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追尋水怪

靜靜望着窗外,汽車有些顛簸行駛在山間公路上,陽光照射下那如畫的風景令遊人讚不絕口。依然靜靜望着窗外,這個皮膚有些黝黑的少年似乎不是在欣賞美景,而是沉思着什麼。

他叫蒼葉,今年十八歲,身着藍白相間花格子襯衫,顯得有些斯文,眼神中卻流露出些許冷漠。一路沉默不語,沒見他說一句話,也許是個啞巴。幾個小時的顛簸,汽車進站,已經來到新疆阿爾泰地區布爾津縣。

走出車站,從揹包中拿出地圖,他是要去北部著名的喀納斯湖。時間不早,還是先在縣城過夜,明天再去那邊遊玩。走在街道上,不時傳來燒烤攤叫賣的吆喝聲,買上幾串羊肉串。邊走邊吃,尋找看今晚在哪家旅店過夜。

一個頭發染黃的瘦子迎面走來,輕輕碰到蒼葉擦身而過。剛走出幾步,就見瘦子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蒼葉,人家手中拿着幾個錢包,站在原地正看着自己。頓時臉上露出笑容,忙給人家賠着不是,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錢包遞過來。

原來那個錢包是蒼葉的,在剛纔擦身而過的時候,故意碰人家就是爲了扒錢包。只可惜蒼葉早就料到,並且手法比瘦子還快,把他身上扒的幾個錢包全拿在手中。看來今天是遇到高手了,賠着不是把錢包還給人家,輕輕從人家手裡把那幾個錢包拿回來。

蒼葉沒說一句話,接下自己的錢包轉身朝前走去。來到一家旅店住下,到吃晚飯時間,走進餐廳,點菜都沒見他說話,只是一一用手指在菜單上點。邊吃邊喝着啤酒,一杯接一杯,三瓶啤酒下肚,一點醉意都沒有,看得出酒量非常大。餐廳放有音樂,此時響起了自己比較喜歡的那首歌‘美酒加咖啡’。

帶有些許冷漠的眼神中,又流露出些許憂傷,也許只有喝醉,才能忘卻掉心中那份別人不知道的痛楚。又連喝好幾瓶啤酒,臉有些發紅,扶着牆壁慢慢回到房間。今天有些醉,都怪那首美酒加咖啡的歌,讓自己捨不得放下酒杯。脫掉衣服準備洗澡,在那黝黑的身體上,有太多疤痕,有燙傷,有刀傷,真不知到底經歷了什麼。

早上很早便起牀,坐車來到喀納斯湖。很多遊客都上游艇去湖中游玩,蒼葉卻選擇從西岸攀登上四千多級臺階,站在觀魚亭中眺望整個湖泊。其實也很想坐遊艇在湖中好好遊玩,只是水令自己心生畏懼。

取出望遠鏡仔細在湖面搜索,總有一種感覺,這裡有什麼在深深吸引着自己。陽光讓景色變換着顏色,真美,如夢如幻,像是來到了仙境。用相機拍下幾張照片,等有空上網時,就把傳進空間留個紀念。眼睛一眨不眨,表情依舊,顯得有些麻木,爲什麼這麼美的風景都不能讓他露出些許笑容。

遊客來來往往,一片喧囂吵雜,大多都在議論喀納斯水怪。有十幾個人早早便在那裡架好機器,拍攝山下那月芽狀的湖泊,是在等待水怪出現。其中有兩個美國人,一男一女,男的叫傑克,三十多歲個子挺大,頭髮披在肩上,左嘴角有道疤痕。

女的叫蘇拉,不到三十歲,長長的金髮盤在頭上,顯得格外精神。兩人說着英語,不時也用望遠鏡查看湖面,來喀納斯有半個多月,一直沒發現水怪現身。風一陣陣吹過,蒼葉靜靜佇立在那裡,彷彿能聞到熟悉的味道。

喀納斯,那是八歲時在電視中第一次聽說,也許是因爲那傳說的水怪,所以纔會留下那麼深的印象。今天終於站在它面前,那股熟悉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家,只是真不知家到底是什麼味道。平靜的湖面,遊艇來來去去,根本不見什麼異像。呆在觀魚亭中,一直到夕陽西下才離開。

