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一個人,可是我看不清他的模樣。我記得有火光,熊熊的火光……”她努力的思索着,一雙眸子愣愣地望着他,“那個人是你嗎?”
龍軒御嘴角輕勾的笑容有着一絲壞邪:“只是一個夢嗎?”
“像夢,又像是幻覺!”馨兒卻是一副委屈的樣子,“我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我和龍昊天在一起,他喝醉了,給我吃了一顆藥丸。龍軒御,我不是百毒不侵嗎?爲什麼我會中毒呢?我只覺得自己好難受,像是死過去了一般。然後,然後我好像……”後面的話她無法說出口,只是那凝固在臉頰的淚水再次滑落了下來。
“馨兒,你不記得你怎麼離開的了嗎?你真的一點都記不清嗎?”龍軒御苦笑,“你說的那個夢,它是真實的,也不是你的幻覺!因爲你夢中看見的那個人,就是我!”
“你?真的是你嗎?”沉重的心瞬間輕鬆,臉上還有着一絲慶幸的欣喜。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禁紅透了一張清麗絕美的容顏。還是有些不確定道:“龍軒御,你不會是有意安慰我吧?這樣的事,難道你也願意認了?”
龍軒御愕然地望着她,繼而輕笑出聲:“小東西,你腦子裡想什麼呢?不相信我嗎?”
馨兒努努嘴,輕聲道:“不是!剛剛龍昊天也說了,我已經,已經是他的……”後面的聲音很小,小得等於沒有說。如果是她一個人記不清,不至於龍昊天也弄不清吧!
“馨兒,我們去個地方!”看着她依舊茫然的神色,攬着她掠身向前而去。
他帶着她再次到了那個異常寬大的天然山洞,山洞內,還有着兩堆燃盡的灰燼。在山洞的最裡面,帷幔圍成的房間還在,地面上鋪着的厚厚狐裘也還在。甚至。那凌亂的白色皮毛上,清晰可見他們留下的痕跡,還混着點點鮮紅。
看着眼前的一切,馨兒的臉頰再次紅到了脖子根上。她似乎想起了昨天的一切。也想起了之前的一切。
她終於製成了幻魂香,本來可以離開的,可是龍昊天回來了。他喝醉了,強行給她吃了一顆藥丸。那藥丸像是一種烈性媚藥,龍昊天說那藥沒有毒,所以也無解。她控制不了自己,差點和龍昊天……
有東西扎傷了她的大腿,應該是她摔碎在地上的茶壺碎片。她腦子有着片刻的清晰,然後再次用幻魂香讓那些侍女給她打開了出口機關!
“怎麼,現在應該想起來了吧?”看着她臉上的嬌紅。龍軒御湊脣在她的耳邊輕聲道。
她輕輕點頭,卻更是羞澀不已。即便她平時再怎麼厚臉皮,她也畢竟是一個女孩子。要她當着他的面去回想他們在一起的事情,肯定難爲情!
“你怎麼沒有拆了?”聲音顯得很小。
龍軒御修長的手指輕輕擡起她的下顎,幽深的眸子含笑地望着她:“我就怕你不記得了。這可是證據!”
“龍軒御!”嬌嗔一聲,沒想到平常總是冷着一張臉的他,也會戲弄她。
龍軒御隨即正色道:“我還真沒有想到你會不記得,還在想着等你醒來要怎麼面對你!”
“那你爲什麼還留着這些?”再次道。
“留做紀念吧!”龍軒御攬着她坐在了那狐裘上面,“也許我們的緣分真的是上天註定的,不然怎麼會正在這個時候找到你呢?馨兒,你知道那藥丸是什麼製成的嗎?”
挑眉。略帶一些俏皮的望着他。
“連理果,也叫千年姻緣果!這是不是說,我們的姻緣是千年註定的呢?”龍軒御的大手輕撫着她柔順的髮絲,語氣中有着感概,“馨兒,我以前或許是忽略了你。不過以後不會了!我的心,會全部放在你的身上!”
爲什麼只是心,不是愛呢?
她望着他如此認真的表情,還是開心的點頭:“那是自然,要不然我怎麼會兩世都嫁給你呢?”
“兩世?”龍軒御凝眸望着她。卻並沒有繼續追問。他知道,她已經不止一次地說,她就是他的蘭兒,她就是顏寧馨。甚至,在他躺在棺材裡詐死,她也不止一次的說那樣的話。
在那一刻,他也差點以爲她真的就是蘭兒。因爲,她一點都不像在說謊,而且那個時候她也沒有必要對一個死人說謊。
他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像蘭兒。不只是模樣,更重要的是她看他的眼神,還有那種感覺。她看起來頑皮,既天真又有些壞邪,但是她的眸子裡,卻有着與她年紀不符的傷感與堅強。也許她經歷了太多,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也免不了有太多的哀傷。
“龍軒御,你聽說過借屍還魂嗎?”她知道他不會相信,靠在他的懷裡,狀似頑皮的嘻嘻笑道。
擡手輕點一下她的鼻子:“那是民間迷信,不可能真有其事!”
