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
冷傲的聲音響起,胥少揚直視着面前的兩位,直接開口。
水流卿讓步,帶着胥少揚走進御華殿,將赤練放到殿中的臥榻,緩緩催動靈力,覆蓋在赤練身上,注視着面前的紅衣,開口道,
“去仙藥閣取來吧。”
話音一落,慕泠風點頭,瞬間消失在原地,沒多久,又再次出現,這次,手中並剛纔多了些東西。
將手中的藥瓶打開,取出一顆藥丹遞給正在運功的水流卿,旁邊的胥少揚眉心微皺,從未平坦,眸色深沉的注視着眼前的一切。
水流卿並未將藥丸喂下,而是拿在手中,一掌靠在赤練背後,一掌拿着藥丸,慢慢施力,使其離開掌心,懸空而起。
最後對準運功的背部,將藥丸移至掌心和背部之間,靈力迅速涌出,閃爍着透過藥丹,直到藥丹越來越淺,越來越淡……
驀然一閃,隨着最後一道白光,藥丹終於在靈力中消失,水流卿閉了閉雙目,慢慢睜開,才撤下掌心。
“這藥丹,是師尊留下的,凝聚丹氣靈力日月精華煉製而成,固魂修魄,並非純藥丹,放心。”
胥少揚沒有言語,卻也明白了水流卿的意思,眉頭稍微鬆了鬆,可眼神裡的憂慮,卻絲毫沒有減少。
即使這些憂慮,全部隱藏在了眸光的深邃之下,依然可見蹤影。
待到給赤練調息輸入藥物完畢,水流卿起身站起來,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的赤練道,
“去山洞吧。”
水流卿緩緩抱着白瞳,自己坐在白瞳身後,撐住白瞳的身體,一手攬住,一手撐在背後。
白瞳對面,是同樣的昏迷的赤練,同樣的姿勢。靠在其身後的胥少揚身上。
慕泠風站立在冰牀不遠處,爲他們護法。
默契的將白瞳和赤練扶好,雙掌開始同時放在二人背後,撐住對方的同時。也跟着開始緩緩運氣。
對面而臥的白瞳和赤練,垂落的雙臂,也跟着身體內的靈力,慢慢擡起,懸在半空。四掌相對。
而背後的靈力,正在源源不斷的隨着時間,朝着體內輸送,打通全身脈絡,甚至隱隱能看到幻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靈力的運行也跟着越來越快,越來越強,水流卿和胥少揚同時閉目,額頭上卻不知道何時,已經滲滿汗意。
雙掌卻還在堅挺。穩穩地靠在雙方的背後,感受着一股股靈力,伴隨着體內的力量和魂魄,交錯運行。
慕泠風雖然不在跟前,卻依舊看的憂心忡忡,眉頭緊鎖,沒有一刻鬆下來。
腳步不停的移動,掌心捏起,不是的張望着洞穴之外,再更加不放心的看着冰牀邊的情景。同時不停的加固周圍的護髮結界,以防有任何的外來之物打擾。
一紅一白,雙手相對,四目緊閉。明明上一刻還是對手,這一刻,卻又成了相互救助而不可或缺的人。
甚至伴隨着時間的深入,本來安靜的衣衫,也開始慢慢慢慢的飄動,淺淺的飛起。直到最後完全張開,如同兩朵綻放的蝴蝶,只不過一個赤焰如火,一個純潔如雪。
鼓起的飛衫,並未影響身後專心療傷的二人,雙目依舊緊閉,掌心卻在微不可覺得顫抖,估計只有二人才能感受到,此刻所需要付出的力氣和靈力,而體內所帶來的對抗又有多大。
慕泠風腳步更不安分,咬着嘴脣不停的來回查看裡面的情況,卻又不敢亂闖,一不小心,便是四個魂魄同時破散,再無返世可能。
她只能站在不遠處着急,就差最後一步衝上去,直接攔斷幾人的療傷了吧。
水流卿掌心一頓,穩住了剛纔稍微出現的顫抖,而胥少揚更是嘴角一緊,掌力也跟着一股強大的靈力穩穩挺住,後力十足。
慕泠風看的心中慌亂,修仙多年的感覺讓她知道,已經觸動魂魄了,也觸動到最裡面的東西了……
就在她也幾乎再也忍不住的時候,飛揚的紅白長衫終於落下,隨着背後掌力的慢慢扯下,飄落的衣衫,一如碎花零落,緩緩蓋下。
水流卿和胥少揚一扯掌力,立刻將倒下的面前的身體接到懷裡,水流卿抱住白瞳緩緩閉目運氣,而胥少揚在赤練落入懷抱的剎那,眸光一凜,再也沒忍住,一口鮮血噴出。
血色染着紅衫,分不出差別,卻更顯蒼涼,慕泠風趕緊上前,正要說什麼,胥少揚已經閉目運氣,騰出一隻手來協助運氣,從上至下緩緩推下。
而此時的慕泠風,卻突然愣在了原地。
就在白瞳和赤練之間,方纔什麼也沒注意到的懸空之間,竟然慢慢匯聚着一股光澤,一團淺黃色的光澤。
慕泠風有些發怔的看着二人之間的光團越來越亮,也越來越大,可是水流卿和胥少揚卻依舊遲遲沒有睜眼。
知道光澤亮到發白,一陣刺目之後,又瞬間暗淡,伴着淺淺的金光,籠罩在四周,而中間,卻正是被赤練封在白瞳體內的絳龍珠。
慕泠風眸光一深,心頭一滯,緊緊的盯着眼前的珠體,看着它由淺變亮再變淺,最後只如同金黃的光澤,卻帶着綢緞般的溫和,籠着中間的珠體,甚是和諧。
珠子中間,也是慕泠風最難以置信的地方,裡面好似隱隱有什麼東西,如同一塊陰影,黯然的嵌在珠體裡面。
慕泠風湊近細看,那珠子裡面的暗淡,居然是一個人形的身體,再細看,才發現這身體的形態樣貌,居然和昏睡的白瞳,一模一樣。
心頭有些猶豫,艱難的盯着面前的珠子,細細打量着中間的魂魄,慕泠風躊躇了。
裡面被鎖住的魂魄,很有可能,便是小白的,小白沒了魂魄,那豈不是……
慕泠風眼神更加深沉寡鬱,輕輕咬着脣邊,站在白瞳和赤練中間,盯着淺淡的發光體,猛然閉上眼睛,咬了咬牙道,
“師兄,好了嗎?”
過了片刻,沒有迴應。
水流卿和胥少揚同時閉目調息,又都同時攬着扶住懷裡的人,似乎完全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