晚上躺在牀上,翻看相機中白天拍下的照片,已經很久很久,都感覺不到快樂。也許每當翻看那些一路拍下的照片時,靜靜的能得到一種幽靜的快樂。沒人能知道他怎麼會這樣,因爲誰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接連兩天都去觀魚亭,一呆就是整整一天,連他自己也形容不清,爲什麼要去那裡,總感覺有什麼在召喚似的。傑克跟蘇拉也是整天呆在觀魚亭堅守,來半個多月,有時幾天呆在觀魚亭,有時幾天坐遊艇遊覽水面,此次專程就是爲了尋找水怪。

也許是景色太優美,蒼葉今天鼓起勇氣坐上游艇,行駛在寬闊的湖面上,不時用相機拍下照片。是太專注,根本沒注意到一路所遇見的人,傑克和蘇拉也在艇上,他們注意到這個有些癡呆的中國少年,前兩天在觀魚亭就注意到了。

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開始下起小雨,雨點打在湖面上,出現一道道波紋。遊客們好興奮,感覺風景變得更加優美,那騰起的霧氣,彷彿真的是來到了仙境。轟轟傳來雷聲,遊艇上導遊笑着大聲告訴遊客,說今天有可能會遇上水怪,這下游客更是期待。

其實每次導遊都會對遊客們那樣說,但心裡知道是假話,只是爲了迎合遊客的心理罷了。蒼葉有些緊張,不過卻沒表現在臉上,本來就很怕水,結果導遊還說水怪會出現,真擔心遊艇被打翻。雨越下

越大,一道道閃電劃過,傳來震天的驚雷聲。

湖面颳起大風,才氣變得很濃,遊艇已經行駛到三道灣,正調頭要往回走。因爲這天氣不適合繼續前行,爲了遊客的安全,每當遇到這種天氣遊艇都會回到碼頭。繞上百米調過船頭,忽然有人驚呼,所有人目光都朝那邊看去。

在左前方蕩起幾米高的浪花,一個碩大的身影竄出水面,浪花霧氣圍繞着它,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有人在喊‘水怪。’轟,一聲驚雷,水怪隨之發出怪吼,能看到張開嘴中白色的大牙齒。又是一聲更大的驚雷,水怪沒入水中不見蹤影。遊艇上所有人都快驚呆了,那個導遊真是目瞪口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水怪。

繼續駛向碼頭,蒼葉表情依舊,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心砰砰直跳,剛纔左腿像觸電一般,險些沒坐在地上。遊客們好興奮,也不知哪得的好運氣,竟然奇蹟般看見了水怪。只是好可惜,水怪現身時間太短,由於太突然,吃驚的他們並沒有哪個拍下水怪的照片。

傑克和蘇拉特別興奮,還打電話在說個不停,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講。回到碼頭,蒼葉慢慢走下游艇,身體有些發麻,看來以後不管是什麼,都無法再吸引自己去接近水。第二天呆在房間中,哪裡也沒有去,還爲了水怪的事心有餘悸。

電視中爭相報道昨天水怪現身的消息,接下來將會有大量遊客紛至沓來。那水怪挺神秘,好奇心驅使想看個明白,昨天只是隱隱看到,露出水面的應該是腦袋,也不知身體到底有多大,它到底長什麼樣。

躺在牀上邊看電視邊思考,決定留下來多呆幾天,既然害怕水,那就只去觀魚亭。手摸着左腿,感覺還有些發麻,又摸到那個小東西。在靠近膝蓋大腿皮膚中,從小就有一個呈三角形半粒米大小硬硬的東西,覺得是由於摔跤刺進了石子之類的留在了裡面。

輕輕捏着,一點都不疼,小時候經常那樣捏。休息一天後,來到觀魚亭,遊客太多,好不容易纔擠上去。用望遠鏡掃看湖面,真希望水怪能躍出水面,在這大晴天讓大家好好看看長什麼樣。

傑克和蘇拉這兩天沒來觀魚亭,包下一艘遊艇,還帶有一些儀器在監測水怪。好幾天過去,水怪一點動靜都沒有,但紛至沓來的遊客還是絡繹不絕。蒼葉決定明天就離開這裡,身上沒剩多少錢,等弄到錢之後再來玩吧。早上醒來,怎麼又做了那個夢,記得四歲時第一次夢見那個身影,十二歲夢見過一次,昨晚又夢見了一次。