“那你總知道移魂大?法吧!夜如墨都知道,你不會不知道!”
“這個我聽說過,其實是一種巫術!這種巫術可以把兩個人的靈魂互換,借用別人的身體!不過,聽起來很懸乎,也可能是一種江湖騙局!”龍軒御自然還是不相信。
馨兒沒趣的努嘴:“那你就認定死了幾個月的人還可以活過來嗎?即便是屍體保持得再完好,也不可能活過來吧!”
“馨兒?”龍軒御愕然輕呼,隨即明白了她指的什麼。她還在提當年的事,保存在冰窖裡的蘭兒屍體,突然活了過來。他當時確實迷茫過,即便知道其中定有蹊蹺,還是寧願相信那真的是蘭兒回來了!
“你還在怪我殺了她嗎?”想到那件事,她的心中還有着委屈。
龍軒御卻淡淡的一勾脣角:“我知道那不是蘭兒,只是我還是不能殺了她!”
“因爲她的身體確實是蘭兒,即便是一具屍體,你也不可能對她下手,或者把她交出去!”她接過他的話,完全明白他當時的心情,“所以,我殺了她!你就覺得我狠心殘忍,甚至把我趕出王府!”
“馨兒!”他急忙打斷她的話,大手捧起她的臉,“馨兒,其實我當時是希望你遠離王府的危險。我不過是找個理由讓你離開而已!我以爲你回到顏府就會安全,就會好好的,沒想到你還是沒有擺脫王府的牽連!”
“你真的沒有怪過我嗎?”追問。
輕笑:“我怎麼會怪你呢?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王府,對於那件事,是我不夠理智,也是我錯了,甚至害你差點喪命!”
“我知道,你也是爲了我好!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甚至,他一心苦苦愛着的蘭兒也是她自己,她要怎麼去怪他!
“傻丫頭,我有那麼好嗎?”龍軒御無奈的搖頭,他真的不明白她爲什麼會愛上自己。從年紀上,他們真的差了太遠。
馨兒卻點頭:“有!你雖然老是冷着一張臉,可總是悄悄地在我身邊保護着我!最主要的是,我愛你!龍軒御,你愛我嗎?”
或許她的這句話問得太過突然,龍軒御隨即沉默了!
“算了,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是愛我了!不管怎麼樣,我已經是你名副其實的妻子!”話雖如此,心理還是有些澀澀的不是滋味。她這叫什麼,自己吃自己的醋!
“馨兒!”龍軒御看出了她的不開心,再次捧着她的臉,輕聲道,“小東西,你就不允許我考慮一下嗎?我不輕易回答你,是因爲這是一種承諾!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愛你還能愛誰?或許是因爲蘭兒的離開,所以我一直害怕。我害怕我所擁有的,會再次失去!”
“不會,不會的!”馨兒急忙道,“龍軒御,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說話的同時,她伸手在他的身上一陣搜索,弄得龍軒御有些莫名其妙。
“馨兒,你幹什麼?”
“我給你的香囊呢?棺材裡沒有,你應該帶在身上了!”隨即,把自己身上的那個香囊拿了出來,“就是這個,成親前我特意做的!”
龍軒御從懷裡掏出一個金屬盒子,打開盒子,正是那個繡着君子蘭的香囊。原來,他一直用這個金屬盒子嚴實的裝着,難怪她聞不見香囊的香氣。
她奪過那個香囊,把它系在了他的腰帶上:“龍軒御,以後不許把它的香氣隔離起來!這樣,無論你在哪裡,我都可以找到你的!”
“是嗎?”龍軒御淡淡的勾脣,“即便沒有這香囊,我也一樣可以找到你!”
“這不一樣!”馨兒將香囊打開,分別取出了裡面的半月形白玉瓶,兩隻瓶子合在一起,正好是一個滿月,“龍軒御,這就是我們!無論我們在哪裡,即便是有一天我們忘記了對方,只要看見它,就會知道還有着另一半的存在!這裡面的香,是君子蘭和百合!白玉瓶上面刻着我們的名字‘御’和‘馨’,象徵着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龍軒御修長的手指撫摸着那兩個精緻的白玉瓶,輕聲道:“好!這裡面的香,就叫做‘御香’吧!”
“嗯。”馨兒開心的點頭,“這是屬於我們兩個的御香!”
“御”就是龍軒御,“香”就是馨香,自然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