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她回頭看到身後的趙緒之時,她的眼眶便是一溼。
“這麼不小心,疼不疼?”不等李婉瑩說些什麼,趙緒一邊嗔怪着,一邊迅速抓起她受傷的手指便含在了脣中吮吸了幾下。
“不疼,一點都不疼。”趙緒的動作使得李婉瑩無比的感動,她顫抖着身體,眸中含着濃郁的晶瑩淚花激動的搖了搖頭。
“婉瑩,這段時間讓你受苦……”
“公子,你我本是夫妻,太過生份的話公子請不要說。”
趙緒正欲向她道歉,李婉瑩已經快他一步用纖手捂上了他的脣,搖頭及時打斷他了的話。
一直以來,她總是這樣的替他考慮周全,那怕他做錯了、傷害了她,她卻依舊毫不在乎的、堅定的站在他的身後,沒有埋怨、沒有憤怒,更沒有斥責。
她就像是一個靜靜的、溫柔的港灣,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等待着他的歸來。
就是這樣的李婉瑩,才使得趙緒心中明明愛着的人是丁小魚,可卻又無法離開她。
突然,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他深深的抱着她,太多感激的話無從說出口,他突然一把橫空抱起她,情動之下,他抱着她便向房間內那張柔軟的牀榻走去。
李婉瑩將腦袋無比羞澀的鑽進趙緒的懷中,一張俏臉羞紅的宛如兩片嬌豔的桃花。
柔軟的大紅帷幔之外。錦袍薄衣隨意的散落在地,層層交疊在一起,粉紅的帷幔被一雙男女癡纏之下所捲起的無形空氣。激起片片漣漪。
房間內的空氣越發的旖旎、**……
翌日清晨起牀,趙緒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沒有了往日的頹然與凝重,他迅速召集爲首的將士議戰。
兩個時辰之後,一份對韓國展開又一輪激烈攻擊的完美計劃已經草擬成功。此做戰計劃,擬於10天之後執行,這段時間。所有將士暫做大戰前的訓練以及加強。
整個趙*中的氣勢好像在幾天之間,提高了不少。這讓正在養病、身體也基本恢復的丁小魚隱隱覺得十分不安。
每日裡。趙國將士訓練時高亢的聲音,使得她越發的焦急起來。
可是這段時間,趙緒卻並沒有再來看過她。她幾次去找趙緒,他都以各種理由拒絕見她。
無奈之下。丁小魚只得找到吳鷹求救。
此刻,吳鷹正坐在一處涼亭之中,悠閒的品着茶水、一邊對着棋盤獨自一人頗爲享受似的對弈。
“師傅,趙國是不是又要對韓國發動戰事了?”丁小魚焦急的來到吳鷹的面前,劈頭蓋臉的直接問道。
“臭丫頭,你沒看見爲師正在下棋嗎?”吳鷹頭也不擡,自顧自的研究着面前棋盤上的棋子。
“師傅,小黑何時纔會放我離開?”看到吳鷹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丁小魚直接用手擋住了他面前棋盤上的棋子。
“這個……”吳鷹終於擡起了頭。不過他卻是捋着花白的鬍鬚碎碎念道,“這個,你得去問問他。爲師不是他,亦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吳鷹的話讓丁小魚有些崩潰。
“師傅!”丁小魚氣的直跺腳,“我等不及了,我必須得回去。”
“腳在你的身上,又不在爲師的身上。”聞言,吳鷹打趣的笑道。
丁小魚。“……”
此刻的她,真有一種要爆走的衝動。
不過就在下一秒。隨着丁小魚的眼前一亮,卻見她立即粲然的笑了起來,“多謝師傅指點。”說完,丁小魚便欲興奮的離去。
“臭丫頭,等一下。”
丁小魚正欲跑遠,卻被吳鷹給及時喝住。
“師傅可還有要事?”丁小魚嘻嘻笑道,模樣狡黠可愛。
“爲師有幾句話要交代給你。”吳鷹說着,在嘆了一口氣後,招手示意丁小魚近身。
“小魚兒,公子對你用情至深,所以他纔會對你避而不見以故意拖延你的歸期。但是,他也是個明白事理之人,若是你真的要走,他也絕對不會生生攔着你。所以,在離開之前去向他告個別吧,也不妄他對你這麼一往情深。”
吳鷹說這些話時,腔調中盡是無奈:要知道,一邊是愛徒、一邊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趙緒,他偏袒那一邊都會對另一方心懷歉意。所以,他纔會一直在兩個人的中間周旋,試圖讓兩人化干戈爲玉帛。
“徒兒明白。”聞言,丁小魚乖巧的點了點頭。
只是當她一想到真的要離別之時,她的情緒又不免變得有些低沉起來,走近吳鷹,她在親自爲他添置了一杯茶水後,然後端起茶杯遞在了吳鷹的面前,卻聽她感慨萬千的說道,“師傅,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就讓徒兒再敬您一杯吧。”
“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本是常態,你與爲師之間也無須這般傷感。”吳鷹“哈哈”大笑道,然後接過丁小魚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恩,師傅一定要注意好身體。”丁小魚再次關切的說道。
“不用惦記爲師,倒是下次再見時,恐怕就是在戰場上了。如果到了那時,小魚兒,你一定要記住,你始終是爲師的愛徒。”
“恩!!!”