三次的夢一模一樣,那個身影即模糊又清晰,從來沒見過,爲什麼會夢見它。吃早餐時從電視裡知道,附近村莊出現狀況,有牧民家的牲畜無緣無故失蹤,有人猜測跟前幾天現身的水怪有關係。

一直以來這裡的牧民都認爲水怪會吃牲畜,從不敢把牲畜趕往湖邊,這次圈中牲畜失蹤好奇怪,水怪怎麼會離開湖泊。看到這個消息,本來今天要離開的蒼葉決定去村莊,真希望水怪離開湖水到陸地上來,那樣正合自己心意,不是害怕水嗎。

離開住宿的山莊,順着一條小路走着,兩旁是原始森林,高大的紅松還有云杉冷杉,隻身在其中,寧靜的彷彿那條小路是通向天堂。傳來鳥兒的叫聲,邊走邊四處搜尋,只要水怪經過之處,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忽然停下腳步,地上不知是誰掉的一串東西,有飾品有幾把鑰匙。

覺得那飾品挺可愛,撿起套在手指上轉動。繼續順着小路走,在森林空地處全是綠色的草地,牧民趕着成羣的牛羊放牧。風景很美,拿出相機拍幾張照片,這裡住的是圖瓦人,聽說牧民家也會接受遊客住宿。

想好了,這幾天就住在牧民家中,看看那些失蹤的牲畜到底是不是被水怪弄走。路上偶爾會遇到三五成羣的遊客,總會聽他們在議論村莊出現水怪的事情。前方傳來馬蹄聲,一位身穿紫色花裙,扎着許多小辮子的美女正騎着一匹白馬奔來。

真漂亮,加上週邊美麗的風景,感覺奔來的是位仙女。爲了不被馬兒踩到,蒼葉停下站在路邊,從來都沒怎麼去注意女孩,此刻卻多看了幾眼,也許是人家太漂亮了。雖然在奔跑,美女卻不時朝地上找尋,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似的。

馬兒奔跑到跟前,那美女拉住繮繩停下,因爲目光集在了蒼葉手中不停轉動的那串飾品上。面對人家那目光,蒼葉能感覺到,自己手上這串東西應該是人家掉的。‘嗨,小帥哥,可以把它還給我嗎,是我丟的。’

蒼葉依舊沒有說話,伸出手把東西遞了過去。‘謝謝啦!沒有它我怕回家開不了門。’露出迷人的笑容,再說一次謝謝,騎馬轉身奔跑而去。等美女走遠,低下頭看了看手,似乎還可以聞到一點香氣,人那麼漂亮,難怪會有那麼可愛的飾品。

沒走多久,從一棟小木屋前經過,聽到裡面牧民在說,昨天晚上羊圈丟了一隻羊。掃看四周,蒼葉在那家牧民羊圈外圍林子中尋找,果然有所發現。在一處溼溼的泥土上,有一道幾十公分寬的溝痕,心

裡馬上想到定是水怪經過所留下的。

拍下幾張照片,繼續去搜尋,對自己來說沒有什麼快樂,但如果能看到水怪真正的模樣,似乎會有一點快樂感。天色不早,再遇到牧民家就住下吧,可不想在夜色中獨自漫步,遇到水怪該怎麼辦。前方草地上有人搭起幾頂帳篷,應該是遊客吧,從旁邊經過,是一幫外國遊客。

蒼葉朝不無處一個牧民家走去,纔不對那些外國遊客感興趣。而在那些遊客中,有兩個便是傑克跟蘇拉,他們都看到蒼葉,還說怎麼又碰見那傻小子。剛來到牧民家院子門口,就有一個婦人走出來,問是不是要住宿。

蒼葉點點頭,然後隨那婦人進到小木屋一個房間裡。‘小帥哥第一次來喀納斯遊玩吧,那可要多呆幾天,在我家住宿包吃每天只要六十元,請問您需不需要包吃?’點點頭,掏出三百塊遞過去。

‘您這些可以包吃住五天,放心吧定會讓你滿意的。’婦人挺開心,由於自己家比較偏僻,平常很少有遊客來住宿,今天一下就掙三百塊,當然開心啦。剛休息一會,婦人就叫過去一起吃飯,家裡只有婦人跟她老公。

三人吃着飯,婦人不時介紹喀納斯的風景,蒼葉邊吃邊聽,不過沒有說話。味道很不錯,如果可以也許應該常來這裡,吃的都是綠色無污染的食品哦。吃過飯呆在房間,感覺走累了,拿出手機聽下歌就睡覺。

