合女孩的心意,女孩立即眉開眼笑的說道。
“麗,白石麗。”
老實講,白石麗她其實怕對方突然來摸自己的頭,因爲對方那喜笑顏開的架勢,就算下一秒伸手來摸自己的頭,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情,因此她完全將自己家爺爺告誡的,不要隨便的把自己的名字告訴陌生人的事情拋在腦後。
(老被摸頭的話,會長不高的!)
又似瞧出白石麗她的心思一般,女孩笑着擺了擺手說道:“安心啦,不會摸你的頭的,老是摸頭會長不高的事我也是知道的。對了,你有手工紙嗎?我想玩摺紙鶴。”看着白石麗她抱在懷中的雙肩包,女孩一邊伸手一邊問到。
因爲面前漂亮的小姐姐答應不摸頭,而開心的白石麗她,立即就從自己的書包裡拿出了手工紙交給對方。
“我啊,可是很會摺紙的。”拿着手工紙在膝頭上熟練的折起來,不一會兒一個紙鶴就出現在手中的女孩,對着眼巴巴以崇拜的眼神看着她的白石麗問到:“要我教你嗎?”
從小被當成男孩子養,如今在學校因爲老師們的相愛,而被其他同學們排擠的白石麗,自然是樂的有人陪她玩,因此隱瞞的自己手工課成績優等的事情,學着學校中其他的孩子撒嬌的模樣,滿口答應道:“要學,姐姐我要學。”
“好啊,大家一起纔有意思。”
“嗯!”
“你看這邊是這樣這樣……”
“姐姐好厲害啊!”
“還好吧,沒有多厲害。”
“嗯嗯嗯,纔不是!”
“學校的學生排擠你?”以摺紙爲契機,女孩和白石麗她交談了起來,結果不知不覺的談到了白石麗她在學校中被排擠的情況。
原本以爲會從對方那裡聽到安慰的白石麗,卻是聽到了意外的話語:“麗,這不是你的錯,當然也不是那些孩子的錯。”
“誒!?”驚訝和疑惑之下,白石麗她發出了傻乎乎的聲音。注視着白石麗她的一雙杏眼,女孩一臉認真的解釋到:“那些和麗你一樣大的孩子們都還小,他們都是無心的,像麗你這麼聰明的孩子應該可以理解的,是吧麗?”
“啊?嗯嗯嗯!”被帶着好看笑容的小姐姐的一句【聰明】,給誇的暈乎乎已經找不到北的白石麗她,在反應過來對方的問題後立馬拼命的點着小腦袋。
“其實要找有錯的人,卻不是沒有的,麗你知道嗎?”笑着看着傻兮兮的點着頭,因爲自己的誇獎而偷着樂的白石麗一眼,重新低着頭折起紙鶴的女孩突然說道。
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對方話的白石麗她,有些迷茫的問到:“什麼?”
“其實麗你在學校受到排擠,這都要怪你的爸爸和媽媽。”手指翻飛間,一艘摺紙船漸漸摺好的女孩,頭也不擡的對着茫然的白石麗說道。
“怎麼會……”
在白石麗她下意識的準備爲自己爸爸媽媽說話的時候,將自己手中的摺紙交給她的同時,出言打斷了白石麗她爲她自己爸爸媽媽的辯解:“就是麗的爸爸媽媽的錯哦,麗你不是說,你全家都是一個姓,就你和爺爺一個姓氏嗎?你想想看,如果你和家裡人一個姓的話,你和你的妹妹淺夏她一起自我介紹的時候,會有人對你爲什麼和妹妹的姓氏不要嗎?”
“……”
女孩的話,白石麗她自己的心中並不是沒有抱怨過,因此在女孩對自己的爸媽進行無禮的指責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沉迷起來了。
“如果麗你和妹妹一個姓氏,你的同學就不會對你產生好奇,也就不會知道你是中日混血兒的事情,也就不會罵你是,抱歉啊!”白石麗她的沉默似乎在無形中助長了對方的氣焰一般,女孩再接再厲的繼續說道:“但但如果麗你和家裡人一個姓氏的話,就不會在學校受到了同學們的排擠了。”
“……”
對方的說法和自己暗藏與心中的想法十分契合,曾經也這樣在自己的心裡對爸爸媽媽抱怨過的白石麗只有沉默。
在白石麗她的沉默中,女孩她這麼斷定道:“麗,這是你的爸爸媽媽的錯哦!”
“不……”面對女孩的話,白石麗下意識的爲自己爸爸媽媽反駁道。
不知何時擡起頭的女孩,用自己一雙黝黑雙眼的死死的盯着白石麗她的眼睛,問到:“若不是他們不給你和他們一樣的姓氏,你會在學校中受到其他同學的欺負嗎?”
“……不。”白石麗的反駁不在那麼斬釘截鐵的脫口而出,而是在沉默了一會兒後才說到。
“一家人都是一個姓,就麗你不一樣,你應該有過自己不是爸爸媽媽親生的感覺過吧,麗?”宛若是要擊潰白石麗她一般,女孩乘勢再次對白石麗進行追擊。
“……”這回的白石麗她,只能以無言的沉默來應對。
“麗,這是你的爸爸媽媽的錯!”雙眼死死的盯着白石麗的雙眼,以不允許她避開視線的氣勢說道。
“不!”
“就是麗的爸爸媽媽的錯!”
“……不!”
“如果不是爸爸媽媽的關係,麗也不會被其他孩子欺負,就是麗的爸爸媽媽的錯!”
“……”
“就是麗的爸爸媽媽的錯哦!”
“就是……”
“對!就是麗你的爸爸媽媽的錯!”
“就是,就是爸爸媽媽的錯!”
“既然爸爸媽媽犯錯了,是不是應該懲罰呢麗?”
“懲罰?”
“對,懲罰。”
“就用離家出走來懲罰麗的爸爸媽媽會不會?”
“懲,懲罰。”
“對懲罰,離家出走來懲罰你的爸爸媽媽,你說好不好啊麗?”
“懲罰……好……懲罰。”
看着女孩的雙眼,意識漸漸的迷茫起來的白石麗,只是隱隱約約的記得對方的一些零星話語。
最終,白石麗她獨自一個人,在雷陣雨中躲在公園裡的滑梯下面,而在天快黑的時候都沒有見到女兒回家的白石麗的爸爸,冒着大雨撐着傘出門尋找女兒的時候,被雷被劈中了。
幸好是沒事,不過被雷劈趴下的他,變成落湯雞是不可避免的。白石麗至今還記得,一身泥濘的爸爸,在找到獨自一人躲在滑梯下面的自己時,那種如同找回了自己失去了的珍寶一般都擁抱,以及嚎啕大哭。
……
“老爸的哭聲真難聽!”悄悄地抹開自己眼角處冰涼的液體,白石麗看着被自己摟在懷裡,還在昏迷中的佐藤碧想到:“毅然決然的選擇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你爸爸解脫的佐藤同學,你是不是也和當初的我一樣,覺得沒人關心自己,生無可戀不如一死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