說起這場根本無法避免的戰事,丁小魚的便是眼眶一紅,差點還掉下眼淚來,卻聽她無比苦澀的說道,“師傅也永遠是小魚兒的師傅。”
說完,丁小魚突然朝地上一跪,“咚咚咚”的給吳鷹磕了三個響頭。
直到丁小魚離開許久,吳鷹方纔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卻見他一邊揣摩着面前棋盤上的棋子,一邊他自言自語的說道,“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吶。”
再說丁小魚在告別吳鷹以後,便找來了王蕭以及大憨,吩咐他們去收拾行李並且去準備一下離開時所用的馬匹後。她則趁他們準備的間隙,來到了李婉瑩的住處。
“丁小魚拜見公子妃。”站在李婉瑩的房間外,丁小魚十分恭敬的說道。
“快快請進。”看到丁小魚,李婉瑩迅速走出門外,焦急的說道,“妹妹無須這般多禮纔是。”
“公子妃,您的寬和、大度讓小魚兒感到佩服與感動。這次過來,小魚兒是來與公子妃告辭的。”丁小魚說話之際,對着李婉瑩恭敬的福了福身。
“告辭?!”聞言,李婉瑩一驚。
“對,在去見兄長之前,小魚兒斗膽先來給公子妃道個別,以感謝公子妃這麼久以爲對小魚兒的悉心照顧。”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即是公子的妹妹,也便是我的妹妹。”李婉瑩溫和的笑道。
“咦,你就是丁小魚嗎?”兩人正在交談,隨着身後傳來一聲稚嫩的聲音,世涼已經好奇的站在了丁小魚的面前。
“對呀,我就是丁小魚。你是不是叫做世涼啊?”丁小魚彎下腰來,膩愛的拍了拍世涼的小臉蛋笑道。
“對呀,我叫世涼,姐姐好漂亮呢。”世涼天真的笑道。
“和你父王一樣,都是個小花癡。”聞言,李婉瑩對着世涼嗔道。
“母妃,花癡是什麼?”世涼聞言,歪着腦袋好奇的笑道。
“花癡吶,就是特別喜歡花的小孩,就叫花癡。”丁小魚笑着解釋道。
“哦?!原來父王小的時候也喜歡摘花啊!”世涼好似如夢初醒一般的說道。
“呵,呵呵呵……”
聞言,李婉瑩以及丁小魚同時笑了起來。
兩人又寒暄了一會兒,丁小魚方纔告別了李婉瑩,向趙緒所在的作戰合議廳走去。
此刻,趙緒正站在石窟的地形圖前認真的研究着什麼,直到丁小魚悄悄揮退衆人走進作戰合議廳,他都未曾發現。丁小魚也不打擾他,而是一直靜靜的站在一邊等着他。
直過了兩個時辰,趙緒方纔擡起頭來。
當他陡然看到身側的丁小魚時,他的眉頭便是猛的一擰,卻聽他關切的問道,“你這是來了有多久了?”
“有兩個時辰了,看你這麼認真,便沒有捨得打擾你。”丁小魚莞爾笑道。
“你呀。”聞言,趙緒搖了搖頭苦笑道。
“哥。”
突然,在趙緒苦澀的笑容中,丁小魚對着他喚道。
“恩。”雖然丁小魚已經用這個稱呼叫了他多次,但趙緒還是自認爲無法適應這個稱呼,但見他在蹙了蹙眉頭之後,還是滿臉溫和的笑着應聲道。
“我今天就要離開了,特意過來向你道個別。”丁小魚笑道。
聞言,趙緒的心中猛的一震。
卻見他抿了抿脣後有半晌,終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早晚都會要面對這一天。”
“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丁小魚往趙緒的面前走近兩步,然後大方的伸出胳膊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身,且聽她喃聲說道,“哥,你一輩子都是小魚兒的好哥哥,小魚兒不會忘記哥哥爲小魚兒製作的鞦韆,不會忘記了在小魚兒病重期間,哥哥的悉心照顧。更不會忘了哥哥爲小魚兒所燃放的、這世間最美最美的焰火。”
丁小魚的話,使得趙緒內心的傷痛,隨着血液瞬間滲透到全身。