‘喂,藍雪,你怎麼還不回來,天都要黑了。’婦人在打電話。夜色降臨,有人牽着馬走進院子,原來就是蒼葉白天遇到的那個美女,她就是先前婦人電話中所喊的藍雪。‘阿媽,我回來了。’

婦人從屋裡出來,問:“小羊羔找到了嗎?”‘嗯,找到了,我還以爲被水怪叼走了呢。’說完嘿嘿一笑。‘快,進屋吃飯,我和你阿爸都吃了。’藍雪看見家裡空房間亮着燈,問‘阿媽,是不是有遊客住宿來了?’‘嗯。’阿媽高興點着頭。

聽幾首歌,蒼葉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這木屋,這木牀,真讓人感覺舒服,看樣子定會一覺睡到大天亮。住宿在草地帳篷中的有十二個人,分別來自美國跟英國,有白人黑人。傑克是他們的頭,這次來喀納斯,是受美國一家醫藥公司委託,專程捕捉水怪。那家醫藥公司想從水怪體內找到讓人長壽的秘密,因爲傳說水怪可以存活數十萬年。

身爲捕獵高手,擁有自己的團隊,蘇拉是最得力的助手。公司花了大力氣,當得知水怪前幾天終於現身,特地請了兩位博士協助傑克。一位是來自美國的生物博士,叫凱茜,三十多歲,是個大美女。

另一位是來自英國的醫學博士,叫喬治,三十多歲,是個貴族紳士。兩位博士多年前就是好朋友,在一起工作有說有笑,挺輕鬆的。蒼葉早上起來,吃飯時聽見藍雪說:“哎,你不就是昨天那個小帥哥嗎?”

剛纔根本沒注意人家,擡起頭一看,原來是昨天那個美女。‘謝謝你啊!’又向阿爸阿媽說了昨天鑰匙弄丟,是蒼葉幫着撿到的。那真的謝謝人家,阿爸叫女兒把家中最好的奶酒拿出來,好好招待蒼葉。

味道太棒了,長這麼大從沒喝過這樣的美酒,一連幾碗下肚,感覺越來越暈,醉的差點倒在地上。藍雪一家三口哈哈大笑,看到客人喜歡喝自家釀的奶酒真開心,再也笑蒼葉那股傻氣,就算當地人也不會像他那樣喝。

外地來的遊客,酒量好的也只能喝上一大碗,再喝就會醉。慢慢站起身,應該是怕酒醉出什麼醜態,揮了下手,表示自己吃好了,然後踉踉蹌蹌回房間睡了。藍雪邊吃邊說:“這小孩子真有些傻,看他不睡一天才起得來。”父女三人繼續吃飯,其實覺得蒼葉傻的蠻可愛。

傑克帶着手下四處搜索,來到一處大瀑布旁邊,發現幾塊白色碎蛇皮。凱茜是生物博士,仔細查看那幾塊碎蛇皮,想知道那與水怪有沒有關聯。碎蛇皮太小,無法知道是多大的蛇留下,不過可以肯定是網紋蟒,是一條正在蛻皮的網紋蟒。

既然是網紋蟒,那就與水怪沒有關聯,傑克命大家繼續搜索。凱茜拿着那幾塊碎蛇皮,邊走邊與喬治說着,說在這一地區不應該有網紋蟒出現啊,真是有些奇怪。喬治說也許是弄錯了吧,說不定是其它蛇類留下的,並不是網紋蟒。凱茜把蛇皮收好,心想也許是有人把網紋蟒帶到這一地區,只是它們不可能存活下來。

搜索許久,小溪邊沙地上發現不明動物留下的痕跡,不是腳印,是一道幾十公分寬的溝痕,應該是爬行動物留下的。凱茜看過後,覺得應該與水怪有關,這一帶除了水怪,不可能有那樣大的爬行動物。

似乎離獵物更近了下一步,傑克令手下分頭搜索,各自都裝備精良,通訊、武器都有,像是要上戰場似的。凱茜和喬治跟在傑克蘇拉兩人身後,顯得有點緊張,對水怪有種未知的恐慌。傑克一夥人很興奮,乾的就是這一行,不論是捕捉大型動物,還是殺人放火,他們都幹過,其實就是一夥僱傭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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